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她得到了奖品之后,为了赶在下周元嘉复查之前折完这些东西,也过了一段荒废时间的日子。
在这段时间内,她基本都是挤出时间去练字看书的,看书的时候还要分心折纸,效率低下得让她自己都十分难受。
不过东西摆在元嘉面前,让这个小妮子高兴起来,又让王嘉觉得自己的付出也不算是都打水漂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祈福的小玩意儿的功劳,元嘉恢复得很快。复查的时候裂纹都已经愈合了,王嘉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守着元嘉,看她恢复得很不错了,王嘉带着元嘉去了不少地方旅游散心。只是王嘉自己兴致勃勃地继续往后安排游玩的地方时,元嘉却还是没能和她多待多久。
在运动会之后,李雪澄就带着孩子离开了这里,还引得翁澍怀念了好一通。就在自己以为能轻松地玩耍的时候,李雪澄便在元嘉参加了期末考试之后,邀元嘉去他家继续学习了。
王嘉看元嘉离开自己去努力了,而她自己也更该努力,不能继续荒废下去了。而且她是时候给葛青拿出一点成绩来看看了。
葛青的要求不算过分,想要拜在这样的大师门下做弟子,那必然也要有自己的过人之处的。否则人家凭什么要收你为徒?
像李雪澄收弟子这么任性的人,王嘉不能断言说没有第二个,但会像李雪澄这么做的人都是很少的。很难有人像李雪澄这样近乎不爱惜自己的羽毛一样,凭着自己的喜好做事的。
但能像李雪澄一样肆意妄为的活着,也当是人生一大乐事。
就在前两天,王嘉的第一本文学理论算是出炉了。
这样的书,王嘉也是做起来两眼一抹黑的,她没有办法对前世的书做抄袭处理,即使她记得清楚,她也做不出那种事。
要知道,她要是自己就能写出那些大师级的人物撰写的文学理论书籍,那么她何必要拜师。
做这样的事,在葛青面前完全是会原形毕露的。毕竟文学理论不是像这样的文本。
如果抄袭,写出了不符合自己这个年龄的见解趣事,甚至是抄袭了传世的名著,让自己瞬间引爆世界的热度,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因为即使只写出这么一本书,也完全可以说自己天赋异禀从此江郎才尽。但始终会因为自己这一本书而在文学史上占有一席之地。
可这并不是王嘉想要的,如果她仅仅就是为了名利的话,她完全可以把自己脑子里的那些名著一字不落的或者加以改编的抄袭过来,当做自己的东西,让自己成为这个世界最为出名的文豪。别人也完全不会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写出这些伟大的作品的,还会将她奉若神明。
但王嘉始终坚持着这一点,不是自己的东西就永远不会占为己有。
她当然渴望功成名就,只是她走着一条更为艰难的路。
没有天赋就依靠努力来填补,即使那百分之一的天赋往往更有决定性的作用,可当世的大师之中,真正的天才却只有蒲文轩而已。
编写这一本文学理论的时候,王嘉尤其的痛苦,查找资料作证自己的理论,而让理论在往前走的时候,也会找到一些反面的例证。
幸而刘芸还有柳枚都在帮助她,否则王嘉自己还真是很难去说自己写的可以了。刘芸时常帮助她找资料,而柳枚也是如此。对柳枚,王嘉是真的感激这位编辑的帮助,她也没有办法做出更多的承诺,还在想着要不要皇冠一下子收购了作家出版社什么的。现在想想还有些羞愧。
而书能最终定稿,还得多谢李雪澄。如果不是李雪澄看过了这本书的初稿后提过许多恳切的意见,王嘉自己也不能这么快就完成这本书。而且李雪澄的修改写序,也是这本显得又薄又稚嫩的书得以这么快出版的原因之一。
《叙事时序研究》,这本书让王嘉的心情异常复杂。
写完这本书后,她自己的脑子都是一片空白的。而李雪澄提出的意见是将故事时序、叙事文时序等等一系列的时序概念更为明确一点,多举例子,以此副证。种种建议都十分有用,让王嘉恨不得抱着李雪澄的大腿求他收了自己算了。
当然,这种没节操的想法也只是随便想想罢了。她更多的还是要思考自己剩下的两个任务进度。
对于自己剩余的两个问题,王嘉原本选定的题目是《文本解读四要素》以及《意识流在中的运用》,后来想起文本解读的四要素分别是文本本身、世界、作者以及读者,这四要素无论是分裂开来说还是集合到一起说,都是极大的题目,最终王嘉还是选择了更细致的讲述文本和作者的关系问题,将《文本解读四要素》这个选题改为了《文本与作者关联研究》。
想要讲清楚这里面的各种问题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将之说个清清楚楚,不亚于写一本百万巨著。
李雪澄对王嘉选择的“意识流”方面的问题倒是很感兴趣,经常会与王嘉有问答活动,也让王嘉能与元嘉沟通。
王嘉原本的打算其实是自己在遇到了什么无法解决的问题的时候,还能再问问葛青的。但有了李雪澄,这位大师对王嘉的问题也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帮助是很大的。这样也就不必厚脸皮去请教葛青了。
为了这文学理论的撰写,王嘉已经放下了其他的写作,仅仅只剩下了那一本《物语》在连载了。
