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骄的说辞当然骗不了严子宁,可他也没有点破,无非是上下级之间的心照不宣。严子宁偷偷瞥了身后那个明显有些惊讶的家伙,不禁感慨万千。严子宁在盛安黎从美术馆回去那时就发现这个小李助理有蹊跷,再仔细观察一下盛安国、杜博衍甚至是他“亲爱的”总经理的态度,他再猜不出来这人就是盛安黎就是傻子。
严子宁对盛安黎并无恶感,甚至知道这人有一部分的坏名声还是自己这个总经理弄出来的。他虽有些愤愤不平,但还是很会权衡利弊,他看的出宋骄对这个别人家的男朋友有企图,甚至为此无所不用其极,他自然乐于拿住宋骄的把柄。宋骄是匹千里马,但伯乐却是他的父亲。他是他父亲老来得子,不管多大都被严老当成孩子,说出的话还没有宋骄有分量。不过他也确实对企业这方面没有太大兴趣,但也不想将家里的产业拱手让人。所以严子宁和宋骄其实都在默契的演戏,都心知肚明彼此是个什么东西。严子宁没有对宋骄的行为横加干涉,其实也是因为相信宋骄喜欢盛安黎,其做法还对整个严氏都有利。可没多久,事态愈演愈烈,竟是一切都收不住了。
严子宁有点自责,所以现在才会想去拉盛世一把。昨天之前他还真以为盛安黎被火烧到毁容伤残,可他有意提到宋骄竟发现这人还能惊得坐直起来,一点不像身体有恙。等盛安黎睡过去,他凑近才发现这人脸侧有一圈类似于边界的痕迹,严子宁偷偷碰了一下,发现这触感简直是熟悉,这种乳胶他一些做舞台的朋友也有使用。
严子宁心情好了不少,只觉得这个盛安黎还真是不同凡响。再看看宋骄和杜博衍同样有些狼狈的神情,严子宁就更开心了。说来还得感谢盛安黎,因为盛安黎宋骄才会恳求他准许和杜氏的合作,还会追人追到他的面前,他这下子算是真真正正地拿捏住了这个优秀的下属。至于杜博衍,看情况也不会对严氏造成威胁了,严子宁觉得自己简直就是隐藏的赢家。
但严子宁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那两个情敌之间还不争了呢?别人的私事他也不敢多想,只觉得自己还是要承担社会责任,不能让悲剧再次上演。严子宁轻咳一声:“那你们自便吧。”他很快转向盛安黎:“我们先把这些东西放到木屋再出来。”
盛安黎其实也很懵,只能维持小李助理的人设冲这两个人点点头,就跟着严子宁向木屋走去,留下杜博衍和宋骄两个人在原地干瞪眼。
杜博衍昨晚听到盛安黎有约一下子心焦起来,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去责问盛安黎什么了。他一直等到了天亮,才发现盛安黎竟是去严氏门口赴约。杜博衍还以为是宋骄嘴上说着结盟实际却是另一套,于是忙给宋骄打电话质问。谁知宋骄也是一脸惊讶,让对方冷静一下等他下去,于是他们两个就看着严氏的董事长开着豪车把盛安黎接走了。
杜博衍气急败坏地指着木屋:“这混蛋又是怎么冒出来的?”宋骄倒是了解自己的领导,只能让杜博衍放宽心:“.......他应该不会和我们一个目的,但只会比这讨厌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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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安黎被这个奇怪的严子宁支使着去把东西放好,还要点头哈腰地装孙子问:“严先生这样可以吗?”而严子宁就有些不羁地坐在木桌上晃腿,还不知道从哪变出一个橘子自顾自地吃起来。严子宁不是一直都走亲民的好人路线的吗?怎么现在是这副样子?盛安黎觉得自己要是心思歹毒一些,就直接去找记者哭诉自己受到严氏董事长的欺辱,撕开这人虚伪的表皮了。
我再也不来了。盛安黎对这人丑恶的嘴脸嗤之以鼻,殊不知自己在严子宁心里早不是需要帮助的劳苦大众。但盛安黎大部分心思都没放在这里,还在担心对外面那两个以钓鱼为借口的危险分子,双眼时不时地从小窗口向外偷瞄。
“你也想钓鱼?我这边应该有钓竿。”严子宁冷不丁地开口吓的盛安黎一抖:“不、不用了。”他才不会刻意往那两个人身边凑呢,盛安黎一想到昨晚被直接按到箱子上肏了,潜意识还觉得屁股痛。他只是来听秘密的,可看严子宁还没有开口的意思,只能他自己直截了当去问:“你之前说的......现在没有人,你可以告诉我了......”
