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张图就应该是和游戏里同年龄的了,画师或许是为了让图片展现的内容更丰富,这张设定的是夏天操场,展翼和人打篮球的图。
画里的展翼只有一个侧脸,但是那种沉着思考的神情被刻画得极其生动。
无袖球衣是耀眼的红色,随着他运球的动作,衣角飘飞,隐约露出衣服下清晰的肌肉线条,而且在红球衣衬托下,白的都让林骛不敢看了。手上的白色护腕还绣上了一个小翅膀。
这个不守男德的男人,林骛内心嗷呜一声,刚被帅到,又被那个圆润的小翅膀给萌到了。
陈启行并没有仔细看展翼的图片,反而悄悄转过一点头去看林骛,果不其然看到了他眼中放出了某种奇异的光芒。大概是那种类似恶犬扑食的眼神。
最后一丝理智让林骛没有开始当场发病,他矜持地用眼光把两张图从头到脚扫射了好几遍,依依不舍地看着陈启行翻页。
哪怕翻了页林骛也明显依然沉浸在刚刚两张图中。陈启行匆匆翻完画册,重重合上还咳了两声才让他回过神来。
之后四人跟合作公司道别赶往这次出差的最后一个地方。他们需要在那呆两天,后天才和对方的负责人会面,今天和明天的行程都是宽松自由的。
最后的目的地D市此前已经下了很久的雪,他们到的时候地上的积雪很厚,还有不少没有被人踩过的,明明是冰雪,却显出一种暖和的毛绒感。
林骛是南方人,见到雪的时候真的莫名兴奋。回酒店的路上眼睛就没从窗户上挪开过,D市的雪雕和冰雕也是全国有名的,不少地方都摆放着栩栩如生的优秀作品,风景堪称一绝。
看了一路的雪,林骛勉强缓和了自己的激动,但他在房里待了不久还是没忍住,放下行李箱就赶下楼去了。
酒店有一个附带的休闲区,原本是篮球场的地方还没有太多脚印,他对准那扇半开的铁丝门,直接就是一个百米冲刺。
他甚至勇到不戴手套直接去抓雪堆雪人,全程还乐呵呵地力求捏好细节,但他只捏完了一个圆头手上的感觉已经从冷变成火辣辣的疼了。
他放下自己好不容易做好的雪人头,两只手摩挲着试图取暖,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
林骛看着陈启行在他旁边蹲下,手里还拿着一副手套。因为心情不错,他嘿嘿笑着和陈启行打个招呼,陈启行也笑着骂了他一句傻,直接抓过林骛的手给他戴上手套。
鬼使神差地,林骛没有缩手,就随着陈启行给他戴上。
可能因为今天没有工作了,陈启行穿的衣服十分随性,里面的衬衫还没脱,只是脱了风衣,裹了一件运动风的长羽绒服,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高中放学出来玩的学生。
林骛突然很想打雪仗,他问陈启行的时候对方也没有反对,但戴完手套一看,陈启行自己倒没有戴手套。
“你还说我傻,就戴一副手套。”林骛也回骂了陈启行一句傻。
陈启行笑笑没有反驳。
林骛自然不会知道。在楼上看到完全没有保暖装备的林骛奔去雪堆里的时候,陈启行一刻没有犹豫就也追下楼去了。再放轻脚步,静静地走到林骛的身边。
他的内心有强烈的情感激荡着,却依旧勉强地保持着温柔和距离。
隐忍而克制。
但又期待着疯狂能被允许。
第50章
——世界与终点——
通过激烈的石头剪刀布的大战,两人最后一人一只手套,林骛右手,陈启行左手,准备开战。
陈启行明显是打雪仗的老手了,不仅造雪球的速度极快,扔的还准。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报刚才猜拳输掉的一箭之仇,陈启行三番两次朝林骛的脸和脖子扔,不慎中招了两次之后,林骛就已经麻了。
但是看着陈启行笑得满脸得意,他奇怪的胜负欲突然强烈了起来。捏雪球的速度骤增。
这场雪仗打到最后真是两败俱伤。林骛打着打着就学精明了,也像陈启行一样尽往对方的脖子和头上扔,等他们终于没力气停战的时候,陈启行羽绒服的帽子里已经堆了不少雪了。倒是林骛以攻代守,几乎没再被砸到了,身上还算干净。
陈启行歪着头抖雪的时候,嘴里还在抱怨:“你这也太狠了,一点情面不留啊。”
