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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侠(古代架空)——群青微尘

时间:2021-11-21 10:24:07  作者:群青微尘
  皎洁月色下,有一披着朱红官服的青年笔直地立在庭中,红衣灼灼,他面上的傲然之色也如火般滚炙。他右手提着那寒光毕现的铁殳,左手则牢牢掐着一女子的柔颈,殳尖正抵在她喉头处。
  “三娘!”王小元喝道,竟急得先一步踏出了柴房。
  刚一迈入庭中,鼓动的寒意与杀气便争先恐后地向他袭来,如千万衾带般既柔和又锋锐地裹住他四体。可王小元心中杂念纷飞,并无后退的余裕。今夜三娘不知所踪,没想到真是被武立天盯上作了他的质子。
  此时左三娘被武立天捉住,气息奄奄,四肢垂下。王小元见她脖颈被掐得青筋现起,咯吱作响,几乎目眦尽裂,要上前去拼命。但听得来人急冲冲的脚步声,三娘勉气若游丝道。“……别过来,小元,别…”
  霎时间,王小元的心头巨震。
  他的脚步缓下来,最后立在了漫天风雪中。
  “你逼问了她金家的事?”少年问。
  青年武师嗤笑一声道。“这倒不是。这小姑娘坚强得很,怎么也不向我吐露半点金家的消息,还是我翻到了名簿才得知你的名姓的。”
  金家没有与他同龄的仆役,因而猜出王小元的名字倒不是很难。碰巧今日下武场时三娘替他看伤时神色亲昵,武立天看在眼里,误以为三娘和他是一对儿,这才挟了她来胁迫他。
  三娘遇险,王小元自然着急,但他毕竟手无寸铁,只得道。“为何要伤她?”
  武立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冷笑道。“像你这般的刀客,若不激一激,怕是连刀都不屑出鞘的。”
  真是疯子。王小元暗地里想道。本以为京城的武师来此地是为端正武习,不想这武立天却自个儿搅乱武风了。
  “我不是刀客。”王小元道。“以前没用过刀,要使也是用来切瓜菜。”
  青年武师道。“待我用铁殳穿了这姑娘头颈,你便是一名刀客了。”
  见铁殳的尖楞刺破三娘白皙的脖颈,鲜血如小蛇般蜿蜒淌下,王小元急得喝道。“你捉她与比试有何关系?她又不是我意中人!”
  “当真不是?”
  武立天的眼眯了起来。
  王小元别过脸。“不是。”
  “但你看不得她死。”武立天握着铁殳的手紧了紧。“我可看得。”
  电光石火间,少年仆役向前扑去,用手握住了殳尖硬生生将其偏向一边!若他再晚一步,这铁殳可要穿喉而过,教这姑娘当场毙命。
  在青年武师眼中,这位平日温懦的少年此时正如虎狼般瞪视自己,两眼中渐染毅然之色,顿时使武立天大觉生趣。
  武立天笑道。“果然,你看不得她死。”
  这铁殳的棱尖不同寻常,边角上带着三层尖利倒钩。王小元这一握只觉得剧痛异常,却也不松手,任由殷红鲜血汩汩留下。他怕一松手武立天又会重向三娘的脖颈刺去,便只能竭尽力气握着殳头。若是常人早已哇哇哭叫,但这少年竟一声不吭。
  他心中气火翻腾,怒视着武立天道。“比武切磋是二人之间的事,哪有将旁人牵扯进来的道理?”
  “二人之间?昨日|你不也插手我和那老师傅的‘切磋’了吗。”
  听武立天这一言,王小元倒是无话可说了。
  武立天冷笑道。“你是不是想说,我身为武林盟主之子卑鄙无耻、不守仁义之道,尽使些下流计策?实话与你说,那些个江湖道义并非天道,全由人定,若我守了,反不是屈人之下?我武立天随心来往,爱往何处便往何处,爱和谁比武就和谁比武。没有我依人的道理,只有人依我的道理。”
  他倏地抽回铁殳,王小元吃痛,只得放手。眼见着武立天一甩殳上的血珠,当啷一下重重拄在地上,道。“我要你和我全力比试一场,把身怀斤两全拿出来。若有你丝毫怠意,这女子便魂归西天。”
  王小元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左三娘,答道。“先把她放了。”
  “我可容不得你指手画脚。”武立天忽地怒目圆睁,低声喝道,“去拿刀!”
  看少年仆役一步步后退靠近兰锜架,却两眼烁烁,不肯将目光从三娘和他身上离开分毫的模样,青年武师心头振奋。他巡游数年,每到一处必要与地方名流大家比试一番,但在和这些武人来往间渐觉乏味。见惯了板板条条、花拳绣腿的他,一见王小元昨日出的那惊世一刀,立时打定主意必要和这少年来斗一场。王小元刀法精妙,不流俗套,平日虽畏手畏脚,在紧要关头言语神态却闲神定气,似是见惯了大风大浪般,武立天顿时料定这少年不是个普通人物。
  刀还未抽出,金乌的声音忽而远远传来:“停手停手,本少爷有得是钱,让他拿些银两滚蛋!”
