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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齿(近代现代)——好雨知时

时间:2021-12-18 14:41:57  作者:好雨知时
  九月,钟秦已经当了“另一伴”半年的小老板。岳光的租金不仅没打水漂,反而还看见了点回头钱,喜不自胜之时,岳光就跟发酒疯似的,在基地里大声朗读了钟秦花五分钟时间写出来的开学典礼学生代表发言稿,来给在座的各位同僚助助兴、缓解一下工作压力。
  那稿子也就百八十字吧,岳光理解了一下,私自给稿子取题为《我与学习的缘分》。
  通篇就透露出了一个意思,那就是学习这事儿吧,它得随缘,实在学不好,那就心态放佛一点,力争不负青春,当个快乐的学渣。
  后来这篇稿子果然被年级主任劝退,当事人钟秦又坚持自己胸无点墨写不出更好的——校方看着他的中考优秀作文无语凝噎,最后出于不想为难同学的考虑,只好把上台发言的学生代表换成了一位更加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女同学。
  胡学啧啧称奇:“我们阿秦真是披着一张学渣皮啊。”
  ——当然,关于入学第一和学生代表的事,钟秦留了个心眼,不打算告诉席彦,准备让这种无关紧要的真相就此埋藏在岁月里,最好再也没出来见光的那天。
  ……他有几辈子能拿给席彦疯狂念叨呢?
  耳根子清净一点它不香吗。
  故事讲得差不多,席彦呆站在钟秦旁边又开始出神。
  钟秦好不容易愿意多说几个字,讲讲过去那些他认为有意义的事情,结果席彦听的时候津津有味,听完呆滞片刻后,提出的第一个疑问竟然是:“你为什么晚一年上学?你……比我大啊?”
  钟秦:“……”
  席彦生在二月,普遍比同年生的孩子大些,当哥哥也当习惯了,结果碰巧遇上钟秦是“上一年剩下的”,管他心理年龄是不是二十五,现在还真得管人家叫哥!
  “……”钟秦已然习惯自己总是抓不住席彦的脑回路,但他却没意识到自己在回答席彦这些东一下、西一下的问题时竟也格外耐心,“九月一号开学,我二号到入学年龄。”
  在席彦他们读小学那个时代,一般原则上规定九月一号前满六岁的孩子达到入学年龄,可以入学,不满的就推迟到下一年。
  席彦一愣,想起自己开学时就缠上了钟秦:“我是不是无形中陪你过了生日?”
  钟秦不认:“是无形中打扰了我的生日。”
  当然,学龄这事也不是什么铁的规矩,席彦先是狠狠乐了一会儿,然后就问:“明年再正式打扰一下……你这完美错过啊,就差一天,但家里给你交点钱也就上了,怎么还愣是让你多等一年呢?这也太老实了吧?”
  钟秦说起这事可能也有点无语:“……我爸说缘分没到,不可强求,就让我多玩了一年。”
  所以凡事随缘这点,钟秦还真算是承袭了他爸的领要精神。
  “你爸是个哲学家啊!”席彦顿时钦佩不已,叹道,“上学之后呢,没让你连跳三级把失去的岁月给弥补回来?”
  “……”钟秦说,“哲学家说,什么年纪就做什么年纪该做的事。”
  席彦挑起眉,觉得钟秦他爸做人做事颇合自己胃口:“你爸这性格,爱了啊。但我觉得这样挺好,谁说聪明人非得跳级?一气儿跳得太多,脑子跟得上,心智跟不上,你爸是宁愿你小时候成长得慢一点、稳扎稳打一点,也不希望你以后遇见什么让你瞬间成长的事儿……一步一个脚印,真好啊,怪不得你现在是这样稳妥的人呢。”
  钟秦微怔,想问席彦经历过什么“让人瞬间成长的事”。
  但他最后只是嗯了一声,默认了席彦的话,什么也没多问。
  席彦这才把话重新绕回他好奇的点上:“那你和光哥又是怎么认识的?他为什么这么喜……唔,信重你?”