谁知严子宁却托腮思考了一会儿,竟是语出惊人:“外面那两个你都喜欢吗?”
盛安黎惊讶地瞬间睁大双眼,他也不知道严子宁到底知道多少。自己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小李助理,虽说宋骄在公众面前和他出了柜,但杜博衍又是怎么被牵扯上的呢?他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敢跟严子宁细说下去。可严子宁的下一句更是吓人:“你要是谁都不喜欢,要不要和我走?”
什么东西???盛安黎是真的被吓到了,连退几步,甚至在怀疑这人在跟他告白。谁知门外还有偷听的,杜博衍“咣”地一脚把木屋的门踢开,有些恶狠狠地看向严子宁 :“你想做什么?”他在盛安黎面前曾是无比的自信,可这点自信在昨晚早被盛安黎的一番话砸的荡然无存,他是真的怕了,怕盛安黎随随便便就会在他眼前消失投入到别人的怀抱中。
宋骄默默跟了过来,竟也对自己的董事长带了些审视。他了解自己这个上司与盛安黎并无故事,也很会权衡利弊不会趟浑水,可严子宁的话他确实无从解释,让他不禁有些慌乱。
严子宁见门口两个人终于憋不住了,笑了一声从桌上跳下:“偷听墙角可不是君子所为。”
杜博衍立刻与严子宁对上:“夺人所爱就是了?”他是为了盛安黎才答应与严氏合作项目,如果这人对盛安黎有企图,那他就不介意再撕破脸。宋骄什么话都没说,只默默踱步到盛安黎身边,轻轻托起盛安黎的手捏了捏,向严子宁暗示着这是他公开的男朋友。
戏演过了就不好了,严子宁毕竟也不想与这两人交恶,耸了耸肩解释道:“我只是过几天准备去亚马逊探险,最近我的那些朋友都忙,而小李助理是我新交的朋友才想着要不要问他去不去。”严子宁斜倚在桌旁拢了拢橘子皮:“不过你们放心,男性的话我只对大卫硬过。”
哇老兄你性癖好怪哦。盛安黎在心里默默给严子宁竖了个大拇指,真不愧是搞艺术的。可屋子里的火气倒是平息不少,宋骄先恢复了那温和有礼的微笑,帮盛安黎拒绝起来:“他不行的,那里那么危险。”他美目一扬看向盛安黎,竟是在期待盛安黎亲口拒绝。
?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盛安黎一气之下正想答应邀约,杜博衍却也凑过来与他耳语:“你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要是敢去我就也跟去。”
......盛安黎权衡了一下,觉得杜博衍比食人鱼可怕多了,只能冲严子宁摇摇头:“我就不去了,我也就去看看野天鹅了。”
杜博衍是冲宋骄得意一笑,竟是也想拉盛安黎的另一只手。盛安黎只觉得这两个混蛋争来争去的,在严子宁面前把他的面子也丢了个彻底。不过严子宁倒是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你们看起来有话要说,那我还是先到林子里逛一逛写写生,应该要很久,你们先在湖边玩吧。”
别啊!先别说严子宁嘴里的秘密他一句都没听到,严子宁也不能就这样把他丢给他们啊!盛安黎忙向严子宁喊道:“我也跟你唔——”
宋骄轻轻巧巧捂住了盛安黎的嘴,竟是向严子宁拍起了马屁:“那我们先走了,希望董事长又有好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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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安黎觉得自己像是被卖了一样,眼巴巴地看着严子宁自顾自地从他面前穿过。他气得很,猛地推开正捂着他嘴的宋骄:“你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盛安黎望向身旁装无辜的杜博衍:“我昨晚说的还不清楚吗?”
