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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犯和监狱长(近代现代)——迷迭十三香/雅乐之舞

时间:2021-11-29 10:31:42  作者:迷迭十三香/雅乐之舞
  喻峥嵘开始还回答他,到后来他懒得说话,干脆闭目装死。
  禁闭室里度日如年,喻峥嵘一遍遍回想这半年来他和祁逸的相处,想关于这次减刑的前前后后。
  他不知道今年减刑的时间会提前,所以没算准时间和祁逸聊这件事,导致他一下子反应这么大。但就算知道年中就会减刑,他也没法提前和祁逸说——这小子一旦知道他有提前出去的打算,就算表面上不出声,背地里肯定也得搞花样,绝不会让自己太太平平凑够积分。
  苏毅来看他的时候,就跟他确认过,所有寄出去的信都有拆开过的痕迹。
  监狱这种环境里,祁逸手握绝对的权力,对他的控制欲也被极度放大,怎么可能忍得住不用手里的权力?无论是跟踪、监视还是拆他的信,都没有超出喻峥嵘的意料。
  然而,他们俩不出去,怎么可能有未来?所以,再苦再难,也得逼着祁逸也得把这关给闯过去。
  “老俞啊,今天想的怎么样了?”
  思绪飘散间,又到了老孟每天的例行唠叨时间。
  喻峥嵘嫌他烦,闭口不言,等他自己走开。
  老孟等了一会儿,见他没回答也没急着走,反而遣开了门口的狱警,拖了把椅子过来,坐在禁闭室门口。
  “今年这天热的见鬼,一个多月了,温度一点没见下来。下面每天都有犯人中暑,没办法只好下午推迟两个小时上工。”
  “说实在的,我真心佩服你,”老孟把门口的电风扇转了个向,对着自己猛吹,“这种天气送进禁闭室,我就没见过哪个犯人硬的过三天的——你老俞,硬气!”
  喻峥嵘心里冷哼一声,仍然躺着一言不发。
  果然,夸完了他,老孟语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你这又是何苦呢?跟纳粹犟,你犟的过他?”
  门外的电风扇呼呼的吹着,老孟说完这话,禁闭室里过了许久,才有了一些动静。
  喻峥嵘从地上坐起来。
  “他可以试试,”长时间的高温,让喻峥嵘的声音变得沙哑,“到底最后会怎样。”
  “哈,最后会怎样?”老孟仿佛听了个笑话,“你凭什么跟他在这地儿犟?凭你的心气?”
  喻峥嵘不出声。
  “你别嫌苦,这儿再热再难还有水有食——他要是给你断了水,断了粮,你他妈还能撑多久不求他?”
  禁闭室里水龙头滴滴答答的漏着水,喻峥嵘仍然没有说话。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老孟自顾自地说下去,“你这事儿吧,办的的确不地道,也难怪他生气。”
  似乎被老孟的真诚所感染,隔了一会儿,喻峥嵘终于出声了。
  “我是真没办法,一定得早点出去。”
  “减刑谁不想?你他妈把他毛给撸顺了啊,”老孟摇头,“你这么来一下子,知不知道连累多少人?”
  “老哥,对不住……”
  “打住,打住,”老孟摆手,“他喜怒无常不是一天两天了,纳粹这名头也不是白来的,你给我赶紧认错,去摆平他就行。”
  “我哪有本事能摆平纳粹?”喻峥嵘苦笑,起身走到门边,“老哥有烟吗?借一支。”
  老孟站起来,点了支烟从窗口递给他,顺手又给自己也来了支。
  烟雾腾空而起,喻峥嵘不喜欢会让人上瘾的东西,但在这一刻,他也不得不承认,烟草的确能让人得到片刻放松。
  一门之隔,老孟觉得喻峥嵘的态度终于松动,稍稍展开了眉头。
  自从喻峥嵘被关进禁闭室,大家的日子都很难熬。
  “老哥,给我说说,”禁闭室里的喻峥嵘呼出一口白烟,问道,“你们为什么管监狱长叫纳粹?”
 
 
第53章
  “哈,”老孟笑了一声,“怎么,觉得他看上去不像?”
  “不像。”喻峥嵘摇头。
  “要是我告诉你,他第一天做管教,就踩断了犯人两根手指呢?”
  “什么?咳咳……咳……”喻峥嵘呛了一口烟,“你说的是祁……咳咳……监狱长?!”
