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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他一心向死(古代架空)——香却

时间:2021-12-24 09:24:42  作者:香却
  你很好,宣阑。
  江尽棠想。
  我看着你长大,哪怕全天下都说你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我却依旧相信你是那个温柔的小太子。
  如果……
  指甲几乎刺破皮肉,流出暗红的血来。
  如果,我不是我,你不是你,那就会是另外的故事。只是我这一生,早在先帝驾崩时,就已经写好了结局。
  无力扭转,无法扭转。
  “……”江尽棠看着宣阑,喉咙里全是黏腻腥甜的血味儿,他却轻轻笑了一下:“谢谢你的喜欢。”
  如烈日灼阳,照亮了黑夜里贫瘠的荆棘地。
  原来我已经在黑暗里行走半生,在深渠里伤痕累累,在乍见天光时,还是会如此向往,以至于泪盈于眶。
  阳光很温柔,很温暖,但我早就已经是黑夜的一部分。
  于是江尽棠微笑着说:“但是我不需要。”
  宣阑静静地立在原地,孤零零的,江尽棠好似又看见了九岁登基的小太子,他从登基大典上回来,着帝王冠冕,分明年纪还那么小,却已经让人不敢小觑。
  他那时候满手都是林沅兰的血,林沅兰看见了儿子,她留下了遗言,她双眼里全是泪,希望江尽棠能够转达。
  但是江尽棠没有。
  哪怕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年,他仍旧没有告诉宣阑,林沅兰的遗言。
  江尽棠不知道看着林沅兰尸体的宣阑是不是也这样形单影只,但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宣阑,好似一座琉璃雕像,光落在上面瑰丽万千,却脆弱的不堪一击。
  宣阑到底一句话没有说,只是静默的转身出了房间,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江尽棠那口气才终于松开,瞬间跌在了地上,吐出一大口暗红的血。
  血染红了雪白的里衣,像是雪地上骤然绽开的大丽花,阳光斜照进来,江尽棠看着透亮光线里自己手指上的鲜血,和照殿红指环的颜色融在一起,像是那指环本就是鲜血凝成一般。
  江尽棠心口绞痛,痛的整个人都蜷缩在一起,他紧紧地握住了手指,发出沉重的喘息。
  父母兄长赴死前,都嘱咐他要好好照顾江余音,可是他太无能,连最后的亲人都没有护住,如今他更无能,他连自己都护不住。
  江尽棠想,其实就此死去也很好。
  这时候晨阳绚烂,他还拥有宣阑炽烈的爱意。
  江尽棠睁开眼看着窗外的日光,眼睫上沾着水光,地板很凉,但是他感受不到,心口很痛,他也不再能清楚的体会,他只是缓缓伸出手,要去抓住一捧阳光似的,五指合拢,却终究什么都没能握住。
  江尽棠笑了笑,闭上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就这样吧。
  终于,手指从空中落下,落在了地板上,像是一幅颓唐的美人画。
  ……
  温玉成坐在自己的小院子里自己跟自己下棋,老管家忽然跑进来道:“先生,不好了先生!”
  温玉成淡淡道:“什么不好了?周单那个蠢货,又找来了?”
  “不是周大人!”老管家气喘吁吁道:“是九千岁,九千岁出事了!”
  温玉成立刻站起身,眼神冰冷的吓人:“江尽棠怎么了?!”
  老管家被他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温润如玉的先生这副模样,哆哆嗦嗦的道:“不、不知道,就是听说好像是晕过去了,现在都还没醒,大夫们都束手无策……”
  话还没说完,温玉成就已经往门外去了,步履生风,还没等老管家反应过来,温玉成人已经不见了。
  嫌马车慢,温玉成骑马到了太守府,大约是因为他常来找江尽棠,没有人拦他,温玉成一路顺遂的到了江尽棠住的院子,山月脸色很难看,站在门口,廊檐下还跪着一群战战兢兢的大夫。
  温玉成扫了他们一眼,问山月:“他怎么样了?”
  山月抿了抿唇,道:“……很不好,一直不醒,连药都喂不进去。”
  “我进去看看。”温玉成说着就要开门,山月却道:“温先生!”
  温玉成顿住:“怎么?”
  山月道:“陛下在里面。”他阴郁道:“除了大夫,陛下不准任何人靠近。”
  温玉成冷笑道:“他是巴不得江尽棠去死吗?!”
