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个gaygay的小惊喜
孟津忘了收回手，还在实习生助手后背一下一下轻拍，看着傅洛走过来，有些不合时宜地在回味刚刚闪过的触动。
这种触动就好像……你在外面薅别人家的猫，薅着薅着迎面走过来另一只更漂亮的猫，想摸！
“我要出差几天，需不需要把车借给你？”傅洛并没有多余的神采，客客气气的，站定在孟津面前就直接开口。
孟津还呆着，没回应。
傅洛喊了他一声，叫他：“孟总？”
孟津握紧拳头，摇了摇头说：“我的车已经修好了，你出差几天，什么时候回来？”
“回总公司处理一些工作，一周左右。”傅洛说。
“我记得你们总公司在临市对吧？”孟津没话找话，“工作会很忙吗？要不我给你发一份临市热门餐厅排行？”
“可以。”傅洛人已经在后退，“你先忙，我就不打扰。”
孟津也客气，把人送出门，一面重复着“回头聊回头聊”和“傅总慢走傅总慢走”……
然而那视线从傅洛的脑门盯到后脑勺，想摸，很想试看看摸妲己跟摸别人都什么不同。
“我这样是不是很猥琐？”后来实在想不通，孟津就问他的助手小李。
是两人一起出门的路上，小李在开车，心思都在导航仪上面，孟津坐副驾，讲了一大串觉得自己如何如何不对劲的地方。
因为给白浩发了好几条微信语音，只收到白浩“信号不好”的回复，没办法，孟津现在就抓着小李解惑。他也不藏着掖着，问自己看起来像gay吗，有可能变成gay吗，为什么会产生想摸傅洛的冲动。
小李没怎么当回事，自认为对这个老板还是了解，他正经分析说：“两种可能，一，你是颜性恋……”
“什么性什么恋？”孟津从副驾驶座上支棱了起来。
“颜值的颜，颜性恋，”小李讲着话，突然装起领导范儿，“你仔细想想，隔壁老总的长相是不是刚好戳中你的审美？”
“当代社会怎么这么喜欢整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恋爱设定？还颜性恋？”孟津说是这么说，但都不需要仔细想想，点头如捣蒜。
“二呢？”他又问。
小李装模作样咳两声，说：“二，职业病，你再想想，是不是隔壁老总身上有哪些特质让你敏锐洞察到他有能拍的故事，就像当年你第一眼看到王素芳阿姨就坚持要拍她，拍刘老汉也是，还有那个桥墩住民，都是第一眼就觉得有素材，然后开始跟他们，跟了很长时间。”
“这倒也是，我还真是没皮没脸。”孟津点头认同，只是说不上来好像还缺了点什么。
也没有继续深究了，小李提醒已经到了目的地。
县城车站旁的一家面馆，这里其实孟津来过，在当年王素芳重新拾起生活信心时，孟津就一直帮王素芳找她女儿的下落，只是那会儿找的好几个亲戚都被王素芳那个赌徒丈夫磨光了信任，都怕被缠上事，问谁谁都摇头说不认识。
现在因为视频的曝光，知道王素芳过世了，也看到王素芳临终想找女儿的心，马上就有人主动联系来了，是王素芳的弟弟一家。
只不过，满怀希望地赶过来，面对的却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一家子，然后问孟津怎么没有摄像机，不拍视频吗……
肉眼可见这一家子的失落。而他们也不知道王素芳女儿的下落，人际体系里赌徒是最容易把亲情搅得淡薄的，又出了王素芳在红灯区杀人的事，亲戚们巴不得撇清关系，所以在王素芳丈夫欠债被追结果出车祸死掉之后，他们十岁出头的女儿并没有人接济。
辗转问到以前的老街坊，也是多亏视频带出的热度，比起以前到处碰壁，谁都不认识王素芳，现在找起来容易多了，甚至走哪都被热情接待。
从学校到街坊问了遍，问到王素芳女儿上学时关系好的同学，又从同学那里得知她后来好像住在一个阿姨家。
孟津在小县城里转了两天，几乎是挨家挨户的走，要有人没看过他拍王素芳的视频，他就拿出来跟人一起看，最后让他打听到一个临市的地址。
隔天孟津就动身去临市。
也不是急着去找人，按王素芳的嘱咐，只要帮她看看女儿过得好就好，别去打扰，所以去之前已经打听到她女儿生活环境还不错的情况下，这一趟孟津找人只是其一。
着急的是都两天了，他给傅洛推荐多少家临市本地必去餐馆，傅洛居然一家都没去，有损孟津当红探店博主的名号。
孟津一向认为没有人比自己更会逛省内几大市区，他对自己做的视频定位一直都是探店博主，探店和走街串巷，偶尔夹杂一些人物视频。
