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等闻言还愣了愣,随后脸上表情更加亢奋了起来,他胸口都开始缓慢地变红了:“兴奋。”
他说道,“确实有些兴奋。”
白年问:“然后呢?有什么控制不住的破坏欲吗?”
迟等咕咚咽了一下口水,他仰着脸,扯开嘴笑道:“我想到我穿着您的衣服,就控制不住想撕烂它们,控制不住……” 他顿了顿,然后意味意味深长地叹出了长气。
“……” 白年顿了顿,他镜片后的眼睛眯了起来。
迟等语气带着十分明显的下流意味:“白老师,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白老师啧了一声,像是踩到狗屎一般的满脸晦气。
迟等舔了舔自己的嘴巴。
白年弯下腰,轻轻地拍了拍迟等的脸,动作算不上重,但是对于一个成年男性更何况是哨兵来说,侮辱意味比较重。
迟等这次倒没因为被侮辱性地拍脸而感到生气,他眼神赤裸地盯着白年的身体。
白年就一边轻拍迟等的脸,一边说道:“总是扇你巴掌我手也会疼。”
白年说:“下次你自己打自己吧。”
“听话些。”
白年轻轻拍了三下后,十分专注地盯着迟等的眼睛,缓慢地开口道。
迟等却像是突然被摄了魂,他呼吸变轻,赤裸而下流的眼神也变得澄净起来,隔了好一会儿,他显得有些苦恼地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垂下眼睛,嘟囔着说道:“好的。”
白年直起身。
迟等又嘟囔:“白老师的眼睛真漂亮。”
想挖出来藏到自己身上,迟等咽了口口水。
白年手上拿起电容笔,在关于迟等 “兴奋感” 的那一条基本信息上修改补充道——“兴奋时,欲望被放大。”
白年大致梳理了下迟等的一些信息,他退出平板电脑上的隐藏软件,锁上屏幕,拿着平板回书房。
进书房前白年瞥了眼墙上的钟,已经晚上十点多钟了,虽然他一天需要的睡眠时间很短,凌晨以后入睡已是常态。
但是他需要观察迟等的正常作息时间,尽量少避免外在因素影响到实验对象自己本身的作息。
白年抬步进书房,他放下自己的平板电脑,走出来后锁上书房的房门。
出来后迟等光溜溜个身体,此刻正大喇喇地在清理之前白年让他消毒的沙发。
他 “滋滋滋” 地在客厅里乱喷消毒水,白年从书房走出来,他听见动静立刻回头,讨赏般地问道:“白老师,我听话吗?”
白年看也没看他,走到旁边自己卧房里,“啪” 得关上了门。
迟等眼色幽深地盯着那扇被关上的门,好一会儿,他嘴里哼上了一些毫无意义的小曲。
这间屋子他非常喜欢,里面充斥着的味道他也非常喜欢。
他对着空气中喷撒了两下消毒水,随后仰着脸闭上眼睛,鼻翼微张呼吸着这件房子里的气息。
他闭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
他在一片漆黑中闻到充斥在四周的深海的气息,他闭着眼睛,用嗅觉跟听觉在细细品味这间房子内的一切。
他听见白年卧室内传出的动静,他觉得自己的神经在一层层地往外铺开,他感觉到白年脚踩在地板上震动的声音,感觉到白年拉开衣橱的动静,能感觉到到白年在衣橱前犹豫了一会儿,拿出了东西。
迟等闭着眼睛默默地探索,他脸朝向白年的方向。
他一片漆黑的视线内突然浮现了一个漂亮的光点,那个光点带着美轮美奂的光晕,长触手如丝带一般在黑暗中飘动。
迟等听见那个光晕声音像是隔着深海传过来——“迟等”。
迟等从自己鼻腔里应出了一声。
他猛地张开眼睛,捂住自己砰砰直跳的胸口。
白年卧室的门被打开了。
白年走出来,扔了一件自己不想要的睡衣盖在迟等头上。
他另一只手上还搭着一条空调毯,往沙发上一扔后,白年说:“你睡沙发。”
说完抬腿往浴室的方向走。
迟等拉下遮在自己头顶的睡衣,抱在了胸口处。
他的视线静静地舔过白年的背影,在臀腿附近流连忘返。
在白年打开浴室门后,他又没忍住自己张嘴调戏的欲望。
“白老师。”
白年没理他,打开浴室门 “啪” 直接关上了。
迟等抱着睡衣立刻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他走到浴室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他大声地说,朗诵诗歌一般地声情并茂:“白老师,我觉得我对您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刚刚又见您的一秒钟,已经产生了要跟您同生共死的美好愿望。”
白年打开浴室的白色的门,靠在门框上居高临下看迟等。
端详货物似地看了会儿后,他伸出大拇指跟食指,掐住了迟等的下巴,把迟等的脸给抬了起来。
迟等十分乖顺地扬起脸任白年端详。
他还龇起牙齿,让白年看他健康的牙齿。
白年就捏下巴左左右右端详了下迟等的脸。
他说:“我刚刚才发现,你五官长得还不错。”
迟等眨了眨眼睛,说秘密似地开口说道:“我刚刚在您浴室发现了一卷软尺,给我自己量了一下,数据真实,童叟无欺,您一手能握。”
他笑起来,脸上表情又不可克制地亢奋了起来,“您想不想试试,我的服务绝对保您满意。”
这是什么大言不惭的话。
白年都差点要被迟等给逗笑。
他张开手,用手掌一把盖住了迟等的脸:“比你的脸还大,是吗?” 他冷嗤了一声。
迟等被按着脸,完全没有任何躲避挪移的动作,呜呜了两声,没有完整说出话来。
白年嘲笑完后,有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
他脸色一黑:“你刚刚在我家浴室?”