“到底是谁起的头啊!”林骛举起手里的雪人头,开玩笑地对准了陈启行。
对方二话没说拔腿就跑。
林骛看着他跑远,还是把半成品雪人放回去了,很草率地捏了一个身子,这个雪人就算完工了。
和这个雪人对视两秒,林骛在当做眼睛的两颗石头旁边画了两个圈再连上三条横线,一个简易眼镜就算完成了。
等他慢悠悠回到酒店的时候陈启行还在底楼等他,只戴着一只手套的手端着两只冒着热气的杯子,看到林骛进来,他也没出声叫他,只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往林骛那走。
被勾起玩心的林骛假装没看见他,直接就往电梯走,没想到陈启行居然提前一步发现了他的意图,加快速度,以一个别扭的姿势还算快地跑到了林骛身边。
“把这个带走……”陈启行也没留他,只是把杯子塞到了林骛手里,“注意保暖,别感冒了。”
原本林骛脸上的笑就没收回去,这会也没再克制内心充盈的喜悦,好好地拿住了那杯,白开水。
“我知道了,多喝热水。”
冲浪能手陈启行自然知道让人多喝热水是怎样注孤生的操作,但是酒店的前台那里出了咖啡也没有什么热饮选择,他还自认为挑了一个最不会出错的。
不过既然林骛没有嫌弃,应该也算没有选错。
“你现在要上去吗?”林骛摁着电梯按钮问陈启行,对方摆摆手,让林骛先上去。
等林骛上去了,陈启行端着自己的杯子,慢慢踱去了前台。
林骛在自己的房里呆了没多久,甚至那只暖黄色马克杯里的水还没喝完,他的房门就被人敲响了。他放下杯子去开门,敲门的是陈启行。
对方还戴着那一只手套,另一只手居然提着行李箱。
“我来要手套的。”
“那你这行李箱是?”林骛回去从桌子上拿手套,状似无意地瞄了瞄他的行李箱。
陈启行把两只手套收到一起放好,语气很平淡,“前台刚刚打电话给我说房间浴室有问题,给我换了一间房。”
“哦。”林骛也没怀疑,只跟他说了一声好好休息。
但是他关门没多久就听到隔壁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他心里念叨着不会吧,还是折回去打开了房门,没想到真的看到了陈启行推开了隔壁的房门。
这会陈启行还没进去,也转过头来看他,微笑着说“好巧,居然新房间就在你的隔壁。”
这声好巧说的林骛非常不相信,明明笑得就像个奸计得逞的狐狸。
因为暂时没有工作,众人难得没有工作的烦恼,节目组的跟拍导演原本想要让他们一块外出活动,因为之前工作场景的素材录制已经够了,趁着休息他们也想丰富一下素材内容,暗地里也好给郑辰加戏了。
但是陈启行这次没再配合他们,之前的合约里本来也没有要求东极的人一定要录制非工作内容,美工组长也不愿意出门,最后所有人还是决定自由活动了。两位艺人倒是需要继续录制,内容自定。
打完雪仗林骛就开始犯困了,回到暖气充足的房间里,他窝在被子里,一觉睡到了天黑。
这次他又是被陈启行的电话叫醒的。
但是陈启行这次没再催他,只是柔声问:“你还在房间吗,有没有兴趣出门逛逛?”
林骛也睡饱了,只是这会觉得很饿,他迷迷糊糊地思考了片刻就答应了,一边从床上爬起来还一边跟陈启行说自己要先去找点东西吃。
“不用了,你直接出门右拐。我刚找人送了晚饭上来。”
回过神来的时候,林骛已经站在陈启行房间门口了。
陈启行应该提前听到他的声音了,林骛没敲几下,门就开了。
吃饭的时候林骛一直没忍住偷看陈启行。
对方现在摘了眼镜,衬衫也换成了粗线毛衣,明明是宽大版型的衣服,在他身上却意外有了修身的效果,宽肩到窄腰画出了引人遐想的曲线,但整个人却卸下了所有的攻击性和严肃感,就像是某种摊开了柔软腹部的猛兽,传递着完全的信任。
这样的陈启行看得林骛呼吸都快了不少,看几眼就低头吃饭。
匆匆忙忙吃完了一顿饭,两人就准备出门了。
虽然这次出门是临时起意,但两人却默契地没有提起莫名其妙出行的原因。
D市夜晚的温度很低,风也很大。两人之间原本隔着不小的距离,被风吹着吹着就靠近了。
走了好一会,林骛才想起来问陈启行,“我们去哪?”
