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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俗恐怖]十日连丧(GL百合)——一山钩月

时间:2021-12-26 09:58:13  作者:一山钩月
  “算啦,我们先去找赵神婆吧。”
  赵神婆今天看起来状态很不好,再也没有先前几日的从容,脸色惨白,一双眼睛四处乱看,警惕过头,那张苍老的脸上全是恐惧之色,还不等你们开口,她就说:“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能解决?”
  “赵神婆,怎么了?”你感觉不妙,连忙问。
  “我……我梦见阴神了。”赵神婆打了个寒颤,表情扭曲起来,“再不解决,我怕今明天就要……”
  她的脸像被一只手攥紧了。
  朋友见事不对,立刻道:“我们已经差不多有头绪了,赵神婆,我们打算招灵,招灵钱姥——这次我来。”
  赵神婆先是一愣,似有几分说不出的挣扎,而后终于慌不择路地点头:“怎样都行!快些解决,我的天啊……我就不该给你们算卦,那张十日连丧的签是从我手上出来的!现在祂盯上我了,盯上我了…不,祂一开始就盯上我了……第一天就是我的麻雀……祂都算好了——不到你死,祂不会放过我的!”
  你和朋友安慰了赵神婆很久,她似乎平静了些,但你还是有点心下惴惴,不知该如何反应,更有些隐约的不祥预感。
  招灵要开始了。
  今天你的身体感觉好了些,有信心稳稳抱住也许会瘫倒的朋友。赵神婆一如昨日,摆出各样器具,压低声音:“招灵三法,请灵,纸问,上身,你们如何选?”
  “上身。”你和朋友一起说出了这个决定。
  赵神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招灵不好在阳气重的时候,必须赶在午时之前,幸好你们起得早,时间还算充裕。
  朋友按赵神婆的要求,捧着一碗清水,跪坐在一个蒲团上,身边撒了一圈生米,桌上点了香烛香炉。你站在朋友身边,她的头发长长的,昨天晚上刚刚洗过,也有了你从小用到大的蜂花洗发水的味道。她安静地看了你一眼,或许是为了宽慰你,便轻轻对你眨了眨眼睛,她说:“没事啦。”
  “时候到了,早上就这个点阴气最重。”赵神婆打断了你们的交流。
  你还想说话,但不敢破坏招灵,就后撤一步,把空间让渡给赵神婆。
  赵神婆从小箱子里翻出了一截头发,你问过她怎么还留着钱姥的头发,赵神婆说这是做这行的习惯,人走了,总要留点头发指甲,或许以后徒弟后人还要用到。
  赵神婆喃喃着,一字一字地念诵钱姥的全名和八字,手中握着一支毛笔,将一张红纸压在朋友背上,一边念,一边轻轻地写下来。那红纸似乎不大透,墨水没有沾到朋友身上。
  朋友的表情很严肃,也有些不可避免的惊慌,所以她一直看着你,尽力对你微笑,你也勉强扬起嘴角,对她露出笑容。
  “归来!归来!”赵神婆低唤,声音渐渐高起来,“归来!归来——!”
  这一张红纸叠着一张黄纸,赵神婆举起其中一只香烛,一路走到门边,在门边点燃了红纸黄纸,她一面说着归来,一面从门口,以一种不快不慢的速度走到桌边。诡异的是,那两张纸也不大,竟然还没有烧尽。
  赵神婆一路走到朋友面前,沉声道:“归来!”
  她手指一弹,那簇火苗一下坠入朋友手中的碗里,落入清水,“呲”的一声,升起一小屡青烟。
  “用血引路。”赵神婆道,朋友哆嗦了一下,还是勉强抬起脸,赵神婆指间夹着一根针,轻轻在她眉心挑了一下,你险些叫出来,还是立即捂住自己的嘴。
  一滴血落进了碗里。
  “钱姥,归来否?”赵神婆对着自己手里的那绺头发问。
  那绺头发突然自燃起来。
  赵神婆似乎感觉不到灼痛,面无表情,手轻轻一翻,头发落入清水中,很快就不合常理地化为一撮细灰。
  “喝下去。”她说。
  朋友又看了你一眼,似乎要从这一眼里汲取无穷无尽的勇气,然后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
  ————
  ——
  —
  -
  很安静。
  烛火忽明忽暗,你几乎忘记了呼吸。
  突然间,你听见了模糊的嘶哑的声音,荷荷的。你意识到这来源于朋友的喉咙里。
  赵神婆推了你一把:“三个问题,现在问。”
  太怪异了,太异常了,太不可理喻了。
  在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你最熟悉的朋友,你暗恋的女孩子,但此刻你却觉得如此陌生。朋友古怪地抬着头,双眼几乎全是眼白,好像一只死鱼一样,她的咽喉里出现沙哑的荷荷声,敲击着你的鼓膜。你往她面前走了几步,方刚让你感到动心的洗发水香味已经被一种混杂着土腥味的死气覆盖,是的,现在在你面前的人已经不是朋友了,而是钱姥,从地下被招回的死者。
  “快点问啊。”赵神婆催促着你。
  尽管已经经历过招灵,但此刻你才感到了真正的超自然的存在,感受到了强烈的不协调。你呆滞地看着她,艰难地找回自己的思维——清醒点,朋友是为你招灵上身的,不能浪费哪怕一秒,不能让她的意识被扔到一个不知所谓的角落哪怕多一秒。
  你深吸一口气,定定神,张开嘴,问了第一个问题:“当年,你和我爷爷做了什么?”
