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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齿(近代现代)——好雨知时

时间:2021-12-18 14:41:57  作者:好雨知时
  钟秦后腰靠在唐曦身侧的桌沿上,正把手机摸出来看自己的微信消息,闻言便掀起眼皮,伸手指了指制备间的方向:“不是说没有长你这样的醉鬼吗?有手就自己倒。”
  唐曦这回倒没急着发表不满,而是眼角一挑,站在成熟大人的视角上,倍感稀奇地问:“刚才吃饭的时候,胡学一个劲儿说我们阿秦早恋了,我还不信——现在看来……居然是真的?”
  钟秦低头看席彦刚才发给他的消息,说话间没有迟疑:“没恋。”
  唐曦撑着下巴,弯着一双盈满揶揄的桃花眼:“是没恋,还是……没能恋上?”
  钟秦指尖动作顿了顿,旋即收了手机,仰头活动了一下脖颈,认了:“……没恋上。”
  唐曦嗤笑:“稀奇,太稀奇了,我们阿秦竟然也有搞不定的事情?真是过年了,我是不是该把岳光和胡学叫回来?不把你围起来笑一顿实在是太可惜了……”
  钟秦:“……”
  遇人不淑、交友不慎、狗屁成熟的大人。
  唐曦笑够了,就清了清嗓子,勉强把自己摆成一个知心哥哥的形状:“什么进展啊现在,说来让我笑……咳,说来我听听。”
  “……”钟秦横他一眼,“没进展,他不是这边的人。”
  唐曦当即就要把眉毛挑到天花板那么高了:“你管他原来是不是——你没看见他刚才看我那小狗似的眼神吗?他就差在你身上撒泡尿然后告诉我这是他的地盘了!就你俩那打情骂俏的劲儿,我第一回 见就觉着不对,别跟我说你没看出来。”
  钟秦嘴角抽了抽:“你不能文明一点吗?”
  “我文明了就能让你恋上吗?文明管屁用,耍流氓不要脸才有用。”唐曦翻了个白眼,尽讲些歪理来祸害祖国的花朵,“我还不知道你什么德行,跟我这儿装什么纯情高中生呢……”
  钟秦跟唐曦认识好几年,在拌嘴这点上要比平时活泼一点:“我不是高中生那你是?”
  唐曦啧声:“重点在纯情!——你纯吗你。”
  钟秦不想跟唐曦讨论自己纯不纯情的问题,但有些情绪萦绕在心口,如果非要倾诉,唐曦或者岳光都是很好的倾听对象。
  钟秦沉默片刻,说:“他信任我,偶尔会跟我耍赖撒泼,有没有别的……我还没分清。”
  唐曦这下倒是有几分意外。
  以他对钟秦的了解,“没分清”也不一定是真的全然分不清,而是因为对方的态度模模糊糊,所以连带着钟秦也一并谨慎起来。
  在钟秦不能百分百确定对方心意的时候,连暗示和引导都给的十分小心。
  因为这不是一条宽阔而光明的大道,而是一条或会荆棘丛生、或有千夫所指的小路。
  因为一旦在这个年纪开始了,就会彻底改变对方的人生。
  因为足够珍视对方,所以钟秦也足够认真和隐忍。
  唐曦见过钟秦无数个“随便玩玩”的瞬间,为了月桂巷的桂花树放弃保送的时候、写学生代表发言的时候、月考当天早上还去遛狗被老师请了家长让岳光去凑数的时候。
  同样,唐曦也见过钟秦无数个认真的瞬间,真正在学习的时候、照料受伤猫狗的时候、费心经营“另一伴”的时候——或许现在还应该再加上一条……对待席彦、尽力不让席彦因为自己的感情而感到负累的时候。
  “绝了啊,这就是猫嫌狗不理的十六七岁吗……”唐曦本来就喝了不少酒,听完这话更加脑仁疼,“我不止一回这么说你了,屁大点的年纪哪儿来那么强的责任感……”
  钟秦扬扬眉,没说话,还是去给头疼脑热的唐曦倒了杯白开水。
  唐曦随心所欲惯了,遇到钟秦这种理性派的就头疼,他摆摆手,一针见血地问:“即便你真心不想让他‘误入歧途’,你也还是希望他对你的感情是‘喜欢’,承认吗?”