  “想不到吧?”老孟看他这样子,不禁觉得好笑,“他上班第一天,犯人看来了个白白净净的小年轻,根本不买账。我那时跟他搭班,走的时候还有点担心他应付不来,谁知交班的时候,他一脸平静的跟我说,有个犯人两根手指断了——我以为是上工的时候出了什么事故,安慰他没事别慌,后来才知道……”
  说到这里,老孟顿了一顿。
  “当天有个刺头当着所有人的面不服他管,结果被他拖到车间外的厕所里,直接踩断了手指!第二天我找了个借口去看监控,发现他做的时候,避开了所有的监控探头。又听其他犯人说,那刺头被踩断手指后,还被铐在厕所里好几个小时,一直到哭着用没骨折的手写下自己是被门夹的,才被他放去医务室。”
  喻峥嵘倒吸一口气,这么暴戾的祁逸,超出他的想象。
  “吓到了?”老孟往地上弹了弹烟灰,继续说道,“后面还有更绝的——这个犯人仗着自己过几个月就要出去了,手指上了石膏就不肯去上工。纳粹把所有人都遣走,拿铁门去夹他受伤的手——直接弄碎了石膏,狠狠再夹了一下本来就没长好的断指。”
  “我操!”喻峥嵘这下真被惊到了。这种故事,出了黑水港,任何认识祁逸的人都不可能相信。
  “那犯人嚎的呀……几层楼都听得到。一般人吧,刚进监狱的时候都心软,过了一阵,看多了别人不把犯人当人,心肠才会被磨硬,”老孟眯了眯眼睛,似乎在回忆多年前祁逸的样子,“只有他,从新人开始,对下面就没手软过。渐渐地,就开始有人叫他‘纳粹’——聪明果断又心狠手辣,哄的住老监狱长管得住手下犯人——我在这里十几年,从基层狱警一直做到总务部长,就没有见过比他更适合待在黑水港的人。”
  喻峥嵘听了老孟的评语,怔了好一会儿,才摇头苦笑。
  “他没当上监狱长之前,跟别的管教关系好吗?”
  “他一向独来独往,没人敢惹,”老孟摇头,“有人曾经追他,不知道两人在宿舍里发生了什么,那个人差点被他踢到断子绝孙。”
  “那你还愿意跟他?”喻峥嵘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问道。
  “纳粹这人,你服侍好了,不会亏待你,”老孟像是说给自己听,也像是在劝喻峥嵘,“真心给他卖命的人,他会安排好,不会让人白干。”
  “是吗……”喻峥嵘仰头,吐出一口白烟。
  门外的风扇呼呼吹着,一支烟差不多抽完,两人的天也聊完了。片刻的放松过后,燥热的感觉如噬骨之蚁,不依不饶地缠了上来。
  “听懂了吧?减刑这种事,批、不批,都是他一句话,根本用不着你点头。他关你,无非就要你服个软而已。听老哥的话,纳粹让你跪你就跪,想看你哭你就哭给他看,别犟。”
  门里的喻峥嵘沉默许久,在铁门上捻灭了手里的烟头。
  “谢谢老哥提点——我这人有时候就是一根筋转不过弯,别人让我哭的时候,我他妈就是哭不出来。”
  ※
  老孟的苦口婆心没能劝好喻峥嵘,只好按着监狱长的指示,继续天天来问他有没有改变主意。
  喻峥嵘好话赔尽,答案却还是千年不变的“我这脑子不好使,改不了主意。”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不知从哪天开始,老孟再也不来了。
  禁闭室里的摄像头还是没有亮起来。除了一天两次的投食,喻峥嵘像是被人遗忘了似的,一直到酷热的天气快熬过去,都没有人来过问他。
  掐指一算,从和祁逸吵架算起,他已经被关在这儿差不多一个月了。
  他不知道这样两个人顶着还要到什么时候,只知道,就算祁逸要断水断粮让他死在这儿,他都不能往后退一步。
  转机来的毫无征兆,那日清早,喻峥嵘睁着眼睛无所事事的睡在床上,“嘎吱”一声响,禁闭室的门忽然打开了。
  “祁逸?!”
  见门突然打开,喻峥嵘“噌”的一下坐起来,脱口而出祁逸的名字。
  门口的人逆光站着,一下子看不清脸。
  “老俞,出来吧,”须臾,门口传来老孟的声音,“禁闭结束了。”
 
 
第54章
  被带出禁闭室的喻峥嵘胡子拉碴,身上的囚服散发出一阵馊味。走在阳光下,喻峥嵘下意识的用手挡住光线。
  在阴沟里被关了那么久,腹中的饥饿早已习以为常,突然重见天日,还有点适应不了。
  跟着老孟,他只顾一路低头向前,两人走了很远,待喻峥嵘回过神来,发现老孟把他带进了一个从没去过的楼。
  停在一扇半透明的门前,老孟用钥匙开了门,里面是一间盥洗室。
  “去洗个澡,刮个胡子,弄完到隔壁房间等我,我去给你拿衣服。”
  “谢谢老哥。”
  自己这幅样子,的确没法见人,喻峥嵘感激老孟的细心。
  单独的小浴室,打开淋浴头,温水“唰唰”地冲在脸上、身上。喻峥嵘用肥皂仔细给自己洗了个澡,边洗边寻思,等会儿见着祁逸该说什么。
  告诉他,这不是一场要分输赢的战争,什么都不用害怕,出去之后,一切都会好?
