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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电影(近代现代)——温泉笨蛋

时间:2021-12-25 10:51:08  作者:温泉笨蛋
  虽然出乎他意料的是,那间包厢里只有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偌大沙发中央,与歌声为伴。
  听见他的恭维,那人有些紧张地站了起来,向他道谢。
  戚闻骁看得出他眉梢眼角真心的喜悦,也看得出他根本不认识自己。
  身体内部越来越大的黑色空洞吞噬了他的理智。
  从此,戚闻骁成为了段殊的朋友,那个笼中雀唯一的朋友。
  “你比我大两岁,那我叫你段哥吧?”
  “好。”
  农夫与蛇,操纵者与玩具……
  故事从此开始,又在两年之后猛地转弯,拐向了所有人都无法预料的方向。
  套房里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戚闻骁漫游的思绪。
  门铃响了很久,里面的人终于愿意下来了。
  一楼小院的大门被人有些粗暴地拉开,朦胧幽暗的灯光下,102房的主人相当烦躁的面孔出现在木门背后,夜色模糊了一切微小的差异,只映照着他手腕附近沾染的铅灰和油彩。
  戚闻骁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段殊”,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目光短暂相交之后,他略显狼狈地别开视线,脱口而出道:“我来找你……你说在跟重要的朋友一起旅行。”
  他知道段殊没有其他任何朋友,也知道了陆执是单独过来的。
  他不相信真的存在这个重要的朋友。
  “段殊”听他这么说,被打扰的烦躁渐渐淡去,打量他片刻,忽然笑了:“现在是晚上,你为什么戴着帽子?”
  戚闻骁意识到这是一种很久未见的明亮笑容,显得眼前人竟有些陌生,连声音都柔和许多,这令他胸口原本备好的愤怒和质问陡然间烟消云散。
  于是他忽略了对方的答非所问,鬼使神差地摘下帽子,撩开垂落的发丝,露出了额头那道可怖的新鲜伤疤。
  他的声音很轻,不自觉地褪去了往日的虚伪,像枯叶飘零下来,又脆弱地折断。
  “段哥,我受伤了。”
  那人听他这样说,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惊讶。
  然后他向前走了几步,很认真地端详着戚闻骁额头的伤口,就像数年前的那个深夜,他挨得很近,呼吸都倾落下来。
  那道熟悉的馥奇香味萦绕在周围,戚闻骁的身体蓦地紧绷起来,手指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又刻意松开。
  戚闻骁黑亮的瞳孔里,有些怔忡地映出“段殊”极近的面孔,和他抬起的手。
  他伸出了手,慢慢拂过那道可怖的伤口,温热的指腹触碰着凹凸不平的疤痕,像蜿蜒闪烁的火焰,带着仿佛感同身受的叹息。
  “看起来很疼。”
  真的很疼。
  可这次突如其来的触碰,温暖得让人忘记了疼痛。
  戚闻骁沉浸在这柔软的热度中,几乎生出一种梦幻般的错觉。
  那一瞬间,他以为时间回到了四年前,那个被救起的深夜。
  于是天旋地转,他目眩神迷,悄悄在心底发誓。
  他不会再一次毁掉这个救生圈了。
  不会了。
  戚闻骁的眼里生出一种不切实际的期待,惴惴不安地看向眼前始终笑着的男人。
  那个人与他视线相交,似乎敏锐地读懂了他所有的情绪,眼中倏然光芒闪动。
  接着,男人慢慢松开了手,如情人一般靠近了他的耳畔,滚烫的热意灼烧着他的皮肤,他全身僵硬地屏住了呼吸,以为这是命运的再次垂青。
  他听见那道亲昵至极的低语。
  “可是……你认错人了。”
  这个声音温柔又残酷。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各位富婆蛋的支持(鞠躬
 
 
第二十四章 风雪
  看着眼前人不可置信的表情, 黎嘉年愉悦地扬起了唇角。
  他并不认识这个莫名其妙打扰了他画画的陌生人,只是从对方说的第一句话里,想起了昨天在画室里段殊接到的电话。
  他一直以为那个电话是陆执打来的。
  原来还有另一个玩具。
  他慷慨地把自己发现的有趣游戏分享给段殊, 没想到对方不仅准确地接收了讯息, 还回赠给他意外之喜。
  黎嘉年很开心, 微弯的眼眸里像是被今夜的星光填满, 熠熠生辉,他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他喜欢这个哥哥。
  而眼前看起来幼稚轻浮的富二代,看见他不加掩饰的笑容,惶然地后退了两步, 以为自己陷进一场毫无预兆的噩梦。
  “不可能……你……”
  戚闻骁刚刚还沉迷在某种自以为是的想象里,然而他遇到了一个比他更恶劣的人,那个晶莹剔透的迷梦轰然破碎。
  黎嘉年向前走了一步,离开那道照在他发顶的昏黄灯光, 于是他的短发便显出原本的栗色——那不是灯光投下的幻影,他不是段殊。
  被打断了创作过程的画家难得心平气和,似笑非笑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在叫人头脑发昏的冲击感里,他像个面色苍白的木偶,唯唯诺诺地回答操纵者的提问:“……戚闻骁。”
  然后戚闻骁终于意识到了, 眼前这个“段哥”究竟是谁。
  “你是黎……”他想起来那个总是笑吟吟的真正画家,觉得当下的一切都很荒诞,“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他知道段殊与黎嘉年已经结识, 这甚至还是他间接促成的, 但戚闻骁始终以为那是段殊在情急之下的举动, 他不觉得这两个天然对立的人会生出真正的友谊。
  段殊怎么会跟黎嘉年一起出来旅行?
