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你怎么也掉下来了?”大难不死的瞬间,周子舒还想着白衣不是到对面了吗?怎么跟他们一起掉下来了,却被他没好气儿地捶了一拳,白衣看似温和好脾气,也被他俩的鲁莽气的爆了粗口。
“老子不下来你俩就摔成肉饼了!”白衣没好气儿地上上下下,不客气的扒拉他们一圈,发现身上只有一些擦伤,松了口气,又气不过给了温客行一个脑瓜崩。他刚才那一瞬间真的是吓死了,以为这俩人要双双陨命,才不顾一切的跳了下来,索性这回赶上了。
“哎呀,老白,轻点儿。”温客行被他狠狠弹了个爆栗,脑门红了一块,装模作样的喊了声疼,他也知道是他刚才有些不谨慎,才连累着阿絮也一起中了陷阱,要不是老白及时赶到,他俩不死也得摔成重伤。
白衣才不吃他那撒娇卖惨的一套,翻了个白眼儿,懒得搭理这俩不省心的玩意儿,环顾一周,这崖底也不知是个什么机关构造,四周一片昏暗,只有他们掉下来的地方泄下一线天光。
周子舒见到白衣那转来转去气哼哼的样子,摸着鼻头有些讪讪的,从怀里摸出个火折子吹燃,这才将方圆一丈看了个清楚。
他们脚下踩着的是个宽阔的石台,高出地面三四丈,凭那微弱的灯光,三人也看清了石台下方层层叠叠,堆着不少骸骨,不禁皱起了眉头。
还没等他们琢磨出该怎么脱困,就听到周围传来咯吱咯吱的怪响,即像是机关运行的齿轮声,又像是动物牙齿摩擦发出的声音。
三人绷起神经背靠背站成一圈,只听头上咔啦啦一阵异响,刺目的天光倾泻而下,将这湿冷腐朽的崖底照了个清清楚楚,也照亮了那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身形扭曲脚步踉跄却嘶哈流着涎液的怪物。
“药人?”周子舒看到这些不人不鬼的怪物拧起了眉头,白衣下意识的将那两人护在身后,看这些药人的目光也是厌恶至极。
咕噜噜的车轴声由远及近,伴着少年阴毒怪异的嬉笑声,三人抬头看去,就见他们对面前方高台上,龙孝推着轮椅嘻嘻哈哈地行过来,粘腻如蛇的嗓音响彻崖底。
“我原本还想着让你们俩死无葬身之地,却没成想被这家伙搅了好戏,名剑护主,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又好奇的紧,你这玩意儿到底还是不是人?.”龙孝居高临下,看着他们三人那戒备的模样甚是有趣,尤其是那扫视白衣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件稀罕的物件似的,好奇贪婪之余更多的则是对白衣的怨恨。
“你再敢多看一眼,老子戳瞎你的招子!”白衣咬牙切齿地威胁着,又是这个眼神!又是这种看物件的眼神,真是跟他那懦夫老爹如出一辙,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让人恶心。
“眼下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敢跟我大放厥词?”眼下他们三人已成瓮中之鳖,被药人团团包围,龙孝自然不畏惧白衣的威胁,眼神反而更加放肆。
“看看这些可爱的孩子们吧,我最得意的作品,这可是我炼制的第1批药人,蠢是蠢了些,却因这是头生子,我不忍心销毁便偷偷养在这里,偶有过路行人便打开栈桥机关抛下来,投喂点血食,我这一走多日,想必孩子们也是饿坏了,这俩人随意你们随意分食,但可别将这天生灵物给弄坏了,我还想留着慢慢玩儿呢。”龙啸摩挲着被白衣掰断的手指,看着那些药人,目光是让人脊背发寒的慈祥和温柔,也许在他眼中这不人不鬼的药人才是他的同类,甚至是他的孩子。
周子舒牵过白衣青筋暴突的手,默契的与温客行一起将他护到身后,挡住龙孝那粘腻阴冷的眼神,不客气地说:“想不到龙伯伯正直一生,他的独子却如此丧心病狂,连同毒蝎研制药人。”
龙孝却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痛处,狂躁地说:“正直?他那是愚不可及!我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明知这世上有东西能治好我的病,却任由我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是因为在欢庆过年而无叚看文吗,评论区冷清的好凄凉
(os:我也在快乐过年,呜呜呜我果然是最幸福的橘子皮。俊哲/浪浪钉yyds)
第57章 逃
“你这是胎里带来的残疾,本就无药可救,哪怕是活死人肉白骨的仙丹,也没法让你平白的发身长大呀。”情势危急,温客行拦着白衣还有心思泼龙孝的冷水。
那轻描淡写却言之凿凿的语气,气得龙孝口不择言,大发雷霆。
“你懂什么!神医谷至宝阴阳策能治天下一切奇症顽疾,当年容炫病入膏肓,心脉寸断,岳凤儿都能把他救活,我的毛病也可以,一定可以!”这天生残疾,已成了龙孝的心魔,身形佝偻不良于行早就扭曲了他的思想,当真是病态执拗的让人作呕。
温客行闻言,只是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好吧,你说是就是吧,君为刀俎我为鱼肉,你开心就好。”
“你!”龙孝被温客行气的攥紧了拳头,但又想到这几人已是他砧板上的鱼肉,又有什么可为之生气的呢?放肆嘲笑,不屑的说:“我和你一个死人废什么话呀?老鬼不帮我,天帮我!没有他,我一样可以打开武库!”
