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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白信徒/饲养小人鱼(玄幻灵异)——姜涧/夜雪书帷

时间:2021-12-26 10:53:17  作者:姜涧/夜雪书帷
  “他随时都会杀了我们所有人……”
  “……我去吧。”身旁的人类含糊不清地说。
  “别!……先生,这很危险!”
  “不会有事的。”
  有人离开人群,朝他走来。
  他在恍惚中抬起眼来,看见对方在自己面前蹲下,朝他伸了出手。
  来人的面貌看不真切,像是笼着一团雾气,就像是在梦里一样……梦?这是梦吗?他只能看见对方的掌心里躺着一颗绿色包装的糖果。
  他不该拿走陌生人给的东西。姐姐一直在警告他要远离人类。但他依旧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从对方手里拿走了那颗糖。
  意识又变得混沌起来,他感觉有人将自己从沙滩上抱了起来。可他无法回头看清人类的面貌,只能看清不远处的妈妈和哥哥已经苏醒。他们在惊恐地大叫,他们在喊他的名字,他们朝他伸出手来,但更多的人类围了上去,将他们阻挡在他的身后。人类越来越多,他被全副武装的人类簇拥着,被带上了一条比所有人类建筑都要高大的船只……胸口传来一阵刺痛,他忽然间清晰地意识到,或许这一生他们都无法再相见……
  “……醒醒。”
  南廷睁开眼来。
  过了很久,他才想起自己是谁、正身处何地。
  “你做噩梦了。”坐在床头的人对他说,“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你在哭。”
  我哭了吗?南廷想。
  他抬起手来,轻轻擦了一下眼角,居然真的触碰到了潮湿的痕迹。
  事实就摆在他的眼前,尽管他难以相信。可事实的确是,周水凝死亡,或者说“消亡”以后——毕竟真正的她早就死了——那些属于他的记忆又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离开白塔之后他开始整日整日地昏睡不醒,梦境里全是他的曾经。她说得对,在她死后,她把所有的记忆都还给了他们。
  梦境中的痛楚还清晰地残留在他的心底。他一言不发地翻身下床,走进浴室,把想要跟上来的闻缜关在了门外,自己靠着墙角,看着镜中的那张熟悉的面孔。
  脸色苍白,眼神空洞,衬得鳞片的颜色都深了不少。
  良久,有气无力地蹲了下去。
  为什么。他想。
  为什么事到如今,一切会演变成这样……演变成他不能接受的模样。
  南廷垂着头,双手支在自己的膝盖上。
  门口传来的轻轻的敲门声,闻缜似乎在说些什么。但他没有理会。
  一切好像都不太重要了。
  过了很久,他不知道到底有多久,可能有十分钟,可能有一个小时,南廷终于听清了对方在说什么。
  他在说——
  “你真的没发现身体有哪里不一样吗?”
  *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天天熬夜写作业,课业太重了,实在更新不了太多,滑跪道歉呜呜呜
  另外改了新的文名
  ——
 
 
第47章 回家
  第一时间南廷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但很快他又想起自己的梦里是不会有闻缜的。他动作缓慢地把头从掌心里抬起来,近乎呆滞地在脸上扯了一下,然后抓了个空。
  他的身上没有做任何伪装。
  但他的下半身又确确实实是一双人类的腿。
  南廷的手悬在半空, 不上不下地僵住了,好半天,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这双看起来不太真实的腿。
  陌生又怪异的触感传来, 好像它们属于他又不属于他,让他难以抑制地南廷像一只被自己尾巴绊倒的猫一样笨拙地弹了起来, 后退两步, 又撞上了玻璃隔间,被突出来的扶手撞到了腰, 疼得忍不住叫了一声。
  门口的人没有再敲门,也没有说话, 反而笑了起来, 就好像能够想象出房间里的情形是怎样一般。
  南廷:“……”
  他顿时不太乐意,总觉得自己的一切都被对方牢牢掌控在手里,重新站起身来,三两步走到门口,一把拉开房门。
  不料对方竟然不偏不倚地站在门口,南廷没收住动作, 险些一头撞在对方身上。
  他连忙停住脚步,后退一点,这才抬起眼来, 问:“怎么回事?”
  闻缜用手扶着门框,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像是没听见他说话似的。
  南廷用眼神询问:“?”