人物视频拍得不多，最近最近的，可能考虑要拍韩思思，出于对她可能是个素材的敏锐度。
孟津让公司的人去谈广告合作，出发去临市的路上还特地绕过去一趟，本来是想先聊聊韩思思想怎么拍宣传，结果他先到了，等在还没开门的车行门口。
边上也等着一个年轻男人。
两人干瞪眼了一会儿，等韩思思的车一到，那人比孟津快一步冲上前。
是孩子他爸，从他们的争吵声中孟津听出来。
只是听出来的这个信息量有点怪？
韩思思拼命要赶孩子他爸走，说道：“我不想再做对不起傅洛的事，你别再来了。”
孩子他爸说：“我爱你！我爱的是你！你也爱我不是吗！为什么我们的感情要被傅洛左右！”
韩思思说：“我想留在傅家，而傅洛不愿意面对你，谁叫你先对不起他，他现在不接受你，不想看到你……”
在一对情侣的吵架词中，’傅洛‘这个名字的提及率高得好像……他是这段感情中的第三个人。
有人是第三者？
孟津是自己一个人开车去临市的，这一路韩思思和孩子他爸的对话反复在耳边环绕，绕啊绕啊，绕到了站，绕进了酒店，绕到在酒店游泳池找到傅洛。
孟津觉得自己可能长了gay脑。
明明挺直的，看全世界都挺直的，但他看傅洛就满脑子gaygay的东西。
其实孟津只要稍微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他就会发现自己那点薛定谔的直。
他没有告诉傅洛自己要来，还一直旁敲侧击地问傅洛住哪，起床了吗，吃了什么，在做什么，然后把傅洛的行程全打探下来。
订了对门的房间，放下行李后直奔酒店游泳馆。
游泳馆没什么人，孟津进去后一眼找找池子里的身影，火急火燎赶到池子边缘，在傅洛游到岸的时候，孟津大张双臂，兴奋地喊：“惊不惊喜！”
是挺惊喜的，孟津借机把傅洛的身材扫了一遍。
第10章 一直徘徊的脑回路
孟津确定自己是颜性恋没跑了，应该是个肤浅的颜控，因为看着眼前只穿泳裤、浑身湿漉漉的傅洛，他又一次莫名冒出“性感”这个词汇。
上一次冒出这个词汇，是看到傅洛摸喉结的样子。
飘了思绪，努力在大脑中搜索，但无果。
孟津想不出来曾经还把“性感”用在谁的身上，哪怕是电视明星、广告模特好像都没有产生过这种念头。
孟津咽了口气，端正起态度，大咧咧朝傅洛的肩上拍了一下，说：“哎呦，身材不错哦。”
心里在说：一个比我都壮的男人？性感个鬼！
为了保持住男人的较劲心，孟津指着泳池问道：“我高中差点进游泳校队，你什么水平，比一场？”
“很业余，我待会儿还有事，改天可以吗？”傅洛拿上放在旁边的浴巾，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往更衣室走。
傅洛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当然也不会有惊喜，也没问孟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都不用问，孟津跟在旁边已经一样一样地解释，说自己来临市的做什么，说自己这两天为了找人跑了几个地方。
孟津说得多，是在掩饰当下的心虚。
不知道哪来的心虚，他就是感觉怪怪的，好像……
跟着傅洛进更衣室，听到傅洛进隔间后反锁门的声音，孟津才恍然，这种心虚就好像做了亏心事。
至于亏心事大概是因为面对傅洛时产生的那点臆想吧，就刚刚，和“性感”这个词汇同时飘出来的还有随意想了一下白浩描述过的画。
“双手用力握住他的腰……”
“在他的皮肤上摩挲……”
“扣住他的下巴吻上他……”
太罪恶了，孟津想扇自己一巴掌。
等傅洛再出来，就看到孟津两只手在耳朵上揪着。
孟津讲话声音都低了几个度，抿着笑问傅洛：“你几点去公司？”
“今天不去公司，我十一点要跟客户吃饭，下午两点要去会展中心看秋季糖酒商品交易会。”傅洛顿了顿，后面的话到嘴边没有说出口，只是目光在孟津的耳朵上停留了一会儿。
孟津才放下手，立刻又揪上耳朵说：“我耳朵是不是很红？被蚊子叮的吧，有点痒。”
“你可以叫客房服务给你拿点霍香正气水擦一擦，能止痒。”傅洛说着转身要走，走了几步见孟津也跟着，他便问道，“你不是过来游泳吗？”
“不是，我来找你的。”孟津低着情绪回问，“我特地跑过来给你一个惊喜，你怎么都没多大的反应？”
“嗯，我很惊喜。”傅洛口气淡淡，头也没回，直径走出游泳馆，听不出哪来的惊喜。
回房间的走廊上，两人没再交流。孟津在手机上骚扰白浩，他给白浩连发好几条的“救命”，但救了半天，也没有讲重点，白浩还是照旧回他：“信号不好。”
