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子莫若父。”喻朝辞淡淡一句。
“挺好的一个人,可惜长了一张嘴。你把嘴闭上!”宇文瞻气冲冲地把盒子交给服务生,接着打开了喻晚吟的礼盒。看到里面的鞋子与写着清秀字迹的生日贺卡后,他的手指不由地收紧了力道,将盒子稍稍掐变了形,眼中亦有了光。“大鱼,这双鞋我有了。”
喻晚吟挺惊讶的:“这样吗?我找了挺久的。那我自己留着吧,改天送你个别的。”
“送了就不能收回去了。我一双穿,一双收藏,刚好。”宇文瞻笑着把礼盒放到了身边的沙发上。
一晚喜得三双鞋,可把宇文瞻乐坏了。
因为游艇要在海上漂流五六个小时才能回到入海江口,喝醉了还有可以睡觉的地方,四人都喝了点酒,其中宇文瞻喝得尤为多。
人一喝醉,嘴巴就不受大脑控制,开始胡言乱语。于是宇文瞻就滔滔不绝的讲起了刚认识两兄弟时的黑历史,听得喻朝辞想揍人。
“大鱼小鱼!”宇文瞻举着酒杯醉醺醺地说,“今年的生日你们陪我过,这一辈子的生日,我都想由你们陪着过!行不行?!”
喻晚吟赶紧扶住了身形踉跄的人,“行行行,你别喝了,快到入江口的时候有烟花,你再喝就看不到了。”
“小鱼哥说会陪我我倒会相信,你的话,我是一句不信。”宇文瞻看着身边的人说,“你总能找理由推脱。”
宇喻晚吟刚要解释,结果酒劲上头的人一下子昏睡过去,整个人挂在了喻晚吟身上。
“哥哥特地准备了烟花,”喻朝辞耸了耸肩,“也不知道和喝这么多做什么。”
游艇快到江边靠岸处时,烟花准时燃放。但宇文瞻已经在床上呼呼大睡,无福消受。
凌晨一过,烟花停止,游艇也正好到了江边的码头。但是宇文瞻睡得正香,怎么叫都叫不醒。而且这个季节的半夜还是有点冷了,强行叫醒估计会感冒。左右权衡后,喻晚吟让弟弟先带着陆他山回去,自己留在游艇照看醉鬼。
和陆他山上了司机的车,喻朝辞突然问:“是不是不该叫你过来,我总感觉你好像不太高兴。”今晚的陆他山并没有说太多话,他和哥哥开宇文哥玩笑时,陆他山只默默地在边上喝酒。
“本就不适合。说是庆功宴,但主角终归是他。”陆他山看着窗外的风景道。
“没办法,毕竟是人家生日,一年一次,过一次少一次,所以每一次都要开心地过。”喻朝辞说。
“所以你们三人生日的时候,都是在一起过的吗?”陆他山转而看向他,“彼此陪伴着长大?”
“我家那一圈里能处得来同龄人的就宇文哥一个,所以自然都是一起过的。有时候哥哥会缺席,不过都会记得那个日子,提前准备生日礼物。”长大的过程中有哥哥和宇文哥陪着,其实真的挺好。
“嗯,挺不错。”
“改天你过生日,我们也可以像今天这样。”喻朝辞心情很好,也可能是适量的酒精让身体产生了兴奋感。“就怕你都是跟家人过的,轮不到我们。”
“我一般一个人过。”
喻朝辞:“……”
“这也太冷清了吧,是因为一个人在国外的缘故?没事,今年的生日应该能在承心过。”他试图缓和这尴尬地气愤,心里却忖着娄女士有时间控制陆他山的一日三餐,却没时间跑去国外陪儿子过个生日?
“已经过了。”
喻朝辞登时一个激灵:“什么时候过的?我怎么不知道?”他好像也没听陆他山提起过相关的事啊,哪天过的?
他马上拿出手机,试图通过入院档案查看生日。
陆他山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云淡风轻道:“刚过。”
他终于找到了档案,三月七日,而现在的时间是三月八日凌晨零点四十七分。
确实……刚过。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鱼哥你快给他过一个,瞧把人委屈得!
第56章 被野兽支配后
喻朝辞尴尬极了。
敢情昨天他们几个给宇文瞻送了精心准备的礼物, 安排了岁数数字烟花,在海上举行了一场别出心裁的小型生日会,但是却把一位寿星冷落了。
所以, 昨天他把陆他山从房间里拽出来的时候, 看到的那一堆礼盒就是其他人送来的生日礼物?
