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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妆浓[太平公主×上官婉儿](历史同人)——江明空

时间:2021-11-30 09:41:56  作者:江明空
  李贤侧卧,手肘撑着坐榻,转头看向婉儿的时候,那一双眼让她想起了小鹿。王孙公子们骑马带着猞猁围过来,圈中央的小鹿,睁着大大的眼睛,眼里的哀伤如出一辙。一箭射穿他的眼睛吧,这样毛皮还可以完整,还可以陈列在某位大臣的家中,或者穿到哪一位公子身上。
  “她喜欢你。”婉儿说,“很喜欢你。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太子殿下一直做的很好,一直没错。天后也这么对婉儿说的。天后爱你的才华,赏识你的文治武功,你是她最喜欢的儿子。我是说,如果你真的是她的儿子。”
  “你不是天后所生。”她说。
  李贤一瞬间呆住了。
  往昔一幕幕走马灯转来转去,他记得,每年大哥生辰,天后都会大办家宴。自己生辰,只差人送来些赏赐的物什。而那个对他很好的姨娘,每年都会过来陪他,听他说话,赞许地看着他。他记起,父亲时常说他聪明,附和的永远不是天后,而是坐在下位的姨娘。马球飞过去,落在两杆之间,他总能见着那个女子看着他,眼神温润如水。他想起很多很多。
  忽然,他抚掌大笑,声彻云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笑得太用力,眼睛都睁不开,散着的头发飞扬颤动着。
  韩国夫人武顺和天皇李治的儿子,李贤。那是和她七分像的姐姐,武昭仪不能让她威胁到自己,不能让李治给她名分。于是,她用种种借口,堂而皇之夺走了她的孩子,并且夺走了她孩子的心。如今,她又要夺走这孩子的一切。
  现在的天后,不是当年的武昭仪。她也是有愧的吧。
  “这场戏,我会陪她演好,即便搭上性命。因为我爱她。因为我知道她也爱我。”
  李贤说。
  死在天后这样的女人手里,他心甘情愿。
  只是道生,道生太可怜了。道生啊!李贤蓦地抓住婉儿衣袖,慌忙道:“婉儿,你能不能帮我求求情,让天后放他一马。别杀他。”
  婉儿知道他说的是谁。于是低眉,许久,微微摇头:“其实,太子殿下也许可以不死,但他必须死。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时,我们都会找一个人去责怪。不巧的是,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太子……”
  “婉儿……”他松手,声音低了下去。他比谁都明白,道生必须替他去死。他不再哀求,只是泪眼朦胧。
  “婉儿……”他说,“道生本就不该和我在一起的,我们不该相见。如果那时我不救他,也许他过的难受,但至少还能活着。婉儿,你也一样,如果你是个纯粹的诗人该多好。只管饮酒作诗,对皓月当空,吟千古绝句,不要卷入宫廷朝堂。听我的,下辈子千万不要。如今……如今看来已经迟了,你一定要避着风头,就好好和月儿过安生日子。”
  婉儿一惊,猛然转头看他。
  李贤笑了,他笑着,脸上挂着泪,笑得如同在哭。
  “香囊不是我送的。那时我就想起,月儿忽然要学打马球,就想起那日你和薛三郎赛诗,她护着你的样子。我想着,月儿是我妹妹,你是她喜欢的人,我得保护你们。我担下和你做情夫的名声,都没顾及道生也许会生气。只为我这样帮你,你们也要好好的。婉儿。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婉儿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她沉默了。没什么可说的。没什么好否认的。没什么可以改变的。她帮不了李贤,更帮不了赵道生。
  她起身告辞,李贤为她打开门,陪她走出大殿。
  她看见赵道生在殿门外垂首站着,穿着明光铠,飞鱼吞肩,虎头腰带,盔甲厚重。他似乎很热,不停流着汗。李贤走过去,用衣袖拂去他脸上的汗珠,检查了盔甲穿戴无误,才回身看婉儿。
  “你去告诉母后,我宅院里藏了明光铠。我藏了上百套盔甲。你就说,因为我怕,因为我怕自己死了,更怕道生死了。这是真心话,你也一定要照实说,母后才会信任你。我只能帮你到这里,往后靠你自己。我死之后,拜托你保护好月儿,别像我一样。”
  可悲。
  他自然知道,不论是明光铠还是锁子甲,都不能保护赵道生,更不能保护自己。但他得有个寄托,他要自己知道,太子是太子,太子没有束手就擒。
  婉儿站在那里,就只是站在那里,没有道谢。她觉得道谢太苍白了,太无力了。
  于是她郑重其事地点头。
  走出东宫大门的时候,砖还是砖,瓦还是瓦,可一切都不一样了。李贤是太子,尚不能保护一个奴仆,她只是小小的女官,一个五品才人。她怎么保护月儿。
  那就拼上性命好了。
  婉儿走后不久,那天,那个傍晚,太平公主不请自来到了东宫。
  她差人找来东宫的侍从,问婉儿和太子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宫人回答,不知。太子屏退了所有人,门也关上了,谁也没看见他们做了什么。
  屏退了?你快说,想起什么就说什么,他们究竟做了什么?