杜博衍只觉得自己多说多错,也不想在盛安黎眼中变成一个好纠缠的样子,他故作洒脱地笑了一声:“确实是偶遇,本来是打算和宋总商量一下竞标的事,没想到能见到你。”杜博衍大模大样地拉开木凳坐了上去,那双修长有力的腿窝在那里显得有些好笑,可他却还是坦然地看着盛安黎:“但我很高兴,我在很久以前就想带你到郊外玩玩了。”
盛安黎一口气憋在胸腔,他就知道这家伙脸皮厚得很,现在游刃有余的也不知道刚才在急些什么。而宋骄手上瞬间落空,心脏不禁抽痛一下,他缓缓将手放下,像是帮杜博衍圆谎一样:“我们确实是只打算来谈事情的,”他装作无事发生一般蹭到盛安黎身边,双手有意无意地轻触盛安黎的腰间,口中也轻轻呼出热气:“你是意外的惊喜啊......”
盛安黎敏感地一抖,宋骄这人他倒是也摸透了,看起来像个正经人对他就没做过正经事。他向后退了一步,这两个家伙比安远和路昭华更难搞的多,一个比一个精明不说,还一个比一个会骗人。宋骄见盛安黎总是在躲他,不禁更是悲伤,他只能继续拉起盛安黎的手,像是安抚一样拍了拍:“我向你保证过的,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这次竞标也是为了帮你啊。”
盛安黎梗着脖子反驳:“我不需要你们帮我。”杜博衍却在一旁冷笑一声:“所以你去找了路昭华和你弟?”
盛安黎语塞,他也不好意思说没想到那两个傻子头那么铁。见杜博衍起身向他逼近,只能又拿出挑拨离间的方法,“娇娇娇娇”地呼唤起来,谁知道天要亡他,口中的娇娇竟是被一通电话叫走了,“董事长?”宋骄推门而出,留下他和杜博衍大眼瞪小眼。
杜博衍听着盛安黎嘴里呼唤别人心里也是空落落的,可他不能再逼眼前的人了,他轻松地将盛安黎拉进怀里,老道地揉起对方的腰来,还微微低头亲了亲盛安黎圆润乖巧的耳垂,竟是柔声问道:“昨晚我过于心急了,还痛不痛?”
盛安黎本都做好了和他对打的打算,怎么能想到这人换了这种风格,他正准备推开杜博衍,门却嘎吱一声被推开。宋骄与他们这副狗男男的姿势打了个照面,盛安黎仔细一看,这人眼角还带着点泪痕。盛安黎甚至以为他这样把宋骄气哭了,可谁知宋骄竟是有些期许地看向他,带了些鼻音的声音还是很好听:“安黎,我们去看野天鹅吧?”
?盛安黎和杜博衍都满头问号,宋骄却是冲盛安黎粲然一笑,直接将他拉了过去。杜博衍见宋骄像是暗示一样瞥了他一眼,不禁眉峰一挑,只能跟过去看自己这个盟友在搞什么花招。盛安黎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这么被宋骄拉扯着走到湖边的浅滩。
日头高了,盛安黎有些热地用手帮自己扇风,只觉得自己今天还不如回公司吹空调,被严子宁骗来做苦力不说,还要被这两个人拉来扯去的。他有些不满地阴阳怪气起来:“你们不是要钓鱼吗?不会连鱼竿都没带吧?”