  他本想说“喜欢”。
  但心里莫名觉得这样说不太舒坦,话到嘴边临时又拐了弯儿。
  钟秦看他一眼:“我爸是大学动物医学学院的主任,经营宠物医院是副业,医院和他们学校也有合作的实验项目。光哥有一年去他们学院招募志愿者,我爸问我感不感兴趣,我就去了,那时候刚初一。后来一直跟着他,一起救过几次狗,慢慢熟了。”
  钟秦和岳光虽然在年纪上差了十来岁,却因致力于相同的事而相识,因同样付出心血不求回报而相互支持,因经年累月的相处而相互信任。
  这才有了“一伴”与“另一伴”。
  ——才得以让基地里一百三十多只获救的流浪动物幸而“有归”。
  说岳光,岳光安排送捐资的车就到。
  钟秦见车开进来,便说:“走吧。”
  席彦迈步的动作顿了顿,没立刻跟上钟秦。
  他抬眼看着钟秦大步流星迎上去的背影,心里忽然间莫名其妙……咕嘟咕嘟冒起了酸泡儿。
  席彦小声嘀咕:“……是挺重要的人吧。”
  岳光、胡学、基地上的那些朋友……对于钟秦来说都是挺重要的人吧。
  他得死皮赖脸在钟秦那小阁楼的狗窝里睡多少个晚上才能……才能成为对于钟秦来说……这么重要的人啊。
  席彦觉得自己酸得非常不讲道理。
  钟秦见席彦没跟上,就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对上了一张苦大仇深的脸。
  正好席彦裤腰上那根用狗绳做的临时腰带松出来一节,就悬在他大腿外侧,吊儿郎当的。
  “愣着干嘛,”钟秦抬抬下巴,朝那花里胡哨的狗绳示意了一下,问席彦,“要我牵着你走吗?”
 
 
第33章 有归(四)
  席彦差点脱口而出“好”。
  但他还是及时刹住口,抬脚跟上了钟秦。
  虽说是运送捐资,但从门口开进来的也不是什么货车,而是辆奥迪Q7。
  席彦在心里“哇哦”一声,觉得把这宰牛刀开到这儿来杀鸡,实在是有点大材小用。
  Q7在钟秦面前鸣了个笛,车主显然并没有停车、下车、再徒手抱着捐资走去笼舍的打算。
  钟秦习惯性伸手拉开副驾驶的门,但他动作一顿,又把门给关上,重新打开了后座的车门,让席彦先上了车,然后自己才跟着坐了进去。
  车主挑着眉毛,透过后视镜,毫不掩饰地打量起后座上非要挤着坐的两个人,语气不悦:“当我是司机就算了——是我车不够宽敞吗,你俩非得一起挤右边?”
  钟秦轻轻用膝盖撞了撞席彦的腿侧:“过去。”
  “我不,”席彦坐在后座正中,腿却放在右边,靠着钟秦的,“就那么两步路,我不想抬腿。”
  钟秦低头看了一眼后排座位正中间脚下那个坎儿,没好气:“你下车自己走过去吧。”
  席彦往下缩了缩,舒舒服服窝在钟秦旁边挤热乎,强调:“我不。”
  车主慢悠悠开着车,冷笑一声,发话了:“要打情骂俏就一块儿下去走路。”
  钟秦:“……”
  席彦:“……咳。”
  席彦那堪比城墙倒拐厚的脸皮,绝不可能因为这种玩笑就觉得不好意思……顶多就是有点不自在,一时间挪窝也不是,不挪窝也不是,有点不尴不尬的。
  钟秦显然更不在意别人的打趣,他并没有再次表达“你离我远一点”的心愿,只是介绍说:“唐曦,光哥的朋友。”
  想必这就是后来回国的、基地的金主爸爸了。
  席彦略略坐直说:“啊……你好,我是席彦。”
  往常若是钟秦介绍这个哥、那个婶,席彦总会跟着他用同一个称呼,显得亲近。
  ……现在钟秦直呼其名,他却不好张口就叫金主爸爸的大名。
  唐曦把车停在笼舍外的铁门边,拉下手刹时顺便看了一眼透视镜:“认识岳光?你是阿秦新找的志愿者吗?”
  席彦确实有在钟秦这儿挂个名、一有空就过来帮忙的想法,但他还没有正式跟钟秦报备过这个打算,因此也不好直接说自己是志愿者,便答:“我是他同学。”
  “同学?”唐曦稀奇道,“我第一次见他带同学来。”
  席彦自豪一笑:“那趁这机会多见见,里面还有六个呢。”
  钟秦:“……”
  唐曦对小同学没有太大兴趣,只是挑着眉从副驾驶抽屉里拿出一张单子递给钟秦:“点数吧。”
  下车打开后备箱,Q7宽敞的空间里挤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大编织袋,钟秦看了一眼:“就这么多?”
