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水清柔来到李沐言的房门口,房间内烛光昏暗,似乎只点了一只蜡烛,里面的人影随着斑驳的光影闪烁不定。
水清柔沉下心思,敲了敲房门。
「进来」,李沐言低沉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水清柔推开门走了进去,却见他站在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仅着单衣背对着自己。
李沐言听见她推门进入屋内的声音,有些紧张,深吸一囗气,说道:“清柔,你过来吧。”
水清柔觉得他太过古怪,不知道在搞什么鬼,难道是?水清柔摇了摇头,心中暗想:他可没那么大胆子。
心念一定,水清柔关上了房门,缓步朝李沐言的位置走去,很快她便站到了李沐言的背后。
“李沐言,你到底要做什么?”
李沐言终于转过身来,他的前胸正对着水清柔的脸,眼前的一幕让水清柔瞪大了双眼,“这是什么?”,她上手摸了摸,还揉了一下,李沐言闷哼了一声。
“你这是……”,水清柔脑中一片混乱,那熟悉的触感明明就是……
不可能是两馒头,她之前帮李沐言刮过胡子,也见过他长胡子的样子,他明明是个男子,可这?
她又混乱了,难道李沐言是山中的精怪变得?还没等她想明白,便被李沐言大力搂在怀中。
这次,感觉更真实了,很软,也很温暖。
迟迟没有等到李沐言出声,水清柔将头稍微抬起来点,一滴水滴在她的鼻尖,他哭了?水清柔想挣脱他的怀抱,可李沐言抱的更紧了。
“李沐言,你放开我。”
“不,我一放开,你就跑了。”,李沐言固执地不愿松开手。
水清柔放弃挣扎,这才察觉到他一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香,“你喝醉了?”
“没,没有。”,李沐言摇头否认。
现在这种情况,水清柔只能轻声细语地哄着他,“沐言,听话,放开我,我不会走的。”
“真的吗?你不要骗我?”,李沐言孩子气的问道。
水清柔朝他点了点头,用最真诚的神情与他对视,“我不会骗你的。”
李沐言乖乖地放开了抱着她的手臂,或许是怕她走,双手还是牢牢地抓住她的袖口,“你这到底怎么回事。”,水清柔的眼睛扫过李沐言的胸前。
似乎是听懂了水清柔的意思,李沐言将手拿在嘴边,“嘘,这是我的秘密,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哦。”
说罢,他靠近水清柔的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话。
水清柔瞪大了眼睛,她是听懂了,但不是完全懂,她从未听说过有李沐言这样的人,怎么会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李沐言见水清柔疑惑的神情,以为她不相信他,边上手脱衣服,边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我脱了衣服给你看看。”
水清柔大惊,忙拦住他,将他半脱的衣服收拢好,“我相信你,你不用脱了。”
“真的吗?”
「真的」,水清柔有些无奈。
她拉着李沐言的手,牵到桌前坐下,今天的事情给了她太大的冲击,她明白李沐言为什么选择逃避,他的眼泪让她明白,他是多么的不安,多么的害怕。
水清柔拿出身上的手帕,温柔地擦拭李沐言脸上的泪痕,她承认自己是心疼了。
“清柔,你今天晚上可不可以留下来。”,李沐言小心翼翼地问道。
水清柔轻轻地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不走。”
今天她必须要留在李沐言身边,来安抚他那极度不安的内心。
“清柔,你真好。”,李沐言开心地抱住水清柔纤细的腰肢,头靠在她的胸前。
水清柔脸色艳红,轻咬下唇,忍了忍,还是没推开李沐言,她摸了摸李沐言的头顶,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们回床上睡。”
李沐言听话地放开手,拉着水清柔走到床边,他先钻进被窝,掀开被子,拍着床铺,“清柔,你快进来。”
水清柔眉头跳了几下,她抬起手揉捏起眉间,心中默念:就当是陪小孩子了,就当是陪小孩子了。
她咬咬牙,心一横,躺在李沐言的身边。
李沐言开心地抱着水清柔的手臂进入了梦乡,水清柔舒了一口气,心中暗想:还好他没让我脱衣服,不然我爬起来就走。
屋内点燃的那支蜡烛,仍然闪烁着昏暗的光芒,那微光照在李沐言熟睡的脸上,显得他更加俊美温和,甚至有些孩子气。
水清柔抬起手,食指的指尖从他饱满的额头,挺俏的鼻梁,红润的薄唇上划过,在她心中击起一片涟漪。
熟睡中的李沐言「哼唧」了一声,水清柔触电般的缩回了手,见对方似乎只是梦呓,她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再也不敢乱动作。
早晨,李沐言被外面的鸡鸣声吵醒,他晃了晃脑袋,睁开了朦胧的双眼。
一抬手,感觉抬不动,往下看去,瞬间他就从朦胧的状态中彻底惊醒了。
此时,水清柔被李沐言之前的动作弄醒了,她妙目微睁,对上一双惊诧的眼睛,“你,你怎么在我床上。”
水清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反问道:“你说呢?”