  山月一愣。
  温玉成……怎么会这么紧张主子?
  此时他的言行举止,和平日里判若两人,让山月都不太敢认了。
  温玉成没再说话,推门就进去了,房间里面是一大股散不去的药味儿,江尽棠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没有丝毫生气,如果不是心口还在微微起伏,甚至会让人觉得他已经是一具尸体。
  宣阑半跪在床边,他眸光只落在江尽棠的脸上,对于来人看都没看一眼,只是沙哑道:“滚出去。”
  温玉成笑了声:“该滚出去的是你。”
  山月跟进来的时候听见这句大逆不道的话,后背一僵:“温先生!”
  温玉成没有理会山月,冷冷道:“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宣家,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如今这般惺惺作态,若我是他,看了只会觉得恶心。”
  “温先生!”山月一把抓住温玉成的胳膊,带了几分强硬:“你是不是酒喝多了?!休要在此胡言乱语,陛下面前,容不得你撒野!”
  “你们怕他,我不怕。”温玉成嗤了一声:“说什么九五至尊,天子皇帝……不过胆小如鼠忘恩负义之辈!宣慎如此,你宣阑更是如此!当年……”
  “温玉成!”山月提高了音量,带着警告:“主子吩咐过,当年之事,若是有人敢在陛下面前提起——杀无赦。”
  温玉成一怔,眼里水光弥漫:“好……好一个江尽棠!好一个江尽棠!你真是将一身肉一把骨全部拆下来祭给了宣家的江山……你又何苦,你又何必!”
  “分明是天下欠你,宣氏负你!”温玉成捂住眼睛,声音几乎哽咽:“为何粉身碎骨的,也是你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好想判狗皇帝无妻徒刑。
 
 
第87章 透骨香
  “你什么意思。”宣阑一把揪住了温玉成的衣领, 像是一头被触怒了的野兽,声音喑哑而带着逼人的寒气,“什么叫天下负他?!”
  “陛下……”山月额头上都渗出了冷汗, 他上前一步,企图分开两人:“温先生喝多了, 胡诌的话,请陛下不要放在心上,小人这就将他带走!”
  宣阑却没有理会他,那双眼如同盯上了猎物的鹰隼, 只是直直的盯着温玉成:“既然你要说, 就把话给朕说清楚,否则朕即刻命人把你剁碎了拿去喂狗——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试试看。”
  “我怎会不信。”帝王雷霆之怒, 温玉成却并不惧怕, 反而古怪的笑了:“你宣家人,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儿来,我都信。”
  宣阑手背上青筋蹦起:“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你到底是谁?!”
  温玉成刚要说话, 屋内忽然响起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宣阑一僵,扔开温玉成, 转身回到了床边:“江尽棠?!”
  山月也连忙上前, 就见江尽棠已经睁开了眼睛,脸色苍白如纸, 他似乎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唇边都带着鲜血。
  宣阑的手指一直在发抖, 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惶恐:“叫大夫——叫大夫进来!”
  山月连忙让外面候着的大夫进来, 其中最德高望重者颤颤巍巍的上前给江尽棠诊脉, 大惊之下连忙磕了一个头:“千岁爷……千岁爷他怕是……”
  后面“油尽灯枯”四个字还没有出口,他就看见少天天子阴鸷的眉眼,连忙把话吞了回去,伏在地上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但是他知道,屋子里跪了一地的大夫都知道,江尽棠的身体就宛如一张在多年前就已经千疮百孔的布,这么多年缝缝补补,拖到如今,终于全是针脚补丁,再无下手之处。
  甚至可以说,这数年生命,都是他偷来的一般。
  宣阑握住江尽棠的手,分明自己手指冰冷,声音却很镇定:“没事的,吃了药就会好,你别怕,我已经让人去熬药了。”
  他抬手将江尽棠唇边的血迹擦去,轻声说:“你不会有事的。”
  你绝对不会有事的。
  江尽棠的五脏六腑都在翻搅,喉咙里几乎全是鲜血,他眼睫颤了颤,眸中映出宣阑的脸,少年似乎沧桑了许多,不复从前意气风发。
  江尽棠还是比较喜欢以前他目下无尘的模样。
  “你说我没事。”他声音很哑,却带了一点笑:“那你哭什么。”
  宣阑一怔。
  他哭了么。
  手指抚上脸颊,那滴眼泪从眼眶里落下,已经冰冷,沾在江尽棠白玉似的指尖。
  江尽棠想,宣阑竟然会为了他流泪。
  这滴泪如此的沉重,让他的手都如千斤,落在了被褥上。
  “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江尽棠缓声说:“我梦见我的少年时候。”
  江小公子的少年时候,什么都很好,他几乎沉溺,可总觉得还少了什么。
  他看着满院子的杏花飘零,才想起,原来是没有宣阑。
  他最好的年华里,宣阑没有出现,偏生在他的苟延残喘中,这个少年留下了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你的少年时候。”宣阑哑声问:“你想回去么?”
