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就算是被人发现了又怎么样呢?就算是被说成是盛安黎假死出门裸奔又怎样?就算这几个人又要没事找事设计他又怎么样呢?他和杜博衍争斗的时候许诺失败就退场,而不管在梦中成为孟梨时还是之前他伪装成小李助理,他一直在遮遮掩掩一再退让,活像他是真的理亏了。
盛安黎极其无所畏惧地从车后备箱里翻出了自己皱皱巴巴的肮脏裤子,又很没有形象地套上,随手就把外套丢到了宋骄怀里,竟是谁有没有理会就往出口走去。路昭华本就被盛安黎光屁股下车的气势震住了,看见这人一点妆都没有就要出门更是吓了一跳,他三两步冲了过去拉住盛安黎的手:“你现在这个样子......”
盛安黎倒是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招标日见,合作愉快。”路昭华一下子傻了眼,很快就开始猜测自己是不是又被杜博衍或宋骄给坑了。可他看向宋骄,这人那张只会勾引人的脸竟也看不出得意,反倒是也是表情僵硬。宋骄虽明白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自己才可能有机会获得原谅,但盛安黎起码还是容忍了他的存在,他本是一个很骄傲的人,在盛安黎面前却也是畏手畏脚了起来,他低眉温和地询问着:“安黎......我们刚才起码......”
盛安黎回头看向宋骄爽朗一笑,也同样是说给其他的人:“盛家大少的名声大家也都听过,我今天和你们睡,明天也能和别人睡,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也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替我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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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昭华只觉得自己冤屈,他眼角还挂着泪花,抓着盛安黎的手小声嗫嚅起来:“你、你不要和别人睡......”盛安黎的话戳到了他心底的恐惧,在他心中盛安黎哪里都好,可却不愿意为了任何人停留。他怕自己一个人满足不了这人,就会被轻易地甩开。路昭华强打精神去直视盛安黎那双多情却无情的眼睛:“我真的、真的会对你很好的,你想要的项目我也一定会帮你拿下来……”
盛安黎叹了口气,他不懂路昭华究竟是为了什么对他如此执着,好好的高材生就为他降了智。不过路昭华确实比车上两个家伙老实得多,盛安黎不想逼一个病人太狠,敞臂像儿时告别那样抱住路昭华,安抚地拍了拍这人的后背。盛安黎也确实在表态,他甚至可以和他们约人道主义之炮,但他本身就是半个玩咖,别以为肏过几次还要求他守贞了。
路昭华一看盛安黎还像要他的样子,就一下子又开心起来,被抱在怀里红着脸也不敢动,嘴角却快要咧到天上去,难以克制地用脸蹭了蹭对方。而车上那两个人也只是敢怒不敢言,路昭华起码还会分享,要是盛安黎真的又去找了别人,他们就更难留下了。
宋骄还在自我怀疑自己又说错做错了什么,他心思算尽,变着法地去讨好心上人、心上人的家人,甚至去讨好自己的情敌,可他还是一无所获,他的安黎抱着另外一个男人,还扬言去睡别人。他甚至开始想是自己年老色衰了还是床上的技术不够让对方满意,才让盛安黎还想出去打外食。他又微弱地喊了一声“安黎”,可盛安黎却冲他很官方地点点头:“你和杜氏合作要拿下我外公的项目,所以我们现在是竞争的关系,这几天还是不要有什么关联为妙,毕竟影响不好。”
没等宋骄继续道歉解释,杜博衍却一言不发地脚踩油门启动了车子。宋骄气急,竟毫不在意形象地用力去拍打前座的靠背阻止对方,可杜博衍也不理他,直接驶出了车库。
盛安黎望着汽车尾气有些发懵,不知道杜博衍是真被他说服了还是另有花招。他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别人,即使不知前路如何,他还是坚定了一定要拿下这个项目的想法,虽说这个项目真给盛家就不一定会被看好。盛安黎深吸一口气,他不想再东躲西藏受制于人,这次招标会对他来说,大概就是对大家公告盛安黎还活着的一个讯号吧。