孟津只顾看手机，低头跟着傅洛走，一直跟到傅洛的房间门口，听到傅洛说：“我的房间到了，你的房号多少？”
“哦哦，好巧，我就住这儿。”孟津后退一大步，指着对门房间说，“意不意外！”
刚刚离傅洛很近，听到傅洛低沉磁性的声音传入耳，孟津清醒了，这是个男的，瞬间就把前面那一路的不纯洁思想抛之脑后，豁然开朗。
兀自走回他的房间开门，响亮地问：“你晚上有空吗，晚饭一起吃？”
开了门，看到傅洛站在对面门边没动，一脸凝重的神色，孟津便又问：“怎么？晚上没空吗？那明天行吗？来临市一定要吃的一家牛肉火锅店我想去，一个人吃火锅没意思。”
一个人吃火锅真的没意思。孟津的邀请十分真诚， 两眼放光望着傅洛，等待答复时还一面说：“那家火锅店的手打牛肉丸又Q又鲜，牛百叶又脆又嫩。”
傅洛看起来好像在下决心，顿了顿才开口：“晚上可以。”
“你一定会喜欢的。”孟津说，“你忙完给我发个信息，我去接你。”
傅洛点了点头，退回房间。
孟津已经被牛肉火锅占据了心，没注意到傅洛的欲言又止，回房后马山打电话跟火锅店订位置。
下午开车出去，孟津之前在县城打听到抚养王素芳女儿的人是一对聋哑夫妻，夫妻俩原先在小商品市场经营布匹店，大概是七八年前搬来临市，但按着地址找过来依旧碰了壁，只问到他们已经搬家的消息。
在周边绕了一圈后，闲着没事，孟津搜了下位置直接找去傅洛说那个糖酒展会。
到了地方才发现展会是对外开放的，就没有联系傅洛，自己进去逛了起来。展会上人很多，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公司，有酒类，有零食类的摊位，也有采访和拍摄的团队。
看到傅洛时，他正在接受采访，与一身正装搭配的是不苟言笑的态度。
孟津吃着从边上摊位拿的试吃饼干，朝傅洛挥了挥手，本来以为傅洛在跟记者讲话才没给自己眼神，可等了等，等记者走了之后，傅洛明明看到了孟津也没有半点招呼，直接转身和别人热络去了。
孟津也没多想，准备再去拿一块刚刚吃的饼干，还挺好吃。
不过会展很大，摊位多，人也多，孟津回身就忘了饼干的摊位在哪。
正四处张望着，手臂突然被人拉了过去，孟津下意识要防备，回头才看到是傅洛。
“怎么了？”孟津满眼疑惑，“你忙完了吗？”
傅洛说：“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了，你怎么还找到这里来？”
孟津说：“挺好找的，网上搜一下这个展会就有地址。”
周围人声嘈杂，孟津怕听不到声音，所以很仔细望着傅洛，等他说话，这倒让孟津看到傅洛好像有些无奈的神色。
傅洛几次张口都没说出话，最后只是叫孟津待着别动。他去跟公司的人讲了几话，回来拉上孟津离开展会。
第11章 一点小误会
准确地说，傅洛只是拽了一下孟津的胳膊，很快就松开手，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等孟津跟了上来，傅洛才伸出手，摊着手掌说：“开车来的？钥匙给我。”
孟津立刻奉上钥匙，还指着方向说车停在哪个方向。心里当然也奇怪傅洛怎么会露出这副神色，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您这是应酬累了？”
会展中心外围绿植茂密，走在树荫下，头顶闪过一簇簇光晕，蝉鸣声缠绕在夏季的尾巴上。
九月，艳阳下的燥热依旧干扰着人们的情绪。
傅洛上车坐到驾驶位，扯开领带解了两颗衬衫扣子，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没有直接轰油门离开，而是转头盯着孟津看，难得不再是那一贯的礼貌而疏离。
现在的傅洛好像是动了气？
孟津被盯得冒冷汗，要不是车门已关，外面太热，他真想开溜。
“难道我……刚刚吃到你们公司对家的饼干了？”孟津知道傅洛肯定不是在气这个，只是想调节一下气氛。
孟津这人年纪不大，行事也经常没个正形，可他哄人是老手，平时遇到想拍的素材多是靠这么呵呵笑把对方给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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