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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月光(近代现代)——林程程

时间:2021-12-22 08:20:58  作者:林程程
  ……他亲爱的爸妈看来今天也只是进行一下日常问候,问候过了就恨不得家里面他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刚刚被陆辞拒绝且满心郁闷的陈千夏摆好碗筷,试图继续用满不在乎地语气抛出一枚重磅炸弹:“我有想要交往的对象了。”
  在餐厅眉目传情的两个人闻言僵了一下,目光齐齐转向陈千夏:“对方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陈千夏慢悠悠喝了一口果汁,整个人故意摆出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回答道:“就是之前我出差回来被你们催着去赶宴会,在小白楼认识的那个。”
  “沈家的小孩儿,他上次也过去了吗?”陈海生仔细回想了一下,但很显然效果不怎么样,“那孩子可是公认的眼光高,你是怎么认识的?而且他妈妈可是出了名的强势,感觉你们或许……”
  徐茜喂了一块虾肉给陈海生,堵住他的嘴:“几个年轻人都分不清,你儿子要是跟沈家谈了朋友,早就被人家找上门来了。”她把杯子往前推了推,试探道:“是跟沈家孩子关系很好的那个吗,应该是姓陆?”
  陈千夏扬了扬眉毛,略微有些吃惊:“您知道陆辞?”
  “那不也算是半个沈家的孩子吗?”陈海生被用非暴力手段剥夺了发言权,这时候还在努力在徐茜面前找话说,“陆家那个小孩和……”
  陈千夏还没等到“和”字后面的解释说明,陈海生却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一样,止住话音无奈的同徐茜对视一眼,开口道:“阳阳,告诉爸爸,小陆先生是不是把你给拒绝了?”
  陈千夏被骤然挑明心思,还是一件让人感觉颇为丢面子的事情,脸上多少有些窘迫。盯着面前的玻璃杯看了一会儿,又抬头对上陈、徐二人略显复杂的目光。
  他这才低声说:“是的,他不反对我靠近他,但非常抵触更近一步的亲密关系。”
  桌子上布满了阿姨精心准备的餐食,摆盘精致小巧颜色五彩缤纷。这样一桌酒店晚宴水准的晚餐放在面前,陈千夏却提不起半分食欲。
  他的大脑似乎从刚刚起就自动屏蔽了卤菜的酱香和奶糕的甜腻,所有的食物在刚刚的那一瞬间就丧失了全部吸引力,退化成一块又一块没有味道只有营养的能量棒,似乎每一块都可以被上一块所代替。
  陈千夏抬起头,皱着眉看向餐桌对面的两个人:“爸,妈,你们是知道些什么吗?”
 
 
第7章 
  陈千夏回到房间里,关上卧室的门,将外面二人关切的话语与担忧的眼神一并隔绝。
  并不是什么很愉快的经历,缘因他在今晚知道了陆辞有一个很在意很在意的人,那个人不是他,而且很有可能以后也不会是他。
  陈千夏现在非常想给陆辞打一通电话,哪怕是进行几句毫无意义地闲聊也好,他需要听见那个人的声音,起码还能提醒自己说他们的距离还不算太远。
  按下通话键以后他又觉得这样没意思,陆辞并没有喜欢过他,施舍给他的温情也从来都只有在床上的那几个小时。现在这样冒冒失失地打过去,不是直接被对方忽略,就是勉强得到几句敷衍的应付。
  陈千夏明白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及时止损,理智与大脑思考出的结果也使得天平狠狠倾向于“放弃”的一边。他还没跟陆辞接触多久,说不定在一段时间的刻意躲避之后一切就会变得不那么难以接受了。之后他就可以去寻找新的玩伴,漂亮的或者是可爱的,甚至不需要多花时间去祭奠这样一份基本只是单向输出的、卑微而又可笑的感情。
  但是喜欢这种东西,偏偏就是这样卑微又可笑。陈千夏越想放弃陆辞,脑海里属于那个人的印象就越发清晰:陆辞清秀的眉眼、淡淡的表情、注视着他时仿佛从来都不会笑一下的态度,以及只有在特定场合才会偶尔出现的、甜美且诱人的喘息。
  陈千夏感觉自己应该先去喝一杯冰水,用以平复腾起的欲望;再兑上一些酒精,试图麻痹伤人的事实。
  灌下一杯又一杯五颜六色的液体之后,陈千夏迷迷糊糊地倒在了大床上。就算这样,他还是无可避免地给陆辞打了一个电话,就是对面的人不会回应,听着忙音入睡也是好的。
  于是陆辞在好不容易从家里逃脱以后,又不得不在深夜被一通电话吵醒。
  “喂?”他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凭借感觉在屏幕右侧盲点了几下,也不看电话到底通没通,直接把听筒怼在了耳边,“怎么了?”