  黎嘉年双手抱臂, 仰起了线条优美的下颌, 茫然不解道:“我为什么不可以在这里?”
  戚闻骁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但还有更恶劣的玩笑等待着他。
  “受伤了就去看医生, 或者去找妈妈哭,而不是来找他。”
  黎嘉年的目光再一次扫过他额头的伤疤,这次的温度是冰冷的。
  “而且,你不可以再叫他段哥。”
  在这毫无道理的命令中,戚闻骁的眼神里生出浓浓的愤怒,他刚要开口反击,就听见如惊雷乍响的后半句。
  “因为他是我的哥哥。”
  画家的眼睛里写着纯粹且柔和的憧憬,与看着他时判若两人。
  戚闻骁想斥责他荒谬的谎言,却开不了口,他的脚像生了根般扎在地面,不能行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黎嘉年轻轻掸去手腕上的铅灰,毫不留情地关上门,走回了这栋灯光明亮的屋子。
  随即他急促地呼吸起来。
  他无法理解眼前的情境,一切都乱了套,敌人成为兄弟,朋友变作陌路……
  抛下那个像是被击溃的玩具,黎嘉年愉快地回到了三楼露台上。
  画架仍然立在一旁,他却不再看那幅此前一气呵成的草稿,因为他有新的灵感了。
  在这落满月光的露台上,他缓慢地拧上一罐罐刚刚打开的颜料,纷繁色彩于指尖蔓延,黎嘉年在脑海里勾画着那个最新的灵感,心脏里传来悚然般的喜悦和震动,它一定会成为他最满意的作品。
  余光里,对面楼左侧卧室的男女已交缠在一起,也许是贪恋山林间清澈的晚风,也许是寻求刺激,他们没有拉上厚重的遮光帘,只有那道浅色的内窗帘作为遮挡,影影绰绰地映照出那对缠绵暧昧的身影。
  黎嘉年面露厌恶,随即向右侧看去,独自等待的女人再一次拿起了手机,这次似乎是由别人打来的。
  她听完电话,摁灭了第二支烟,橘色光斑骤然熄灭,这个暗夜里模糊的黑影,起身离开了露台。
  同样的夜幕下,戚闻骁快步离开了这栋噩梦盘旋的一号楼,他还有一丝残存的理智,门铃响了那么久,正在画画的黎嘉年才一脸怒气地下楼开门,那段殊一定不在屋子里。
  他是不是去找陆执了?
  戚闻骁脚步仓皇,渐渐迷失在这个空旷的酒店山庄里,他跌跌撞撞,和一个同样惊惶的女孩擦肩而过,在暗夜里浑身雪白的猫咪有一双宝石绿的眼睛,它窝在心乱如麻的主人怀里,往来时的路离去。
  而方向与之相反的戚闻骁,很快踏上了那片冰凉的石板路,两栋小楼之间宽敞的休憩地,溪水与野花,小小的凉亭。
  他立刻找到了那个身影。
  戚闻骁欣喜若狂,刻意无视了旁边那个才同自己打过一架的男人,当下一切纷乱的念头都隐去,他迫不及待地高喊出声:“段哥!”
  他不再思索为什么,只觉得有种迟来的懊悔缭绕心间。
  在那个路灯照亮了豪车的深夜,吉他包被第三个人接过之前。
  他就该这样叫出对方的名字。
  段殊错愕地回头,他听出了这个声音里蕴含的鲜明、复杂的感情。
  他知道戚闻骁会来,但不知道这种感情源于何处。
  无论如何,主人公们到齐了。
  他坐在凉亭边缘,仍未找到那个可能存在的摄像机,却发现黎嘉年离开了露台,灯光熄灭,对面抽烟的女人也不见了踪影。
  平静沁凉的空气里正酝酿着无形的风暴。
  戚闻骁的帽子不知遗失在了哪里,他额角还未结痂的伤痕被月光点亮,段殊看得分明,终于知道了陆执嘴角伤口的成因,所以他侧眸看向那个沉默至今的男人,语气里是纯然的好奇,似乎与他并无嫌隙:“你们打架了?”