“就算当年容炫被阴阳册就活过,还不是道行逆施,疯癫成魔,你不在乎?也对,你本来就是个疯子。”温客行扯起嘴角,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提起了容炫当年之事。
白衣被他挡在身后,盯着温客行的背影陷入深思。
而龙孝似是被他的轻描淡写激的,急躁的追问:“你都知道些什么?!”
温客行等的就是这句话,端起个架子慢悠悠的说:“你想知道阴阳册的秘密,算是问对人了,不过呢,我不喜欢仰着头跟人说话,你看着办吧。”
听着他话中的信誓旦旦,龙孝不禁起了疑窦,试探的问了句:“你是神医谷后人?”
神医谷?
白衣和周子舒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温客行,见他神色晦暗,有些踟蹰,但还是回了龙孝一句:“算是吧。”
龙孝也只是犹豫一瞬就猖狂地笑出了声:“你忽悠谁呢,神医谷真传弟子早就死绝了!”
看着龙孝推着轮椅缓缓离去,温客行看着他俩只苦笑一声:“完了,没唬住。”
峡谷中荡起叮叮当当的诡异铃声,龙孝催魂似的怪,笑也从四面八方传来。
“孩子们,开饭了!可别忘了,留那剑灵一口气,多好的材料啊,一定能练出最完美的傀儡!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衣被龙孝的这句话彻底激怒,眼见着方才还有些迟钝的药人被那铃声催动着,张牙舞爪的朝高台上扑来,他上前一步挡在周子舒二人身前,手结法印招出数十道锋芒急射而出,瞬间便削的那些药人尸首分离。
他罕见的寒下脸色,眼神锋锐至极,翻手招出一缕锋芒,朝那铃声传来的地方疾射而去。
“黄口小儿,冥顽不灵,当真找死!”
早已隐于黑暗之中的龙孝不知启了什么机关挡下了他那一剑锋芒,摇铃之声越发急促,嘶哈的咆哮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比之刚才多了数倍的药人似潮水般被他召来,如疯狗争食般围攻上高台,阴邪的声音嚣张响起:“哈哈哈要我性命,真是大言不惭,孩子们开饭啦!”
三人背靠背围成一圈,温客行与周子舒抽出一扇一剑,与白衣一同挡下头一批冲上来的药人,药人多如潮涌,这么一批一批的杀,终有力竭之时,绝非长久之计,白衣自然而然地将他俩拦到身后,低声说了句:“温客行,你左手边有出口,我去开路,你俩先走。”说完也不顾周子舒的阻拦,纵身跃下高台,如一道流光般杀入尸群,以身化刃,所过之处掀起一片残肢断臂。硬生生为温周二人开出一条逃生的血路。
此情此景与义庄之战如出一辙,剑灵形态下的白衣就是一柄冷然肃杀的锋刃,只管收割着这些怪物的性命,直至看到温客行带着周子舒顺着他破开的缺口一路杀出崖底峡谷,才不恋战。迅速收割完围拢上来的药人头颅,追着他们二人的背影,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温周二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见着逃出崖底深谷,可白衣还没有追上来,便停下脚步,喘了口粗气。
周子舒没好气儿地捶了温客行一下,恶狠狠的说:“老子被人追的屁滚尿流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怎么都贡献给你了?”
温客行还有力气嬉皮笑脸:“你这叫嚣张到底,终究雷劈。”气得周子舒又狠捶了他一下。
温客行捂着被捶麻的肩膀,有些委屈地说:“小可这辈子也没吃过什么亏,而今遭人算计,落魄如斯,莫不是遇到您老人家。将好运气都用光了?”
“你们俩有病吧,还有功夫在这打情骂俏!”白衣老远就看见他俩杵在原地,苍白这张脸追了上来,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还不赶紧跑,等着给那些怪物加餐呢!”
虽然被骂了一句,但见着白衣衣不沾血的追了上来,看着是没受伤,两人暗自松下一口气,也不废话赶紧继续逃命。
崖下地形复杂,三人被那群药人穷追不舍地撵着跑到了一处断崖前,只见崖下是肉眼可见的幽暗深邃,真是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不得。
这是走到绝路了呀。
白衣都想爆粗口了,也顾不得其他,先回身拦住那已快追至近前的药人,给那俩人争取点时间,看看能不能挣得一线生机。
温客行也不知从哪里掏出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毫不犹豫的抛下深谷,借着那道微光看清。那悬崖对面的岩壁上有一处突出的岩洞石台。
两人对视一眼,这下有救了,周子舒本想先行探路,却被温客行拦下。
“我先打头阵吧!”说完温客行就义无反顾地纵身跃下,向那对面平台上飞掠而去。
周子舒直至看到他平安落地,才松了一口气,回头见白衣还在与那群药人缠斗在一起,喊了声:“老白,有生路了,不要恋战!”
