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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妆浓[太平公主×上官婉儿](历史同人)——江明空

时间:2021-11-30 09:41:56  作者:江明空
  我不知道母亲是怎样的人,只知道她是我母亲,她赋予了我生命。所以不论她怎么对我,我都不会背叛她,不会伤害她。脑海里浮现仙蕙说过的话,声音那样清晰。
  “听皇后的吩咐。”她说。
  后来韦氏与李显私下商议了许久,个中细节不得而知,只知道不久后的朝日,李显坐于堂前,韦皇后垂帘于后听政。二月十六日,新皇即位仅二十日后,他封武三思为司空、同中书门下三品,拜为宰相。翌日,封武攸暨为司徒,并加封定王。随后他又颁布敕书,令各州“中兴寺”不得再用此名,一律改名“龙兴”。他说,中兴者,中有阻间,不承统历。儿子接母亲的皇位,怎能以“中兴”为号!唐与周本就是一体,自今以后,众臣不得再言中兴。
  唐周一体,母子相承。就差说出那句“朕不是功臣推上来的”。
  随后他加封武三思为开府仪同三司,赐予他任意出入宫闱的权力。若武三思几日没有进宫,他就带着韦皇后亲临府上,对外说是探望亲家。彼时突厥又向中原王朝求亲,为表诚意,特地把几年前扣留的武延秀送回来。纨绔子弟穿金戴银大吹大擂,一副“衣锦还乡”的模样。李显借此机会大操大办,把武家人捧上了天。
  与此同时,婉儿日益受帝后信任重用,他们延续武周的旧例,把草拟诏命的权力尽数交与她。[R1] 武曌留下的一整套女官系统,政变后,也由她全盘接手。内廷外朝,婉儿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不久,李显升婉儿为二品昭容[R2] ,封郑氏为沛国夫人。
  于是她也借着这份亲近,时常劝谏韦皇后。她说,复唐后一切制度行永淳故事,废除了则天陛下的惠民政策,不如将它们重启。比如为出母服丧三年,百姓年二十三为丁,五十九免役[R3] 等,都是切实的好事。古有萧规曹随,女皇的法度到底好些。韦皇后觉得不错,便一一应许。也就是李显一一应许了。
  时间差不多了,婉儿再次给他们出谋划策,要求扩充宰相队伍。当年李治斗长孙无忌,也用过这招——通过增加宰相人数,稀释功臣的话语权。于是魏元忠、张说[R4] 等人被召还朝,再次启用。
  多么高明的手段。他们越来越觉得婉儿好用,也越发离不开她。李显没有立妃,在后宫中,昭容是名副其实的二号人物,仅次于皇后。也不知帝后是谁有心,特意推进了上官仪的平反。好在虽然他因武曌而死,罪名却不是反对她,而是莫须有的谋反。处刑的命令以高宗的名义下达,如今平反,不算太驳女皇的面子。
  五个大臣终于发觉风头不对。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刚刚扶上皇位的李显,转眼就成了中山狼,回身反咬一口。当然,都是在政坛千锤百炼的老狐狸,谁也不吃素。他们立刻开始两手准备,一面擢拔后辈培养势力,派人探查武家底细,一面不停上书,寄希望于皇帝回心转意。
  他们看中了考功员外郎崔湜。这年轻人英俊多才、脑筋灵活,为人也正直,说笑间颇有魏晋名士风度。于是他被派去武三思手下,做功臣们的耳目,探查武家动向。
  随后桓彦范进言,要求削去韦玄贞洛王的追封,不得让皇后垂帘听政。他说则天陛下当年追封父亲为太原王,这样的旧例还不远。垂帘听政,更是她早就玩剩下的东西。哪里是辅佐陛下,这分明是武皇后借尸还魂!陛下难道想要女子乱政的历史重演么?
