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津送韩思思回酒店的路上,他们步行从一片茶园走过,明明风景不错,空气很好,但听着韩思思讲这些事,孟津只觉得又闷又压抑。
傅洛是无辜的,遭受过的霸凌没有人能替他消化,任何形式的反击都没有人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他。而且孟津也清楚,傅洛这个人的真实样子并非最开始对他存在的印象,温柔谦逊只是面具。
这晚孟津睡得很不好,睡不习惯酒店的床,然后尝试在大脑里组织“傅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有关机了一整天的手机没注意到傅洛白天发来的一条信息,问他到了吗。
孟津看到的时候已经很晚,解释了没看到信息的原因,还发了好几张赛车场的照片,没有提及韩思思和宁聪,但是单方面聊了许多,讲吃了什么,看到了什么,结果一直到天亮,他都没收到傅洛的回复。
孟津时不时地看手机,连期待已久的决赛现场都看得心不在焉。
很不顺利,他依旧没能完整的看一场比赛,中途宁聪突然坐到一旁抽烟。
“你跟傅洛是那种关系?”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孟津猝不及防,看了眼宁聪,随即淡定下来反问:“哪种关系?”
“同性恋啊,他应该是吧?”宁聪转头吐出一口烟雾,神态上就是贱嗖嗖的,很故意地讲,“中学那会儿,我们学校有几个人比较无聊,揪了个娘炮故意去接近他,本来是想套路他的,玩不过啊,被发现之后那个娘炮好像也被傅洛整得很惨,忘了,当时我也自身难保,不过我记得他跟那个娘炮应该谈过。现在就是提醒你一句,能跑赶紧跑,别搭理这种人,惹不起的。”
有一瞬间,孟津的心脏都要提到嗓门眼,可以说往后大半辈子最敏感的词汇除了“快”,就是“故意接近”。
宁聪还说:“最近蹲了傅洛几天,本来是想找他求个情,无意中看到你们走在一起,是有点那么回事,是吧?你们在搞同性恋?我就是好心提醒你,毕竟你是韩思思最喜欢的博主,我也不想你受到伤害,傅洛真的是个狠人。”
前面很多人都挤在走道上为即将到达终点的赛事呐喊,周围十分噪杂,孟津伸长脖子往前看了看,没去接宁聪的话,完全无视了他。
看到最先冲过终点线的车是韩思思合作的俱乐部,孟津站了起来跟着人群欢呼了两声,然后才低头搭理宁聪,问他刚刚讲了什么。
宁聪掐了烟头,刚要站起来继续讲,还没开口,也没站稳,就被孟津挥过去一个拳头打在脸上。
再一脚直接把人踹倒,宁聪骂骂咧咧的,却没有反抗能力,被孟津扑在地上连挥三四拳,鼻血直流,眼睛视线也模糊了。
边上的声音从欢呼变成尖叫,有人过来拉孟津,没能拉得动。
孟津认为韩思思跟宁聪完全不一样,韩思思本质上并没有做错什么事但对傅洛的愧疚是放在心上的,甚至因为愧疚而产生了许多不好的情绪。宁聪并没有任何愧疚,估计也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什么事,会认错仅仅是因为玩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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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傅洛:没谈过。
孟津:你孟哥也是狠人。
第40章 一口西柚皮
宁聪在赛车圈子里算小有名气,所以他被摁在地上揍的样子无疑盖过了当天的赛事结果。
孟津也不是非要跟人拼个你死我活,又不熟,他还嫌晦气呢。揍够了就起来,挣开拉扯他的围观群众,笑笑地恢复成平常社交达人模式,解释道:“没事没事,一点小矛盾而已,大家别耽误为冠军喝彩。”
哪还有心思看赛场,都有好几个围观群众报了警,而且宁聪也不甘示弱,站起来就要扑向孟津反击,最后直接闹到派出所。
孟津倒是一派和气的,在民警面前态度端正、认真反思,说自己冲动了,说打人是因为和宁聪支持的车队不同,产生分歧。
反观宁聪气急败坏,到了局子还不罢休地要揍回去,嚷嚷不断,然后不仅被民警教训,还一直被在边上的韩思思瞪眼。
宁聪默认了孟津现编的打架原因,没办法,要说被揍是因为嘴碎背后嚼人舌根,自己都觉得丢脸。
两人最终协调和解,离开派出所时天色已经黑了,身边的人怕他们再打起来,纷纷围在旁边隔开距离。
其实孟津编的理由骗别人还好,骗自己的工作伙伴就不管用,大家都知道他对赛车行业一窍不通,今天决赛的车队都认不全,怎么可能为了站队去打人?