他觉得有些悲凉,不知道他面对的将是什么。盛安黎有些怕自己继续给盛家带来不好的影响,但他真的不想再用别人的名字生活了。盛安黎烦躁地捏了捏眉头,等他真心准备去竞标,就不想路昭华和安远插手了,可这又算毁约。他叹气,大不了就当普通合作,到时候多让利给他们吧。
路昭华还在盛安黎怀里冒粉红泡泡,对方却松了手,竟真的准备穿的这么邋到路家公司里亮相,毫无犹豫地大步向电梯口走去。路昭华忙跟上去,可他不知道盛安黎想做什么,刚又听了盛安黎放的狠话,根本不敢多说什么,只在一旁默默祈祷外面的人少一些。他正跟进电梯里,手机却应声响起来。电梯只有他和盛安黎两个人,他急着表忠,忙按了免提证明自己在对方面前没有秘密,听筒里只传来他秘书有些公式化的声音:“路董,远行集团盛总预约的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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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安黎眉角一挑,不知道是因为一起睡了他还是因为合作的关系,这两个人还真是缓和了关系,甚至是更近了一步。路昭华正捂着话筒叮嘱秘书“清场”,盛安黎却不禁想起儿时这两个人看起来就有些互相排斥,却还一定都要凑到他面前。但盛安黎没想到今天会是这种局面,简直是荒唐的可以。
因为路昭华的安排,一路上也看不到人,但盛安黎并不在意,反正过几天才是真正的滔天巨浪。他是要把这个项目拿下的。他自听到父亲对母亲的亏欠以及对继承权的安排,其实自己也对盛世产生了一丝抗拒,但盛安黎也是在和自己较量,想知道“盛安黎”究竟有没有资格活在世上。盛世是安国的,远行是安远的,等一切安稳下来,他是想自己重新创业做些什么,自此就和曾经的自己划清界限吧。盛安黎内心嘲笑自己,都说三十而立,他却是一切重头,连感情上更是一笔烂账。
盛安远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见竟是盛安黎进来了,又是惊喜又是怨念地给哥哥让了个位置。盛安远的神情还是习惯性地有些阴暗,看盛安黎坐下了忙伸手扯住了他的衬衫下摆。可哥哥的衣服也乱头发也乱,仔细看竟然还能看见这人脖子上的点点红痕,连身上都散发出一股经历了情事的气息。盛安远以为盛安黎是主动来找路昭华而避开了他,难免心里有些不舒服地一把将兄长搂进怀中,撒娇似的将脸埋进了盛安黎的颈窝里。反正他们三个人都做过了,盛安远在路昭华面前也放开许多,但心里还是不免比较,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差在了哪里。
盛安黎本还想旁听这两个人有什么高谈阔论,谁知一下子被安远当成了巨型抱枕,还听到自家弟弟酸溜溜地说了一句:“怪不得。”路昭华听得出这小崽子的言外之意,倒也没瞒着自己各种意义上的合作伙伴:“杜博衍和宋骄他们把他送过来的。”
盛安远听了几乎瞬间就炸了毛,手臂一下子收的更紧,紧张的质问起来:“你不是要我们帮吗?”他怕盛安黎为了这个破项目还要去找更多的人,远行算是新秀,路家主业在国外,确实是杜氏严氏的名气和影响力都更大些,但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盛安黎想要的,怎么能就这样轻易地将机会拱手让人呢?
盛安黎被勒得有些难受,忙拍了拍盛安远的手臂让他放心:“我不会不守信用的。”虽然这样谈生意很怪,但确实让他的安远平静不少。路昭华刚还被盛安黎的话恐吓住了,只敢在一旁打着哈哈:“小黎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他硬挤到盛安黎身边坐好,虽说这个沙发还是能容纳下他们,可三个大男人挤在一个沙发上还是有些滑稽。
盛安远自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只继续趴在盛安黎身上有些嫉妒地吸了吸鼻子:“我去找人送衣服来......”
