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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猎奇冒险文[无限]——吃人说梦

时间:2021-12-24 09:26:10  作者:吃人说梦
  “看过的书多……算一件厉害的事吗?”司雅迷惑道。
  “当然了!至少我觉得很厉害!”蓝玉牵住少女的手,“给我讲讲你的生活经历好不好?”
  那时她没见过司雅身上的疤痕,不了解对方的处境,她实在好奇哪一种“与众不同”的家庭环境和教育方式能养出司雅这样的女孩,虽然生活常识上略显迟钝,可谈论起古典文学和诗歌,司雅的谈吐和鉴赏能力简直令她惊叹。
  “我的……生活经历吗?”司雅的神情凝住。
  蓝玉敏感地觉察对方的犹疑,她忙摆手道:“雅雅,你不想说就算了,我只是随便问问。”
  司雅反握紧她的手,“蓝蓝,假如我告诉你,你可以保证不对别人说吗?”
  蓝玉紧张起来,司雅眉间的怔忪与忧色不是假装,她愈发好奇了。她说:“嗯,你讲,我保证不对别人说。”
  司雅别过脸,露出姣美的侧颜,眼中莹澈的泪珠在日光下淌落。
  蓝玉慌了神,安慰道:“你、你别哭啊,我不是在逼你……”
  司雅抬起手背擦掉眼泪,转过来面对她,鼻尖与眼角红彤彤,像漆了红釉的白瓷。
  “我骗了你们……我不是在躲我哥哥,他不是我哥哥……不对,他是我哥哥,是我父母亲生的孩子,但他绝对是恶魔的血脉!他大我两岁,身体有严重残疾……他和我们不同,他是个坏人,是恶魔的坏种……我做梦都想摆脱他。”
  司雅思维混乱,断断续续地说着:
  “我还有一个大哥哥和弟弟,他们是正常人……可是那个恶魔不一样,他先天残疾,住在阴森森的阁楼里,总怀疑我嘲笑他、看不起他,所以他经常污蔑我,还打我……”司雅扑进蓝玉的怀里,抽噎着,“家里没有人肯帮我,爸爸妈妈、哥哥和弟弟,他们都被魔鬼蛊惑了。”
  蓝玉:“他……怎么污蔑你?”
  “他说我偷走了爸爸的手表和妈妈的项链,说我厌弃了不富裕的家庭,想抛弃家人偷跑出去;还说、还说……”司雅哽咽,哭声变得尖细,“说我勾引大哥哥和弟弟……我真的没有。”
  “妈妈非常生气,把我关进地下室,叫我反省,还说当初生下我时就该掐死我,质问我为什么要穿红裙子、为什么要学琴……我真的没有做过那些事啊……”司雅的眼泪浸透她的上衣,“我真的没有做过。”
  蓝玉抱着哭泣的少女,身体僵住。
  ——怎么会是这样呢?她想听的并不是这些事情,她已经准备好了开导安慰的话语,打算说服司雅不要冲动任性,家人始终是爱你的,你还没有成年,不该乱跑,你该回家去。
  可是她听到了她做噩梦也想不到的荒谬之事,她不知作何反应,她只能搂紧司雅的纤薄的肩背,抚摸少女厚密柔顺的长发。
  “对不起啊雅雅……”蓝玉声音虚弱地说。我没想到是这样。
  蓝玉是家里的小女儿,父母兄长宠爱她如掌上明珠,在纸质书成为奢侈品的时代,仍然愿意满足她的一切书单需求,在家中为她腾出一间偌大的书房。
  她以为司雅也是一样的,虽然没有去过学校,但能尽情阅读喜欢的书籍,性格还温柔可人的女孩,家境会差到哪里去呢?她以为司雅的躲避和求助,是同龄人中司空见惯的叛逆期离家出走。
  司雅半夜敲响他们的房门时,哭得那么伤心,应该是被哥哥欺负了,也许她的家里人脾气很差。——蓝玉是这么想的,尤其她提议报警,司雅却坚决不肯的时候,她更加确信了司雅遇到的不是什么大麻烦。
  而现在她才明白自己有多单纯、错得多离谱。
  “……你能替我保密吗?”司雅正起身,哭红的眼睛缀着凄切的泪光,“我只想离开而已,不要报警,不要告诉其他人,好不好?”
  蓝玉捧着少女的脸颊,承诺道:“好,我不告诉别人,我会帮你离开的。”
  但蓝玉始终认为,司雅应该报警,她受到了精神和身体上的虐待,即便是直系亲属也无权这般侵害她的尊严和人格;而且外面的社会不是像她想得那么简单,那是个更复杂的世界啊……
  “别哭了雅雅。”蓝玉擦掉她的眼泪,“我们都会帮你的……”
  蓝玉想,她和那四个小伙伴,算是做尽了未成年人可以做的所有非违法不良行为;可是他们都没有坏心,不曾伤害过任何人。
  在对待司雅的事情上,她相信那四个人的同情心和热忱,帮助一个需要帮助的女孩,那是理所应当的,无需多问。
  司雅的秘密她会永远保守。
  而她也确实做到了,即便是司雅死去,直到今天以前,她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
  郁臻:“你求证过那些话的可信度吗?”