  看不出做了什么。但是太子殿下好像哭过。
  哭?太平若有所思。
  不是吧,婉儿把太子弄哭了?她手劲儿确实不小,但哥哥这体格也不至于……又胡思乱想什么呢!她敲敲自己脑袋。[R1] 此刻太平清楚地意识到,现在要是不问出事实,自己能为这事想上三天三夜。于是当机立断去找太子对质。
  宫里没人敢拦她,她冒冒失失就冲进东宫正殿。太子正弹着琴,身边侍立的奴仆却怪得很,穿着一整套明光铠,胸甲锃亮。太平没有理会,张口开门见山:
  “你把婉儿怎么了!”
  “什么?”李贤抬头看她,发丝垂下来,遮住半边眼睛。
  “你关门干嘛?”她说。说完忽然意识到,这话没头没尾的。刚要解释,太子突然大笑起来。李贤笑着,捂住肚子,一手指着太平,笑倒在坐榻上。他笑得颤抖着,衣衫一震一震,胸膛剧烈颤抖着。他笑得停不下。他笑出了眼泪。
  不,不,他就是在流泪。他笑着笑着哭了。他哭了,眼睛红了,泪珠就这样顺着脸颊滚落。
  “你若是真的爱她,要么她不做女官,要么你不做公主。要么你们分开,永远不要再见。[R2] ”
  太平看着眼前这个邋遢的男人,流着泪,缓缓说出这句话,是倾诉一般的低语。他怎么了,他究竟怎么了啊。
  “贤哥哥——”
  李贤举起衣袖遮脸,慢慢拭去眼角泪。擦干之后,他不再理会太平,坐定,又弹起了琴。秦王破阵乐,他使出十分力气弹奏。太平看见琴弦上沾染着暗红,看见哥哥指尖是明艳的鲜红。李贤不知道痛,也不再知道累了。
  你救不了我,没人救得了我。
  [R1]太平这可爱的呀~
  [R2]李贤你搞事情啊,你应该叫太平保护婉儿,叫婉儿不做女官。你这一说反,后果很严重啊。
 
 
第29章 陌上鸢(1)
  自从到了洛阳,郑氏总也睡不安心。
  天后夺走了她的丈夫,也夺走了她的婉儿。她每日担惊受怕,生怕婉儿哪日做的不合那女人心意,她就再也见不到女儿了。庭芝和琨儿死后,她只为婉儿而活,这是她的一切,是她不能失去的。是她还存于这世间的唯一理由。
  如今,婉儿做了才人,她不再偏居掖庭一隅,却仍然被困在深宫。郑氏整日无所事事,不过寻些诗文来读,煎水煮茶,看花开又落。每每念及亡夫,她放下书卷,闭目静坐,把悲伤与仇恨都压下去。
  她爱庭芝,那是一位美玉一般的公子,纯净如玉,温润如玉。他太美好了。她不会再见到这样的人了。世上不会再有这样的人了。她爱极了庭芝所以恨极了天后,她恨那个恶毒的女人,那个为了一己私欲陷害忠良的女人。无数次夜不成寐,想寻一把刀,冲进那女人的寝殿,把刀插进她的胸口。让她在断气前,为所有死在她手里无辜的人忏悔,叫她罪有应得。
  她没有刀。她根本见不到天后。
  越是仇恨,越能体会到仇恨带来的无力。那无力感一点一点蚕食自己的心,让她发疯,让她癫狂,让她折磨自己。那时她意识到,绝不能让婉儿也带着这种仇恨,她无权让女儿陪她一起痛苦。她宁愿独自承担。
  把恨意藏起来,埋在最深的地底,永远不再发掘。做一个温和的好母亲。
  从前倒也没什么,那些活计劳碌,没给她空隙多想。如今闲下来,庭芝在她脑海中,像一爿木柴,浪潮翻涌时浮到上头来,怎么也压不下去。她受不住了,不能再一个人呆着了。郑氏起身,转到后边去,走出小门。
  门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曲折回环。
  她走过那里,想起刚刚进宫的时候,也走的这种巷子。那天,那天庭芝死了。
  不,不!别再想庭芝了。郑氏告诫自己。她刚要迈步再走,听见前面传来说话声。
  “……你听说没,天后养了个娼妓。还是从掖庭出来的。”
  “我在掖庭待过,那儿哪里有什么娼妓。你说瞎话吧?”
  “你去问管事的主簿,是不是曾经有个叫婉儿的,被天后招了去。”
  “婉儿?是那个女孩?不会吧——”
  “千真万确。不过现在可不是小女孩了,她了不得,攀上了天后。你看,天后身边的女官,都是有了年纪的。就这小娘子一个,十三岁被召见,就任了这等重要的职位。如今十五六岁,天天在天后身边侍奉。不是有怪,那是什么?”