盛安黎不想理会他的小心思,将安远的手扒开,主动起身把沙发让给那两个愿意挤的家伙,自己坐到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上自在的翘起了二郎腿:“两位还是谈谈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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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不是因为提到工作瞬间来了兴致,开始向盛安黎很是仔细地交待了各种细节,听着倒是很靠谱的。盛安黎除了身上穿的不舒服,回归老本行这件事还是让他的精神满足不少。
“...今天你弟弟来也就是和我通个气,你要是还想听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开个会的.....”路昭华讲完就咧嘴凑过来坐到沙发扶手上向盛安黎讨奖赏,他忸忸怩怩地将爪子偷偷按在盛安黎肩膀上:“你亲我一下...我就去叫项目负责人来......”
???盛安黎刚还沉浸在投入工作的快乐中,路昭华一番话瞬间让屋子里的气氛变得不正经起来。而路昭华那张毫无攻击性的小圆脸早已靠近他的嘴边,就差自己贴上去。盛安远天生性子就独,虽说为了提高自己在哥哥面前的“竞争力”早就放开了不少,可看着路昭华这种表现还是看不过眼地冷哼了一声。
盛安黎其实面皮也薄,听了自家弟弟嘲讽的声线脸一下子红得发烫,变得有些左右为难起来。可路昭华双眼湿漉漉地看着他,眼底的神色却有些诡异,仿佛在说“你要是现在不亲会有不好的后果”一般。盛安黎深知这人变成这样和自己有极大的关联,他对路昭华还是心软,只能飞快地用嘴唇扫了一下对方的脸颊,成功看见这人仿佛吃到了一颗糖一样笑眯了眼。
盛安远心底霎时嫉妒起来,甚至开始羡慕路昭华有那样的行动力。他看路昭华好像又要对盛安黎做些什么,忙开口转移两人的注意力:“我去盛安国那里找你了 ,他说你不愿意住在他家......”他停顿了一下,竟是有些没有底气地发问:“那你搬到哪里了?”盛安远担心自己难讨这人的欢心,等自己没有用处了,这个人就又会消失了踪迹。他最近不止在忙江家的事,宋骄这几天忙着和他缓和关系,还没忘了向他澄清被其带出来的关于盛安黎的一些谣言。
他当时其实有些不以为意,只觉得宋骄凭什么觉得自己会不了解盛安黎,明明自己才是离他哥哥最近的人。他的哥哥和什么样的人都能玩到一起去,形式作风也很是张扬,走到哪里都会是最吸引他人目光的那一个。盛家大少的名声或好或坏,从没消失在各色流言蜚语中,宋骄当时能够得逞,也无非是因为大家都爱谈论这个人罢了。那位宋老师是天上明月,而盛安黎又是什么呢?
盛安远因为人生的际遇,一直坚信着人性本恶,连自己也曾经带着一丝恶意地拿着替天行道的借口想要把盛安黎占为己有。与其说他认为盛安黎是恶人,不如说是他希望盛安黎是个恶人,这样他们才是对等的。
可他再也骗不了自己,他当时只知道继承权是他的,却并不清楚更深层次的秘辛,而这一切却因为前几天盛安国的坦白逐渐掀开。盛安国对自己兄弟之间的情愫并没有偏见,但难免为自己哥哥抱不平,他见盛安远还是一副所有人都在欠他的神情,一气之下也把那些证据给自己小弟看个清楚。他其实也不知道小弟在怨些什么,却在不设防的话语里说漏了江家的知情。
盛安远为了拿到项目开始对江家进行各种意义上的调查,却在得知盛安黎以前和江家并无过多关联后开始逐渐怀疑起自己的认知。他有些惧意,不敢在盛安黎面前再次提起。他总以为自己在保护着包庇着这个人,却终于发现自己也是那个加害者。
可盛安黎还是开口戳破了这个泡泡:“......我确实搬走了.....至于你之前的话——确实如你所说。不过现在盛世折了不少你可能也看不上,加上我不打算追究你之前转移资金造成的损失.......”盛安黎释然地笑了笑:“毕竟我们还在合作,就当是两清吧。”其实这笔帐确实不好算,盛安黎也说不清到底是谁欠谁的。
他的安远有些较真,盛安黎有些担心自家弟弟不满这种和稀泥的处理办法,可他被路昭华半个身子挡着,根本看不清安远的表情。路昭华早在还算宽敞的单人沙发上和盛安黎挤坐在一起,还在纳闷现在亲兄弟明算账的局面,却惊讶地听见盛安远开始小声的抽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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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安远和小时候无出二致,就自己低头默默地流眼泪,迫不得已才会发出轻轻啜泣声,他既不说话也不解释,就安安静静独自伤心着。盛安黎一时有些无措,他的安远是个很容易自己陷入牛角尖的人,自己虽对他很失望,可又舍不得对他放任不管。他无法不想起那天安远自毁般的对他“成全”,可这叫什么事呢?盛安黎深知自己弟弟对自己的感情并不是亲情,无论他拒绝多少次,盛安远还是像小时候那样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只为抓住他的袖口。
盛安黎自嘲的笑了笑,还是顺从本心的问了一句:“你手臂上的伤好了没?”