白衣以手化刃刚削掉一个药人的脑袋。抽出空来大吼一声:“你先走!”
周子舒也不废话,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悬崖,凌空飞跃,被温客行接了个正着,见那两人都已平安脱困,白衣这才松了口气,攒起一股庞然内力将围在他身边张牙舞爪的药人冲了个倒仰,抓住这个瞬间,白衣冲出尸群包围,纵身跃下悬崖,与那两人会合,顺着那狭小的山洞,终于逃出了这险象环生的峡谷。
终于甩开那群恶心玩意儿了,在见到洞外阳光的那一刻,白衣松下一口气,瘫坐在草地上,脸色煞白,累的一动也不想动。
“老白你没事吧?!”周子舒与温客行见白衣瘫坐在地,脸色煞白,异口同声的问道,
白衣掀了掀眼皮,瞥了一眼围上来想给他把脉的温客行,避过他探来摸脉的手,有气无力但恶狠狠的说:“死不了,老子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全贡献给你们俩了。”
“老白你脸色这么差,让我给你看看!”温客行还不死心。
“没事儿,我就是太累了,歇会儿就好,你俩要没事儿就去看看咱们这是到哪儿了。”白衣有意无意的避开温客行的手,他的身体情况自己最清楚,如无必要不想让他俩跟着担心。
周子舒虽然也很担心白衣的身体,但见他有意在避讳些什么,心下担忧,却也不想强求,便把温客行拉起来,与他对了个眼神,摇了摇头。
温客行看懂了他的意思,拧起了眉头,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白衣脸色真的是太难看了。
“老温,咱们还是先去周围看看吧。”看着靠在山洞口中闭目养神的白衣,周子舒自然也是不放心的,但他还是拉着温客行先去查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让他们实在没想到的是,那阴森诡异,险象丛生的山腹之外,就是一片绿树成荫,芳草萋萋的世外桃源。
入目所见的苍翠生机稍微舒缓了他们心头那遭人暗算狼狈如斯的郁气,周子舒远远看到,不远处小径上行过一个牵牛的行人,心中暗喜,拉着温客行,就急忙上前想去问个路。
“哎!老兄!这是哪儿啊?”周子舒边追边扬声问道,却见那人头也不回没搭理他还暗自纳闷呢,结果走近了却发现这哪是个活人呢,明明是个机关人偶。
温客行“嚯”了一声,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这个机关人偶,只见这人偶宛如生人,只是面容僵硬,目无点漆,看着颇有些诡异。
周子舒也不得不赞叹一声:“没想到龙渊阁的机关傀儡术,已经到了巧夺天工的地步。”
“这玩意儿也太邪性了!”温客行真是越看越嫌弃,不禁皱起了眉头,还上手推了那人偶一把,越是类似人形却无人气的玩意儿,看着越是阴险邪恶,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听到老温你说别的东西邪性?”周子舒见温客行这副嫌弃的表情,忍不住就调侃一句。
那人偶被温客行这么一推,似是触到了什么关节,上半身咯吱咯吱的扭动着。两人被这动静吸引,转过头来,只见这扭动越发迅速,温客行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下意识的把周子舒往后一拦,护在怀中。那人偶不知被触动了什么机关轰然炸碎,残肢飞溅,还好两人反应迅速,转身避过,没有被波及。
回头就看到这一地狼藉,温客行不由得啧啧一声:“我不就说了他一句,至于气到自爆吗?阿絮啊,这家伙气性之大都快赶上老白了。”
“果然是祸害遗千年呀。”叶白衣不知从哪里出现,负手信步走来,瞥了他俩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那傻小子哭的像死了爹娘一样,你们倒好,在这儿拿肉麻当有趣?”
周子舒只见叶白衣寻来,却不见张成岭,担忧问道:“前辈,成岭呢?”
温客行见叶白衣眼神乱飘,有些不自然,忍不住刺了一句:“老怪问你话呢,我们家傻徒弟呢?”
叶白衣虽然有些尴尬,但被两个小辈这么追问也是不太舒服,索性破罐子破摔地说:“丢了!”
“啊?”两人异口同声。
叶白衣轻咳一声,四处瞟了一眼,没见到白衣的人影,忽然间找回了一点儿底气,质问道:“我还没问你俩,我家那臭小子呢?”
这回尴尬的就是周子舒二人了。
周子舒不太自然地摸了摸鼻头,小声说道:“老白为了保护我们俩累着了,现在还在山洞边儿休息呢。”说着他还指了指他们来时的方向。
叶白衣没好气的剜了他俩一眼,就快步寻这周子舒指的方向找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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