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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他一心向死(古代架空)——香却

时间:2021-12-24 09:24:42  作者:香却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简远嘉耸耸肩:“但是这王阅馨是青州太守的爱女,不把舒锦找出来娶她,估计很难收场,你说说你也是,勾搭那么多人干什么,翻船了这不是。”
  江尽棠简直不能理解。
  王阅馨到底哪里来的底气说他始乱终弃?!
  他们就没有没有开始过。
  简远嘉好整以暇道:“我分析了一下小皇帝的心态,他现在肯定很恨你,把王小姐扒光了送你床上来也不是没有可能,你想想,你舒锦那张脸都能把她迷得活来死去,要让她看见你真容……估计死了都要跟着你。”
  “宣阑没这么混账。”江尽棠反驳:“他不可能把别人往我床上送,能不能报复我不好说,他自己都要气死。”
  *
  作者有话要说:
  棠棠钓狗皇帝这块儿属实拿捏的死死的。
  狗皇帝不会把王阅馨扒光了送棠棠床上,但是他可以把自己扒光了送棠棠床上(我在说什么
  注:十八层地狱的说法来自百度。
 
 
第82章 飞蛾
  简远嘉表情古怪, 盯着江尽棠连连摇头:“可怕……真可怕。”
  江尽棠莫名的:“什么?”
  简远嘉啧啧称奇:“小皇帝喜欢上你,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你才把人一颗真心伤的七零八落, 转头又这么笃定他爱你……江尽棠,幸好我这人爱钱胜过爱美色, 否则还不被你吃得死死的。”
  江尽棠笑了:“我也有钱。”
  简远嘉懒洋洋道:“你有个鬼的钱,你知道自己千岁府里有多少的东西么?要不是我,你老底都没了,还跟我谈钱。”
  他拈了一块桃脯进嘴里, 觉得腻味, 也就江尽棠喜欢这些甜不唧唧的东西,他没什么兴趣,但还是拿荷包装了点儿, 道:“我要去看热闹了, 你去不去?就给你这一次机会啊,我还懒得带你去,山月知道了又要骂我。”
  “山月不敢骂你。”江尽棠说:“千岁府的人都知道, 在佘漪门口挂死人都行, 就是别让简远嘉逮住背后骂人。”
  他掀开被子,道:“去看看。”
  简远嘉扶住他, 把衣服给他穿好, 道:“你也想凑个热闹?”
  江尽棠没回答。
  简远嘉识趣的没再问,带着人往府衙而去。
  此时公堂里正是热闹。
  华州死了太守, 最大的官儿反倒成了周单这个扬州的一把手,他看看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王阅馨, 又小心的瞅瞅珠帘后坐着的宣奕, 完全不明白皇帝怎么会这么有闲情雅致, 不关心国家大事,反而跟尊煞神似的在这里看他处理儿女私情。
  若是皇帝不来,周单看在王诚的面子上直接发海捕文书就是,也算是卖青州一个人情,但皇帝在这里,反倒是让周单不敢徇私了,只好清清嗓子,道:“王氏,你状告这舒锦始乱终弃,可有证据?”
  王阅馨擦擦眼泪,道:“小女有证据!”
  宣阑靠在柱子后,听见这话,抬起了眼皮子。
  就见王阅馨拿出了一份婚书,上面赫然写着舒锦和王阅馨的名字。
  周单不敢造次,让人送去给宣奕看了,宣奕坐在这里人都是懵的,压根不知道来干什么,只好装模作样的看了两眼,让周单全权处置。
  周单琢磨了一下,道:“如此看来,这舒锦确实是始乱终弃的负心汉,王氏,你且说来,那舒锦形貌如何,本官这就令师爷作画,必将人找出来,还你一个公道!”
  王阅馨刚要说话,外面忽然响起人声:“九千岁到——
  周单大惊,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正了正纱帽,看都不敢多看来人一眼,就跪在了地上。
  宣奕撩开珠帘出来,正见江尽棠垂眸迈过了门槛。
  他背着光而来,肌肤雪白,双眸清冷,一身朱紫色锦衣衬的他华贵非常,只稍稍一抬眼,就是旁人一辈子也学不来的矜傲贵气。
  宣奕娚疯手心紧张的冒汗,道:“九千岁怎么过来了?”
