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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依旧在(穿越重生)——思君如故

时间:2021-12-28 13:44:50  作者:思君如故
  “为什么?你总要如此?”
  作者有话说
  好好说话,不要动手.jpg
 
 
第146章 章之三十七 憾事(下)
  林墨在泪眼中觉得自己看错。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季朝云对着他,面容愤怨,眼中悲悯,还对他动手?
  这都不像季朝云了。
  “一句话都不说,就要先走?”季朝云竟还在问着他:“每一次都是这样,为什么?”
  「因为,走一步,便要想下一步。」
  「因为,真的不想令你或他人为难。」
  「因为,不想在你或他人身上,有坏事发生。」
  季朝云,季仲霄,这样聪明的人物,怎么会不懂?自己不说,他都应该懂呀。
  “你现在从这里走出去,就能避得开朱厌?就救得了别人?还是你有别的什么本事?”
  看吧,季朝云是懂的啊,既然懂自己是这么想,为什么还要问?
  此刻林墨怔怔地望着季朝云,听着他的质问,忍不住反问于他。
  “每一次?”
  抛开这次复生,那从前,分明都是季朝云对他不屑,不睬不理,林墨真想不起来是哪一次。
  他继续问季朝云:“哪一次?”
  太多次了。
  分明遇险,从不大声呼救,别说是季朝云了,便是对着滟九,他也不呼救。
  “你跟滟九说过什么?”
  林墨把头微微别过去,将眼泪都收敛,才对季朝云道:“这和滟九又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怎会没有关系?
  季朝云就掰着他的肩,不让他逃开,继续问话。
  “去去就回,是不是你对滟九说的?”
  “去了就不回的,是不是你?”
  林墨哑口。
  但季朝云却不像是要放过他,他只得道:“滟九他……他跟你说的么?”
  不错,林墨确实说过这话,说了好多次,说得随随便便,说得理直气壮。
  当年。
  林墨用一身仙骨换了滟九,带他去禹州邾氏求救完毕之后,便带滟九同居住在江山不夜。
  可惜滟九身上的伤好了,心内的伤永远好不全。林墨怜惜他,因为若别的人是滟九,这心伤也不能好。
  便是仙门中人,从前也大抵只知一个滟十一;然而忽然就有一日,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滟九,其事迹传遍天下,遭到所有人鄙夷厌恶。
  “青墟滟氏不肖子弟滟九,贪慕权势,丧尽天良,杀害家主滟蓁及少主滟十一,意欲谋夺家主之位——”
  青墟滟氏因家主身死,乱作一团,自先任家主滟蓁的师妹,随侍少主滟十一最久的荷芷口中说出来的话语,还有别的滟氏弟子们所见,谁人会不信?
  而丹书之上,落这罪名,一告天下正道仙门,字字句句,比当初还未身处虞城的林墨之罪过,还重得多。
  “竟有如此荒唐不肖之事?”
  “将那叫滟九的小子擒拿问罪!”
  就连曾经百般看不起青墟滟氏的世间人,也竟变得义愤填膺。可笑至此,但滟九便是张开口,也不知要如何言说辩解。
  “我……要如何告诉世间其余人,滟十一非我所害,而滟夫人憎我是下一个天命所选,要将我驱逐出家内,要做主将我许配林信为妻?”
  可笑吗?
  可怖吧。
  “我又要如何告诉世间其余人,为何滟夫人可以如此憎我,而至今日,我亦如此憎她?”
  滟九也不能辩驳否认。
  “因为,的确是我出手,杀了滟夫人。”
  滟九却不曾因此而后悔,至少在林墨面前他是如此言说。
  林墨知道,滟九从来不在意什么家主之位,滟九曾经更多期盼的,只不过是滟夫人能待他好一些,就像她对真正的滟十一那样。
  在多少个黑夜,滟九也是滟十一,可滟九终究想做滟九。
  “我想着,我不明白……为何我要如此辛劳?”
  “为何我要对着一个永远不会爱我的人百般讨好?”
  “如果这是天命,那要哪日,才到尽头?”
  他笑着问林墨这些说话,令林墨知道原来他也像自己,这些心与声也从来被禁,但在终于明白忍耐不过是种无用美德之后,亦发现自己说什么,世人也同滟夫人一样,不会听,不愿听,不会信,不肯信。
  故此,滟九真清醒。
  故此,滟九也绝望。
  他并不与滟夫人争执争吵,滟夫人要他出嫁,或者死,他也觉尚能接受。
  「那,还是让我死了好。」
  本来当真想死了便罢,但在短暂窒息的痛苦和激动惊骇中,心底里有些微小的声音。
  「为什么。」
  「我不要。」
  这些声音,由小变大,变成了不同的声音,就像是被滟夫人曾经下令溺杀的婴孩们,在滟九脑海中发出哭声,拼命吵闹,嗡嗡作响地,令他愤怒,令他发狂。
  「她是疯子。」
  「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曾爱,要全部溺毙杀死,她怎么会爱我?」
  “该、该死的……应该是你吧?”
  生平第一次不怀仁心,生平第一次用尽所学,对滟夫人出手,便是杀招,还当真轻易得手,其实可笑。
  为着同样是第一次看到滟夫人难以置信的可悲表情,滟九急促地喘气,咳出声。
  但平复之后,他又咯咯笑着,终于骂了出来。
  “……疯婆娘。”
  轻辱于她,也是平生第一回 ,滟九得来短暂快慰与兴奋。
  因自视甚高的滟夫人从未想过,温柔温顺的一个滟九,好似蝼蚁卑微的傻孩子,有朝一日竟真令她死,就像她盼着滟九从未有一天活过一样。
  但,滟九还是意难平,无可奈何,恋恋不舍,忍不住要将她尸身抱住。
  这么冰冷无情的滟夫人,如今身上还残留着温暖,她的血流淌出来浸染身上,也令滟九觉得安静温暖。
  这一切可比她活着的时候好多了,真有些滟九想象中,慈母应有的模样。
  「早知如此,真该早些动手。」
  年华渐去,衰老色弛,修为渐退,不复当年强横,还有滟十一的意外……滟夫人将自己的一切不幸,都怪罪于滟九。
  那么承继滟氏一族天命,名为滟九的孩子,又能将自己的不幸怪罪于谁?
  原本一开始,滟九只责怪自己。但因滟夫人之死,他终究醒悟明白。
  “贼老天。”
  不错,都是这贼老天。
  看看,因下一任家主生,而努力待死,正就是生于青墟滟氏,每一任家主的天命。
  看看,滟夫人不肯认命,得来什么下场。
  一切的一切,天既授之,天就不管。
  作者有话说
  一点砚之,一点滟九。
 