而这一本特别的元嘉当然是没有错过,元嘉看了的东西,李博望自然也是要了解的,李博望了解了更为顺理成章的就被李雪澄看到了。
这样奇诡的在李雪澄看来是很有趣的,每每遇到自己觉得奇怪的地方,还有新奇的词语上的时候,李雪澄还会特地打电话询问王嘉。也算是寓教于乐的一种方式了。
而因为李雪澄的这些问题,王嘉逐渐的就发现了自己两种模式写作下的不同了。
不论王嘉自己是怎么想的,葛青无疑在王嘉的第一本理论类书籍出版之后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自己这位准弟子的书了,对王嘉的成长看在眼里,也是各种满意。
他自然是知道了王嘉的马甲是网上那个吵吵闹闹得不行的青椒肉丝,只是青椒肉丝从来不回复自己那些读者的行为,让葛青十分疑惑。
但疑惑之余,他却也没有问过王嘉什么话。对于王嘉的游戏之作《物语》是很感兴趣的,王嘉没有从一般的妖怪的角度来写这些东西成精了,而就是以这些普通物品的角度来写文章,妙趣横生,更是难得的在简单的故事之中叙述十分完整的作品。兼具了对儿童的教育意义。这是极为难得的。
在华夏境内的儿童读物是不少,从冒险类到日常类,无所不有,但很少有国外那样的老少皆宜的童话故事出现。
童话之所以是童话,那是因为言语简单,富有趣味,即使在叙事上出现漏洞,也会因为天真的语言和天马行空的想象,而不使人读之乏味。
最重要的是,符合孩子的想象,也让成年人能够引起更多的思考。
《物语》无疑是有这样的潜力的。
葛青却知道王嘉还没有真正的看到自己的游戏之作与她“认真”之作的差距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游戏之作可以获得成功,而认真之作仅仅是圈内人的了了好评。
大众文化,通俗文学和文学之间的差距到底是什么,王嘉还没有看到。
只希望王嘉能尽快发现,他也确实很期待王嘉的到来。
第63章 隐求
华夏的文学建立在两大支柱之上,一是儒家文化,一是道家文化,但在佛学传入之后,其实渐渐地也演变成了儒释道三家之言。
华夏文化有一种很强大的同化能力,佛学传入之后,因为儒道文化的影响,而演变出了属于华夏的种种专有的文化现象。比如参禅这种事。
而释家其实与一开始传入的佛道文化已经有很大的不同了。
儒家的经典保存较为完整,但谁都知道,因为“焚书坑儒”那一遭,大多数被归为“无用”的书籍其实都遭受了灭顶之灾,而即使后人再度复原出来了,其实也不能真的保证完全无误。
所以在学习这些东西上面,需要付出的努力也非同一般。
学习时代久远的古文,会有许多的注释,而因为这些古人所做的注释距离现在的时间太长,也会有为这些古人的注释做注释的,而一层层的下来,其实做注的书也就太多了。想要说自己对这些文章真的有所了解,大概也需要自己把这些注疏都给看完。
当然,能够看完这些东西的人也都不简单。一般的人能够说自己精通一家之言就算是了不起了,而真正对于这些传统文化有一种全面性研究的人,通常都是被称为国学大师。他们学问渊博,为人雅正,或许有的人还比较固执,但也都是具有大智慧的人。
只是如同大部分人对于三家的观点都不太熟悉一样,很多人对于国学大师和所谓的文豪都是没有办法分辨得出来的。
就像是李雪澄和葛青,他们被称作大师乃至于文豪,但他们与国学大师又是不一样的。即使文豪也涉及学习国学,但这两者并不能完全混为一谈。
李雪澄作风更像是古人,或者说因为从宋代末期诞生了姜宏开始,这样的带着古意风雅的行为作风就已经深深烙印在了华夏人的骨子里。而且李雪澄对于传统文化的研究也算是深刻的,但他还不能被称作国学大师。
对国学了解一二,不能说是真的贯通古今,李雪澄还有一众的与他同时期的作家,都不敢自诩是国学大师。
真正能称得上是国学大师的人,学问、人品缺一不可,还得是公认的能够担当得起这样的称号,这就十分不容易了。
华夏当代称得上是国学大师的人都是硕果仅存的几人,而文和就是当代的国学大师之一,也是最为著名的一位大师。他更是柳枚的老师,曾经出现在新概念作文大赛上为选手颁奖。
而如今这位享誉世界的大师病倒了,一时间他的家门也是门前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显得热闹非凡。
柳枚作为文和的弟子之一,暂时请了假放下了自己一直没有办法放下的工作,前来照顾文和,也帮助自己的同门们一起招待客人。
虽说感谢这些人记挂着文和老师,但柳枚实际上心里是埋怨他们不合时宜的出现拜访,还固执地想要进入房间内去看文和。
文和本就年岁已高,而这次也是病来如山倒。原本仅仅是小感冒,现在却也迟迟不见好,引动了早年的旧疾,如今是缠绵病榻,看这情况只怕是下一刻长辞也说不定的。
而一批批前来看望的人总是打扰文和,让他在不舒服的时候还要强颜欢笑的招待这些客人,柳枚心里看得痛极了。
白楚海难得的让自己早一点下班了,刚下班就直奔这里,他也猜得到柳枚现在的状态一定非常不好。
但可惜,他来的时间有些不凑巧,柳枚正好是被文和叫了进去。
白楚海将自己准备的礼物给了文和的家人,小心地在文和先生的家人带领下到了文和的房间。说了自己是谁,得到了文和的允许后,白楚海才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原本白楚海是个严肃的人,但是面对现在似乎苍老了不少的文和,白楚海反倒是笑得很灿烂:“小子来看先生,如今先生可还好?”