  或许是太过顺利,陈千夏还没有得到一个缓冲的机会,陆辞的声音就直挺挺地扫了过来。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还没睡醒,只在深夜以及凌晨特有的慵懒含在语调里,挂得人心痒痒的。
  “是我。”陈千夏在这样的背景音里一下子便丧失了思考能力,傻乎乎地开始自报家门,“是我,陈千夏。”
  电话那头的人微微顿了一下,沉默片刻才问道:“是你呀,有什么事吗?”
  一句再为简单不过的询问。陈千夏听见对方窸窸窣窣起床穿衣服的声音,这才慌里慌张地补充道:“没……没什么。”
  他直起身,做了一次深呼吸,重复道:“没什么,就是忽然有点儿想你。”
  陈千夏不知道的是,他这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又一次成功让陆辞头疼了不少。被人挂念的那一个正顶着困意往客厅走,本来是打算倒一杯水缓解沙哑的嗓音,听了这样一句不明不白的话之后,陆辞感觉自己应该冲一杯咖啡,而后趁着午夜的平静安谧,坐在客厅里好好思考一下怎样才能在不让陈千夏伤心的前提下结束这段目前看来有些过于亲密的关系。
  “啊,那明天晚上要一起吃饭吗?”陆辞的睡眠质量一向不太好,经常一个电话过来就能被吵醒,脑子里还放着入睡时的小电影。此时此刻他满心都是卧室里的大床,冲咖啡的时候也不怎么集中注意力。
  所以才会对着装满咖啡豆的盒子,自然而然地朝对面的人发出一起吃饭的邀请。
  “……算了,你有时间再通知我吧。”见对方没有第一时间答复,陆辞犹豫一下,还是决定不要在商量如何分开的关头做让人误会的事情,打算由此结束这通意义不明的深夜来电。
  陈千夏听见他的语气,赶忙趁陆辞挂断电话之前说:“等一下,小陆哥。”因酒精而暂时当机的大脑在荷尔蒙的作用下重新变得清明,陈千夏攥紧听筒,在被拒绝之间为自己夺来了一个共进晚餐的机会:“小陆哥,晚上六点,我去你家接你。”
  “我有话对你说。”
  ……
  莫名奇妙。
  陆辞撇撇嘴,边端起咖啡边为这通打断睡眠的电话下了定义。
  转过头之后他又暼见了早餐台旁边的另一道人影,高高瘦瘦还有点儿歪斜,下一秒,大片大片的暖黄色灯光便洒满客厅。
  “我调错了亮度,好像有些太晃眼了,你眼睛闭一下。”沈梓童穿着黑色睡衣,伸出一只手轻轻盖在陆辞的双目上,另一只手接过陶瓷杯,“有没有我的?”
  “你不喜欢喝这些东西。” 陆辞皱着眉,用力表达自己的不满,“还有,你是打算吓死我吗?”
  沈梓童索要咖啡失败,干脆直接明抢:“谁让你半夜打电话,我还被吓了一跳呢。”
  “是陈千夏。”陆辞把杯子夺回来,望了一眼沈梓童,只得回身去拿抽屉里的奶精。
  “是你最近的小麻烦。” 沈梓童似笑非笑,如果现在不是半夜,他或许会拿起喇叭昭告天下:从来都片叶不沾身的陆辞被初出情庐的楞头小子缠上了,而且还被缠得无可奈何,头痛异常。
  陆辞没有说话,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咖啡。沈梓童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站着陪他一起沉默,偶尔会从陆辞手里抢过印着小王子图案的陶瓷杯子,为了不浪费被临时加到里面的炼乳和方糖。
  “喝完记得去刷牙。”沈梓童不再争抢。
  陆辞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我要去洗个澡,四点多,不想睡了。”沈梓童走近几步,伸手揉了揉陆辞的头发。
  陆辞听见之后也放下杯子:“那你等我一下,正好陪你说说话。”
  “行了宝贝儿。”沈梓童的脸上还是笑着的,倔强到不愿意转过身子面向陆辞,“别担心我了,你现在这样挺好的,我们都盼着呢。”
  他就这样背对陆辞站着,没有回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说出后半句话。
  “他也盼着呢。”
 
 
第8章 
  是不是应该系那条灰蓝色的领带更合适,那一条更衬肤色一些。
  坐在餐厅里面时,陈千夏还忙着纠结自己今日的穿衣打扮到底合不合适,以及挑选的菜品会不会是陆辞喜欢的口味。
  在他一通意义不明的深夜电话之后,陆辞意外地没有再对他说出拒绝的话语,只是在第二天上午发来消息,告诉陈千夏不必来接,他自己一个人过去就好。
  态度还十分强硬。
  所以陈千夏现在才会是一副第一次约会的小男孩的模样,总是感觉自己不够好看,准备的也不够完美。直到看见被服务生引来的陆辞之后,满心的期待与不安才被骤然涌起的心动所代替。
  陆辞今天显然也是可以打扮过的,亚麻色衬衫、玫瑰胸针,刘海也卷翘得恰到好处,临时去充当颁奖典礼的男主角也绰绰有余。