  “我亲眼见过她身上的伤疤,都是人为,还需要求证吗?”蓝玉的心被揪紧,旧事历历在目,“会那么对待她的人,就是恶魔!那个人渣发现她失踪,跟踪到我们的房子里来,趁晚上大家深睡时杀了她……”
  “我一直都在愧疚,为什么我们不早点离开,如果我们早些启程回去,司雅她就不会被杀了啊!”
  蓝玉像是悔恨莫及,她攥着袖子拭去眼泪,“我当初就该坚持报警,我就是傻,胆小怕事、懦弱,所以我跟着他们一起处理现场、眼睁睁看罪证被一点点洗掉,还纵容小飞和叮叮去抛尸……”
  她捶打着发疼的胸口,说:“……我们太不堪了。”
  贺凌飞脸上身上的血半干,凝固后变成深褐色的红,更擦不掉了。他走到蓝玉身边,摩挲她的肩膀安抚道:“别自责了,又不是你的错,防贼都防不住,还防得了杀人犯?”
  郁臻转而望向小飞,问:“你呢,你对司雅的死有什么想法?”
  “没想法,不是我杀的。”小飞满脸的血迹模糊了他的表情。
  “如果司雅不是你们杀的,复仇一说便不成立了。”杜彧道,“那我们为什么在这里?”
  小飞:“泄愤吧,我们处理了她的尸体。”
  “说不通。”郁臻走到男尸的前面,“假设凶手是他,他杀完人就溜了,把尸体留给你们,表明他不想暴露自己凶手的身份;你们帮他处理了尸体,让司雅的死沉入湖底不为人知,他该感谢你们才对。为什么事隔多年后,要再引诱你们来到这里,让你们回想起当年的事,他不怕暴露自己的罪行?”
  “我听过这个人的声音,是中年人。”杜彧不嫌脏(因为他自己也不太干净)地拿起尸体的右手;那只手余温尚存,皮肤粗砺如砂纸,骨肉宽阔粗厚,指腹和手掌覆了一层坚硬的老茧,指甲缝里沉积着黑色泥污。
  “没有四五十年的辛勤劳作,磨不出这么一双手,他怎么可能只比司雅大两岁?”杜彧看着蓝玉的眼睛,“你确定,她没编故事骗你?”
  蓝玉腾地站起身,她在愤怒,胸膛激烈起伏,“谁会给自己编造那样的身世?你是想说我编故事骗你们,对吗?”
  杜彧:“不无可能。毕竟你讲的事,没有其他人能作证;你读过很多书,想象力该是丰富的,说不定你看到这具尸体面貌畸形,临时编了个故事出来洗清自身嫌疑,反正死人不能开口说话,尸体无法坐起来反驳你。”
  蓝玉气极反笑,她不屑于争辩一般,冷静地坐了回去,抱着双臂不再言语。
  “我们只是推论和怀疑嘛。”郁臻挠头道,“不过我相信你说的话,乔乔也见过司雅身上的伤疤,她肯定那是被虐待的痕迹。”
  蓝玉脸色稍好,她说:“我没有必要骗你们,我说的全是真的,是司雅亲口告诉我的。至于这具尸体,我没有仔细看过,光看脸部畸形判断他是凶手,是我武断了。”
  郁臻和杜彧耳语道:“我觉得她说的是实话。死掉的这人不在照片上,他可能不是司雅的家人,而是她家农场的残疾工人,或什么邻居之类的。但在司雅的家中,的确存在一个对她怀有恶意的亲生哥哥……「身体有严重残疾」,重点是身体啊,没准儿表面上看不出来异常……”
  杜彧不发表意见,郁臻又道:“你想啊,全家福共有11个人,除去司雅、两位老人、四位健全的中年人;剩下四个她的同辈:两名青年,一名少年和一个小孩。排除掉弟弟,还有三个哥哥是嫌疑人呢。”
  “要不然,我们回墙里去,看青蛙头还在不在,扒光他衣服瞧瞧?”杜彧说。还有一开始被他捅死的兔子头,也算是青年面孔。
  “不要吧……”郁臻扯着杜彧的胳膊,拉人背过身去,“凶手是自家人的话,那还报什么仇?我认为这五个人比较可疑……小楠还昏迷着,你帮我把她弄醒……”
  这时,小飞不耐烦地踢翻了一把椅子,烦躁道:“喂,你们不觉得自己在浪费时间吗?当务之急是我们要逃出去吧!”
 
 
第109章 看见恶魔(十八) 跟吗?
  小飞踢凳子的动静引发了一连串震响。
  先是演出厅被反锁的大门外传来激烈的求救声与尖叫;其次是昏迷的小楠转醒, 拧着眉头痛苦地咳嗽。
  “ciao……”小飞收回了腿,精神紧绷。
  蓝玉听到门外撕心裂肺的叫喊,立刻跑去开门, 她拧动门把手, 发现上锁了, 回头对郁臻道:“快开门, 外面是豆豆!”