刹那间,一段令人尴尬的记忆涌入李沐言的脑海,他的脸色爆红,嘴巴微张,说不出话来。
水清柔拂开他抱着自己手臂的手,很自然地从床上坐起身来,再从床上下来,走到铜镜旁,拿起旁边放着的梳子,整理起头发。
她转过头见李沐言还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唤道:“沐言,你还愣着做什么,我们今天就要离开武当了,不要耽误时间。”
李沐言这才如梦方醒,赶忙从床上下来,小跑进屏风后面,将昨天解下的裹胸、衣服穿在身上。
昨晚,李沐言太害怕担白后的结果,便喝了些酒壮壮胆,他平时酒量尚浅,喜欢喝一些度数低的果酒、花酒、清酒之类的酒,一般喝到微醺的状态才会停下,可在昨天,他多喝了几杯,没想到就醉了。
一想到他昨晚的行径,李沐言顿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幸好清柔没给他几个大嘴巴子。
做了些心理建设,李沐言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水清柔已经收拾妥当,正坐在桌前等着他。
李沐言突然觉得他像个小娘子一般,坐在桌旁的水清柔是她的小相公,李沐言摇了摇,甩开了这莫名其妙的想法。难道这是坦白后遗症吗?
两人都没有主动提起昨晚的事,他们之间似乎多出一种说不清的氛围,密不可分、默契十足,当然这是李沐言用自己的秘密换来的。
宋青书知晓水清柔今天要走,便起个大早,赶往她的住处去送她一程。
路过李沐言的房门外,却见水清柔和他一起出来,他瞪大了眼晴,哆哆嗦嗦的用手指着他们,“你们两个怎么从一个房间出来?”
李沐言故意拉起水清柔的手,自然地说道:“昨晚,清柔有些担心我,便留在这里陪了我一夜。”
宋青书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如玉的脸庞上,此刻青一阵白一阵,“你们,你们……不知羞耻。”他抛下这句话,转身飞奔离去。
水清柔嗔怪地瞅了他一眼,不过并没有说些责怪他的话,水清柔如此配合他的动作,也是想借此机会让宋青书对她死心。
直到三人离去,也没再见到宋青书的身影,李沐言更是乐得如此。
宋青书自早上便离开山上,到山下酒馆喝闷酒,直喝得酩酊大醉,口中念叼着:“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清柔师妹,你好生狠心呐。”
他将怀中碎银放在桌上,跌跌撞撞的走出店门,那店老板见他这个样子,有些担心,忙出门扶着他,“宋道长,您喝醉了,我让虎子扶您回去。”
宋青书摆了摆了手,挣脱他的手,大着舌头说道:“不碍事,我没喝醉。”他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
等他回到山上,李沐言等人早就离开了,宋青书直奔之前水清柔住过的客房,他在房间内翻找了一遍,没有找到人,又跑到李沐言住过的房间里,仍然一无所获。
他走出门外,抓住一个路过的武当弟子的衣领,吐着酒气询问:“这房间里的人呢?都去哪了?”
那弟子见他这个样子,有些紧张地回道:“宋师兄,水师叔他们今早就已经离开武当了。”
宋青书一听这话,一个背仰,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见此情景,那小弟子吓了一跳,害怕他出事,赶忙去找宋远桥过来。
宋远桥一听自家儿子出事了,赶忙与身边的几位师兄弟赶到现场。
结果却见到自家儿子一身酒气,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周围的几位师兄弟见此情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憋笑了起来。
宋远桥突然觉得有些头疼,他揉了揉太阳穴,虎着脸走向前,一把扛起宋青书,大步朝住处走去,走的远了些,还能听见后面几人的大笑声,这回他这老脸可丢尽了。
作者有话说:
宋青书: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最新评论:
感觉水姑娘不是普通人,知道这个秘密后如此淡定;
扶她为什么会有胡子……
甜一甜,甜一甜;
-完——
42.忆往事
武当山上西北角有一处祠堂,武当派建立的时间此时不过三四十年,供奉的牌位屈指可数。
有张三丰的几位师父,觉远禅师、神雕大侠杨过、火龙真人,以及他的女神郭襄,这几位对他的人生都有着巨大的影响。
最下面的一面牌位,则刻着师弟风信子之位几个大字。
张三丰拿着点燃的三炷香,躬身拜了三下,便将三柱香插在香炉里。
外面响起敲门声,「师父」,俞莲舟朝屋内轻喊。俞莲舟刚送走水明月三人不久,便前来找寻师父,将实情禀告于他。
“进来吧”,屋内传出张三丰的声音,俞莲舟循声而入。
“明月和那两个孩子,已经走了吗?”,张三丰漫不经心的问道。
俞莲舟点了点头,他拿起三柱香,对准案上的烛火点燃,跪在蒲团上拜了三拜,站起身来将其插入香炉。
侧身恭敬地询问:“师父,您觉得那孩子如何?”