  “你的声音……”
  好半天闻缜才慢悠悠地开口道。南廷本以为他会说一些形容词, 然而却听见:“……很耳熟。”
  南廷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要绷紧身体。
  他不解道:“什么?”
  “你的声音听起来很耳熟。”闻缜重复道, 神情不似在开玩笑,“我开始想,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没有。”南廷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道,“人鱼的声音都这样。”
  人鱼的声带结构和人类的确很不一样,音调比人类要高一些,又柔又细,同时又很矛盾地充满了力量与共鸣感。
  要说特别,他说话的声音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但闻缜一提起熟悉,南廷倒开始真的觉得自己原本的声音给了他自己一股怪异的似曾相识。
  过了一会他才反应过来,这和自己梦里那个说话的声音是一样的。
  与其说是梦里,倒不如说是他的记忆。
  所以梦里的声音……是他自己的声音。
  南廷忽然间迟疑了。
  “你以前住在哪里?”他问。
  闻缜答非所问:“我小时候和妈妈在一起。”
  他说完后收回了手,转身朝房间外走去,留南廷一个人在原地。
  南廷视线垂了垂,只犹豫了一秒钟,便抬腿追了上去。
  “那你以前也住在海边吗?”他跟在后面问,“我小时候……不住在博纳,也许可能真的……?”
  南廷其实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追问这种事。他从前做任何事都会讲究一个“意义”,进食、睡眠、练习、表达,这样会让他觉得他将自己的生命紧握在手里。
  可现在他忽然发现,从前种种,居然都是可笑的谎言,可笑至极,可笑到他梦里梦外想了这么多天,都无法说服自己接受他这十年都活在一个精心编织的骗局里,说服你曾经会说话会哭会笑,你也有爱你的家人,你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生命,你从来都不是为了谋杀任何人而活着的——他忽然就不想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意义了。
  比起意义,南廷发现,自己更多的居然是在期待。
  至于到底在期待什么,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闻缜没有停下脚步。
  他一路走到了客厅里,停在了窗台前,将厚重的窗帘拉开。
  南廷停在他身后,看向窗外的景象,这才惊觉自己居然正站在顾问先生的诊所里。
  “他很好心。”闻缜说,“你在白塔里醒了一会又晕了过去,他说你可能会昏睡很长一段时间,所以让你在这里休息。”
  “……”南廷沉默了一下,“他看见你了吗?”
  “嗯。”闻缜倒是很无所谓。
  “他可是委员会的人。”
  “倒霉的不是我,是姚凡。”闻缜说。
  南廷:“……”
  南廷:“那他有告诉你,他是怎么……治好我的吗?”
  出乎他意料的,闻缜摇了摇头。
  “你难道不好奇?”南廷问。
  他本能地感觉有点奇怪。这并不像闻缜的作风,他不是对这种事都能漠不关心的人,毕竟从他们见面的第一天起,闻缜就开始不断地关注他的基因缺陷。
  也更不像是顾问先生的作风。从顾问的行动来看,他已经到了他所说的那个“离开的时候”,可他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的消息。
  这两个人都给他一种感觉。
  他们在刻意地回避着什么。
  “他告诉我说他在白塔里看见了你。”闻缜却话锋一转,“你到那里面去干什么?”
  南廷一怔,没想到他会忽然挑开话题,心下顿时泛起一阵紧张。
  ——那天,抵达目的地之前,他已经在脑海中设想了千百种可能性,甚至做好了要向对方、向所有人摊牌的准备,杀死眼前的这个人,又或者死在他的手里——唯独没有想到,一切的一切居然是一场乌龙,那个进入了伊甸园的人居然是顾问,而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顾问居然还给他们留了门,就仿佛他知道会有人跟过来似的。
  南廷不清楚闻缜最后是什么时候到场的,只知道自己清醒过来之后,闻缜已经站在那尊倒塌的天使雕像面前了。
  戏剧性的,闻缜依然对他一无所知。
  “是周屿。”他低声说,“他说他找到了姐姐的线索,想去那里看看。”
  “那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闻缜似乎在笑,又似乎只是他说话的时候会扯着嘴角上扬而已。
  提问尖锐,让南廷一时间有些难以接话:“我太着急……”
  “你差点就死了。”
  闻缜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
  他忽然上前两步,拉住南廷的手腕,带着他朝门外走去。南廷有些不知所措,跌跌撞撞地朝门外走去。闻缜走得很快,他只能尽量跟上他的脚步。他们穿行在塞壬小镇里熟悉的道路上,可南廷却没有看到任何一个熟悉的人,每一户人家都门窗紧闭,四周静得出奇。
  南廷忍不住问:“我们要去哪里?”