工作伙伴围着质问,一边是手机来电不断,公司打来的,都明确地认为一定发生了不小的矛盾才会惹到一向好脾气的孟津动手。
孟津也不确定为什么要动手,一时冲动吧,看看宁聪满脸不屑地谈论傅洛,他觉得恶心。
面对朋友同事们轰炸式的问题,孟津烦得不行,回酒店路上提前下车,说要去冷静冷静,关了手机在镇上闲逛。
小镇不大,几步就是茶室茶叶店,孟津逛着逛着顺手买了几盒茶叶准备回头给他爸寄一些。这么走一走,把心里那点躁动不安的情绪抚平了不少,他的冲动不仅是打宁聪,还有……找傅洛对质。
傅洛中学时期谈过同性恋人,而孟津在追求他的这段时间里,都听他多少回表明不是同性恋的立场。
当然了,孟津也很清楚,谁都有权利选择要不要公开性向,谁都有可能对自己性向存在模糊的认知,可眼下,孟津想不通傅洛是否在戏耍自己?这段时间傅洛隐藏得一丝不苟,就连床上的事都在装不懂,先前孟津太沉浸,现在跳出来想想,傅洛哪里像不懂了?
傅洛连被同性故意接近的经历都有过。
当孟津开始思考,如果哪天傅洛发现自己的“故意接近”,又会用什么手段来整自己时,他刚好走出酒店电梯到自己房间楼层。
电梯门一开,先被两个同事拦下。
同事急哄哄地埋怨孟津手机不开,然后带来两个让孟津脚底发凉的消息:“对门老总来了,就在你房里。”
另一个同事说:“你是不是还在坚持追他的赌约,收敛点吧,不知道从谁嘴里传开的,他们公司也有人知道了。”
“知道什么?”孟津沉了一口气。
同事说:“知道我们打赌要你三个月内追到傅洛啊,
小美在群里说的你还没看到?她今天去咖啡店买下午茶,听到对门职员在聊你的赌约。”
另一个说:“你知道的,同一栋楼里,电梯间咖啡店餐馆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准儿大家闲话说来说去早就传到他面前了,看他也是个有涵养的人,否管他知不知道,你抢先一步好好解释道歉,别惹事。”
“打赌是你们的事,又不是我坚持要的。”孟津试图撇清自己,但开门进房看见傅洛还是不免心虚。
莫名的还有一种恐惧感。
因为傅洛与往常一样,温柔地笑着说:“回来了。”
傅洛正在看孟津GoPro里的视频回放,有些歉意地解释:“你的助理说这里面的视频可以看,我才看了一小段,没关系吧?”
看样子应该还不知道吧?孟津心里犯嘀咕,傅洛作为一个老总,每天待办公室的人,应该不会那么快就知道茶水间闲话吧?
孟津摇头说:“没事,你看。”
然后顿在门边,纠结要怎么开口问今天从宁聪那里听到的事。
人都这样的,心无旁骛才能做到直白又坦诚,一颗心总是为某个人产生杂乱的情愫,再强大或单纯的性格都会变得谨小慎微,话到嘴边都要思量再思量。
孟津喜欢傅洛,细究起来都觉得挺可笑。上床的时候真没捋得这么透彻,现在小心翼翼观察傅洛每一个表情有什么含义时,他才恍惚地捋明白,喜欢是一口咬到西柚皮的滋味。
傅洛挺坦诚,随手把GoPro放在床上,站起身走到孟津面前,亲昵地拉过孟津的手,问他:“听说你打了宁聪,是不是因为他对你说了什么事?”
“没讲什么,”孟津愣了愣,“我只是看不惯他嘴碎的样子。”
傅洛好像很在意孟津的手被有没有被晦气东西伤到,反复检查孟津的手,问他有没有受伤,接着又很直白地道出:“我不确定他是不是跟你讲了,但有件事还是先让你知道比较好。中学时期有几个看我不顺眼的人,以宁聪为主,他们故意找来一个喜欢同性的男生接近我,希望看到我闹出点笑话供他们看戏。”
“这些人太无聊了吧。”孟津顺着话接,还努力地笑了笑。
傅洛说:“是很无聊,我一早就看出来了,但是当时快到期末,不想生事所以一直配合着他们的把戏,等期末结束后才向老师寻求帮助,我记得暑假之后再开学那几个人都转校了。”
这是委婉点的说辞,实际上有几个是被开除的。间隔太久,傅洛实在没兴趣去回忆他们,隐约只记得他们一些无聊的手段。
推了一个小男生出来假意追求傅洛,追求是其次,闹得人尽皆知让同学议论才是重点,但傅洛没怎么受到影响,他还与那个小男生融洽的相处了几天。才几天,小男生就被傅洛哄得晕头转向,真动了小春心。
傅洛转手录下对方露骨表白的视频,花钱找人发到小男生父母的公司官网里。
傅洛压根没看上那个小男生,但那是他第一次了解到同性恋的存在,后来才渐渐确定了自己对同性的生理反应可能会更强一些。
傅洛没解释这么多,他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并且表示一直很苦恼妹妹跟宁聪接触。
孟津没继续追问,实在是心虚。也明白,如果傅洛真要隐瞒点什么,刨根究底又有什么意义呢。
话题转变成围绕韩思思。聊了很久,昨晚睡不好的孟津开始有了困意,傅洛便提出能不能留下,因为他还没开房间。
像很普通的、还处于容易羞涩的小情侣一样,洗漱过后躺在一起,刚开始两人都保持着距离,聊天也基本都在讲工作内容。孟津抛下心里的纠结,愿意相信傅洛的温柔,一臂的相隔慢慢贴近到拥抱,孟津手脚搭上傅洛的身子,在那儿乐得咯咯笑,说两个人睡一张被窝的感觉很不一样。
“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有洁癖,”孟津还说,“不喜欢跟别人肢体接触。”
傅洛说:“别人确实不喜欢,你可以。”
“真会讲话!”孟津换了姿势,攀到傅洛身上,贴着身子面对面,仔仔细细看着傅洛的眼睛,郑重地问,“我是真的追到你了,对吗?”