  听到呼喝声,王小元下意识地浑身一颤。循声望去,自家少爷躲在柴房门后正对他指手画脚。
  武立天自然听在耳里,只颇为傲然地哼了一声,似笑非笑地望着持刀少年。他对钱财素来不屑,一心只想着要与高手比武切磋。金乌总算知道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于是对自家的仆役吞吞吐吐道。“别拿那把手刀,那可是花了大价钱淘回来的,把你卖百来回都赔不来……下面架子的刀别动!那玩意儿值三百两银子,不许踏坏了院里的海棠……”
  王小元见三娘气息奄奄,面白如纸,似是随时都会撒手人寰,心头更为纷乱如麻,不禁对金少爷喝道。“三娘死难当头,还管这些作甚?人命还是钱财紧要?”
  没料到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小元竟会如此神色激昂,金乌先是一愣,旋即大发雷霆道。“自然是钱财要紧,你以为你值几斤几两?这世道还指望着我把你俩当金佛供?”
  他又怒道。“生死有命,若救不得三娘,再请一个雇工就是了!”
  话音落毕,金乌陡然一惊。只见王小元默然不语、面容沉寂,似是要与漫天冰雪融为一体。他的眼里也透着茫茫寒意,比数九寒冬更甚一筹。此时的他不再是笨手拙脚的金家下仆,也并非平日畏首畏尾的王小元,而是一件分金断玉、傲雪凌寒的无情兵刃。
  少年瞥了一眼呆若木鸡的金少爷,索性随手从上层架子上抽出一把刀道。
  “那我就用这把断刀罢。”
  ————
  月黑霜黯,风雪簌簌,在暗沉沉的庭院之中,几点昏沉灯火流转。本应是夜深入梦时分,却有二人在雪中站定不动。
  断刀出鞘的那一刻,王小元不禁有些愣神。他本以为自己拿到的是待修缮的残次刀剑,不可再用,但不想这刀重实如斧斤,质厚而不失锋芒,出鞘后竟有龙鸣声隐作,一看便知价值不菲,掂了几下后竟也觉得顺手。
  武立天见他拔刀,大笑一声将三娘向身后推去,自己则旋殳迎上这少年!王小元霎时眼神一凛,收刀就此格住铁殳。
  刀光殳影交加,激起一地风霜雪华。此时金乌顶着风雪溜到了廊上,正凝神望着院中有来有回的二人,忽听得身后传来木婶儿的声音:“要拦下他们么?”
  原来是庭院中兵戈声大作,将家仆都惊醒了。但两人来往激烈,只有通武艺的木婶一人才有胆气立于此处。
  “算了罢,他们要真打起来,您这把老骨头可插不了手。一个是武林盟主家的小混蛋,一个是天下第一……”
  金乌信口回道,却忽地住了口。
  他仰头望天,不知何时夜风已拨云见月,疏朗清辉倾泻而下,落在庭院中起武的二人身上。月明皎皎,漫天飞雪,呼啸的风声携着纷乱思绪向他袭来。
  “雪天月夜,此景正如两年前一般。”
  听他这么说,木婶儿发出微不可闻的叹息声。“你带他回来时,也是一个雪夜。”
  她目视执刀与青年武师相对的王小元,道。
  “此后……便再无宁日。”
  这语气似是在责问金乌对这一行径是否心存悔意。但金乌并不答话,他只望着那持刀的少年仆役出了神。虽神色中仍有退却之意,手足慌乱且占下风,但王小元却能在武立天怒风骤雨般的攻势中不伤毫发,足可见其功法之精妙。看着两人来来回回,他将目光呆呆地落在那把通体乌黑、锋锐不减的断刀上,同时心里默念道。“若他记起往事,又是一番怎样的情景?”
  这个念头越是清晰,他心中的隐忧便又更深一层。
  但他转念一想,“这小子痴痴傻傻,记得如何,不记得又如何?”
  在片刻默然后金乌忽而一屁股坐在地上,翘起二郎腿打了个呵欠道。“去睡吧婶儿,王小元还要和这武疯子斗上很久咧。我看着他们便好。”
  木婶哼了一声。“小废物,我不是怕他们有闪失,我是在忧心你。”
  金乌:“为何忧心?”
  “我怕你这滑虫吹了凉风,接下来几日就在床上装病乱号,不愿起早。”木婶的小眼里发出严厉的精光。
  金少爷恼怒:“我就不会生病?你就不能多担心一下我的身子?”
  木婶摇摇头,“我看这哪是病,简直是病入膏肓,你这爱装病的病无药可医。”
  金乌想起平日里胡乱支使王小元跑腿买药的事,竟无话可说,只能讪讪反嘲道。“老骨头,我让你回去歇息便是了,等天明了还有山一样的活儿等着干呢!”