  李显笑而不语。他憧憬父母那样模范的帝后,铁了心复刻武后与高宗的关系。
  于是功臣们退而求其次,81岁的张柬之亲自上书:武周一朝,李唐皇室被武氏屠戮殆尽。幸而太宗文皇帝德高服人,天下归心李唐,陛下得以复位。如今仇人与小人近在眼前,何不赶紧诛杀,免留后患![R5]
  再不杀武三思,就来不及了。不是李显来不及,是功臣们来不及。
  李显说,李唐宗室叛乱,人是则天陛下要求诛杀的,和武三思等人有什么关系?再说,他是我亲家,又是棋友,则天陛下在位的时候,酒桌上还拜把子呢。这样的铁哥们儿,怎能说杀就杀?
  他还是三天两头出入梁王府,看皇后与武三思下双陆棋,自己坐在一旁为之点筹,计算输赢。[R6]
  张柬之气得险些一口老血吐出来。
  不久以后,武三思上奏,要求将五个功臣封为郡王。[R7] 背后仍是婉儿提的动议,封王而夺其实权,罢黜宰相的职位,明升暗降。为了安抚他们,李显同时给五王分发丹书铁券,承诺只要不是谋反重罪,可免死十次。
  都是饱读史书的人物,谁还不晓得,历来得到免死金牌的臣子,大多死于分发者的手里,而且全在发后不久。那时朝臣反武情绪达到了顶峰,他们开始不满皇帝任用韦、武,重蹈中断的覆辙。张柬之等人瞅准时机,准备发动最后一搏:召集文武百官,一齐上书李显,要求削去武氏子弟的王爵。
  功臣眼里,劝罢韦后不成,谏杀武三思不得,我们一退再退,仅求削武氏王爵,这次总该答应了吧?况且百官联名,你不考虑功臣的心,也要考虑江山稳不稳。
  而站在李显的角度,他们不是一退再退,而是一逼再逼。已逼迫到了动用满朝文武的地步,分明是想结党营私,用朝臣来威胁皇帝。
  不能不杀了。
  削爵位?没问题,这正合李显与韦后的意思。他们何尝不怕武氏猖獗?最高明便是一边继续重用武三思为相,一边把无关紧要者派到地方。[R8] 譬如武懿宗,贬谪为怀州刺史,一路奔波死在任上。也许临死前,他才真正明白武三思那句话的意义——“千秋万岁以后,陛下不在了,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婉儿”。
  朝中复修则天之政,不附武氏者逐之,为五王所斥者申之,大权尽归武氏。时距中宗复辟仅四月耳。
  那一边,被派去武三思那里的崔湜也反水了。他不仅没有“监视”三思,反而将五王的图谋和盘托出。[R9] 或许也不能称作反水,本来修《三教珠英》的时候,他与婉儿就有不少交情,只是帮上官昭容一个忙而已。当然,武三思也投桃报李,不久将他提拔为中书舍人。
  至此,张柬之只有长叹一声。那时他恍然,与武家和韦氏的竞技,他永远也赢不了。因为游戏的裁判——李显,居然亲自下场,参与进对方的队伍。面对着迎面而来的大棒,他只有挺直身子,用天灵盖去接。
  他交上辞呈,微臣年事已高,必须回乡养病了。[R10]
  他一直想活过这个女主的时代,却在归复李唐之时开始后悔,后悔为什么没能像狄公一般,在这个时代死去。
  [R1]及中宗立,初拜婕妤(后拜昭仪),使专掌诏命,益委信之。
  [R2]昭仪为九嫔之首,但因武曌曾封此职,往后再无昭仪之封。
  [R3]《资治通鉴》记载:上官婕妤劝韦后袭则天故事,上表请天下士庶为出母服丧三年,又请百姓年二十三为丁,五十九免役,改易制度以收时望。制皆许之。
  《旧唐书》记载:时昭容上官氏常劝后行则天故事,乃上表请天下士庶为出母服丧三年;又请百姓以年二十三为丁,五十九免役,改易制度,以收时望。制皆许之。
  很明显,卫道士讨厌女性当政,“行则天故事”和“改易制度以收时望”这两个动机就很扯淡,明明是惠民政策,被说成是讨好老百姓……典型的化公为私。
  [R4]注:此时魏元忠资历老,回来就拜相了,但张说不是宰相,只是工部员外郎。此处怕再添加人名大家记不住,就不细写了。当时被扩充进宰相队伍的有魏元忠、唐休璟、韦安石,杨再思等人。
  [R5]太后革命之际,宗室诸李,诛戮殆尽。今陛下反正,而武氏犹滥官爵,请损抑之!
