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吻结结实实地压下来，不同于向淮方才那轻飘飘的触碰，很实在，很凶狠，铺天盖地一般将向淮裹挟，他的脑子轰然一炸，瞬间变成了一团浆糊。
林霁吻得很凶，他的舌头强势地撬开向淮的唇齿，缠住他的舌头，用力地裹吮纠缠，向淮连怎样喘息都忘了，嘴唇和舌尖都麻成一片，他像是陷入了狂风骤雨中，雨水凶狠地打在他的身体上，缠得人寸步难行，在这窒息之中，却又掺杂着一股令人沉迷的疯狂的快活。
等林霁终于松开，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向淮更是狼狈，濒死一般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他还没缓过来，林霁的吻又落了下来，这次温柔了一些，像是狂风骤雨消停成了中风中雨，向淮缺氧的脑子缓慢地转动，直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林霁在亲他。
等两人再次分开，向淮手脚虚软，整个人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你干嘛呀？”他的嘴唇麻得快没知觉了，说话也有些咕哝。
“不是你先亲的吗？”林霁说。
向淮一想也是，理直气壮道：“就是我！老子想亲你很久了！”
“嗯，”林霁说，“我也是。”
他说得过于平淡，向淮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傻乎乎地愣了半天。
半晌，向淮眨了眨眼睛，眼睛逐渐放出光来，亮得惊人。
他一把抓住林霁的领口，恶狠狠地啃在林霁的脸上，狞笑道：“终于让老子等到这一天了！老子要使劲亲，亲死你！”
他抱着林霁的脸开始啃，像是一年没吃到肉的狼崽子，啃咬亲舔无所不用其极，林霁面无表情地被他亲了一脸口水，觉得自己的脸像是狗嘴里的一块大白骨头，先前的什么郁结什么难过都被向淮啃没了，什么浪漫什么甜蜜也都散了个一干二净。
“好累啊……”向淮终于亲够了，累得不轻，扑通一声躺在床上。
“亲完了是吧？”林霁起身，“我去洗把脸。”
卫生间里，林霁对着镜子，镜子里的人嘴唇红红的，脸上也红红的，不知道是被向淮啃的，还是他自己羞的。
林霁洗完脸回到房间的时候，向淮正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听到林霁的动静，他猛地爬起来，脸竟然比先前两人接吻的时候还红。
“你怎么了？”林霁问。
“我在回味。”向淮的头发蹭得乱糟糟的，盘腿坐在床中间，脸上泛着红晕，整个人都显得热腾腾软乎乎的。
林霁刚上床，向淮就又蹭过来，一双眸子在黑暗中都亮得惊人，像是两颗黑宝石。
林霁隔开他伸过来的嘴：“不想再去洗脸了。”
“这次我轻点。”向淮不依不饶地扯开他的手，果真很轻，品味一般叼着林霁的嘴唇轻轻地咬，咬了之后又慢慢地舔，林霁由着他，眯着眼睛享受着。
“这么帅的人，是谁呀？”向淮问。
林霁挑了挑眉。向淮掐着他的下巴，凶狠道：“快说！”
“你先说说我听听。”
“是向淮的……”向淮说了半截突然住了嘴，竟然不好意思起来，又害羞又恼怒。
“男朋友。”林霁接道。
妈的，向淮觉得他有点想娘唧唧地捧脸。
“向淮是谁！”向淮又问。
“是林霁的男朋友。”林霁笑道。
向淮一扭头，拿脑袋往床头上腾腾撞了两下，把林霁吓了一跳。
向淮乐道：“是疼的。”
这男朋友是个傻的吧？
“男朋友，该睡觉了吧？”已经凌晨一点钟了，林霁往上扯了扯被子。
“这、这太快了吧……”向淮紧张得开始结巴。
林霁眼神复杂，像是在看变态，向淮这才意识到此睡觉非彼睡觉……
两人面对面地躺着，向淮不肯闭眼，一直看着林霁，他的手像个小孩子一样摸着林霁的脸，夜间的安静终于蔓延至这间小房间，有了些夜的缠绵。
“别摸了。”林霁轻声说。
“你那时候在医院住了那么久，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身上其他的伤都养得很好，”向淮顿了顿，问道，“为什么不管这个？”
林霁的语气有些淡：“你觉得难看？”