  没有回答。
  但走了一段路之后,周围渐渐有了人声,南廷仔细听了听,发现这是属于人类的哭声。
  同时,他也认出了这段路——数天之前,他们曾经在完成调查任务之后接到了一个新的调查任务。当时那对需要调查的夫妻表现得很奇怪,小镇上所有接近了白塔的人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失忆,而他们却出现了多余的记忆,坚称自己丢了一个九岁的孩子。
  他们离那对夫妻的住所越来越近,同时南廷也清晰地听见了,一个属于女人的、年迈又嘶哑的哭声正从那里传来。
  转过最后一个弯之后,南廷先是看见了一个巨大的、长方形的木盒。
  “这是什么?”他问。
  “棺材。”闻缜说,“人死了之后就会被关进去。”
  南廷似懂非懂地点头,心想原来是这对夫妻的亲人去世了,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一旁摆放着的巨大黑白照片时,忽然间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那是盛彬。
  跟在他们身后潜入了白塔、想要将他和周屿带回管控局的盛彬。
  “看守白塔的是个怪物。”闻缜轻轻地说,“它是周水凝,也是怪物。它只有在很少的时间里能保持理智,其他大多数时间里它都是个能用思想杀人的怪物。”
  他终于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双手抓紧南廷的肩膀,迫使南廷看向他:“知道吗?你差点就死了。”
  闻缜手上的力道很重,压的南廷有些喘不过气来。南廷感觉他大概是又生气了,这一次是因为自己的险些丧命。
  可短时间之内他的大脑无法再接受任何更多的信息了,他张了张口,说:“对不起。”
  闻缜的神情终于松动了一点。
  南廷又挪开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大幅黑白照片,声音不知为何抖得厉害:“盛彬……”
  他死了?
  他死了。白塔里的怪物毫不留情地谋杀了他。可他的照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多出来的记忆……不存在的孩子……实话……
  九岁、九岁那年的时候……
  沉甸甸的回忆再一次压了上来。
  耳畔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似乎与记忆中的某一点重合。那个被血液浸染的夜晚,本应沉寂的海岸,满地的人类残肢,还有什么人痛苦的呼喊声与尖叫声……
  南廷近乎木然地看着那个年迈的女人,看她伏在长长的冷冰冰的木盒子上,手里抓着相框,相框里是一个闭着眼睛的男人……盛彬的遗照是真正意义上的遗照。这是一张他的尸体的照片。
  大概是他活着的时候没有给他的父母再留下任何照片了。
  “他的父母基因等级都是D。最低等的人,对吧?但是他们生出了一个基因等级是A的孩子。”闻缜的语气很平静,似乎眼前的景象不能给他带来任何的情绪波动,“委员会需要把他这样的人招纳进来,但他的父母并不情愿,他当时也已经九岁,他们也无法说服他离开这里。”
  “所以就对他们的记忆做了一点改动,这样就能让他们更好地忠于委员会。”
  南廷茫然地看着前方。
  “你怎么知道?”他听见自己问。
  “周水凝最后一次来这里就是做这个的。来之前她告诉我了。”闻缜几乎是在笑,南廷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笑,“她只能控制别人的想法,却控制不了自己,所以她才会动摇,她良心难安,她想反抗。”
  “池早早地觉察到了,然后杀了她。”
  而现在周水凝最后的生命也与那尊巨大的雕像一同消殒,所有丢失在时间里的记忆都被物归原主。
  南廷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记忆中母亲的脸与她渐渐重叠在了一起。母亲,多么陌生的一个词语,陌生到他只能在记忆里摸一摸她的脸。他又想起了母亲的眼泪,可人鱼是沉在深海里的,没人能看见她的眼泪。
  他难过又无措,整个人几乎要被无形的力量挤压成皱巴巴的一团。
  “……我想回家。”良久,南廷近乎无意识地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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