迟等右手捧着睡衣,左手抬起来拉下白年按在自己脸上的手,闻言无辜道:“为了保证我提供给您的数据的真实性嘛。”
白年伸手捏了捏迟等的带着项圈的脖子,迟等突然缩了缩脖子,脖子上赤裸的肌肤被白年的手碰到后泛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让他又忍不住地想要吞咽口水。
白年抬起食指,往后指了指:“你后退二十厘米。”
迟等想也没想地依言后退了二十厘米。
白年的手指又往下一点,他言简意赅地说道:“跪下。”
“嗯?” 迟等脸上犹疑。
白年手指再次一点,随后语气平静地说道:“跪好了,等我洗完澡出来。”
“什…… 什么?” 迟等顿了顿,他张了张嘴,语气中有些茫然不解,他盯着白年看了好一会儿,试图在领会对方的意思。
就见白年努了下嘴,嘴角带了些趣味的笑意来:“跪?”
迟等舔了舔嘴角,他冲白年乐了一下,双腿一弯,直接跪坐在了地上,他睡衣放在自己胳膊间,手掌乖巧地撑在自己大腿肌肤上。
“白老师,快洗。”
他声音中的兴奋压也压不下去了。
白年关上浴室门,浴室里传来水流声。
迟等听着听着整个人都支棱起来了,他兴奋得心脏砰砰直跳。
他脑袋发热,身体上下的每个感官每个细胞都像气泡水一样嘭嘭嘭地冒着气泡。
第23章
白老师这一个澡洗得非常漫长,完全可以说是一天洗了一个星期时间的澡。
他出来后,迟等仍旧十分乖顺地跪坐在浴室门口的地板上。
白年打开浴室门,水汽直往外扑,迟等眼睛隔着水汽就直直望到了白年的眼睛里。
迟等的眼睛发红,像是一匹饿极了的狼,眼睛里竟看不到一丝人性。
白年在跟他视线对视上时,更加肯定了自己对于迟等感觉到兴奋时,欲望会被无限放大,人更加接近野兽的推测。
迟等直起身子,他直勾勾地盯着白年,紧绷的肌肉在提醒旁人他随时可能一跃而起的冲上前来。
白年身上并没有穿浴袍,他穿着一套灰色的真丝睡衣,甚至还是长袖长裤,身体上一点裸露在外的肌肉都难以看见。
迟等呼吸沉重地盯着白年,见白年衣着整齐还缓慢地眨了下眼睛。
白年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迟等抬起手直接揪住了白年的裤子。
“白老师……”他声音低沉喑哑,欲说还休。
白老师侧低头看了他一眼:“怎么?”问完又故意道,“我答应你什么了吗,你怎么连这个也信啊?”迟等被白年这一句轻描淡写的诧异激怒了大脑,他浑身滚烫,之前等待时的欲望有多强烈,此刻的愤怒就有多无法控制。
他右手仍抱着白年给他的睡衣,愤怒让他身形快如闪电,他几乎在眨眼功夫就欺身至白年面前,他抬起手掌扣住白年的脖子,牙咬切齿地狠狠道:“想排队揍你的人,是不是数都数不过来?”几乎在他抬手扣白年脖子的同时,白年也十分迅速地掐到了迟等脖子上的项圈。
他四根手指拽着项圈,把迟等的脑袋往自己这边拉过,一双眼睛认真又冰冷地注视着迟等赤红的双眼。
“迟等!”他拉高声音,冷斥道。
迟等手掌还虚扣在他的脖子处,几次三番收拢又松开。
白年拽着他脖子上的项圈,像是拽着他身为人类的意识。
“迟等。”
白年的声音平静冷漠,天塌下来也不动如山的样子。
迟等捏着白年脖子的手猛然一松,他双手捧起白年给他的睡衣,他抬手扯开白年拽着他项圈的手掌,抱着白年的衣服转身就到往沙发上走去。
边走边愤怒又委屈地说道:“你说话不算话,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白年站在原地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脖子,他想着我刚刚没一巴掌把你甩清醒了,已经算是我宽宏大量了。
白年就见到迟等大喇喇地往沙发上一躺,他用沙发上的毯子包裹起自己拢着睡衣的身体,在毯子内好一阵蠕动。
随后白年就听见耳边传来“撕拉”一声布料被撕开的声音,睡衣被愤怒的迟等直接撕开了。