  或许祁逸放他出来,已经做好了面对外面世界的所有准备。自己只要抱住他,给他一个吻,好好做一场爱,操的他舒舒服服就好。
  这么想着,对着镜子刮胡子的时候,喻峥嵘甚至哼起了小曲。
  刮完脸,喻峥嵘把浴巾围在腰间,推开了盥洗室的另一道门。
  另一边连着的这个房间里摆了一张圆桌,几把椅子,桌子上还有一支笔。这地方看上去像是会见的地方,但又没有一般会见室的玻璃隔板,角落里还摆了几盆绿色植物,是监狱里难见的一抹亮色。
  房间另一头是一道通往外面的门,喻峥嵘从窗户往外张望了一下,这间屋子出去没几步路,就到监狱最外面的那道高墙了。他还依稀记得,墙外,就是马路了。
  站在原地,喻峥嵘狐疑地环顾四周,从禁闭室出来时就有的那股隐隐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了。
  等了不多久,老孟外面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大袋子和一个文件夹。
  “洗完啦?”
  打了个招呼,老孟走到圆桌边,从袋子里拿出西装西裤、衬衫、皮鞋、手表、皮夹……
  一件接着一件,都是喻峥嵘被捕那天穿在身上、带在身边的东西。
  “你看看东西对不对,”老孟摆齐了东西,打开文件夹推到喻峥嵘面前,“东西没问题的话你在这里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走?”喻峥嵘愣愣地看着满桌自己的物品,问道,“走到哪里去?”
  “喔,瞧我这记性,”老孟一拍脑袋,从文件夹里抽出几张纸,递给喻峥嵘,“你的减刑批下来了,今天就可以出狱了。”
  喻峥嵘接过那几张纸,看到题头写着“裁定书”。他快速的翻阅了一下,里面写的是经审查,法院认为喻峥嵘在监狱里表现良好,被评为减刑积极分子,同意给予提前假释,最后的落款上,还盖着一个鲜红的法院公章。
  而假释的日期,正是今天。
  “为什么会这样?”喻峥嵘把裁定书拍在桌上,激动地问道,“为什么会这样?!监狱长呢?!”
  “监狱长?他在办公室里吧?”老孟被他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让我一早上就办你这件事,身边找了别的人服侍。”
  喻峥嵘闭了闭眼睛,多日来的饥饿和酷暑没将他击倒,此时此刻,他却有晕眩的感觉。
  “我要见监狱长,”定了定神,喻峥嵘对老孟说,“我要见祁逸!老孟!老哥,你一定得帮我!”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老孟安抚他,“你把衣服先穿起来吧?不管见谁,衣服总要穿好,是不?”
  喻峥嵘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把桌上的衣服一一换上。
  西装和衬衫似乎刚刚被熨烫过,皮鞋放了一年多,却像刚被擦过那样,一丝灰尘也没有。
  老孟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喻峥嵘穿衣服。直到他戴上手表后,老孟才说道:“长官说了,不会见你,让你办了手续赶紧走。”
  这些话,老孟事先得了关照,说的慢慢悠悠,喻峥嵘听的却是方寸大乱。
  “老哥,求你再跑一趟,问问祁逸愿不愿意见我,”喻峥嵘央求道,“我一定得见他一面!不然出去了也不安心!”
  老孟摇头,手指向外面的监狱大门。
  “老哥不知道你和监狱长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要是你,这会儿肯定头也不回就走了——挨了这么久的苦不就为了出去吗?出了这个门,你就是自由人,只要遵纪守法别再进来,不管是监狱长还是什么别的人,谁能管你?你现在见监狱长干什么呢?一个不小心,惹他不高兴了,再回禁闭室好玩吗?”
  喻峥嵘朝他走近几步,背对监控探头,低声说道:“老哥求你再帮我去通传一声,无论行不行,我总是死了心。”
  说完,他褪下腕上的江诗丹顿,悄悄塞入老孟掌心。
  “哎,你这是……”老孟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表,一脸为难,“这真是……唉……好吧……那你等着,我再跑一次吧。”
  喻峥嵘千恩万谢,目送着老孟出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走的缓慢无比,喻峥嵘在房里坐立不安的等待着老孟回来。手里的文件他又看了一遍,裁定假释的日子是今天,那减刑名单起码半个月前就交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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