  “怎么会?她长得很美么?我不记得她有这种名声。”
  “你不能这么想。这小娘子虽然不是美艳至极,但是啊,你看她那个鼻子,那个下巴,你仔细想想,若是个小郎君,可不是清俊极了。如今皇上那个样子,身体哪里撑得住,天后必定寂寞的很。若是招来面首,免不得受人指摘,皇帝脸上更挂不住。说不定一气之下要废了她。若是找个俊秀少年一般的女子,既然是女子,谁也说不了什么不是?天后啊,心眼多的很,养这样一个女子在身边,时常解解寂寞,也是常情。”
  “你这么空口无凭,我可不信。”
  “你还别说,还真有人见着端倪了。听内务李宦官说啊,有次英王不过略略暗示婉儿与太子有情,天后气的拍桌子。你说,天后那等人物,谁见过她拍桌?要不是公主眼疾手快拉走了英王殿下,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花样来。你不信,自己问他去。我跟你说,宫里呀,整个都传开了。司马上柱国身体不好,天后借机让李夫人多回去陪侍,自己时常把婉儿那女孩子留在大殿,留到半夜。你说就她们两个,婉儿生得又好,即便没什么,日子久了,生出些什么也再正常不过。到时候,哪个小女子哪敢违抗天后呢。”
  “此话当真?”
  “我说的哪能有假?你若不信,去问问皇后身边的宫女宦官,必有人知道的。”
  “果然宫里是乱的很。这种事都能出来……”
  郑氏默默听着,她听到了“婉儿”,却似乎花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他们说的是自己的女儿。婉儿不是这样的,婉儿不可能这样。她想冲过那段曲折,抓住那两个人,冲他们吼叫,让他们记住,婉儿是西台侍郎上官仪的孙女,是周王府属上官庭芝的女儿,她不会做这样苟且的事。她不会!
  可她没有。
  耳畔回响起婉儿稚嫩的声音。
  “阿娘,你说,你从前住在府上,那里也有皇后那样美丽优雅,气度非凡的女子吗?”
  “婉儿日后能常陪伴在皇后左右,就是一辈子呆在宫里,也没有怨言!”
  那时婉儿的眼神刺伤了她。
  皇后为什么在那天忽然召见婉儿。为什么明明知道她是婉儿的杀父仇人,还让婉儿留在身边。除非——除非——她知道婉儿那样爱着她,并且用一切手段,让婉儿不可能背叛她。
  那是些什么手段呢。
  郑氏的汗毛一根一根竖了起来。
  那个女人是专门跟她过不去么?为什么,连婉儿,最后的希望也不能留给她?这是在羞辱她么?这是在嘲笑她么?
  她解释不了,这一切她都解释不了。所以她没有冲上去。她退回去了,黯然转身。巷道的阴影打在脸上,看不清那是什么表情。
  好像在哭。
  天后没有说明崇俨的死,她只是跟天皇说,太子李贤玩户奴,道德败坏,有伤风化,必须好好教育引导,否则难堪大任。他玩户奴是人尽皆知的,他这样荒唐也是人尽皆知的。只有你被蒙在鼓里。念及陛下身体不好,没人敢告诉你。
  就是你器重的那个李贤。她说。
  李治拖着病弱的身子勉强坐起来,老泪纵横。
  他怎么会这样?
  是那个妖人赵道生,男不男女不女,是他诱惑了太子。是他把太子弄成这个样子。贤儿本来是很好的。如今首当其冲要做的,便是把那个妖人抓起来。不能让他再待在太子身边。
  那一切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把贤儿引到正道上来。大唐不能毁在他手里。
  天后携着李治的手,微微点头。
  于是东宫迎来了那一天。数十个金吾卫走进来,拿着敕书,捉拿赵道生。道生正在井边提水,为首的一脚踹向他,他倒在地上。水撒了一地。
  “太子!太子殿下救我!”
  金吾卫不理他,强行拖他到正殿门口。道生挣扎着,可是无济于事。
  “你们谁敢动他!”殿内忽然传来一声断喝。
  是李贤。他衣冠楚楚,束发整齐,眼眸鲜亮,立于庭阶上,仿佛西楚霸王,不怒自威。道生在那一刹那,仿佛看到了初见时的李贤。尽管个头高了太多,面庞也瘦削了不少,神采没有半分改变。那是他的英雄,威风凛凛的英雄。
  恶心!妖人!妖人!把他裤子扒下来,看看究竟是不是个男人!那些话语虫子一般钻进他的耳朵。那些人架着他,又把他扔在地上,结结实实打他、踹他。他忍着疼,一声不吭,只想着快些过去。求他们快些打累了吧。
  忽然大家住了手,道生抬起头。
  少年李贤走过来,明眸皓齿,一袭白衣,腰间美玉配长剑。他就那么走过来,众人不敢作声,默默站在一旁。一如现在的金吾卫。
  沛王府里没有妖人!我再见谁打他,就砍了谁的手!他说。
  李贤弯下腰,伸出手给他。道生怯生生望着那手,却不敢触碰。他怕这是梦,一碰就没有了。这一定是梦,也许他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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