  [R6]这点让许多人说中宗是糊涂皇帝,或者说他窝囊,是绿帽子批发商。而我更愿意相信,这些能做皇帝的人,政坛混了那么久,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不会没两把刷子。皇帝的优劣是有分别,但绝不会比我等小民还傻,这样做一定是出于政治考量。而韦皇后与武三思所谓“私情”,更是在中宗监督下完成的,不太可能是真的男女关系。至于淫乱,更像是后人意淫与附会。
  [R7]三思因献策,封晖等为王而罢其政事,外示尊宠功臣,内实夺其权。
  神龙元年五月十六日,以齐公敬晖为平阳王、谯公桓彦范为扶阳王、汉阳公张柬之为汉阳王、南阳公袁恕己为南阳王、博陵公崔玄暐为博陵王,罢知政事,赐金帛鞍马,令朝朔望。
  [R8]中宗下制降诸武爵:梁王三思为德静王、定王攸暨为乐寿王,河内王懿宗等十二人皆降为公。
  [R9]敬晖等畏武三思之谗,以考功员外郎崔湜为耳目,伺其动静。见上亲三思而忌晖等,乃悉以晖等谋告三思,反为三思用;三思引为中书舍人。
  [R10]神龙元年六月,崔玄暐检校益州长史,知都督事,又改梁州刺史。张柬之自请归襄州养疾,七月,以柬之为襄州刺史,不知州事,给全俸。
 
 
第109章 帝星落(1)
  “践素依仁,更缉柔闲之范;闻诗蹈礼,还表婉顺之容……[R1] ”
  她回头。那个女子,学童一般背着手,朗声背诵着。薄薄的衣衫,轻风中微微起舞,眼里含着笑意。素手提着衣裙,她就这样向自己跑来,婉儿还是不由心动。
  拥住她的腰肢,红唇在她耳边还是轻声念叨:“毓悟发於天机,聪明协於神授。所以特锺先爱,偏荷圣慈……”
  婉儿,你把我写那么好干嘛呀?是不是——
  “从前的加封制书,不都是这么写的么,又不是专为你一人。”她口是心非,推开粘在身上的人,“别这样。这里时常有人经过的,不合礼数。”
  “如今你是昭容,天天跟那个妖怪一样的女人一处,都不来看我。现在还口口声声,非说制书也不是为我而写。婉儿,你到底有没有想我,是不是忘了我啊?你就让我多抱一会儿,好不好嘛。”
  她一副受气委屈的模样,好像下一刻就要大哭了。
  “从前的加封制书,都是这么写的,但只有这封不是虚美。你啊,比我写的还好。”摸摸她的脸颊,婉儿对她笑,“乖,现在放开。我跟你过去好么。”
  这一套就是百用不厌,所谓的抵抗,一瞬间溃散了。
  公主在太初宫的内宅离中书省不远,曲径通幽,屋宇建得很精致。政变以前,她们常来这里。如今婉儿忙碌得很,见面都少,更别说此间相会。
  “你最近做什么呢?”婉儿才想起来问她。细细看去,公主皮肤细腻许多,妆容也精致不少,眉眼都是风情万种。
  “打扮成这个鬼样子。”她不满地嘟囔,“高戬不在,难道又勾搭了谁?”
