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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满(近代现代)——长亭树

时间:2021-12-25 10:47:57  作者:长亭树
“真好。”
“我还担心哥又要生气了,”他微微扬起脸:“想着哥会不会说他真是个疯子,啊,好讨厌。”
时方满压着因为这一句话而积攒起来的怒气。
“你是故意跟我说的,什么'我会在这里等你',如果我没有反应过来呢?”
“你真的会死的!”
“你还不是疯子吗?总是做这种疯狂的事情!如果我当时直接走了,你怎么办?”
迎着他担忧而后怕的目光,阎徵的脸色愈加苍白。
“我这样做,是因为我需要你啊。”
“如果我得不到哥的话,死了就死了……”
他适时住了嘴,故作可怜地垂下眼帘,不吭声。
过了会儿,他察觉到一双微凉的手抚在自己额上,于是伸出完好的那只右手,立刻紧紧攥住。
“哥,你答应和我在一起的话我就会乖乖听话。”
阎徵做哀求状,实则掩盖在被子下的身体都已经紧绷起来,像一头正要开启捕猎的野兽,紧张地盯着面前还毫无察觉的猎物。
因为紧张和发力,那只缝合好的伤口又有了溢血的征兆。只是被半透明的医疗用具包裹,在无人关注的掌套内,有一抹溢出的红。
危险的血色,细细如丝,滑下苍白如纸的小臂。
阎徵忍住猝然袭来的伤口破裂的痛苦,声线愈发柔和,如最惹人怜爱的家伙,委屈却又无辜地保证。
“我再不做别的了。”
他带着一点刚好可以被察觉到的哭泣声,柔柔说下去。
“你和我在一起,我们离开这里,到我上学的城市,或者任何一个你想去的地方,都可以。”
“没有人知道,就我们俩。”
“哥,答应我吧?求求你,好不好,我保证会很乖很乖……”
时方满张开唇,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心脏被一方密密绵绵的大网牢牢包裹着,所有情绪混在一起,复杂到他辨认不出来,可那些情感都是因为阎徵而起,看着面前故作乖巧可怜的青年,无数话堵在时方满的喉咙间,既吐不出,又咽不下。
他被紧紧攥住的手掌不自觉地颤抖,于是阎徵拉得更紧了,骨头咯着骨头,“咔咔”的轻响像是诡异而深情的黑暗童谣。
甩不开那只手,甩不开那个人。
他害怕,害怕那只手血淋淋地垂下,害怕那个人当真远离。
对上那双专注的眼眸,然后紧紧抿紧了唇。
微不可查地,他垂下头。
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如此轻微的一个动作,却在阎徵的心理掀起狂然大波,整个人都像过电了,或者像是从梦中猝然惊醒,先是一阵茫然,而后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没有骗我吧?”
时方满苦笑:“一直都是你在骗我,不是吗?”
“所以,你这次不会骗我的,对不对!哥,你答应了……”
阎徵坐起来用完好的右手拉他,似乎是想要把男人整个身体都拥入怀里,时方满叹口气,顺从地靠近了些,任他把毛茸茸的脑袋靠在自己胸前,任他把湿湿的眼泪沾在雪白的毛衣上。
按在他后腰上的手指紧紧揪着衣服。
“你答应了,不会反悔,对不对?”
“前提是你也能做到,你会乖乖的,对吗?”
时方满捧着他的脸。
“没有骗我?”
阎徵慌忙点头。
“保证吗?”
他脸颊上终于有了些淡淡的血色,凑上前吻了下时方满的嘴角,又立马离开,盯着对方神色不明的脸,垂下头。
“保证。”
声线软绵,听起来真是乖巧到不得了。
可第二天一早,时方满不过是出院买了个早餐的功夫,阎徵就自己办了出院,桌上放了纸条,说自己去处理阎家的事情,叫他不要担心。
纸条上还专门写了,是因为阎校元一大早的催促,他自己不想去云云,反正大意就是都怪别人,其实他也很乖。
时方满把纸条扔开,生了会儿闷气,也想开了。他现在也看出来了,阎徵有截然不同的两面性格和两面做派,这是阎徵的特性,如果连小事情也要纠结的话,根本纠结不过来。
他打开早餐盒,慢慢吃起来。
而另一厢,此刻的阎徵并不像自己所说的那样在阎家,他的面前,是虚弱地伏在床榻上的女孩,阎徵解开手脚的束缚,最后终于在文白暗淡无神的眼睛注视下,撕开她嘴上坚固的胶带。
喂她补充了些糖水后,阎徵才注意到文白脸颊上不太正常的潮红。
“你发烧了吗?”