向淮摇了摇头：“是你觉得难看。”
他笃定道：“你很在乎。”
林霁闭上眼睛，良久的沉默之后，他第一次承认：“我很在乎。”
正是因为在乎，所以才让它们一直留着，惩罚他自己。
向淮在他脸上不很用力地掐了一把：“以后找时间去掉知道吧？”
林霁看着他，向淮眼一横，凶道：“怎么，你不听你男朋友的话？”
林霁伸手覆在向淮的手上，脸颊在向淮手心蹭了蹭，说：“好。”
“你离那些事很远很远了，不许再瞎想了。”
“嗯。”
“你没有错，你很厉害，特别厉害，谁都比不上。”
“嗯。”
“你要知道，可能有人不喜欢你，但也有很多人很喜欢你。”
“我知道。”
向淮一连说了很多，每一个林霁都乖乖地应着。到最后，该说的差不多都说完了，向淮顿了下，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唾沫，脱口问道：“你喜欢我吗？”
林霁抓起他的手，吻了吻他温热的掌心。
“我很喜欢你，向淮，”他低声道，“谁能不喜欢你呢？”
第33章 亲吻狂魔
林霁发现向淮前一天晚上狗崽子般的亲法并不是一时激动，一天之内，林霁粗略估计了一下，向淮在他脸上啄了起码得有五六十下。
晚上吃饭的时候，宋伶然坐在林霁的对面，不停地瞧他的脸。
林霁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宋伶然指了指自己的颧骨处，问道:“怎么回事，好像破皮了？”
林霁一愣，去卫生间看了一下，心里一咯噔，脸上立马烧起来。他的颧骨上有小指甲盖似的一片红，仔细看上面还有一个牙印，是向淮嘴下没轻没重地啃的。
林霁心里有鬼，找了个创可贴盖严实，又仔细地在脸上脖颈上找了一遍，确认没有其他的了才敢出去。
向淮也不好过，回了房间扒着林霁让他看自己的嘴唇:“是不是肿了啊？”
林霁掐着他的下巴瞧，向淮嘟着的嘴唇饱满红润，确实像有点肿了。
“你少亲点是不是……”
他话没说完，向淮脑袋往前一点，又喜滋滋地亲在他的嘴唇上，笑得像个偷腥餍足的猫。
他亲完扑到床上打滚。
“我好开心啊！”他喊。
他第一次感受到心意相通的乐处，第一次体会到恋爱的美妙，乐得想在风里雨里在每一寸天空下都蹦一蹦跳一跳，想在床上打无数个滚，想一刻不停地和林霁接吻，想一直抚摸他贴近他。
这快乐如此巨大，将他的整个胸膛都涨满，让他简直不知该做什么才能表达出十之一二，他觉得自己快被快乐挤爆炸了。
他的眼睛很亮，不知里面是灯光是星光是水光，还是心底照耀出的光，它们看着林霁，干净又纯粹地表达着喜欢。
“肿就肿吧，”向淮说，“老子不在乎，老子乐意！”
“快来快来，”他急吼吼地拍旁边的床铺，要林霁过来，“我忍不住了，我要再亲你！”
林霁捂着他的嘴将他隔开，向淮对林霁的表现很不满意。他都快乐到疯魔了，林霁却始终是一副冷静克制的模样。
“你怎么回事？”向淮不满地将林霁压在床上，“你怎么一点都不兴奋？”
林霁却突然伸手摁下向淮的脑袋，将他摁在自己的胸膛上。
“你听。”他低声说。
他的声音微哑，向淮被蛊惑，顺着他的话将耳朵贴在他胸膛上。渐渐地，向淮安静下来，耳边是林霁的心跳，很乱，很急，和他冷静的外表天差地别。
林霁闭上眼睛，低声笑道:“这样一整天了。”
在林霁急促的心跳声里，让向淮发飘了一整天的快乐似乎终于着了地，收起了肆意挥舞的爪牙。
那些蓬勃的爱意在茵出一山鲜美的青草之后，终于在山顶落下，凝成了月光下一汪清澈的泉水，银光粼粼，在微风中安静地荡漾着。
第二天向淮被林霁实施了隔离。
原因是林霁看书的二十分钟里，向淮亲了他八次，摸了他的手十二次，看了他二十分钟。
“你早上说的什么？”林霁问他。
向淮觉得自己跟学霸谈恋爱，不能过于菜鸡，不然显得两人好像很不般配，因此一大早就信誓旦旦地向林霁保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早日将五百名去掉两个零。
“这不赖我，”向淮反倒很委屈，“谁让你在旁边老勾引我？”
林霁将向流氓提溜回了他自己的房间，向淮跟他讨价还价：“十分钟。”
“半个小时。”林霁不让。
“二十分钟！”向淮呲牙。
“行，二十分钟。”林霁妥协，走之前却被向淮勾住衣摆，他回头，看到向淮正坐在椅子上眼巴巴地抬着脸看他。没办法，林霁低下身子在他唇上点了一下，向淮这才松开手，让他走了。