  “可多了,”太平眨眼笑着,“门庭若市。”
  她又嗅了嗅:“身上的气味也不同了。”
  “当然不同了,你忙你的国家大事,我在公主府只能做些小事,打扮打扮自己。”太平说着,把身子凑过去,“沐浴的药汤换了方子,多加些山麝和青桂皮,衣裙也换了熏香。三月三的桃花末,七月七的乌鸡血,收集齐备[R2] ,用这个方子养颜,比那些豆粉白术、珍珠玉屑好用的多。明日我派人给你送些来——”
  “这是什么颜色[R3] 啊?”婉儿指头戳过去,噫了一声,不小心把口脂划开了。索性恶作剧般揉她的脸,抹花了半边。
  她轻轻打掉婉儿的手:“你做什么呢?”然后指指自己的腮帮子:“快,帮我弄干净。”
  婉儿伸手去掏随身的丝帕。刚抽出来,忽然改了主意。轻吻上太平的面颊,顺着唇线,一点点舔过去,直到脸上的残留吃干抹净[R4] 。最后一次游移的时候,太平咬住了微露的舌尖。
  “你咬的,好疼。能不能轻一点。”结束这个吻后,婉儿四指捂着唇,嘶了一声:“好像流血了,唔——”
  “活该。”她耸耸肩。说着又拥上去,倚靠在胸口。
  “说真的,你在做什么呢?”婉儿问她。舌尖还有些刺痛。
  “不能公开支持五王找死,也不能帮皇帝打压五王,搞得自己功高震主。本来政变的功勋已经够高了,再搅进去,怕是不要命。”她漫不经心开口,“还能做什么,歇着呗。沐浴、郊游、打猎、宴饮、收藏字画古玩,还有——广交名士儒生。”
  四兄已经主动辞去羽林军的职衔,交了兵权,闭门谢客。我也一样,韬光养晦,掩藏锋芒,远离朝堂中心。
  “陛下结盟武三思,压制五王,也是在警告相王。毕竟政变用的是相王兵马,功劳并不低于其他人。你们要小心些,虽说陛下的矛头对着功臣,但他们全然失势后,皇室内部的斗争迟早会降临。我本想拖延一会儿,给你们多些时间计划筹备,或者多些时间赢取陛下信任,但是帝后等不得那五六年。明明那样做,对他们也好,却沉不住气了。没办法,我势单力薄,便是拼尽所有,也不能左右一切。”
  “我又何尝不是。”太平垂头,“往后不便常常入宫了。兄长主政,再天天过来探望,不晓得的,还以为我策划什么阴谋呢。”
  “我……没想到这么难啊。陛下一离开,怎么就这么难——”婉儿轻叹一声。
  在与各方势力的周旋中,奋力延续女皇的政策,稳定天下惠及百姓,她所求不过这些。谁知一切接踵而来,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怎会如此艰难呢。与其说是周旋,不如说,仍是浪里逐流。
  “月儿,我好累啊,真的好累。”她阖上眼。
  “要是累了,就别逞强。随时回来,我都在这里等你。”手从身后向上触摸,落在婉儿的发丝间,“如果还想斗一斗,就放开手脚做。婉儿,你放心。在我手里,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我用性命担保。”
  “别随便用性命担保。”
  “我从不随便。”
  婉儿不再争辩。她停下来,怀抱温暖而静谧,许久未得。
  好想去看看陛下。不知道她现在想着什么,又过得如何。她喃喃。
  “婉儿说的是谁?别告诉我是李显那家伙。”她笑着,努力去化解眼前人脸庞的阴霾。
  “太平,她是我今生唯一的君。”牵起她的手,目光落下,说得郑重其事。
  陛下过得如何,又在想什么呢。
  窗外天光黯淡,不知是朝云还是暮色,抑或只是阴天。她弄不清时间了,或者说,她根本不需要时间。倚在床榻的时候,就想出去晒晒太阳。若是阴天,便是天公不作美。即便出去,又能怎样呢。方寸庭院,就是她最后的天地。[R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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