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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骑马来(古代架空)——弦上孤鹤

时间:2021-12-05 21:50:49  作者:弦上孤鹤
  “晚来细雨笛声慢,醉梦故国晓星残。犹忆谯楼今尚在,新柳又绿旧河山。”
  是一首诗,他听的不太懂。或许懂了,却不解其中无尽的悲痛凄凉。
  谯楼是什么?新发的柳枝又怎么会染绿旧河山?
  年少的他并未细细去思量这首诗。
  到了枝叶发黄的秋季,裴潋同宋遗青爱携着几包甜糕,在江上泛舟赏四面的枫叶林。小火炉烧着新茶,远处的古寺钟声阵阵。
  “敢问老人家可否捎我一程?”
  有人站在岸边遥遥招呼。
  撑船的船夫收了里面两人的文钱,不敢轻易做决定,只好俯身问:“岸边有人想渡江,二位可容我送上一程?”
  宋遗青放了茶杯,顺着船夫示意的方向看去,只看了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有何不可。”
  得了准话,船夫撑着竹篙慢慢将穿移到岸边,对那人笑说:“郎君上船罢。”
  那人穿着长衫,虽旧了些,却像是读书人。老船家态度极尽温和。
  “多谢。”
  方头鞋踩上船板,甫一低头,三双眼睛俱是惊诧。
  “是你?!”
  古有他乡遇故知,今个有新朝遇旧人。
  裴潋给人倒了杯茶,热气氤氲中,缓声问:“要往哪里去?”
  不知是不是久不见故人,顾怀壁眼眶微红,忍不住叹息。
  “宁州。”
  顿了顿又颇为感叹,“怀京一别,竟不知你们隐居在了江南。”
  船夫挑起竹篙带着阵水声,他望着江面出神,把要溢出眼眶的泪水逼回去了,方转头道:“新朝虽把亡国的罪名甩在昔日的新党头上,治理天下却是用你们拟定的新制。”
  “新制便是想要百姓过的好。”裴潋道。
  言外之意,只要新制的目的达到了,罪名随他去。
  他是由衷之言,顾怀壁反而噎住,半晌才出声,说的却是不相关的话。
  “当初你为新党,我为旧党。说来可笑,并非我本心。只是一时负气罢了。”
  裴潋抬眸,见顾怀壁脸上扬起一抹释怀的笑意。
  他说:“裴潋,那时我是十分厌恶你的。”
  不知是不是苦闷久了只能不断地回忆往事,顾怀壁说起那些裴潋自己都不知晓的恩怨时,心绪异常的平静。
  “我出身江南,家中不富裕,却足够吃饱穿暖。我自小爱习书,想着要考取功名做个好官。兄长不同,他生性惫懒,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是以屡屡落榜。父亲便掏空了家产想为兄长捐个官。”
  说到此处,宋遗青和裴潋同时想到一件事。
  果然,又听顾怀壁继续道:“江南的知州胃口可真大啊,父亲赌上了家产也才给兄长捐了个师爷的官,给县令打下手。可官职尚未到手,裴潋,你便把一切都抹除了。家财散尽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裴潋摩挲着粗糙的杯壁,陷入回忆,“建元七年,江南税银案。知州伙同下属官员贪污盛行,买卖官职。所有账目俱被呈给了官家。”
  账册是他亲自核对递给官家的,错不了。但那么多人中,一个顾姓又哪里会让他格外留意。
  顾怀壁哑然失笑自嘲,“你定要笑我不明事理。我也知父亲买官职不对,是以曾怨恨于你,又心生羞愧。”
  船身微微一晃,船夫站在外面吆喝他下船。
  顾怀壁站在岸边,终究没忍住对裴潋大喊,“若来日到了宁州,定要前来拜访。”
  没了官职,他靠着代人写信,卖字画也能糊口。
  裴潋笑了笑应下,“定会。”
  []
  在赵景中的印象里,裴潋没心没肺,说话还不好听。但他确实随意处极尽温柔,风华内敛。他只记得裴潋和宋遗青是从怀京来的,自己也是。
  怀京是衡朝的国都,不是新朝的。新朝的国都是盛京。
  裴潋不爱写文章,更不见他做过几回诗。唯一的著作便是那本记录新制的书。他写完了,就扔在木箱中再没翻出来过。
  赵景中的少年时光充斥着诗书,义父,阿奴。他看着那两人慢慢有了中年的模样,但风华更甚,活的肆意又背负着不堪言说的事。
  直到他在盛京蹉跎了三年,满心焦急回到熟悉的江南小院里。
  春光融融,海棠繁盛,那两人醉卧在满地海棠中,脸上带着浅浅笑意再也醒不来了。桌案上酒杯中还留有剩余,清冽的酒水化成他们嘴角溢出的鲜血刺痛赵景中的双目。
  宿雨微醺卧海棠。
  他们遂了心意长眠海棠花下,保留了最后的尊严。
  赵景中想嚎啕大哭,却流不出一滴眼泪,空余满腔失望。
  有脚步声逐渐靠近,来人默不作声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看那两位被他的安道总是挂在嘴边的人。但他的视线更多的是放在背对着他的身影上。
  旧朝遗臣,新制的领头人,从此再不复存在。
  赵景中慢慢转身,浓重的失望和心灰意冷阖在双眸之下。单纯的不知如何面对逼死义父的刽子手。
  “永熙,我再没有亲人了……”
  他最后一次唤这人的小字。
  新朝第二任皇帝继位的第三年春三月,一匹快马从宫城闯入市井,骑马的宫人手举御诏不断高呼。
  “奉陛下令,建元新党乃衡朝亡国首因,特立建元党人碑,以昭后世!”
