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后面坐着的凌骁低声惊呼,“星焰你也太敢说了,你这车速太快我跟不上啊!不愧是全能大总攻,开起车来呜呜的,我等屁民只能在后面吸尾气。”
宋思危一愣,好半天才从字里行间拼凑出来另一层意思,一字一顿道:“闭——嘴——”
“不仅我知道谢潜是下面的那个,整个剧组除了你,大家都知道。”池星焰又说。
后面一阵吭吭哧哧的憋笑声。
池星焰得意地看着宋思危,见他面上仍然没有大的反应,耳根却一片通红,这才满意地勾起唇角:“宋叔叔,要不我们歇一会儿吧。”
“你们还没开拍就要这么激情四射吗?”
凌骁自来熟地扒拉池星焰的肩膀,“哇,我现在就能近距离嗑CP了吗?”
池星焰:“早嗑晚嗑都是嗑,我得趁开拍前给宋叔叔补补课,免得影响我们后续的感情发展。”
宋思危忍无可忍,咬牙道:“行,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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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仅仅是没礼貌,还是缺心眼吧,哪里好笑了。
——哈哈哈——
-完——
8.熊掌1
事实证明,宋思危是个比池星焰还要虚势的人。
他放完狠话之后,就没了进一步的动作。整整三天要么在训练,要么就是在钻研剧本。
亏得池星焰翻来覆去想象了一百零八种宋思危可能用到的打击报复的姿势,他甚至还开动脑筋准备了相应的对策。
万万没想到,宋思危竟然是个干打雷不下雨的。
池星焰一腔小聪明没处施展,瘫在床上,朝沙发上坐着的刘萌抱怨:“你说宋思危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能这么无聊。”
“那必定是吃鲜花和露珠长大的……”刘萌说,“一走近就能闻到那股仙气。”
“屁……”池星焰说,“我觉得是吃庙里香火长大的,佛得都快要驾鹤归西了,还巨爱多管闲事,普度众生。”
刘萌乐道:“那也不错,总比你吃炸/药包长大的好。”
“嘶,你红包不想要了是吧?”池星焰说,“我明明是吃星星长大的。”
刘萌一脸老父亲般的笑意,池星焰不搞事情的时候,还真有那么一丢丢可爱。
“不行……”池星焰又说,“宋思危那么无聊,我以后要怎么跟他营业?制片人说这部剧就是要吃CP粉的红利,后面宣发炒作肯定少不了。
虽然我不爱炒CP,可是我也不想这剧扑街。你看之前的那些扑剧,不都是随便拉两个人强行凑一起,毫无CP感,播出后口碑掉得稀里哗啦,好好的剧本都给毁了。”
“所以呢?”刘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旦池星焰认真思考起来,就意味着离搞事情不远了。
“虽然当演员并不是我的初衷,只是为了曲线救国,完成我的音乐大计……”池星焰说,“但是,剧里的CP还是要很配才行,不然连我演男主的剧都扑街了,黑子肯定又要大做文章,那以后我的黑热搜就不是「池星焰狗皮膏药」,而是「池星焰收视毒瘤」了。”
刘萌点点头:“说得对。”
没想到池星焰这么快就消化了黑热搜,还拿出来自嘲,自愈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你也同意我的想法对不对……”池星焰露出一口小白牙,大眼睛里满载着笑意,“所以我决定,山不就我,我去就山。宋思危不懂,那我就要趁着拍戏好好教他怎么营业,免得以后宣传站台宋思危都像个木头,只剩我一个人去对付主持人,黑粉又要说我倒贴。”
“池星焰和宋思危可以不和,但是成初十和谢潜必须般配,你说是不是?”池星焰一脸认真地说。
刘萌:“……”
大佬!您这到底是什么清奇的脑回路啊!
“星哥,你最好不要去招惹宋老师……”刘萌小心翼翼地组织着语言,“他性格比较保守,你在那乱发挥,他很可能压根就不会理你。”
“哇,好怕怕呦……”池星焰抱着枕头,假装瑟瑟发抖,“那怎么办?我本来还只是想一想,你这么一说,我就要去做一做了。”
刘萌:“……”
刚才谁说池星焰可爱来着?这人明明就是个大魔王,可气又可恨吧!