可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到, 性格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居然会是同一天生日。
宇文瞻那花孔雀多骚, 如果真的无聊透顶,这人恐怕连昨天扎的小白鼠有几根胡须都能拿出来说一说,就怕别人不知道他身边发生了什么。而对比陆他山, 这也不说那也不说, 但凡有事先憋着,三棍子打下去都出不了声。
“你为什么不说啊,一般人到了自己生日那天都会适当提一句。”所以陆他山从生日小聚餐开始就满脸写着不高兴, 是这个原因。
“你也没问。”
“你是不是太傲娇了,没问就不能说了吗?说出来四个人一起高兴。”
陆他山单手支脸,看着窗外飞速窜过的满街灯火,说:“嗯, 说出来之后,宇文教授得了生日礼物,给我的却没准备, 你们难道不会尴尬吗?我是觉得挺尴尬的。”
这种小孩子闹脾气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不是还有补送吗?”
“但过了就是过了,补送也没什么意义,讨来的。”
得, 大少爷这是在闹脾气了。
他打开社交平台瞄了一眼, Mivanluu官方账号确实在昨天凌晨发布了庆祝品牌创始人生日的消息, 下边也有很多女友粉在祝福, 并附带自己定衣定包的票据。
房间里的那堆礼物很显眼, 社交网络上的祝贺也铺天盖地,但是他没留心注意,他和哥哥,和宇文哥三人没有一个人关注到。
习惯了被众心捧月的少爷,脸皮子薄,习惯到了时日就接受别人的祝福,确实拉不下脸来告诉别人今天是自己生日。
“你自己不说还怪起别人来了。”喻朝辞嘀咕一声,而后告诉司机师傅说,“杨叔,回承心前去一趟大泥沙街,我买个东西。”
“好的,小少爷。”
车子停在了广场的一个角落,喻朝辞开门下车,对车里的人嘱咐了一句:“我一会儿回来。杨叔,刚才喝了点酒,你照看着点。”
“要不要我陪你去?你也喝了酒。”杨师傅担心地道。
“买个东西,能出多大事。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别催我。”喻朝辞晃晃手机离开了。
整个城市在凌晨慢慢地安静了下来,车上的两人这一等就是大半个小时。
“小少爷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会儿还不来。”杨叔在驾驶座上嘀咕了一句,准备下车去找人。
陆他山第十六次打开手机的对话框,但是和前几次一样,这次打了一行字,刚要按发送,他又把字全删掉了。
就在他刚删完字的时候,车门被打开了,喻朝辞拎着一个盒子坐回了位置,道:“回承心。”
“小少爷,这条路开下去先到兰亭苑,到时候你先下车回家还是去承心把陆先生送回去之后再回来?”
喻朝辞道:“直接去承心吧,今天睡那儿,反正哥哥也不在家。”
“干什么去了?”沉默了大半个小时的陆他山终于开口。
“管那么宽做什么,做无聊的事去了。”喻朝辞也看着窗外道。
陆他山朝喻朝辞身边瞄了一眼,但是后车座的光线太暗,他看不清楚那是什么。想着也与自己无关,所以他继续选择一路沉默,最后被杨叔送到了灵净楼大门口。
开门,下车,陆他山简单而礼节性地道了声别,进了灵净楼。
“杨叔。”在杨师傅即将掉头去喻朝辞在承心的房间时,喻朝辞叫住了他,“先不去睡觉,我去餐厅一趟。”
“大半夜去那儿做什么?”
陆他山回到0506,刚开门就看到了坐在门口迎接的小鱼干。
小鱼干绕着他的裤腿走了一圈,随后用面颊蹭了他的裤管子,软软地喵呜了声。
他抱起小鱼干亲了亲猫脑袋,随后开始脱衣洗漱。
刚才大抵是酒喝多了脑子不清醒,所以才会在车上说那种听着就很傻的话。现在被冷水一冲,他清醒多了。
被水浇清醒之后,他睡意全无,索性拿来平板画画。然而才画了没多久,房间门铃被摁响了。
喻朝辞拎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箱子,手上抱了个保温盒,见门在响了一次铃之后并未打开,便再次按响。以陆他山的速度,现在必定刚洗完澡,理应还没睡才是,所以他才会现在过来。
就在他郁闷对方是不是已经睡了之时,门被打开了。陆他山打开了一条门缝,但是门与门框之间栓了安全链,所以他压根进不去。
“这么晚还不去睡觉吗?我正准备睡了。”此时的陆他山没戴那副令他扮相看起来斯文的白金色镜框眼镜,因而眉眼间的尖锐毫不遮掩地释放了出来,虽然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话,但这句话却字字透露着冷漠。
“哦,想着你外出这么久,小鱼干吃不到罐头,所以就给小鱼干送了点东西过来。”喻朝辞朝门缝里喊了一句,“小鱼干,吃罐头了。”
夜生活才刚开始的小鱼干马上从门缝里钻了出来,翘着尾巴绕着喻朝辞的裤腿口走了一圈。
“啧。”陆他山有些不满。
这小叛徒。
“要不让我进去喂猫,要不我把猫带走两天。”据他了解,陆他山能忍受的最大时长是一天,如果超过一天没见到猫,这设计师就会表现出轻微的神经质,比如……发朋友圈不断暗示他可以把猫还回去了。
果不其然,在使用了杀手锏之后,陆他山解开了安全栓。
喻朝辞心满意足地走了进去,从口袋里拿了一包鹌鹑冻干出来让小鱼干啃。
“喂完小鱼干是不是可以回去了?或者你打算睡沙发?”