  他俩言语间神色甚为狎昵,不像一对主仆,倒似对旧友。听了金少爷的话,木婶从鼻子里发出通气般的哼笑声,转身便走。这时金乌挠了挠他的那头乱发,随口道。
  “对了木婶儿,走之前……”
  他向武立天身后努嘴示意道。“趁他俩不留神,搭把手去把三娘救回来,再带她到房内取点药上了。”
  木婶回首。“我方才听闻少爷想再雇个长工。”
  金乌咳嗽了一声骂道。
  “放屁!…再请个雇工可要费不少银钱。”
 
 
第5章 (五) 闲事莫因循
  烈风呼啸,一旋一收。刀殳交战,小雪分散。身着朱罗裳的青年气势汹涌,频频举殳欲刺。可与他交手的少年也不是泛泛之辈,每一殳皆落空,平白激起气浪。武立天虽出手迅如闪电,可王小元那浑浊双目却突地更为捷敏起来,一动一静皆被他看得通透。
  出手几合后,武立天终于耐不住了,他收殳往后一站,向王小元喝问道。
  “你知在这几合中,我从你身上看出了什么门道吗?”
  “不知。”王小元老实答道。
  “我看出你是个懦夫!”武立天怒道,“为何不出手?那刀是被刀鞘咬住了么?”
  原来方才王小元只将那断刀看了一眼,便又收刀入鞘,仅凭着鞘身与武师周旋来回。在颇为自傲的武立天看来,此举无异于瞧他不起。更何况他凭着名震天下的避水枪法竟也无法触到小元衣襟半点,惹得他更为焦躁。
  王小元看了看手中的刀,又望望武立天持着的铁殳,支吾道。“大人,这是把断刀。”
  武立天明白他心思。这断刀长度不比自己手上的长殳,短兵与长兵相接自然处于下风。这小仆役为能防下铁殳攻势,故意用比刀身要长的鞘来赢取胜机。青年武师只略微一想,便为其中蕴含的心计感到些微震恐:这少年看上去老实懵懂,却称得上老谋深算!
  其实王小元哪有考虑这么琐杂?他不过在心想:“唉,这刀断成这副模样,保准是锻造师傅在煅烧时走神啦。要不是金少爷拦着不要用那些好刀,我就先把那‘县太爷送的好刀’拿来使使。”
  他转而一想,金乌没叫他去东厨拿菜刀来真是万幸。
  王小元正分神时,忽而倒吸一口冷气,慌忙用两手抓住刀鞘一抬,正好抵住突如其来的铁殳!若是再晚半分,他可就魂归西天了。
  武立天见他慌神,嗤笑一声,语气却依然不悦。“管它断还是不断,若你是大侠高人,一花一叶也能取人性命,更何况是这把尚存锋刃的刀?”
  “我不取人性命……”王小元慌忙辩解,半晌后忽而恍然道。“不对,我不是大侠高人!”
  “能在我手下走过几招,你已经有点底子了。”武立天道。“你还是不肯报出你师门和名姓?”
  这话看似在捧王小元,实则还是将他自己吹了一把。一开始王小元对京城来的武师还期盼得很,现今却只觉得难缠万分——他打记事起就在金家帮工干活儿,哪儿回得了武立天的话?
  见他闭口不言,武立天以为他是有意隐瞒,更为恼怒。铁殳自手中毫不留情送出,直指王小元面门。但见寒星点点,一杆单殳竟被他舞得密不透风、片雪不入,这是以点作面,断不给人半点回旋余地。
  王小元见状,虽惊不惧。说这迟那时快,只见他反迈前半步,一道乌芒陡然而出——是那把断刀!
  仅此一刀,便力挫千百殳星。不繁不乱,既正且柔。若说武立天的殳法似汹涌怒涛,刚猛铿锵,王小元的刀功便是一条白练,熟软平润,不论何人都检不出半点偏颇。
  就连傲气凌人的武立天也不禁赞一声:“好一刀!”
  但他随即话锋一转。
  “只可惜……这一刀休得在我这里取胜两回。”
  武立天不愧为后生中的鹤立者,实在天资聪颖,一点便通。只需见过一次,他便能参透招法中的运气劲道,王小元的刀法也不例外。
  他看出前后两次出刀这少年皆是守势,顿时心下明了:这刀法以守为主,正而不刚,他伤不到王小元,王小元也伤不到他。话说好听些便是固若金汤,说得难听点是鸡肋。
  兵武之事,在于伤人,可这刀法为保命耗全力气,在武立天看来实在愚笨。
  王小元也确实愚笨,他将青年武师刺出的那几下防得滴水不漏,可终未料到这一手——武立天特意留了一殳!
  原来在殳光银影间,有一记格外力重气长。王小元眼目昏花,再加上夜来白雪皑皑,月色苍苍,一不留神让其趁虚而入,破了防势。他只见眼前银光一闪,不及反应,那铁殳便击上他右肩,轧得骨头咯吱作响。
  见少年吃痛,手臂软垂却不肯松刀,武立天心里更为欣赏。但他口上不说,面上桀桀冷笑,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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