“唉,我不跟你说了……”池星焰翻身坐起来,“我要去宋思危门口守株待兔,今晚上陈圭会来,要跟我俩对剧本的事儿。”
“你说话注意点啊……”刘萌一脸担忧,“那可是制片大人,不要口无遮拦,想一出是一出。”
“行行知道了,星哥你还不放心吗?”池星焰回道。
刘萌背过他翻了个白眼,我放心才有鬼了呢。
直到集训的最后一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制片人陈圭才爽约而至。
池星焰连续三天守株待兔,终于逮到陈圭,他有了宋思危这个亟待攻克的任务,早把陈圭嫌他演技差的事儿抛到了脑后。
“呦,这不是池大帅哥吗?”陈圭瘫在宋思危房里的沙发上,朝门口刚探出来的脑袋打招呼。
“陈总好。”池星焰偷听被发现,只好朝他点一点头。
陈圭把茶几上的瓜子盘往前推一推:“来,边嗑边唠呗。”
池星焰没想到陈圭这么接地气,本想说帅哥从不在人前嗑瓜子,又怕直接拒绝会让陈圭误认为他耍大牌,只好象征性地捏了几颗放在手心里。
宋思危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他:“别傻站着,坐啊。”
池星焰于是将角落的独椅挪过来,坐在陈圭对面,努力地扮演着乖巧,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盯着陈圭硕大的鼻子看。
怎么有人长成这样……池星焰在心里嘀咕,虽说他经常因为别人只看他这张脸,忽略他其它的才能而感到郁闷,也时不时说自己宁愿是个丑人。
但是今天见到陈圭之后,他默默地想,难怪粉丝总说帅的人各个相似,丑的人却各有千秋,当丑人还要像陈圭这样丑出新意,那我还是帅得千篇一律比较好。
“你瞪着我干嘛?”陈圭把瓜子壳丢到烟灰缸里,笑道,“还没见过我吧?有听老宋提起过吗?”
池星焰解释:“陈总,我没有瞪你,我就是眼睛长得太大了。”
“哈哈哈……”陈圭朗声大笑,“老宋,你看我说的没错吧,现在的小年轻就是有意思,你要努力跟上小帅哥的节奏才行。”
“呵……”宋思危鼻子里轻哼一声,看着池星焰,“我怀疑你找我演这部剧,还找他来演成初十,就是专门来整我的。”
“呦……”陈圭饶有兴趣地道,“看来你俩中间还有我不知道的一段情啊。”
“闭嘴吧你。”
“那您不知道的可就多了。”两人齐齐回道。
陈圭哈哈大笑:“我突然有点后悔那天放了老宋的鸽子,感觉错过了一个亿的大爆料。”
宋思危叹气:“别贫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骗我来演这种戏?你良心不痛吗?”
“怎么说话呢?什么叫这种戏?”陈圭说,“你知道这种戏多赚钱吗?”
“不知道。”宋思危说。
“我是个钱串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陈圭又说,“没闻着钱味儿,我能着急忙慌地找你演吗?你不是正缺钱吗?”
“我只是觉得,你完全可以给我介绍别的戏,我本身也是演正剧的,时装剧和古装都可以接。为什么偏偏要骗我签这一部?”宋思危问。
陈圭嘴里嗤一声:“正剧叫好不叫座,有什么用啊?你看到我师哥最近在卫视上播的剧了吗?辛辛苦苦花了一整年时间到民间采风,剧本改了半年,筹拍大半年,前后整整两年半,收视率还抵不上小鲜肉一部偶像剧。你说,是站着饿死,还是跪着撑死?我要怎么选?”
“不能用收视率来评价作品好坏……”宋思危说,“超越时代的深刻作品,往往收视率不佳。”
“得得,别给我扯艺术家那一套……”陈圭摆手道,“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当演员的片酬一领,照着剧本拍就行了,管他好卖不好卖,当制片的能这么搞吗?一开机就是钱,整个班子都等着我养活呢。”
“呃……”池星焰举手,示意自己要发言,“我觉得陈总说得对,收视率更重要一点。”
“瞧人家帅哥这觉悟!”陈圭没好气地瞪宋思危一眼。
“你给我闭嘴……”宋思危说,“嗑你的瓜子,别在这儿捣乱。”
池星焰站起身来,扯过宋思危的胳膊,将手里的瓜子硬塞到他手心:“宋叔叔,老师教育我要尊老敬老,还是你先嗑吧。”
“你……”宋思危捏着被池星焰捂得潮热的瓜子,有点哭笑不得。
“作为主演之一,我想我也有发言权……”池星焰正色道,“虽然陈总说我演技差,吹胡子瞪眼瞎演,只能用来蹭流量,但是我依然很荣幸能接到这部剧。如果我的流量能让这部剧火,让大家都有钱赚,有饭吃,我又何乐而不为?”