  ……只是面色完全称不上温和。
  “有什么事一定要当面说吗?”他被引到陈千夏对面,刚一坐下就直接问道,一副完全不打算多待一会儿的架势。
  陈千夏听见他说的话,心里登时凉了半截。他望着身边面色不虞的青年,很想回答说我其实没什么要紧事,或者是我只是单纯的想看你一眼。
  但直觉告诉陈千夏,陆辞一定不会满意这样的答复,他只会在表面上露出和善妥帖的微笑,一边扬起嘴角一边在心里埋怨被琐事浪费掉的晚餐时间。
  不过陈千夏还是选择道出实情,他招来服务生,示意对方将提前准备好的焦糖布丁端上来,献宝一样地放在陆辞面前。
  “你要不要先尝一尝?”他说,“那天晚上才知道你特别喜欢吃甜食,他们家的甜品都很不错,要是喜欢的话以后还可以过来。”
  他指的是陆辞难得提出来让自己留宿的那次,陈千夏感觉那时的自己简直像是一个有着变态欲望的偷窥狂,就差直接去垃圾桶里翻人家的外卖盒子了。
  陆辞见到他这幅兴致高昂的样子,实在是难以道出充满拒绝意味的话语。坐在对面的这个人虽然只比他小了一些,心理上却时常表现得像个孩子。总是用一副热切又真挚的表情望着他,也不知道是天性如此还是刻意为之。
  但陆辞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他确实很吃这一套。
  “抱歉,那天是我话说得太重了。”被甜品满足的不仅仅是舌尖上的味蕾,还有陆辞那颗万年不动的心。他一般不喜欢在晚上吃太多东西,今天本来也只打算走个过场,说几句不痛不痒的场面话,现下反倒将银制小勺对准了桌上精致小巧的白瓷碗。
  陆辞甚至怀疑,如果能将时间再推后一些,他甚至连自己都有可能直接被那人吃抹干净。
  空气中溢满了甜腻腻的味道,理智和底线也逐渐朝对面的人妥协。他轻轻将最后一点点焦糖刮下来,破天荒地在安慰过后又一次做出了让步,低声说:“如果时间允许,你以后晚上要是还想留在我这里也不是不可以。”
  陈千夏听见这一句,眼底的光骤然亮起。他猛地抬起头,还不忘朝服务生招手,问道:“你还要吃布丁吗,他们这里应该还有其他口味的……”
  “别,我晚上吃不下这么多甜食。” 陆辞哭笑不得地阻拦,也不知道这小子脑子里装得到底是什么颜料,竟然真以为他是被几份甜品轻易收买的。
  陈千夏这会儿被打断了也不生气,举过一半的右手悄悄垂下来,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试探道:“可我上次看见了好多盒子,还以为你特别喜欢这些东西。”
  陆辞勉强顺着回忆想起了那晚的前因后果,随意道:“啊,那是我们两个一起吃的。有的时候半夜睡不着了就索性泡一杯咖啡坐在客厅里,配上甜点消磨时间。”
  陈千夏先是因他这一番极其违反作息规律的不健康言论直叹气,像个保姆一样条件反射地叮嘱:“下次别这么做了,熬夜的坏处太多。”
  对上陆辞玩味的目光以后,他又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太过死板,说出这话的立场也不甚明确,只得干巴巴地转向下一个问题:“你们两个?是前几天我见过的那个穿黑衣服的男生吗?”
  说完之后他更加坐立不安了,陆辞好不容易放宽了他们的交往界限,自己却在下一秒就表现的像是块儿查起岗来喋喋不休的牛皮糖,说是在雷区上蹦迪也差不多。
  所幸陆辞并没有计较他这几句明显过界的叮嘱和追问,抿了一口咖啡,回答道:“你是说童童吗,他是我的好朋友,家里面认识好久了。”
  ——什么童童,娘儿们唧唧的名字。
  陈千夏表面是一副“我知道了”的淡定模样,心里已经毫不客气地抱怨了起来,没说出口全是凭借着直觉般的危机意识——竹马加爱称,同住屋檐下。要是论几率,那个穿黑衣服的男生比他的胜算大了不知道有多少。
  “别乱想,说了只是好朋友。”陆辞皱了皱眉,放下杯子,指关节在桌面上轻轻敲了几下,同时还要努力克制,起码不能笑得太明显——对面这小子以为自己表现得淡定又大度,其实眉毛都快要拧到一处了。
  陈千夏没料到自己的心思已经被看透了七七八八,红着脸反驳:“也没乱想……就是感觉你们俩关系怪好的。”
  陆辞放下杯子应声:“我们虽然是发小,其实一直以来吵架就没停过。我嫌他又矫情又麻烦像个闷葫芦,他怪我装清高摆冷脸时时态度恶劣。”
  陈千夏不自觉地被他带跑,见陆辞不说话了,下意识地追问:“那后来呢?”
  “后来啊……” 陆辞苦笑着低下头,竭力克制住积压于眼底的湿润,轻声说, “后来我犯了一次很严重的错误,难以弥补也无法掩盖的那种,自知心中有愧,所以就一直让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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