而宋骄却并不尴尬,竟无视他与杜博衍真像是应酬一般交谈起来:“这里其实是我们严总买下的,但是发现有很多野鸟和动物,就没深入的开发。”他伸出一指向远处指去:“那里有应该有一些刚孵化的野天鹅宝宝。”
“嗯?在哪里?”被迫旁听的盛安黎瞬间被勾起了好奇心,向水边更进几步踮着脚向宋骄指的方向看去。宋骄跟了上来,轻轻扶着他的手臂,贴心地帮他指明。盛安黎借力努力往前凑,可谁知宋骄阴险的很,瞬间松手撤后一步,盛安黎一下子没站稳,竟直冲冲地扑进了河里。杜博衍吓了一跳忙上前来捞他,却也被宋骄拦住了。
卧槽原来他们是要谋害朕!盛安黎惊恐地在湖里扑腾。他呛了不少的水,悲哀的想自己可能又要再死一次了,可他折腾半天才发现水并不深,站起来才刚刚没过腰间。宋骄竟然敢这么耍他!盛安黎有些委屈地抹了抹鼻子,觉得自己今天简直是倒霉透顶,原来这就是翘班的下场!
盛安黎全身湿漉漉的,衬衫都贴在了身上让他很不舒服。他瞪了宋骄一眼,宋骄却是温柔地笑着上前掏出手帕帮他擦脸......?擦脸?盛安黎猛地反应过来,直向后退又坐进了水里。
一旁的杜博衍表情很是微妙,半晌才从牙关里挤出了三个字:“......小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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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安黎早就知道这种伪装长久不了,是这两个家伙当时自顾自地这么想了他才借坡下驴,难不成现在还要被说成是骗子?
盛安黎也没什么好解释的,甚至早就破罐子破摔根本不怕是否会激怒这两个人。他脸皮极厚地坦白,声音也清澈了回来:“我就是骗你们了又怎样?我也是为了自保。”不过他越想越不对劲,看起来是宋骄先发现的,但他又是在哪里露出的破绽呢?他下意识地以为是安远对他的宋老师说了什么,可又不想轻易冤枉了他。
岸上那两个人却一声不吭,他一个人坐在水里倒是怪尴尬的,可他正要起身,巨大的冲击力又把他扑进了水里。盛安忙闭上眼睛,下意识地以为有人要打他,嘴上却贴上一双唇来。他缓缓睁开双眼,只看见宋骄那如玉的面庞泛着些激动的微红,被水扑湿的发丝粘在额头上,虽没有刚才那样的精致整洁,却又一副出水芙蓉的美感。盛安黎懵了一下,偷偷掐自己大腿骂自己不要色令智昏,可谁知宋骄真就步步紧逼,伸出舌尖轻轻勾画起他的唇形来。
静谧的水面在他的胸前轻轻荡漾着,四周安静的仿佛只能听见心跳声。更何况岸上还站着一个杜博衍!盛安黎竟是把希望寄到那人身上,拼命地用眼神暗示起来:你们刚不还在争吗?现在怎么这么安静?
可杜博衍低着头紧紧地握着拳头,也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而宋骄似有所感,轻皱眉头愈加深吻起来,手指也不老实地放在他屁股上开始揉捏。“唔嗯”盛安黎被这人亲的呼吸有点困难,唇齿相交随着湖面的波动一起发出了啧啧的水声。
宋骄看见这人明朗完好的脸时竟是有一种自身重生的感慨,感激开心自责等等复杂的情绪在他心里萦绕着,他难以自制地想多碰碰这个人,现在不是梦,也不是他愚笨的曾经。可盛安黎却还是不打算原谅他,双手按着他的肩膀用力推拒着,还要去看另一个男人。
杜博衍终于轻咳一声,声线却有些颤抖:“......你让他上来,水里凉。”
宋骄有些不舍的又啄吻了一下身下的人,竟是一把将盛安黎捞起来架上了岸。盛安黎委委屈屈地被放在浅滩上蜷缩着,他刚才在水里被宋骄这个食人精气的妖精玩硬了,因裤子被水弄湿勾勒的形状更是明显,他再没皮没脸也不能当众遛鸟,只能弓着身子站起来:“我、我先回木屋了,你们钓鱼去吧。”等衣服干一干他就走,盛安黎恶狠狠地咬咬牙,准备一会儿直接把严子宁的车开走。
可谁知他又被杜博衍直接搂进怀里,这人极其精准地将手附在他的下体上,揉了揉轻声哄道:“还有事情没有解决啊。”杜博衍的声音还是很抖,贴在他脖子上的唇呼出的热气也很是急促,这人竟是哽咽了,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叹出了一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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