  “听闻这里有一桩稀罕事。”江尽棠没看宣奕,只是淡淡的扫了王阅馨一眼,立刻有人搬来了交椅摆在堂上,茶水点心也一同送了上来,江尽棠在椅子上坐下,喝了口茶,才道:“周大人继续审案吧,我不过来凑个热闹。”
  周单谨慎的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揣摩不出来江尽棠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只好战战兢兢的应了。
  王阅馨虽是青州太守的千金,但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官儿就是印曜这个江南节度使,九千岁的名号如雷贯耳,她自然知晓,本死死低着头不敢抬起来,但是在听见江尽棠的声音时,蓦然抬首:“……舒锦?!”
  公堂安静,她这一声太突兀,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王阅馨的眼睛里却只映出了江尽棠的脸,她怔在原地。
  “大胆王氏!”周单连忙呵斥道:“你怎可直视千岁爷!还不请罪!”
  王阅馨后知后觉的:“……小女知罪,请千岁爷恕罪!”
  江尽棠托着下巴,淡声问:“我听闻你要状告一个负心人。”
  不知道怎么的,王阅馨方才拿出伪造的婚书时都丝毫不紧张,但这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她如芒在背,浑身战栗。
  她不自觉的咬了咬唇,道:“回千岁爷,是。”
  江尽棠抬起手:“婚书拿来看看。”
  周单毕恭毕敬的将婚书呈上。
  修长如玉的手指搭上红色的婚书,像是一幅动人心魄的画。
  江尽棠看了会儿,将婚书放在了桌子上,随意问:“若是找到了此人,你待如何?”
  王阅馨来之前本已准备好了说辞,但是面对江尽棠的问话,她那些谎话却一句都说不出来,咬牙道:“小女心悦此人,只是……只是想要找到他。”
  她恳切道:“小女已经多日联系不上他了,如今江南并不太平,小女唯恐他是遭了难,才出此下策……”
  满堂哗然。
  周单勃然大怒:“王氏!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你竟敢愚弄本官?!”
  王阅馨一抖。
  她的丫鬟更是已经吓得缩在地上。
  说到底只是及笄不久的小姑娘,养在闺阁多年,再尊贵的身份,也不曾见过这样的场面。
  王阅馨的眼泪簌簌而落,她情绪几乎崩溃,哽咽道:“我也……我也是没有办法……我让护卫帮我找,让爹爹帮我找,到处都找不到他……到处都找不到……”
  宣阑冷眼看着,先是觉得可笑,忽然又觉得,其实他和此时泣不成声的王阅馨从本质上来看没有丝毫区别。
  他们都被江尽棠玩弄于鼓掌之间,只是他比王阅馨要好上许多,起码江尽棠还愿意在他身上花时间。
  周单左看看右看看,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干脆闭嘴了。
  江尽棠的指尖在乌木交椅的扶手上一敲,站起身道:“你找不到他,或许只是他不想被你找到。”
  王阅馨的哭声顿住了,泪眼朦胧的看着江尽棠的身影。
  “那句话如何说。”江尽棠声音平平淡淡:“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①。他非你良人,何苦执着。”
  宣阑透过人群看着他。
  分明满堂耳目,但是他知道,江尽棠主这话只说给他一个人听。
  王阅馨抽噎道:“千岁爷……有没有心悦过谁?”
  江尽棠脚步顿住:“什么?”
  “心悦一个人……”王阅馨喃喃道:“就是哪怕知道他是一团炽烈的焰,还是甘作扑火的蛾。”
  “胡说什么!”周单连忙令人架住王阅馨:“九千岁座前,不可胡言乱语!赶紧把她带走!”
  江尽棠抬起手,周单一僵,拖王阅馨的人也都不敢动作了。
  江尽棠转眸看着王阅馨,温声道:“飞蛾扑火,不是因为它喜欢火,只因为它是黑夜里难见的光明,那时候,它还不知道自己会粉身碎骨。”
  王阅馨哭的像是个小孩子,江尽棠却没有多看一眼,如来时一般淡漠的离开公堂,好像他来这里,真的只是为了看个热闹。
  周单咳嗽一声,问道:“陛下,这王氏要如何处置?……陛下?”
  宣奕这才回神,收回视线,仓促道:“周大人看着办吧,朕还有事。”
  他脚步匆忙的追出去,留下满室荒唐。
  “九千岁。”宣奕看着江尽棠伶仃的背影:“留步!”