林霁回了房间，冬日的阳光晴好，洒在书面上，他半天没翻书页，垂着的眼睫下满是笑意。
向淮一个人被关在屋子里，却也没心思学习，趴在桌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表看，他怀疑这表是不是坏了，怎么走得那么慢，大半天才扭扭捏捏地往前挪了两三分钟。
他急得想抖腿，觉得脚有些发痒，老想往外面跑，也不用跑太远，跑到隔壁林霁的房间就够了。
他从数学作业换到物理作业，又换到英语作业，最后还是拿出了不怎么用动脑子的语文，写上两个字看一眼表，再烦躁地写上两个字。
写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这两天他光顾着兴奋了，谈恋爱这么大的事情竟然忘了找郑早桥和施法炫耀！
向淮瞬间来了兴致，将书一推，把腿跷在桌子上，捞过手机开始发短信。
向淮给施法发：“我搞对象了！”
等了三秒，没回复。
向淮又给郑早桥发：“老子搞对象了！”
等了五秒，没回复。
向淮焦虑了，他绞尽脑汁地想还有谁能让他通知一下，结果发现没有……他虽然恨不得通知全天下林霁现在是他的人了，但他还没疯。
向淮只能继续骚扰他的两个好哥们，一连复制了五六条，郑早桥终于蹦了出来，回了他一个战战兢兢的问号。
没等向淮回复，郑早桥直接将电话打了过来：“你确定你不是单相思过度，神经失常出现幻觉了？”
“滚蛋！”向淮骂人也透着一股快活，“我跟你们可不一样，老子不是单相思，心意相通双向恋爱懂吧？”
“林学霸？”郑早桥还是不敢相信，“你他妈能把林学霸搞到手？”
“什么搞？别说那么难听，”向淮嘿嘿乐了两声，“没错！老子把他搞到手了！”
“我操！”郑早桥大呼小叫，“牛逼啊！”
向淮对郑早桥的反应十分满意，嘴上愈发没个把门的，开始胡言乱语：“林霁早就喜欢我了，但他脸皮薄，不敢跟我说，之前不知道暗戳戳吃了多少醋了。”
“你确定你说的是林霁？”郑早桥不相信。
“那必须的啊！我跟你讲，这两天他一直缠着我，非要亲我，黏人得不得了，”向淮一边厚颜无耻地瞎编，一边抬眼看了下时间，发现到二十分钟了，叹气道，“林霁喊我了，他非要我二十分钟去亲他一次，唉受不了他，我亲完再回来跟你说啊！”
郑早桥一脸呆滞，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林霁。
向淮挂断电话，把手机一扔丢腿就往林霁房间蹿，急吼吼地反锁上门，逮着林霁一顿啃，半天才松开，恶狠狠地擦嘴唇：“想死老子了！”
他亲得气息都乱了，还在缓着，林霁却突然扯住他的手臂，将他抵在桌子上。
“这么着急干什么？”林霁笑，“都是你的了，又不会跑。”
向淮的脸瞬间红了，他再耍流氓也是他自己的事，林霁要是随便撩拨一下他，他就羞得不知道自己是谁在哪了。
林霁倾下身慢慢地亲吻他，由浅入深不疾不徐。半晌，两人分开，这次没等林霁赶，向淮甩下一句“等下再来”，又赶紧回房计时去了。
向淮再回来抱着电话和郑早桥通话的时候，气势明显和刚才不一样，像是还飘在云端上没落到实地，说话都有点虚幻。
“林霁怎么这样啊，”向淮还在回味，“接吻怎么这么舒服啊？”
郑早桥在内心疯狂大喊：我不想听！
他羡慕嫉妒恨，酸溜溜地问道：“真那么舒服啊？”
向淮啧了一声，嘚瑟道：“忘了你还没亲过……”
“操，”郑早桥被他刺激得不轻，“你他妈有种别光亲啊！”
向淮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郑早桥的意思，然后原地化成了一个烧开的热水壶，咕嘟嘟从头顶往外冒热气。
“你他妈！”他捂住鼻子，觉得万万不可，会出人命的。
……
……
……
第34章 开学
学校是正月十七开学，过完年之后假期也不过就剩十来天，向淮刚改换身份，成了有男朋友的人，每天腻在林霁的房间里乐不思蜀，想着法子吃豆腐。
过年那几日天气暖和得像是入了春，之后一场寒流袭来，气温骤降，又回归了冬天的寒冷，断断续续下了两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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