文白扬起手掌,轻轻打开他额上的手,喘了喘气。
“他以为你真的会死……”
“我要告诉他……”
阎徵再次伸出手,强硬地按在她的前额,触手十分得烫,已经是高烧了,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她的神智已经不怎么清楚,才能忘了之前被威胁过的恐惧。
阎徵起身去弄了一条湿毛巾,搁她额头上。
“不要说。”
“这是我的警告,一切已经结束了。”
“现在很好,我什么都不会做,他答应了和我在一起,我以后也会乖乖的……”
“不要破坏这一切。”
文白激烈地摇头,把额上的毛巾都甩在地上。
“你根本不是喜欢他!”
“没有你那样的喜欢,我要告诉他,我要告诉他都是你算计好了的,你不会死,你都算好了,你只是先要骗他心疼,如果他不回来,这种方法不奏效的话,你就会用另一种方法逼他!”
“他不知道,他以为你真的会死,所以才会答应你……”
她挨了阎徵一个轻轻的巴掌。
青年蹲下身,把沾了灰尘的湿毛巾甩在她的脸上,嘴角勾起,多少有些嘲讽。
“关你什么事?”
“文白,”他慢吞吞地叫着对方的名字,“你为什么要管我是不是喜欢他,我是怎样的喜欢他?”
“不要像傻狗一样叫,你以为什么是喜欢?”
“那些世俗的我爱你你爱我吗 ?那些红盖头下的承诺,那些教堂前的誓言吗?那些,满大街都有的是,可是有个屁用,全都是骗人的鬼话。”
“你看看,有多少喜欢能够从一而终,誓死不改?都是在骗人而已,那和我骗他又有什么区别?”
“不同的是,我要骗他一辈子,我也要喜欢他一辈子。”
“我要长长久久地和他在一起,刻进骨子里,只有死亡能够将我们分离。”
“他是我的圆满,我也会是他的。"
"契合在一起毫无缝隙的美好,只要我们两个人。”
他笃定道:“我们会幸福的。”
文白怒视着他,还要再说什么,却被阎徵用冰凉的,带着狰狞伤口的手掌堵住了嘴。
像暗红色的蜈蚣盘旋在苍白的手腕上,粗糙不平的伤口缓缓爬过她的脸颊,一股凉意从身下窜起。
他模样秀雅俊俏,此时眉眼微微弯起,语气间是温和的毫无戾气的恳求。
“我帮过你,所以现在,请你闭上嘴,也帮帮我好吗?”
“或者,”阎徵叹口气,眸光流传,带着若有似无的疯狂:“我记得你有一个姐姐,或许,我可以请她来帮帮忙?”
        21:14:50
 
 
 
两个人
文白立即哑了声,她痛苦地闭上眼,避开阎徵直勾勾落下的尖锐而疯狂的目光,身子却不停发抖。
阎徵立刻松开捂着她的手,温柔地叠好那块脏兮兮的毛巾,将干净的一面敷在她被冷汗浸湿了的额发上。
“等会我送你回家吧。”
“记得,你是要帮我的,所以,”他用最柔和的声音,笑着警告:“管好你的嘴!”
阎家这几日一片骚乱,阎校元的病情支撑不了他做大多的事情,宋丽菁又什么都不懂,只把局面越弄越乱。阎徵回来后,很快就把事务捋了一遍,处理了最紧急的几个,还不等又醒过来的阎校元拿棍子抽他,就正儿八经地高声说道:“爸,我要和您断绝关系。”
他从来没有这样高调,视线扫过注视着他的阎校元,宋丽菁,迷蒙着眼睛的阎信,抱着他的小施,还有一众熟悉的面孔,意外地发现自己心里竟然没有不甘心,没有仇恨,只有摆脱一切的快意。
“你这个孽子!”
阎校元只有在骂人的时候,中气还能足一些。
阎徵乖巧地任他骂,叫上两个看热闹的人跟着自己去楼上收拾东西,走到楼梯口时,身后传来阎校元的怒吼:“你要是离开这个家,就永远别回来。”
他转过身,迎着的是阎校元从暴怒中沉下来的眼眸。
他笑了笑,毫不在意。
“这里没有值得我回来的东西。”
“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我也不会认你做我的儿子,从此,我阎校元就只有两个儿子,宗谱之上,阎家这一代也只有阎礼和阎信两个人!”
“那么,”阎徵弯起眉眼,在阎校元面前轻轻拍手,“谢谢您,我求之不得。”
他只带着最重要的一小包东西离开了阎家,给学校的辅导员打了电话,咨询了恢复入学的事情。因为已经又要到了年底,这会儿回学校也是复习周,所以经过一番商讨,阎徵被安排到了来年春天入学,正好跟着这一批的一年级生上大一下的课程。
他先回了那座城市,在学校附近买下一间房子,找人重新布置,又和张弛联系,把原先留在宿舍里的东西都搬出来。张弛的女朋友说是也来帮忙,却只站旁边笑着,等到了新家门口,却挤过两个男生,探着脑袋,往屋子里面看。
“你女朋友呢?”