“阿海现在可不能叫小子了,”文和手里颤巍巍的握着柳枚的手,“小枚在你身边我放心。你们就都学学阿海,我可不觉得自己哪里坏了,你们就是太小心了。”
文和说话的声音还很清晰,没有半点前些日子的混乱。上次文和休克的事,可是让他们吓得不轻。对于现在文和貌似轻松些的表现,柳枚心中又是一酸,但她还是遏制住了自己流泪的冲动,转而笑道:“老师是精神,可得赶紧痊愈,来年春天,我们还能一起去郊游踏青呢。”
“那行,小枚还喜欢燕子风筝吗?过几天就让你们都聚在一起做风筝。”文和喜欢春天,眼睛都变亮了。
“先生看着也是大好了,现在先生能自己动吗?要是先生也觉得好,我们带您出去散散步可好?”白楚海走到柳枚身边,一起握住文和的手。
文和瘦骨嶙峋的,因着病魔折磨,现在又是清减了不少,手又干又凉,白楚海握着文和的手不敢有半点颤抖。
文和摇头,道:“我现在没什么精神,你们开窗让我看看就好。要是有孩子玩闹就好了。这些天陆陆续续来这么多人,我知道他们是怕我闭上眼睛再也睁不开了,想多看看我。就是那严肃的脸,看得老头子也好生无趣。我精神不济,也招待不好他们,小枚,以后要是再来些人,你们要招待好了他们。”
柳枚应下文和的要求,白楚海还没有来的时候,文和就把门下的弟子都给一一叫进来说话了,这让柳枚十分担心文和是否要放弃了。但现在听文和说话,还是有几分精神,不像是要放弃求生,也稍稍安心。
“这客人来来往往,不是太打扰您休息了吗?”白楚海半跪在地上看着文和,让文和握着他的手不至于太累。
文和道:“他们来是热闹,不曾叨扰。就是我精神不好,有些怠慢。有人愿意陪我这个老头子,已经是很好了。”
他态度随和,即使那些人的目的他都知道,但也只表现出接受好意的样子。否则大病一场,依旧是斤斤计较,那也太无趣了。
柳枚这才算是心下稍宽,对于那些人频繁的出入打扰,才不再那么反感。
“先生可还记得去年就答应的要为鲁迅文学奖获得者颁奖?刚才接到通知,说是来年春天,桃花大好的时候就举办了,您到时候可以和自己的老朋友们一起踏青叙旧,还能好好提携后生晚辈,您可不能爽约。”
文和笑骂道:“说你长大了,现在又说诨话。为着你这不能爽约,我可得努力好起来了。”
“这可是您讲的,我可记下了。”白楚海看文和又精神几分,暗想老爷子再怎么说也能活个一百岁,现在的小病可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了。
柳枚轻推了一把白楚海,脸颊在文和的手背上蹭了蹭,道:“老师,他说话不过脑子,我们都渴盼您好起来呢。外边院子里,文珍君还在听你的话练字呢,就等着您什么时候再去指点。”
文和想到自己的小孙子,露出柔软的笑,道:“那是自然的。阿海才来,还没来得及喝水,小枚,你给阿海倒水。我这都老糊涂了……”
“您渴不渴?要吃水果吗?”白楚海看柳枚听话的去倒水,白楚海则问了文和的需求。
文和让白楚海扶自己坐起来,但他并不想吃什么,只要他这样能看到院子里的人就好了。从方窗望出去,的确隐约能看到珍君那孩子站在石桌前认真写字儿的模样。
顺着文和的目光看去,白楚海轻声地说文珍君平日里似乎也很努力。将自己知道的关于文珍君在一些赛事上的优秀表现告诉给了文和。文和也是笑着点头,貌似很满意小孙子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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