  赵景中个人故事为《枯木逢春》。
  暂时不打算开。
 
 
第一百四十三章 番外·捻青梅 于敬淮篇
  于氏一族和苏氏一族都是书香世家,翻开厚厚的族谱,不乏有身居庙堂的先人。两家仅仅隔了堵墙,说话声儿大些都能听的真切。
  那年两家夫人前后有了身孕,又是门当户对,便互相交换了玉佩作为信物。若是一男一女,就定娃娃亲。
  等到了来年夏季,果然应验。
  于敬淮只知晓自己同苏家小娘子定了亲,可怜那人儿整日在闺阁中,从未见过真容。
  今日放学早,草草应付功课了事后,听到院墙边有嬉笑声。他好奇又心痒难耐,趁着家仆不在,借着墙边的桃花树利索爬上去张望。
  入眼的是争奇斗艳的各色花儿,缠着藤蔓的花架秋千上坐了人。枝叶缝隙间依稀可见是鹅黄色衣裙,头发用嵌了珍珠的红头绳缠成三髻。腰间似乎还挂了小金铃,随着秋千高高荡起便发出清脆的响儿。
  于敬淮听着脆生生的笑,琢磨着这就是苏家的小娘子了。他随手从树上摘了只有指节大小尚且发青的桃向秋千架处抛去。
  他本意是砸在那人身边,想引起注意,没想到忽略了正荡的来回的秋千,把人砸了个正着。
  遭了!
  意识到闯祸了,于敬淮本能缩了半个脑袋,借着枝叶堪堪遮掩。
  “哎呦!”
  后脑勺上一疼,苏芊芊痛呼出声,吓的旁边陪同的家仆急忙询问缘由。
  身后躺着一个青桃,只有于家的院子有桃树。苏芊芊四处张望也不见罪魁祸首,越想越委屈,再加上疼的厉害,泪水在眼眶里转了几圈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哭声让人听了都心生怜爱。
  平日书中的礼义到底起了作用,于敬淮心中有愧,忍不住重新探出脑袋,扒着墙踌躇喊道:“你……你莫哭,我并非有意……”
  话未说完,却因为他猛然钻出来真切吓到了对方,结果哭声更凶了。他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走了神又踩空枝干,冷不丁从树上摔了下去。
  于家的小郎君摔伤了腿,已经躺在床上几日未去学堂。
  那日动静闹的大,两边长辈都闻声赶来,自然知晓了事情经过。于敬淮摔了腿不说,还被亲爹狠揍了一顿。幸而也是伤了腿,罚跪祠堂就被免了。
  自他卧床,时不时就有同窗前来探望。没了夫子宛如念经的讲书声,他乐的清闲自在。只思量着腿好了就要给苏家小娘子赔罪去。
  没想到他心心念念要赔罪的人自己来了。
  苏家长辈携了亲手做的糕点前来探望。彼时于敬淮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床上翻话本子,伤到的腿刚上了药,正挽了长裤吹干。
  听到推门的动静,眼疾手快的将同窗给他淘来的话本子望软枕下一塞,转手拿起旁边的诗集慢慢翻起来。
  “玧哥儿看书呢?”
  苏大娘子施施然走到床边,瞧他看的诗集,便道:“这般用功,想来也是能登科及第的。”
  于敬淮略有心虚,勉强应下,“左右无事罢了。”
  苏大娘子又说:“听闻你伤了腿,就带着阿囡来看看。”
  初听“阿囡”这个称呼,于敬淮有些怔愣。视线顺着对方看去,只见门边有个小小的身子慢慢探出来,很是拘谨怕生的模样。
  正是苏芊芊。
  等回过神,于敬淮手忙脚乱放下裤脚,遮了肌肤,十分有授受不亲的味儿,倒是他比苏芊芊更像小娘子。
  苏大娘子被他的反应逗笑,冲苏芊芊招了招手,“阿囡过来。”
  应是之前交代过了,苏芊芊五岁的小身板有模有样的见了礼,声音都带着软糯。
  “那日是芊芊连累了敬淮哥哥,在此赔礼。”
  敬淮哥哥!