阎徵放下一摞书。
“谁说他在这里了?”
“张弛啊,他说你在追人,现在春风得意,肯定是追到了。”
张弛尴尬地笑笑:“我胡说呢……不过,你不是和女朋友同居干嘛要搬出去住啊?”
“我哥要过来了。”
他低着头笑:“他要过来工作,正好陪我上完大学。”
张弛心里嘟囔着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好不容易上个大学,又得被烦死人的大人们管着结果,等他见了时方满,这念头就烟消云散了。
阎徵他这哥哥,一点都不迂腐,不多管闲事,相反,又成熟又温和,连跟他们这样小了近十岁的人说话都是认真倾听,很尊重人的模样。
他带了一副很精致的银色镜框,边框上花纹是缠绕在一起的细细玫瑰藤,趁着阎徵去削水果的功夫,张弛小声请求他哥哥把眼镜摘下来给自己看看。
不知道为什么,他本能地觉得这事要避着阎徵。
时方满把眼镜递给他,随即眯起眼睛,他近视太深了,平时除了眼镜根本没有做事,现在眯起来,也就能看到大体的一个轮廓,看到一些晃动的色块,看不清东西上的细节。
他瞅见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打厨房走出,走动间,白皙的应该是脸蛋的地方,似乎什么东西在一直在晃,黑色的,细细长长,等阎徵走近了才想起来,那应该是他散落下来的漆黑如墨的发丝。
张弛被抓了个正着,呵呵两声,连苹果都不吃就打了个借口赶紧走了。
阎徵放下果盘,沉着脸坐他身边,抓过眼镜给他戴上,时方满这才看见,就是有那么几缕头发,从扎紧的皮筋里钻出来。
黑白相衬,一点黑凑在他柔雅如画的好皮囊间,又因为轻,随着一点点动作便摇晃起来,更加生动而有趣了。
阎徵瞥了下嘴,语气明显地带着点酸气:“你怎么这么高兴啊?”
“没有啊。”
时方满立刻绷起脸,咳了下,一脸正色。
“我说,你要不要把头发剪一下,是不是有点太长了?”
“可是,哥不是喜欢我长发的样子吗?”
时方满别开眼:“我没有……”
“你有!”
“我扎头发的时候,你都会偷偷地看。”
时方满有点心虚地拿起一个削好的苹果,也不吭声,自己啃了起来,冬天搁在阳台上保存的苹果又脆又甜,咔咔吱吱的声音响个不停。
阎徵含着笑意看他:“那我真的剪了?”
“说实话,长了还很不方便。”
“我真的剪了?”
“随你。”
时方满咽下一口清甜的果肉,有点言不由衷。他的确喜欢青年长发的模样,在俊美之外又增加了一股介乎两性之间的魅惑,可这话是决定不能说出口的。
时方满觉得丢脸。
他起开身,要去准备下午的面试,是位于这里四五公里距离的一个私立初中,不远,各方面待遇也都不错。
阎徵坐在外侧,这时候却故意地伸开长腿,时方满从他下身跨过,却被阎徵抱着腰搂紧。
他一下子就僵硬起来,任凭青年撒了娇地在胸口乱蹭,看着银色的耳链在如墨的长发间闪动,过了许久,阎徵也不松手,也不说什么,就是那样贪恋地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双颊泛着健康的粉红色,好像很是满足的样子。
时方满迟疑地伸出手,又僵在空中。
他想了想,还是轻轻把手指插入阎徵竖起的黑发间,揉了揉。这动作像是一个鼓励的符号,青年立刻拽着他的腰把人拉下坐在自己撑开的大腿上。脸对脸,鼻尖对着鼻尖,阎徵像小狗一样,对着他的唇毫无章法地胡乱啃起来。
时方满的脸上也烧起来,被他亲了几下就赶紧推开。
“哥要去干什么?”
“面试。”
“面不上才好呢,虽然离开了家,但我还是能养哥的……”
他小声嘟囔着,拽着人不让走,人家收拾东西,他悄无声息地捣乱。时方满之前明明把出门时要带的资料放在了鞋架上,现在那上面却根本没有东西,问阎徵了,那家伙却是一副无辜的模样,大刺刺坐在沙发上,摇着头说不知道。
以前,时方满觉得这孩子是乖巧懂事,经历那么多后,现在终于发现,他就是披着一层乖乖的皮,实际最爱玩心计、耍无赖。
“那你说是谁拿的?”
时方满忍着怒火:“家里就你我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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