“那孩子怎么样?你不是也看在眼里吗?”,张三丰对他狡黠的笑了笑。
俞莲舟夸赞道:“师父说的极是,那孩子年纪轻轻,与几位师弟交手时游刃有余,比无忌、青书那两个小子强多了。”
张三丰严肃的对俞莲舟训诫:“是啊,你可得让他们几个多多督促那两个小子,尤其是青书,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切不可过于娇躁。”
“是,师父。”,俞莲舟拱手应允,实际上他也正有此意,无忌性淳和,青书易骄躁,不用师父提点,他自会对两个小辈更严厉些。
张三丰朝他摆了摆手,俞莲舟会意,从屋内退了出去。
看着眼前风信子的排位,张三丰心情很是复杂,最终叹了口气,“阿信,传你衣钵的人已经有了,你该放心了,合一教会如你所愿,发扬光大。”
他虽未与李沐言交手,那天的试探,足以让张三丰感知到李沐言体内内力的不同之处。
昨晚,张三丰唤来水明月问询,果真如他猜测,那孩子修的是阴阳决,人杰那小子总算做了件稳妥的事,能找到能承师弟衣钵之人,想来也是极难的。
他不知道,闻人杰也不过是瞎猫碰见死耗子,歪打正着把李沐言收为徒弟,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有些事就是那么的巧合,当你已经放弃时,所求之事便得偿所愿。
张三丰一直都知道师弟风信子虽然表面温和,但内心固执,且争强好胜,若论聪明,张三丰自觉不及风信子,但他心性豁达通透,于武学一道有自己的见解,潜心钻研,将所学知识融会贯通。
风信子本就极为聪慧,在少林时,他的武功便高于张三丰,只是后来张三丰有诸多奇遇,才将风信子远远甩在身后,虽然之后张三丰将所学武功教给风信子,但他们之间已经差的太远了。
风信子的后半生全都用来追赶师兄张三丰,因他太过争强好胜,反而走了许多弯路,曾经差点走火入魔,若不是张三丰发现他的的异样,恐怕他就一命归西了。
张三丰原名张君宝,张君宝与风信子的故事起始于数十年前,甚至快跨越百年之久。
二人自小便一起拜入少林寺,后来都拜在觉远禅师门下,一同修习九阳神功。
后来觉远大师逝后,君宝偶然遇见一生所爱的女子郭襄,从她那里习得罗汉拳,被少林众僧误会偷学武功,便把他赶出少林寺。
后来,风信子在少林寺待了两年,便下山投奔君宝,二人本就是师兄弟,自幼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君宝也不藏私,将他学到的武艺全都教给风信子。
宋朝末年,天下兵荒马乱,二人改变不了这种现状,便躲起来潜心修炼武艺,等他们再出世时,天下已改朝换代。
此时,二人的武境已入宗师境界,江湖中再无敌手,二人也因此声名鹤起,张君宝也改名为张三丰,并在朝廷的帮助下,在武当山上修建庙宇,创建门派,广收门徒。
师弟风信子便投奔武当,师兄的成就让他有了紧迫感,他潜心研究内功心法、剑法,创立阴阳决,后又分为少阴决、少阳决,剑法为少阴、少阳剑,于武当派建立的第五年便脱离武当派,随之创建合一教。
张三丰回忆起风信子脱离武当派的那天晚上,两人历来感情深厚,很少闹红脸,唯一的一次吵架还是因为那个人,互相也没有什么秘密。
那天晚上,风信子一反常态,将他请入自己的房间,张三丰至今还记得他有些局促不安的神色,那是他第一次流露出这种神情。
风信子从枕下拿出一本书,交到张三丰手中,“师兄,这本书是我所创内功心法,您先看看。”
张三丰颔首应允,将书从师弟手中接过,他知道最近几年师弟多数时间都在闭关修行,这本书想必便是他的成果,如今交给他翻看,大致是想让他这个师兄提点建议。
张三丰坐在灯下翻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是凝重,男主阳,女主阴,而此书却只求阴阳平衡,根本不符合常理。
“师弟,这本书……”,张三丰抬头看向对面的风信子,他想知道师弟为什么著一本不能练的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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