  那古怪的力量操纵着年轻女孩的声带发出了老人的声音。
  “你爷爷……请我…中止奉请阴神……仪式…失败……祂看见了我……你爷爷没有……死…但是我被……作为警告……土里好冷……”
  仪式失败了,钱姥被杀死。这没有超过你和朋友的猜测,不过阴神放过你爷爷的做法让你再一次感到了祂对你们这一家不正常的重视。你爸爸的长寿,凄惨的太公和爷爷的死,异常的仪式,被捣毁的河神祠,怪异的蛇佛牌……
  说起来,从头到尾,这个阴神一直都在借用,借用地藏王菩萨的神像作为形象,借用小动物的死,借用孝子孝女的心……借用……一个简单的猜测出现在你脑海中——
  会不会……这个仪式从头到尾,借寿的人都不是你们呢?
  赵神婆提醒:“第二个问题。”
  你的声音变得激动了:“阴神会需要借寿吗?阴神可能会需要借寿吗?可能中止吗?”
  “……”朋友——不,是钱姥。钱姥似乎沉默了片刻,“我有想过…仪式…为什么失败……如果真是那样……不是借寿…骗了你们,骗了所有人——这是盗寿。”
  你的脑子嗡了一声。像是最糟的结果也落地成真,你的脸色惨白一片,既有种惊惧,惊惧这个从1940开始持续了八十年的谎言,又有种理所应当的麻木的安心。
  过了很久,你感到赵神婆又在推你,你终于问出了第三个问题。
  你很坚定地问:“要怎么杀了祂?”
  钱姥似乎发出了含混的声音。是笑声吗?是嘲笑吗?是欣慰吗?不明白了,你只能听着钱姥缩在你朋友的身体里,带着沙哑笑声说:“我……死前也是…十天……我不想就这么死了……我的钻研…学问……就在我的……坟里。”
  三个问题结束了。
  赵神婆猛地举起香烛,对准朋友的脸,用力喊道:“客行!客行!”
  朋友抽搐了一下,好像被电到的小动物,随后猛地闭上眼睛往后倒去,你赶紧扶住了她。
  死气消失了。
  她回来了。
  “在我师傅的坟里……”赵神婆哆嗦着说,表情复杂,最终狠下心来,“今晚我们就去…今晚我们就去……下午人多眼杂,今晚就去……不能耽搁了…今晚就去……”
  你没有注意她的话。你的注意全在朋友身上。
  她恍然睁开眼睛,眼中倒影出你的脸,然后她愣了下,笑起来:“干嘛啊……不用担心我,一点都不吓人,就像睡着了一样。”
  你忍不住,紧紧地抱住了她。
  是因为喜欢她吗?是因为刚刚不寻常的画面让你担心失去她吗?是因为感到她对你的付出了吗?
  你不知道。
  你只知道,她的手,也轻轻环住了你的身体。
  如果这时候告白,会得到什么样的答复呢?
  虽然知道幸福的可能性很低,你还是忍不住这么想。
 
 
第20章 
  也许是不同招灵方式的消耗也各不相同,经历过上身的朋友似乎比你之前进行过请灵后还要孱弱。她几乎都没法走路,累得要命,盗汗气虚,脸白得像纸,看得你心里难受,自告奋勇地想把她背起来,结果不尽如人意,朋友好几次喊你放下她,你想到朋友这会儿一定很不舒服,怎么也不答应,咬紧牙关,跌跌撞撞的,居然真的上路了。
  你就这样蹒跚地背着朋友回家休息。
  “累不累?”朋友在背上问你,声音轻热地烘着你的耳朵。
  “还好……你以前不也背过我吗?就我…军训时的那次。”
  “你还记得啊!”朋友听起来很高兴,伏在你肩膀上咯咯地笑,“好啦,别逞强啦,我比你高一头呢,要是累你就停下来休息一下。”
  你脸热心热,不肯示弱,倔强道:“真的没事!”