  钟秦不犹豫:“承认。”
  “所谓当局者迷啊……”唐曦又无奈,心里第一万次心疼钟秦的懂事,感慨说,“你真是我遇见过为数不多的、一点都不迷的当局者。”
  唐曦叹口气,喝了两口热白开,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如果可以,他希望他自己的“任性”能够分给钟秦一些,能让钟秦在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也去肆意妄为一回。
  估摸着岳光也快到了,唐曦就站起身来飘飘然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在把高举的手臂缓缓放下来时,唐曦站也站不太稳,索性顺道直接搭上了钟秦的脖子。
  唐曦作为一个轻浮的、并且一直以来都有爱逗人玩儿这种不良癖好的……成熟大人,此时正宛如没长骨头一样和钟秦面对面站着,他一手撑着桌沿,另一边小臂懒懒散散搁在钟秦肩上,支棱在钟秦背后的手还没个正形,跑去揉了两下钟秦后脑勺上的头发。
  知心哥哥苦口婆心劝道:“承认就行了,还想那么多做什么,十六七不正好是该早恋的时候,你觉得你为他好,保不准他以后哪天开了窍回想起来,还会后悔错过了你呢——什么年代了阿秦?”
  唐曦没有钟秦高,摆出这么个姿势,人就挨得近。
  钟秦和岳光这票人关系很好,彼此太过熟悉,即使钟秦从不说,但他们在钟秦心中依旧像亲切无比的家人,并且他也不是一个排斥用肢体接触来表达亲近感的人。
  岳光喜欢强行按他脑袋、胡学喜欢凑在他身边跟他勾肩搭背。
  唐曦是风骚纨绔做派,喜欢故意搞些暧昧的小动作,假意撩拨人纯属手欠觉得好玩,比如可怜的胡学就老被他掐脸打屁股。
  钟秦脑子里暗自考虑唐曦说的话,嘴上与平时无异,嫌说:“恋爱导师,麻烦你起开,一股酒气。”
  “你不也喝不少么,”唐曦正经劝人没几秒钟,忽然眼睛狡黠一转,压低声音说,“嘘,你家小同学下来了……既然你舍不得,我替你推他一把。”
  钟秦身后果然传来了柯基们朝楼梯口聚集的动静,也不知道唐曦这个醉鬼是不是在楼上放了个耳朵。
  钟秦不置可否,只微微皱了皱眉。
  但当余光瞥见席彦从楼梯口出来的瞬间,他就像做好了什么决定一样忽然抬起手——把唐曦散在鬓边的一缕头发撩到了耳后。
  ——席彦没看见唐曦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和揶揄,只看见了这有伤风化的一撩。
  席彦当即顿住脚步皱起眉,一颗心像泡在柠檬水里、像被疯狗叼在嘴里啃,又酸、又疼。
  几个日夜的心烦意乱。
  同学朋友的无意调侃。
  旁观视角的接连打趣。
  杂乱无章的少年心绪蓦地混杂在一起,裹挟着冬夜冷风里夹杂的委屈,终于在席彦心里叫嚣起来。
  越期待,越煎熬。
  越压抑,越野蛮。
  越隐藏,越生长。
  这种几经被他刻意忽视的情绪再度卷土重来,像支落进油星子里的、燃着的火柴,一把烧起了少年人不懂克制的占有欲……和懵懂后终于如梦初醒的喜欢。
  席彦忍着这股用“狗脾气”无法圆满解释的无名火,压低声音掩饰自己的委屈:“还有别人呢,在公共场所打情骂俏不大合适吧。”
  ——席彦没法否认,当“打情骂俏”这四个字被用来形容钟秦和其他人时,他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顶,堵得他难受极了。
  他只是想了又想决定下来给钟秦重新冲一杯热的牛奶。
  钟秦却趁他不在跟别人打情骂俏。
  唐曦讪讪收回架在钟秦肩膀上的手,难得有点尴尬地站直了,还见缝插针瞪了钟秦一眼,这一眼的含义大概是“你他妈个小狼崽子、去你大爷的纯情高中生”。
  钟秦顶着一张没事人似的渣男脸,仿佛在说,手欠调戏人一时爽,被调戏的不得收点利息吗?
  唐曦:“……”
  唐大少爷咳嗽一声,决定让着点处在爆炸边缘的席彦小同学。
  于是唐曦白当一回工具人,还得泰然自若安抚小同学的情绪:“说什么呢,我们平时就这么相处的。”
  钟秦头疼地捏了捏鼻梁。
  席彦藏在袖口里的手指蜷了蜷,果然在唐曦姿势极其不正确的“安抚”下黑了脸,他面无表情地把手里的玻璃杯放下,抬脚往门口走去。
  钟秦的视线就跟着他:“又去哪儿?”
  席彦目不斜视扔下一句“便利店”,开门跨了出去——然后咔哒一声,把门锁挂在外面,牢牢锁上了。
  钟秦:“……”
  唐曦:“……便利店在哪?”
  钟秦叹了口气:“隔壁。”
  唐曦当场就给气笑了:“去隔壁需要打车吗?!这是要跑路,你还不去追?!”
  钟秦目送席彦招了个出租然后扬长而去,也是噎了一下:“……门都给我锁了我怎么追。”
  唐曦:“靠,岳光呢?!开个车开到他姥姥家去了?!”