出门的时候陈启行还是没戴眼镜,他转头凑近了些看着林骛,笑着告诉他:“带你去看冰雕雪雕,试试有没有办法提高你捏雪人的技术。”
“什么捏雪人……”话说了一半林骛才想起自己放在篮球场的那个赶工的雪人,要说出去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降低了音量,“我又没捏你……”
“你最好没有。”这话说的反而让他更不爽了。
“算了……”陈启行掏出手机看看步行路线,一边慢悠悠地补充,“还挺可爱的。”
明明才相处了几天,林骛已经习惯了和陈启行的相处,工作的时候认真严肃,但是休息的时候却像是个和自己年纪相近的男孩而已,喜欢逗人,喜欢夺笋。
虽然后面这一点是听方塑说的。某天午休闲聊的时候,方塑偷偷摸摸地给林骛说某次团建陈启行在KTV里是如何用一张嘴叭叭掉了他二十余年建立起来的歌唱自信心。
“方塑你可真是大编曲家。”
“你成功地把这首3分多钟的歌唱成了三百年的长度,经典,可以永流传了。”
但林骛很少听到陈启行损自己,反而总在方方面面展现出温柔。
那是一种在日常生活中自然散发出来的温柔。即便对方见面就强调什么粉丝的身份,但是实际上也没给他戴什么偶像光环,相处起来就像是校园里的师兄弟。而且他还比林骛更像个艺人,总是特别在意镜头分配。
胡思乱想了一路,不知不觉两人就这么静静地走了很久。
“到了。”
林骛抬头,透明的冰块砌成了足足两人高的圆拱门,五彩的灯光从底部发射出来,被冰四处折射,又从各个地方发散,仿佛这扇门本身成了绚烂的光源,让人忍不住沉迷。
因为林骛一直呆在原地,陈启行干脆走到他面前,于是他仿佛也成了这光的一部分,“别发呆了,走吧。”
D市的冰雕雪雕做得真的非常出色,大的恢宏,小的精致。
花草虫鸟,风景人物样样都有。那些短暂绽放的生命以另一种形势再次重现,这是一个完全纯洁无暇的世界。
因为还没有放春假,也不是节假日,冰雪世界里的游客并不多,而且出差这一路也完全没有人发现他,林骛是一点也不担心被人发现,所有他感兴趣的冰雕雪雕,不管有没有人围着,他都会凑近去看,不少还了拍照。
陈启行不是第一次来这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林骛难得活泼地四处乱走,在无所顾虑的笑容加成下,那张被风吹红的脸更加可爱起来。
两人慢慢走着,冰雪世界的正中间是一座由雪堆起来的城堡,一些小朋友趴在城堡的各个角落里,混杂的笑声也从里面传出来。
城堡一边是楼梯,一边则做成了滑梯的形状,因为有些高,家长都不放心让小孩子靠近那个滑梯。空旷的滑梯反而看得林骛跃跃欲试。
“我可以去玩一下吗?”他小声地问陈启行,语气里满是试探。
这样的场景让他想起自己的童年时期,他的母亲从未允许过他把任何时间花费在这种无意义的娱乐上。
明明每天放学他都会看到小区花园里的小滑梯,那里也总有嬉笑玩闹的小孩。
但每次问出「我可以去玩一下吗」的问题时,他只能压抑心中的期待,努力去接受那种知道结果的失落,或是失望。
直到母亲的呵斥让他再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但此刻他预感自己会得到一个肯定的结果。
“去吧。”陈启行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甚至自觉地往滑梯尾部走去,“我去那里接你。”
林骛带着狂跳的心往楼梯走去。
雪造的楼梯比他想象的要滑,但他非常迫切地想赶去城堡的另一边,有一些小朋友看着这个漂亮哥哥嘿嘿笑,也有人高声叫他。他不再分心关注这些,捏着扶手爬上了城堡的顶端。
足够厚的衣服让他感受不到寒冷,他只感到自己的心即将飞出胸膛。
从滑梯上滑下来的时候,眼中的风景被模糊了,仿佛被什么给挤压成了模糊的一团,连同他那些模模糊糊的童年记忆,一起挤压成了灰。
这只是短短的几秒,但是对林骛而言却过了很久。
这趟旅途很快就到了终点站,他看到陈启行站在那里,向他张开了手。
第51章
——还有一句——
林骛自然不可能从滑梯上蹦起来去扑陈启行,受制于地心引力,最后林骛还是躺着滑到底的。
但或许是陈启行距离判断失误,林骛滑下来的时候刚好撞到了他,四只脚以一种无比扭曲的姿势撞到了一起。
林骛还没来得及收腿,陈启行已经失去平衡,向他扑过来了。
电光火石之间,陈启行稳稳地撑住了滑梯的两边,虽然姿势很帅,但是他本人脸上的表情也正从惊恐逐渐变成「我居然做到了」的惊喜,这过于生动的表情管理,看得林骛没有忍住直接笑出声了。
两人此刻的距离很近,林骛笑得人都抖了,陈启行缓缓从那笑声里感到些尴尬了,“别笑了,明明我都没摔你身上。”
“没笑你……”林骛努力憋住笑声,“你很棒的。”
陈启行挑挑眉看他,显然并不信任他的说辞。
“虽然你摔了,但是没全摔啊!”林骛接着补充,“你这姿势标准得都可以做俯卧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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