  她的胳膊搂着你的脖子,又抱紧了些,整个人贴着你的后背:“好啊,那就辛苦我们小美女了。”
  “都说了别乱叫。”你嘀咕着。
  朋友笑了一声:“好好好……唉,你知道不?我是真的、真的、真的没想到,没想到我能和你成为这么好的朋友。你对我好好,虽然我现在也跟半残了似的,我还是挺开心的,真的。”
  “之后再说啦,这些我都知道的。”你说。你都能感觉自己的长发和她的长发叠在一起了,这让你难以招架,只希望她不要看见你红了的耳朵。
  “……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吵架了,”朋友忽然道,声音平稳,“一开始是吵,后来就是动手。唉,有一次我说,别吵了,再吵我就从这儿跳下去,结果谁也没理我,我家住八楼,就是没人理我。我就像空气一样,在他俩的争吵里夹着的一点稀薄的空气。后来他们就都不回家了,家里没有饭菜给我吃,好在他们给我留钱,我可以自己出去买着吃。我脾气大概有点奇怪吧,明明被当作空气很难受,可后来我是越来越希望自己真的变成空气了,没有人看着我,没有人注意到我,也没有人骂我,还可以给人呼吸,做出点贡献。要是人类能变成空气该多好啊。”
  “……别这样说…别想了,没事了…都、都过去了。”
  这不是你第一次听她提起自己的家庭,不管听了多少次,面对她的伤痛,你都觉得无论什么言语都太单薄了,只能这样勉强说一句安慰。你觉得自己帮不上忙,有点无力。
  最开始认识朋友的时候,你也觉得她是一个过于冷漠,不近人情,好像融入冷空气一样的角色,但她不是这样的……
  她明明是最好的,你最喜欢最喜欢的。
  “现在我已经不这么想了,”朋友话锋一转,突然变得很开心,又搂紧了一点,“我还记得你在寝室,我们俩好巧不巧分了个二人寝,没排满宿舍,你那天从电脑后头偷偷看了我十几次,最后把土特产分给我,然后问我要不要明天一起吃早饭。嗯……还有我的生日,瞒着我买了个巧克力蛋糕,结果我们都没吃完,还分给隔壁宿舍的人吃。你知道吗?我十岁之后就没庆生过了,数一数到大学认识你为止,错过了七八个生日吧,好在被你补上了,一次就够了。你不用觉得有什么负担,我真的很……我……”
  她的声音小了下去。
  她的呼吸离你很近,就像巧克力的味道。你想,一定是她闻起来太像巧克力蛋糕了,让你忍不住想对她承诺:以后,你每一年的生日我都陪你,我会一直陪你的,只要你愿意,我也会陪你到尽头。
  朋友没有再说什么了。阳光暖洋洋地在你们俩身上打转。你许愿朋友已经在你背上睡着,你许愿她做一个温暖又幸福的好梦。
  ——————
  午饭前,你背着朋友回了家。出乎意料的是,今天你爸妈都在家,没有出门,看见你和朋友的惨样,又惊又虑,东问西问发生了什么,你和朋友只说是崴了脚,没多说什么。乡下路不好,爸妈说去拿点紫药水,要是哪破皮可以攃。你摇摇头,回身对朋友打了个手势,自己跟在爸妈屁股后头出了卧室。
  “怎么啦?”你妈问。
  “爸,妈,昨天表叔和我说了……跟爷爷相关的一些事。”你说。
  爸妈的表情瞬间变了,就像想起了什么恐怖的回忆。
  你咽了下口水,继续说下去:“都是一家子,我也长大了,有什么事不要瞒着我,好不好?能不能跟我说说我爷爷的事?他是我的长辈,可我对他几乎没有什么了解,唉…还比不上表叔……”
  你爸犹豫片刻,才慢慢说:“你爷爷……怎么说呢,我爹他这个人,有点怪…有的时候,我这个儿子也觉得搞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怎么说?”你提起了兴趣。
  “有些事吧,不跟你说,也是怕影响你读书,你是大学生了,也不用知道这些。”你爸说了下去,“我爹他,挺矛盾的。你太公是个特别迷信的人,就是在河神祠被拆了的那几年,他也年年都偷偷去河头烧纸,你太公刚走,你爷爷就烧了他挺多的东西,我一直觉得我爹可能不信这些,但他又跟钱姥——噢,就是赵神婆她师傅——关系不错。你太公走的时候,丧事都没让我经手,只找了钱姥,钱姥后来没多久也走了,就是90年的事情,走之前那段时间特别神神叨叨的,经常来找你爷爷,两个人一直在谈。那时候我还年轻,我也好奇啊,我就去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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