  唐曦也不装醉了,摸出手机给岳光打了电话就开始骂人。
  钟秦的目光转而落在带有牛奶痕迹的空杯子上,一时间有些发怔。
  唐曦挂了电话,见钟秦难得出神,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没好气道:“人都给气跑了,现在知道心疼了?”
  钟秦嗯了一声,没有否认。
  半晌,钟秦才说:“他赖在我这儿的时候,很放松,很会闹,大概是出于对我的信任和依赖。”
  出于朋友之间的信任和依赖。
  钟秦依旧盯着那个杯子上的牛奶印,像抓住了什么情绪的痕迹,既是说席彦也是说他自己:“会疼这一下,才是喜欢。”
  才是超出朋友界限的、越忍越猖狂的、一定想要独占的喜欢。
  唐曦愣了好半天,不得不承认风骚纨绔也拿聪明孩子没辙。
  他摊手,服气了——
  钟秦借确认对方心意,顺带把自己的心意和想法也一并看得透彻清楚了。
 
 
第52章 喜欢(三)
  席彦坐在出租车上骂了一百遍渣男,骂完又觉得自己站不住脚,也许有生气的理由,却没有生气的立场,于是刚才还气鼓鼓想要爆炸的席彦小同学瞬间就蔫儿了。
  虽然席彦早就见识过钟秦这只亚历山大鸟翼凤蝶的威力,但实在没想到事态发展能这么邪乎——他当了二十五年的单身狗,重回少年时代……狗头都快让人给酸掉了!
  席彦狠狠薅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那他要早知道自己有弯的潜质,他就不去钟秦那儿当赖皮狗了!
  ……他早恋了,恋了个酷哥同性不说,还是暗恋!这还让不让学习人好好读书了!
  席彦叹口气,下意识抬手捂了捂自己的心口,却无论如何也捂不住他后知后觉、一发不可收拾的心动。
  不管是不是能看见结果的年纪、无关乎性别,只因为那个人是钟秦而已——因为是钟秦,所以一点点好都是惊喜,一点点坏都忍不下去;因为是钟秦,所以让他不像个被生活蹉跎过的成熟大人,端不起圆滑老成的架子,只剩下最幼稚、最直白、最原始的情绪。
  渴望是彼此最亲近。
  渴望能独有。
  想到“钟秦”的时候……他想吵嚷、想欢笑,又想乖驯地索求触碰和拥抱。
  手机震动了一下,席彦顿了顿,点开微信看了一眼。
  联系人“钟”发来消息:
  「锁门是想把我跟唐曦关在一起,还是不想我出来找你?」
  席彦:“……”
  钟秦浑身上下就这张嘴最不讨人喜欢!哼!
  席彦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也能敏感地感受到自己体温在升高,他第一次没有回复钟秦的消息,他脑子里、心里都乱七八糟,只好暂时用“我在生气”的借口伪装一下,然后当一晚上的小鸵鸟。
  出租车师傅看了一眼后视镜,似乎是注意到了席彦那张红得不太正常的脸,便有点担忧地问:“同学,人不舒服啊?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这么晚了就别往郊区跑了,回家去吧,大过年的。”
  席彦吸了吸鼻子,对和善的师傅笑了笑:“我没事儿,就是麻烦您这么晚跑一趟。”
  师傅摆摆手:“嗐,赚钱么,有什么可麻烦的,跑完这趟就回家休息咯……”
  席彦给师傅报的是“有归”流浪动物救助中心的地址,因为他已经跟文霞报备了晚上会在店里蹭住,如果突然又回家,他还得编个理由。丁宣家也去不成,他本来就才从丁宣家蹭完饭。
  ……一气之下从店里跑出来,居然没地儿去,真把自己过成了流浪狗,全赖钟秦!
  席彦把手缩在袖子里,望着车窗外,心里哼哼唧唧又骂骂咧咧,却又无一不是在想钟秦。
  ——也不知道席小狗奔驰在路上哼唧时,钟秦能不能同步产生一点幻听。
  年关在即,万家灯火阑珊,平日熙攘的街道也静谧下来,几十米不见一个人影。通往郊区的路上车更少了,很快席彦就到了目的地。
  临下车前,师傅还不放心地说:“我看你也就跟我儿子差不多大,别玩太晚!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席彦心里一暖,笑嘻嘻道:“嗯,知道了叔,新年快乐!”
  目送师傅把出租开走,席彦回头,抬眼看了看基地大门口的保安亭。
  车灯渐渐远了,席彦周围也暗了下来,保安亭的黄色灯光是席彦目光所及的、唯一一处氤氲出温暖的地方。
  席彦之所以能毫不犹豫地往基地跑,是因为之前钟秦提过,保安大叔和后勤张婶这两口子无儿无女,平时为了照顾基地动物,就住办公楼旁边的小平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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