盛安远正低头克制着流泪,兄长的关心让他瞬间都点懵,他猛地抬起头来看向盛安黎,讷讷地点了点头,可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了。盛安黎看自己这么一问竟是让盛安远哭的更凶,只能轻咳了一声站起身来,还像是作为兄长那样坐到了弟弟身边,一下一下地帮盛安远顺气。
他其实想开了不少,虽说他也算是见多识广,可这几天的性事对曾经的他来说真的很疯狂,甚至是拉低了他自己的下限。盛安黎也曾经幻想过自己会有所谓的真爱,还昏了头把这个身份安插过在杜博衍那家伙身上,而如今看来果然幻想只能是幻想。他又去看老老实实坐在单人沙发上的路昭华,仔细想来,这个人才是让自己最早动心的人,可如今看来,很多事情都变了味。
盛安远见自己哥哥主动来哄他,心情不由得明朗了一些,可眼角还挂着泪珠又哭又笑的显得有些滑稽。他抿了抿唇,摇着盛安黎的手臂紧抓机会问道:“那你......搬去哪里了?”
盛安黎并不想说,只任由盛安远用手轻轻勾他。他有些厌烦这种博弈了,竟是豁出去了一般扶着盛安远的后脑主动亲了上去。盛安远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弄得晕晕乎乎的,他甚至觉得自己还在梦中,盛安黎不是已经要和他分的清清楚楚了吗?怎么还会主动亲他呢?
盛安远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一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本还苍白的脸涨的通红,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享受这个他从来连美梦中都无法拥有的吻。路昭华在一旁看得眼热,有些羡艳地窝在原处,别过脸去不想多看,却又不自觉的把目光向这边瞥。
盛安远几乎把想问的事忘掉,他咽了咽口水想要回应,可盛安黎很快把他推开,像是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他也算是找到了敷衍这些家伙的方法,找安慰也好,解决生理问题也好,盛安黎早对所谓的真爱已经没有期待了,只要自己能拿到主导权不再受制于人,那陪他们玩玩也无妨。
盛安黎自认光明正大,那就没有逃避的必要。这些人仿佛都在说爱他,他虽然不信,但也想看看这些人能演到什么时候,能演到什么地步。他的事业反正是要重新开始了,但他也算是吸取了不少教训,还有安国能和他互相扶持,那他基本不会再让这些人占到生意上的便宜。
盛安远正有些委屈地凑近兄长想要再得到些什么,路昭华却忍不住跟过去主动搂上盛安黎的腰有些羞答答地说:“我刚才有涂唇膏呢。”
?盛安黎甚至怀疑自己在什么情色场所,可这一左一右仿佛要开始争奇斗艳的家伙贴在他的身侧呼着热气,气氛不是一般的旖旎。他虽是不够有节操,但他刚被杜博衍和宋骄那两个精力充沛的人弄得筋疲力竭,竟是不知何时在这两人很是舒适的怀抱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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