  江尽棠立在府衙的大门之下,天上的霞云都不若他绚烂。
  “九千岁。”宣奕停在离江尽棠三步远的地方,道:“朕听闻,九千岁病了,本想去探望,但下人总说你睡了……”
  江尽棠笑了一下:“谢陛下关心,我还好。”
  宣奕看着眼前这个如冰雪琉璃一般的人,总觉得,精致的了无生气。
  只有在和那个少年相处时……他才像是一个真正的人。
  一个有着七情六欲,贪嗔喜怒的,活生生的人。
  宣奕忽然就忘了自己追出来是要说什么,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该这样贸然的追出来,毕竟谁都知道,皇帝和九千岁,水火不容。
  “陛下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江尽棠看了眼公堂里还在哭的王阅馨,眼睛里无悲无喜,也并不是要等宣奕的回答,转身就往外走。
  宣奕张了张嘴,到底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他寥落的看着江尽棠上了马车,手指缓缓的握成了拳。
  “你似乎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耳边忽然响起少年的声音,阴鸷而冷漠,“需要我提醒你么。宣奕。”
  宣奕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你……你是……”
  宣阑冷冷的盯着他,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掩盖不了的杀气:“他是我的人。”
  “收起你那点小心思。”
  宣阑眯起眼睛,如同看着一只弱小的蝼蚁:“我可以轻而易举的让你登高楼,也可以轻而易举的让你楼塌了。”
  宣奕心跳极快,浑身冷汗:“陛……陛下!”
  宣阑并未理会,径直出了府衙。
  宣奕只觉得自己像是才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他擦了擦汗,捂着心口大口喘息。
  这就是帝王……真正的天子。
  就这么两句话,就可以叫人在生死之间走个来回,汗如雨下。
  只是……
  宣奕觉得自己大约是听错了。
  皇帝怎么会说,九千岁是他的人?!
  他们分明该是这世上最厌恶、憎恨彼此的人。
  怎么会,怎么能。
  ——相爱。
  *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担心怎么h,只要狗皇帝不要脸,有啥不能h!
 
 
第83章 鹿血
  “陛下。”聂夏从房檐上跳下来, 跟在了少年身后,道:“您不该在宣奕面前暴露身份,如果……”
  宣阑顿住脚步, 冷淡的看着他:“朕就是得让他知道,觊觎别人的东西, 得先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
  聂夏避开帝王的视线,摸摸鼻子,道:“是属下多嘴了。”
  府衙之外,人潮涌动, 华州比之前多了几分生气, 宣阑穿过闹市,意外见到了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陈寡妇。
  她靠在墙边卖鞋垫子,这大概是她唯一的生计。
  宣阑停在了她的竹筐前, 陈寡妇赶紧道:“这位公子, 买鞋垫吗?我纳的这鞋垫,又厚实又好看……”
  她说着还要把鞋垫塞给宣阑,聂夏赶紧上前拦住, 笑了一下:“嫂子, 我们自己看看就成。”
  陈寡妇这才发现两人气度不凡,不像是要买鞋垫的人, 局促的应了两声。
  宣阑在竹筐前蹲下, 垂下眼睫看着那些做工算不上精致的鞋垫,道:“大嫂, 之前我们见过,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听见他的声音, 陈寡妇愣了愣, 而后恍然:“是……是你!小公子, 我一直想找你和你哥哥道谢来着……”
  她左右看看,疑惑道:“你哥哥呢?”
  “我哥哥。”宣阑笑了一下:“不要我了。”
  陈寡妇惊讶道:“怎么会呢!我上次见你那哥哥,分明是很在意你的。”
  “嗯?”
  陈寡妇笑眯眯的道:“之前他们说我染了时疫,你哥哥为我诊断,还专门不让你靠近我呢……打那里就能看出来,他自己是个大夫,知道我不是时疫,但还是不愿意让你冒半点风险。”
  聂夏的表情就有点古怪:“是么?”
  “可不是呢!”陈寡妇劝道:“兄弟两哪有隔日仇呀,小公子,快别跟你哥哥怄气了。”
  宣阑道:“是他跟我怄气。”
  顿了顿,又道:“大嫂,你一个人带着女儿,不打算再嫁么?”
  大业风气还算开放,女人再嫁并不是稀奇事。
  陈寡妇轻叹口气,道:“我哪里不知道再找个男人会过得好些呢……”
  她手指无意识的搓了搓,道:“也有人给我牵线搭桥的,我怕我家那丫头跟我过去,要吃苦头……再说了,我男人才死了两年,再嫁,多没良心。”
  “我也不是生来就过苦日子的。”她抹了把脸,说:“我男人虽然没什么钱,但是他有一枚铜板,就愿意给我一枚铜板,再上哪里去找这样的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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