  陆执像是一架突然接上了电源的机器,迟滞片刻,简短地回答道:“他来律所找我。”
  段殊能想象得出来,那一定是场不太愉快的会面,对于戚闻骁主动找上门的缘由,他也有所预料,无非是那些幼稚的把戏。
  而幼稚的戚闻骁显然看不得他们旁若无人的交谈,他终于藏不住心底那个保守已久的秘密。
  “是我先认识你的,段哥!”额头带伤的纨绔公子哥急切地看向他,“在四年前,我们就认识了。”
  这句话也出乎了陆执的意料,他的目光里透出冰冷的怀疑。
  段殊倒是淡定许多,他摇摇头,诚实道:“我不记得了。”
  “你记得!”戚闻骁的反应很激烈,“你救了我,在源和街那条巷子里,你把我送去了医院,不然我可能会死在那里,是你救了我,你一定记得!”
  他的语气执拗,段殊依然平和,敏锐地发现了这个故事里的巨大漏洞:“我救了你,然后你假装成为我的朋友,把我当成玩具……这是你回报的方式吗?”
  戚闻骁的热切霎时哽在喉间,他的身体狼狈地晃了晃,半晌,才哑声道:“……对不起。”
  段殊竟笑了:“没关系。”
  在这个格外宽容的答案里,戚闻骁惊喜地抬起头,却看见了陆执隐隐带着嘲弄的眼神,像在看一只命运相同的丧家之犬。
  “我不记得你了,大概是因为,你对我来说是个不重要的人。”段殊轻描淡写道,“所以没关系。”
  周围的小楼里传来似有若无的骚动,空气开始发烫,而这个声音像一只停泊在树梢的鸟,轻盈翩然。
  戚闻骁颤抖起来。
  不久之前,段殊也用相同的语气回答了陆执的疑问。
  这个从来都胜券在握的男人,在黎嘉年之外,第二次体会到突如其来的挫败感,而且比第一次更深重。原本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间的宠物完全变了,往日的手段也失去了作用,他不甘心,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甘心。
  所以段殊要帮他厘清。
  他为“段殊”选择了一种更光明清澈的命运,在他决定拿出尘封的证书和奖杯,并堂而皇之地摆在黄金囚笼的陈列柜里之后。
  “那个过去的我……不爱你了。”
  他曾跌进美好的幻象,并深陷其中,难以自拔,那是以爱之名织就的囚笼,很难靠自己的力量挣脱。
  他也的确没有挣脱,是另一个人的到来改变了一切。
  但没关系,没人知道这背后的秘密,“段殊”仍能拥有迟来的体面。
  所以当陆执问他为什么的时候,段殊冷静地宣判了这个独/裁者在爱情里的命运。
  “因为你不配。”
  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爱。
  树影摇曳,溪水安宁,同样颓然的两个失败者被阴云笼罩,陷进相似却又不同的汹涌情绪里。不远处的阴影里,响起草丛被踩动的模糊声音。
  更早被宣判的陆执先一步收拾好了心情。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他强撑着惯常的自负,略带混血的英挺面孔在夜色里依旧耀眼,仍有着迷惑人心的力量。
  戚闻骁的脊背绷紧,像一只想要寻找殉葬品的困兽,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不可能!你根本就把他当作黎嘉年的替身……”
  “从衣服的颜色,香水,再到画画,你只是想把他变成另一个人!”
  额头红褐色的伤痕映出他鲜明的恨意。
  所以他不假思索地将这个难堪的秘密公之于众。
  陆执的手指收紧,面对这个毫无章法的捣乱者,他在忍耐些什么,心底涌动的不甘令他不能就此失态,他要夺回那块原本就属于他的领地,就像在法庭上一样冷静而理智。
  “以后不会……”
  而没等漩涡中央的当事人回应,一旁的二号楼里,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巨大的骚动。
  女人的惊叫声和男人的怒斥声响彻山间,还有急促的脚步、重物跌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段殊兀自走出了凉亭,专心致志地看向那个有着数道人影重叠摇晃的二楼左侧卧室。
  这个从电话开始的故事,终结于所有人齐聚一堂的动荡。
  有人赤着脚跑出了房间,没人去追,而男人那道原本怒意澎湃的呵斥声很快减弱,转换成哀哀的恳求。
  所有明里暗里的旁观者能看见的最后一幕,就是狼狈不堪的男人跪在了一个女人面前,一高一矮的影子在浅色窗帘上摇晃,鲜明地对立着,然后遮光帘被人用力拉上。
  皮影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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