  江尽棠摇摇头:“回不去了。”
  世事漫如流水,每个人都被裹挟在时光的洪流里不断向前,无人可以回首。
  江尽棠看着阳光明媚的窗外,他眸光没有什么落点,似乎只是在看空中的微尘,他能够感觉到生命在一点点抽离这具身体,这次大概是真的熬不过去了。
  局已布好大半,应当不会出太大的差错。他此时死了,时间恰好。
  “宣阑。”江尽棠咳了一声,抓住了宣阑的手,轻声道:“我帮了你一个很大的忙。”
  “……什么?”
  江尽棠却没有回答宣阑的问题,只是说:“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好。”宣阑声音哽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等我死后,你就知道了。”江尽棠声音已经很低了,几乎叫人听不清:“宣阑,你不该喜欢我。”
  他笑了笑,如苍白月光,清冷偏又温柔:“如果有来生,我们也不要多做纠缠。”
  宣阑嘶哑道:“不要来生,就此世——你不准离开我。”
  “江尽棠……你听见没有。”宣阑的眼泪落在江尽棠手背上,他委屈的像是个孩子:“我爱你……我不准你离开我!”
  江尽棠抬起手,似乎想要为他拭去泪水,可指尖尚未触及到宣阑的面颊,就已经颓然的落下,他似乎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眼前光影涣散,最终模糊一片。
  他想,原来我在死去时,唯一能够带着的,只有这样一份浓烈的摧毁了我的爱意。
  “宣阑……”江尽棠声音如同飞羽,轻而脆弱:“你母后临终前,让我告诉你。”
  “她让你不要恨我。”江尽棠轻叹口气:“可我觉得,你是该恨我的。”
  “就恨我吧。”江尽棠喃喃道:“别爱我了。”
  恍惚间天地寂静,阒然无声。
  “……阿棠。”宣阑颤抖着去碰触江尽棠的脸:“阿棠——”
  山月将自己的嘴唇都咬出了血,“主子……”
  “嘭”的一声,有人推开了门,简远嘉沉着脸将手中提着的人扔在了床前,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唰”一声,他已经拔出了腰间长剑,横在了那人脖颈上,声音如腊月寒冬的冰雪:“陈折恒,如果救不回来他,我要你给他陪葬。”
  陈折恒一张脸板着:“他自己求死,我能如何?!我要是能救他,何必拖到如今!”
  简远嘉弯腰揪住他衣襟:“别跟我扯这一套,我知道你有办法。”
  “你是药王谷唯一的传人,我不信你救不了他!”
  陈折恒一把老骨头,被千里迢迢的折腾下江南,本就一肚子的火,更别提简远嘉还是这么个狗态度,他冷笑:“就算你杀了我,救不了还是救不了。”
  “药王谷……”宣阑眸光一厉:“你是药王谷的人。”
  陈折恒一顿,厌恶道:“怎么,十年前你父皇屠了我药王谷满门,今天你又想要我性命?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你要杀就杀!”
  宣阑弯唇笑了:“朕杀你做什么——朕只是想要告诉你,药王谷的人并未死绝,当年先帝留下了药王谷谷主的女儿,一直养在宫里,你大约不知道吧?”
  陈折恒面色一变:“你是说小姐她——”
  宣阑冷冷道:“朕不杀你,但是宫里折磨人的法子很多,若今日江尽棠死了,朕就在你面前将她五马分尸如何?!”
  “………你敢!”陈折恒提高了音量:“你不准动她!”
  “救他。”宣阑阴冷的道:“江尽棠死,陈裳也别想活。”
  听见陈裳的名字,陈折恒一咬牙,“我不一定能够救活他,我说过了,是他自己想死,他不想活,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
  “别废话。”宣阑压住喉咙里翻上来的血腥气,“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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