“瞧瞧人家这境界……”陈圭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被人在洗手间听了墙角,他激动地搡宋思危的胳膊,“唉,老宋,你要是有人家小鲜肉这一半的觉悟,凭你这演技,早就大红大紫了,哪儿需要演个电影还要去给人当配角?”
“我演戏从来没想过要大红大紫……”宋思危说,不知想到什么,眼神一暗,“再说,给陆钊当配角,是我这辈子做过最不后悔的一件事。”
池星焰隐约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还没来得及细想,又听到陈圭说:“你就一怪咖,说你清高吧,你比谁都接地气。说你世俗,你又看不上炒作啊流量啊,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那你可能还不够了解我……”宋思危说,“我并不是看不上流量和炒作,我只是觉得跟他们是两种类型,泾渭分明。就如同马要跑在陆地上,鱼要游在深水里,只有顺着自己最理想的那条道路走,才能以最大的概率抵达目标。”
池星焰蓦地一愣,心里有一根弦微微颤了一下,力道不重,回响却袅袅不绝。
只有顺着自己最理想的那条路走,才能以最大概率抵达目标么?
那曲线救国,到底算是为达成目标暂时的权宜之计,还是正在以微小的差距偏离航向呢?
“要模糊的正确,不要精准的错误……”宋思危说,“固然有人会在稀里糊涂中找到方向,但是概率实在太小。我既然一早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样的演员,自然不愿意为其他的事情浪费时间。”
陈圭道:“为什么就一定要做马和鱼呢,你就不能做个两栖动物,当个青蛙癞蛤/蟆什么的?”
池星焰一头黑线,心想陈总您可真会说话,我可不就是个两栖的青蛙癞蛤/蟆么。
“马能驰骋千里,鱼能深潜海底,青蛙只能在灌木丛和小池塘里蹦蹦跳跳。人不能什么都想要,绝大多数人只能胜任一种道路。
而我,恰好只有绝大多数人的运气,成不了幸运的极少数,这一点我有自知之明。”宋思危道。
池星焰听着宋思危的一席话,忽然有种回到初中课堂的错觉。
年迈的语文老师,顶着比啤酒瓶底还厚的眼镜,拖长了嗓音念道:“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
那个简单易懂的比喻,他当时是听明白了。可是等长大后真正面临鱼与熊掌的抉择,谁又能像懵懂少年那样坚定地答出下半句「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倘若熊掌远在天边,而鱼却近在眼前呢?
“那有一点,我也希望你有自知之明……”陈圭说,“你现在是个穷光蛋,老宋,你需要很多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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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熊掌2
“穷光蛋是没有选择的。合同你都签了,罢演也行,你先把违约金给我拍桌上。”
宋思危一顿,紧抿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时间像是凝滞了一样,宋思危低头不语,陈圭也不说话,两人像是触及到了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不约而同地想要用沉默结束方才的讨论。
池星焰感觉自己像是个神秘话题的闯入者,被这两人不尴不尬地挂在凝滞的空气中,连说一声拜拜都显得很不合时宜。
就这么煎熬了足足三分钟,宋思危才终于发话:“你说的对,我现在的确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不仅没钱,还背了一身的债务。”
池星焰心里微微吃了一惊,宋思危这么窘迫么……可是穷人不应该每天都在琢磨着怎么找钱吗?
比如说天天上网搜「怎样一夜暴富」这种话题什么的,宋思危却表现的不急不躁,不仅每天佛光普照,特爱管闲事,早晨起来还能气定神闲地来一段太极拳。
哪个穷光蛋能有这种闲情逸致,宋思危本人又是那种云淡风轻的气质,怎么看也不像个负债的,反倒像是讨债公司背后的隐形大佬。
宋大佬朝陈圭道:“即使我缺钱,也不代表我就要按照你的想法来演。”
嚯,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霸气侧漏的演员,池星焰心道。拜托,是人家陈圭给你发钱,不是你找他讨债,你哪儿来的自信敢这么跟金主爸爸说话?
陈圭终于不耐烦了:“随你便,你爱怎么演就怎么演。演完我就扔给剪辑组那群小姑娘,你说她们会不会给你剪得含情脉脉,眉来眼去?会不会再配一段感人至深的背景音乐,让你的师徒情得到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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