傅洛看上去眼底的笑意要溢出来了,亲了一下孟津的鼻尖,回答说“当然”,他的手附在孟津后背上摩挲,动作轻缓,好似正对待着特别宝贝的东西。
孟津乐得要踢腿,贴在傅洛的颈窝,小心地喃喃:“我追你绝对是用了心的,这点你不能怀疑,不管以后有什么变故,你都不能怀疑。”
傅洛“嗯”一声。
孟津特意提醒:“我都在花店充卡,花店老板娘都说我是她见过的送花最有诚意的男生,我还背了很多花语。”
然后放低音量嘀咕一句:“还屁股开花了。”
傅洛笑了一声,手慢慢往下伸进孟津裤子里,问他:“还肿吗?”
“消了。”孟津臊得慌还不忘吐槽自己,“我一大老爷们儿突然能体会到嘤嘤怪的心情了。”
没嘤出声。
在傅洛的手掌摸到孟津臀缝时,他们已经动情地吻在一起,房间冷气好像失去了作用,止不住的燥热。
但又一次的,他们被东西掉落的声音打断。孟津打了个激灵,傅洛挪了挪身子探下床捡起那部GoPro,短暂的歇火,孟津担心GoPro摔坏,赶紧拿过来开机检查。
好在没什么事,想放回到床头柜,却被傅洛接走。
“抱歉,是我刚刚没放好。”傅洛说着,打开拍摄模式对着孟津的脸,“拍一段看看有没有摔坏?”
孟津看着镜头:“有点奇怪吧……”
傅洛抱起孟津翻身换了姿势,压在孟津身上,对准了镜头拍衣裳不整、潮热上脸的孟津,然后说:“是应该留一个证据。”
留一个你喜欢我的证据。
“什么?”孟津没听清。
傅洛拿着GoPro,用单手就扒掉两人身上的衣物,赤裸拥在一起亲吻,完完全全地暴露在镜头中。
中学时期拍摄示爱者的视频是为了对方远离自己,而此刻的拍摄则是让对方无法远离自己。
第41章 一次加深
孟津作为视频工作者,对镜头会有一定敏锐度。但没试过面对现在这样的镜头,太色情了,他抬手要扒开傅洛拿着的GoPro,结果碰都没碰到,腰腹一紧,半条命都快没了。
“我知道怎么找你的敏感点。”傅洛移了移镜头拍向孟津的脸,而另一只手正在给孟津做扩张,用的是酒店房间配备的安全套。
手指套了安全套,用着不多的液体,慢慢在紧涩的后穴进出。一开始,因为傅洛的动作很轻,而孟津的注意力都在镜头上,所以孟津没有像第一次那样紧张。
但没一会儿,随着挤进身体里的手指增加,蹭到敏感地带的频率越来越快,孟津颤抖不断。他大口地深呼吸调整自己紧绷的精神力,不敢叫出声。可能是还没有适应与男人做爱,叫床对孟津而言还是很容易产生羞耻感。
也不算没适应,就是单纯的羞耻吧。孟津大张着双腿,赤裸裸地暴露在傅洛的面前,暴露在工作用的GoPro镜头下,要是真的不能适应,他也不能硬得起来。
“关掉,”孟津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因为喘息太急,显得非常娇弱,觉得不行,不够爷们,又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说,“不要了。”
说完忍不住笑场,都这样了还找什么爷们的姿态。孟津抬不起来身子,只能用脚掌蹭到傅洛的胸前推了推,没能推开,反而脚踝被傅洛一拉,两条腿都搭上傅洛的肩膀上。
GoPro掉在被子上。
被填得很满的地方突然空了下来,湿答答的粘液被手指带出一些,顺着皮肤淌在床单上。
“不要什么?”傅洛问了这么一句,然后重新拿起GoPro。
孟津用手挡在自己的眼睛上,掩耳盗铃似的,好像这样就能减少一点羞耻。
傅洛没有过多注意镜头在拍哪,镜头只是工具,它的存在与那面落地镜一样,是烙印,为了让孟津记住,深刻地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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