  从小到大,苍天见证,于敬淮是正正经经读书人。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敬淮哥哥”四个字,飘飘然忘乎所以。待回了神,满脸羞红赶紧摆手,“不不不,该是我赔礼。”
  要赔礼,于敬淮十分上心,问了一圈家中女眷后,还是照顾自己起居的小丫头抿唇轻笑道:“小娘子们无非喜欢可爱新奇的玩意。我瞧大娘子爱养些宠儿,你就寻个猫啊狗的逗苏家小娘子开心。”
  这话有理。
  于敬淮对习书颇有天分,但在女眷上是木讷了些,经了人提醒,倒是开窍的比谁都快。不消两日就用一份课业从同窗家中换了只猫。
  小猫被养的精神,通身黄毛,只有腹部是白色的,古人雅称“金丝虎”。
  他忐忑又小心翼翼撑着猫儿的两只前腿根处,用它不大的身子挡住自己的脸柔着声道歉。
  “那日是我顽劣,在此给……给……”
  卡在了称呼上。眼珠儿一转,想着以后是要成亲的,便胆大了些当机立断道:“给阿囡赔罪!”
  话音刚落,果真听到“噗嗤”一声,接着就是止不住的笑。他放下猫,见苏芊芊用手帕遮了口鼻,眉眼弯弯如天上皎月,笑的正开心。
  其实猫没逗笑苏芊芊,倒是对方扭扭捏捏又认真的模样十足的有趣儿。
  止了笑,苏芊芊问:“这猫儿叫什么?”
  于敬淮挖空了积存的知识,半晌才冒出个词儿。
  “於菟。”他说:“於菟便是小老虎的意思,你瞧它毛色,可不就像小老虎?”
  用青桃砸了人家脑袋的事儿算是翻了篇,两家因着这个频繁走动,反而关系更好了些。
  岁月冉冉,于敬淮到了加冠的年纪,同年也该参加春闱了。父亲给他的表字定了“抱仁”。
  “君子抱仁义,不惧天地倾。为父不望你高官厚禄,只愿你品行玉洁松贞。”
  他要进京赶考的时候,苏芊芊抱着於菟前去送他。猫儿被养的敦实,圆脸看起来憨厚可爱。
  身后的家仆催的紧,于敬淮磨磨蹭蹭不舍的赶人。
  “你快回去罢,不然大娘子该担心了。”
  此行是极尽繁华的怀京,路途颇远,二人要许久不能见面。苏芊芊红了眼眶,“你可要快些回来。”
  待马车走出段路了,苏芊芊站在城门处,看于敬淮忽地掀了竹帘,挥着手臂遥声大喊。
  “阿囡,待我登科及第,便回来娶你!”
  眨眼到了春闱,以于敬淮的才学,想要登科及第并不算难。果然,官家同的玉口一下,登时就是绿袍加身,大名上了金榜贴在城中。
  虽然没有一甲进士及第的风光,只得了个二甲进士出身第四名。于敬淮也十分满足。回到家乡,立即同父母商量给苏家下聘礼,不过月余就热闹喜庆的把苏芊芊娶了过来。
  二人是青梅竹马,婚后感情更是如蜜里调油。于敬淮被任为芜州通判,苏芊芊就随他一同赴任。
  不出一年,苏芊芊便有了身孕,于敬淮自然是喜极,整日寻些新出的吃食解她的乏闷。
  然而好景不长。
  芜州多山贼,扰的百姓叫苦不迭。于敬淮同知州商量了一年余,才在与山贼的周旋中决定了个目前最好的计划将那些人打尽。
  剿山贼的的时候,于敬淮负了轻伤与众人走散,在一眼望不到头的密林中苦转了三日才脱身。
  他心中挂念着尚在家中等他的阿囡,未梳洗就直奔家中。
  满心喜悦得到的却是妻子的死讯。
  知县的儿子盯上苏芊芊许久,贪慕她的美貌,见于敬淮剿山贼下落不明,就遣了多嘴好事的家仆故意给苏芊芊通风报信,说是于敬淮已经死在了剿山贼的地儿。
  他本意是想让苏芊芊死心跟了他,不管于敬淮有没有死,到时木已成舟,天王老子也管不了。可没想到苏芊芊悲痛加上受惊过度难产,诞下一名女婴就撒手人寰。
  于敬淮带人寻上门时他正欲逃走,最后还是被处以斩刑。
  没了妻子,于敬淮对女儿极其宠溺尽心。
  又过了两年,女儿能走路的年纪,他在芜州就任期满,当初又是二甲进士出身,按照规矩可以参加考试得到进馆阁,去京城做官的机会。京城确也下了诏令催他去考试。
  左右芜州已成伤心地,于敬淮便携着女儿辗转京城,通过考试在史馆就职。
  京城油米金贵,公务也多。于敬淮极少能抽出空陪女儿。
  直到腊月的天里,因着家仆看管疏漏,女儿跌进湖中,虽被及时救起,却也染了风寒。任凭于敬淮寻遍了京城良医,悔恨交加,也没能留住女儿的性命。
  不出三年丧妻丧子,他一夜间老了许多,只剩下只猫儿陪伴。
  于敬淮不再过问政事,又没能照顾好女儿,无颜见泉下妻子,只慢慢消磨着日子。
  小於菟老了死了,他便留下它的猫崽继续养,继续取名“於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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