  唐曦懒洋洋地伸手搭上钟秦的肩膀,明明没有钟秦高,却还是不嫌累地绕着钟秦的脖子:“怎么,嫌少?大学动保社团的社员捐的,能有几件?辛辛苦苦跑这一趟的人还没说什么呢。”
  钟秦瞥他一眼:“谢了。”
  “不客气,”唐曦脸上顿时云开月明,“改天我找你吃饭。”
  钟秦答应:“行。”
  席彦站在车子旁边,觉得这个场合该说“改天你请我吃饭”才不会亏本,所以他默默观察起了如此大方的金主爸爸。
  唐曦人很瘦,一腿的破洞,这裤子穿了跟没穿也差不了多少,唯一的用处大抵就是告诉别人自己虽然瘦但是特别抗冻。
  他在颈后随意扎了个小揪儿,放下来估计是齐肩的长发。
  一副用“漂亮”来形容也并不突兀的长相,一双桃花眼,笑起来顾盼生辉。
  席彦张了张嘴,明明一向口齿伶俐,却也没能从肚子里搜罗出让他们吃饭带上自己的理由。
  席彦悄悄打量人的时候,钟秦已经拉开一个编织袋的拉链:“……这么乱,怎么点数?”
  唐曦趴在钟秦肩膀上乐了:“哈,你刚才不还嫌东西少吗?”
  随着唐曦的动作,席彦心里忽然紧了一下,觉得自己应当是在替钟秦不乐意——
  钟秦他不会嫌衣服少。
  他应该会嫌你一把年纪骨头还没长好。
  席彦别开脸。
  虽然和唐曦第一次见面,但唐曦一来就表现出跟钟秦特别熟的样子,就钟秦这毫不拒绝他肢体接触的态度……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打情骂俏。
  席彦下意识走近钟秦一些,又刻意把自己的目光挪到编织袋上:“噫?香奈儿?现在的大学生已经这么夸张了吗?”
  “哦,”唐曦抬手随便一指,“我顺便塞了几件我穿不着的。”
  席彦惊呆了:“这是要捐给狗还是捐给钟秦?!”
  钟秦:“……”
  “当然是狗啊小同学,”唐曦让他给逗笑了,还朝钟秦wink一下,“要给阿秦那肯定得买新的嘛。”
  席彦心中莫名悲愤起来,又开始酸得冒泡。他瞪着俩眼,朝钟秦撒气:“大家都是基地上管事儿的,光哥怎么能这么抠门儿呢。”
  谁知唐曦一摆手:“我不管事儿,别把我跟他混在一起,我只给钱。”
  钟秦横了唐曦一眼:“你消停点。”
  ……没看见旁边有位仇富分子已经在呲牙了吗。
  席彦理所应当也把自己心里这股酸劲儿归咎于仇富:“你们这些万恶的资本主义……”
  钟秦屈指弹了一下席彦的脑门,席彦这回没有挥舞着爪子把他刨开,钟秦心里莫名闪过“这还差不多”的念头,脸上便有很淡的笑意转瞬即逝:“没有‘们’,关我什么事。”
  席彦想说“你们都差不多”。
  但他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不点了。”钟秦径自替唐曦关上后备箱,看向席彦,“我们先进去,叫你同学出来接一下。”
  席彦的腿依旧毫无自己的意见,闻言直接让钟秦给拽走了,特别乖顺——明明他是被拽的那个,看起来却不知道为什么屁颠儿屁颠儿的,就像小狗高兴在摇尾巴一样。
  唐曦仍然抱着手臂站在车边,他看着钟秦和席彦两人悠哉的背影,饶有兴趣地笑了一下。
  丁宣、李文睿和闫嘉朗三个男生响应号召,都放下手里的活儿出来了,胡学也跟在后面。
  唐曦把车开进来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停好,就撒手不管了,抱臂站在一边,略感稀奇地参观这几个忙里忙外的小同学。
  “曦哥?你亲自送啊。”胡学介绍说,“这几个学生来当一天志愿者,刚巧都是阿秦的同学。”
  钟秦朝席彦略一偏头:“他同学。”
  “有区别吗?”唐曦没所谓地问了句,问完又顺手在胡学脸上掐了一把,“才几个月不见啊,备考还能把人给备胖了?不知道的以为你备孕呢。”
  “……”胡学一脸贞烈,“曦哥,要不是你有钱我就打你了,多日不见你怎么还这么轻浮呢?!”
  唐曦叉着腰嗤笑:“跟你日了吗你就说我轻浮?”
  钟秦不参与他们的拌嘴,显然是见怪不怪。
  席彦:“……”
  是真的轻浮。
  但是唐曦对所有人都这么轻浮就莫名……让人感到放心啊。
  那头胡学一抱拳,告饶:“曦哥,哥,看在光哥的份儿上,您就对直男友好一点儿吧!”
  提到岳光,唐曦哼唧一声,不说话了。
  钟秦却在胡学话音刚落时往席彦那边看了一眼。
  ——席彦正在跟自己奇奇怪怪的脑回路作斗争,刚好错过了钟秦的目光。
  拌完嘴,该干的活儿还是得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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