“就没点眼力见吗,没看到我手里还有其他东西?”喻朝辞朝斜上方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将茶几上的饭盒一推。“也没看你在生日宴上吃多少,就去餐厅给你做了点东西。”
“刷过牙了,不吃。”
喻朝辞气得磨了磨后槽牙,打开盒子盖说:“生日要吃长寿面,宇文哥没有,但是你有。现在补上,你吃不吃?”
陆他山顺着他的动作看去,看到饭盒里摆了一卷色泽鲜亮的面,每一根面条似乎吸饱了酱汁,显得特别鲜美多汁;面条卷的左边是一颗被对半切开的溏心蛋,蛋黄色泽鲜红,从视觉上就能激发人的食欲;而面条卷的右边则是即刻现搓的虾肉球,和牛牛排粒,和浇了焖面酱汁的西兰花。
整盒面不仅摆盘精致,色泽搭配考究,还弥漫着一股酸甜的香味,裹挟着一点蒜末和葱花的气息,是被精心准备出来的。
“好高的碳水含量。”某位餐餐都要记录卡路里摄入,遵循碳水脂肪蛋白质健康比例的设计师如是嫌弃道。
“嫌弃我就拿去给楼下的夜班小姐姐当宵夜,人家正好饿着。”喻朝辞的语气里充满了无所谓。
他说着话就要把面拿回来,然而转眼间,面盒就被陆他山挪走了。
“正好肚子饿。”陆他山下意识地用左手拿起筷子,但是他似乎被告知过左撇子是个错误,所以又把筷子拿到右手。
一口热度适宜,酸甜适中的焖面被顺滑的吸入口中,瞬间激起了人的食欲。陆他山细细品了这酸酸甜甜的焖面后,立时连着吃了好几口,都不顾平日的用餐礼仪连嘴唇上稍稍晕开的蜜色焖面汁都顾不及舔掉。
“果然人类的本质就是真香怪。”看着陆他山几口干掉了这一份长寿面,喻朝辞不由地嘀咕了一句,随后倒了一杯常年被准备在茶几上的柠檬水。“味道还行?我也不确定你爱不爱吃所以只烧了一点,食物不能浪费。”
“勉强可以下嘴。”陆他山很顺手地拿来了柠檬水清口。
切,不好吃嗦那么快?
喻朝辞转身来到玄关口,打开了那个被放在玄关柜子上的纸盒。纸盒里是一只水果蛋糕,他在麦乐蜜斯花了好几倍的加钱让三位即将下班的糕点师加班加点做的,也算来之不易。趁着陆他山还坐在沙发上发呆,他点上蜡烛,通过手机关掉了房间中的所有灯。
突然到来的黑暗让陆他山迅速回头去看。在黑暗中,他看到下半张脸被蜡烛照亮的喻朝辞捧着一个六英寸的生日蛋糕朝他走了过来。
“麦乐蜜斯家的甜品很难买的,会员都需要预约才能买到。”喻朝辞将蛋糕放在茶几上,“虽然迟了几个小时,但勉强算个生日蛋糕,吹蜡烛许个愿呗。”
“你也没祝我生日快乐。”陆他山说。
“生日快乐,大少爷。”喻朝辞大声道,“你怎么这么难伺候啊。”
“吹蜡烛许愿这种事太幼稚。”
“我觉得你之前因为没人跟你说生日快乐闹情绪的时候更加幼稚。吹不吹啊。”喻某人又开始暴躁。
陆他山闭上眼睛许了个愿,一口气吹掉了蜡烛。
一圈昏暗的灯光在蜡烛熄灭后立刻亮起。
吃完咸的东西之后,大脑总会产生要吃点甜食的想法。于是陆他山非常自觉地切了四分之一的蛋糕,并把另外四分之一分给了喻朝辞。然而刚想吃,他就觉得自己的脸上突然凉了一下。
得知脸上被刮了奶油,并一脸惊愕的陆他山好笑极了,喻朝辞一个没忍住,捧着蛋糕当即笑出声。
陆他山黑着脸,刮掉了脸上的奶油,并丝毫不像浪费地将手指上的奶油舔入嘴中。
白皙的手指被双唇裹着的画面让喻朝辞一下子愣住了。然而就在他出神之际,陆他山挑了一大坨奶油,毫不留情地刮在了他脸上。“你干嘛!”黏糊糊的奶油刮在脸上,气得他直跳脚。
陆他山挑了一口松软的蛋糕入嘴,含糊道:“礼尚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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