白年听见声音顿了顿:“你撕坏了我的睡衣?”迟等把自己裹在毯子里,出乎意料地没有搭理白年。
他手指揪扯着饱含着白年气息的睡衣,满脑子滚烫的字符跳舞似地蹦跶着。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迟等。”
白年突然用冰冷的嗓音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他满脑子五颜六色蹦跳的字符骤然散了去,他“撕拉”一声,直接用手指撕碎了自己怀抱着的睡衣。
睡衣碎成了破烂形状,他把撕成碎片状的衣服从毯子里扔了出来,他声音中带着一点发泄过后的餍足呻吟,而后又从喉咙里咕噜出一句威胁来:“我要杀了你。”
白年走到迟等躺着的沙发身前,之前通过哨塔的影像资料来判断,白年初步认定迟等是个能对杀人产生强烈快感的反社会哨兵。
在五号治疗室内发现对方扑鼻而来的攻击性时,也十分迅速地做出判断,想压制住一个疯子,绝对不能让他的气势压在你之上。
这是白年曾经作为一个顶级精神唤醒师,唤醒过好好几位狂躁到失去意识的哨兵下,第一时间所分析出来的结论。
他需要控制住这个哨兵,让哨兵从精神上对自己彻底臣服下来。
这样他才能像捏橡皮泥一样,把对方慢慢地捏回他原来的形状。
迟等的攻击性很强,所展现出来的哨兵侵略性也让白年警惕万分。
白年会分析预判迟等的动作,随后做出他应当做的反应。
他需要压制迟等,就像是压制一条疯狂乱吠的狗。
他需要让迟等在精神上认同自己比他强大这个事实。
白年生来性格便冷漠又暴躁,让人近距离一接触便觉气势压人。
好像万事万物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般。
直到几分钟前,迟等的手掌扣在他脖子上时,他还神情冷漠到像是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他以为他需要面对的是一场恶战,他不怀疑迟等在那一瞬间可能真的想要掐断他的脖子,他也确实另一手的手指压上了项圈控制器的开关键。
先用疼痛让对方听话起来,至少比对方完全不听话还想要咬死自己要好些。
至于实验的数据问题,等对方真的听话下来再重新做过一次就好。
没想到迟等在他冷着嗓子的两声下,直接松开了手。
随后气急败坏地缩到了沙发上。
白年觉得这个反应是有些出乎自己意料的。
他需要重新判断一下迟等最开始从影像中传达出来的“杀人快感”。
他觉得那可能是对方精神亢奋起来,而激发出来不太受控的“野生生物特性”。
——就像是《特殊人类精神研究史》中所记载的第一位拥有精神体的人。
当时的那位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会在激动时出现,破坏力超群,非常难以控制。
但是强制让自己激动的情绪转变下来后,也能收回这个破坏力超群的精神体。
他想迟等身为哨兵没有精神体却仍然意识正常、还活着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他体内存在一个无法唤醒、召唤而又难以控制的精神体?
白年站在沙发前眯着眼睛盯着把自己卷在毯子里的迟等。
他开始以为在院外时,迟等骤然服下软来,是因为自己预判了对方的行为,从而动作迅速地把对方捆绑起来,又痛揍了一顿,气势压倒了对方,才让对方愿意败下阵来。
在白年的以往认知里,哨兵与哨兵之间的战斗,就像是地下城的“斗兽场”一样,一方把另一方打到站不起来彻底服输,这才是哨兵之间的战役。
而照刚才的情形看来,即使是处于亢奋的“兽性”状态下的迟等,也能够在某些话中压下自己亢奋的情绪,恢复到能够沟通的理性状态。
16/64 首页 上一页 14 15 16 17 18 1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