  那趁乱逃走的三人, 是他们五个上大学后结识的新朋友, 豆豆是其中一个女生。蓝玉听出了外面呼救的人声音熟悉,是豆豆他们出事了。
  郁臻拿出钥匙去开门, 他只让门稍微敞开一条缝, 眼前便有一道奔跑的白色身影掠过,杂沓的脚步声交织着急促慌张的粗喘。
  个子娇小的蓝玉挤开他, 从门缝里探出一只手,眼疾手快地抓住那道影子!
  “别叫!”蓝玉低声喝止, 然后将一个白衣服女孩拽了进来。
  郁臻随即关门上锁。他贴在门上探听了片刻, 无人追来。
  豆豆本在逃命,半路被人拉回目睹过一场谋杀的演出厅, 尖叫让蓝玉给堵了回去, 她木讷呆愣了良久;待瞪得圆圆的眼睛看清了面前的同伴们,她抱紧蓝玉放声大哭。
  “呜呜啊……蓝蓝!你们没死!外面有、有人拿刀追我们,他们被抓走了……”豆豆趴在蓝玉的肩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是戴面具的Npc, 收走我们东西的那个……哇呜呜啊太可怕了, 我以为我会被他杀掉!”
  豆豆哭诉着自己所受的惊吓与胆怯, 圆眼睛一瞥到郁臻, 脸又苍白了几分,她的哭声戛然而止,颤声道:“他她……你们、我们这个地方……到底怎么回事啊……”
  郁臻不解释,他望着小飞,说:“你看,这就是逃跑的下场。”
  杜彧上舞台查看小楠是否清醒,她仍然睁不开眼,不过大脑恢复了少许意识,肢体有一些反射性动作,发抖和蜷缩,是怕冷。
  他没有动她,直接扯了原先盖住木箱的黑色幕布裹住她的身体。
  另一边郁臻听了豆豆的话,有了新的想法。
  入场前,Npc宣读的鬼屋守则里,唯有一条切实关乎着玩家的生命安全:4.游戏环节一旦开始,不可中途退出。
  所有中途离场的玩家都被抓走了,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但如果你继续往下走,接着完成后面的游戏,就不会遭到干预和伤害。——郁臻的经历便作证了这一点,他在游戏中没有遇到过任何主动侵犯的危险,除了不遵守游戏规则砸墙逃脱那一次。
  所以鬼屋的Npc们主要职责是引导玩家参与游戏和维护秩序,只要你按环节进行,可保暂时安全。
  倘若你半途逃跑/退出,破坏了规则,那就将面临被抓捕和沦为他人游戏的一部分;比如小楠。
  可部分游戏设置的内容本身即是在逼人破坏规则,像被咬伤、看见好友被砍掉的手指、被逼杀掉小狗……包括杜彧进入的密室。当玩家在遇到那些危机、险境和选择时,逃走和退却必然成为第一选择。
  然而你一逃,便会陷入更紧迫的危险;四周不知有多少戴面具的Npc潜伏在各个角落静待着伏击落跑的玩家。
  不是不能逃,是逃走的成功概率早已被压制到最低,这间城堡被修成一间完美的游戏密室,他们目前走过的地方,根本没有见过一扇窗户。
  不熟悉场景路线,像无头苍蝇般乱撞,怎么逃得掉?所有逃跑玩家的选择都是原路返回,结果如何大家也都看见了。
  无一成功。
  逃走失败被抓走的人,都会像小楠一样,出现在后续的游戏环节中吗?
  这一系列设计,仿佛只以折磨他们为乐;假设继续走下去,在通关的终点等待着他们的又是什么?
  郁臻把自己的想法一讲,回到台下的杜彧率先举手反驳:“我认真玩游戏了,还是差点被杀。”
  “可能你玩的就是结局必死的支线吧。”郁臻说。要是人人都跟杜彧一样,他们其实可以考虑硬闯,但他对其他人着实不抱什么信心。
  蓝玉:“所以……我们要接着玩游戏,才能避免被追杀?”
  小飞:“我拒绝,万一我们玩的主线结局也是必死,那有什么必要?”
  郁臻:“如果你问心无愧,那请不要悲观;上一个拒绝的人是你的好哥们儿丁厌,他已经被抓走了。”
  豆豆:“你们在说什么?……那个魔术师是真的死了吗?”
  “我悲观什么?我们有六个人!外面才一个拿刀的,还干不过他?”小飞质疑道,“你是不是就想让我们耗在这儿?”他的思路和叮叮惊人的相似。
  “你前女友曲楠躺着呢,你得负责抱她,有反抗能力的只有4个人。”郁臻道,“这地方到处都是监控,他们有枪有刀,人数未知,你拿什么干?又不是拍动作片,谁还能以一敌十、徒手拆枪躲子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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