 
第147章 章之三十七 憾事(又)
  滟九为此迷惘,他发狂,亦发笑,直到荷芷与别的滟家弟子闯入,看见他搂着滟夫人的尸首,惊恐尖叫,才惊破他迷惘,令他挟带焚喑,落荒而逃。
  而且,不止滟夫人的死,其实滟九还说了好些话,说滟十一,也说滟九自己,都悄悄地只说给林墨知道。
  滟九说滟十一可爱,虽然调皮也刁蛮,但滟十一真的可爱,他将滟十一当作亲妹妹一样。
  还有,当初升山的日子,受过欺辱滟九也觉得快乐,只因除去邾琳琅一个,那一处有很多人相伴,待他各样好,就连林信也那样好。
  晋临孟氏的学宫,实在好过冰冷无情的横波殿太多。
  “可我总也想着,如果那时候我不去升山,如果我也不知道快乐是什么,是不是就也不会难过?”
  为这些说话,林墨也觉十分难过。
  如果因为那些快乐让滟九的心内生出涟漪,如果那一处从来都是死水更好,那说来,当日今日,不正是他林墨罪过?
  “其实,是我害了你。”
  林墨就这么对滟九说话,却见滟九有些愕然。
  他便又道:“因为当年,是我让你同我一块去升山的,不是吗?”
  是因为林墨,让滟九和林信相遇。
  是因为林墨,让滟九和邾琳琅不睦。
  是因为林墨,让滟九相信会得到些眷护。
  “后来那些事,也全是、全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当日所作所为,邾琳琅不会一心恨你,林信不会对你念念不忘,你也不会自横波殿逃出便想着安宁找我;如果你不去安宁,就不会遭她花言巧语,施计陷害,于林信之前揭破你身份,以致他——”
  邾琳琅和林信的恶毒无情,教林墨说不下去。
  亏得他们,一个说非林墨不嫁,一个说爱慕滟十一已久,却因为林墨不能回赠她爱意,就因为真正的滟十一不是他想象那模样,便要加诸欺凌折辱,还令别的世人受害。
  如果这也算作是爱,那这爱太可怕。
  滟九却失笑,摇头。
  “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他问林墨:“若这样说,我不出生在这世上,或者我一出生就死在滟夫人手里,岂非更好?难道不是该怪我或滟十一太过天真,所以害你失去仙骨?”
  对着林墨的沉默,他又道:“所以,这就是命,是我的命,也是你的命……从今往后,我们谁也别说谁对不起谁,好吗?”
  滟九说着这话,面上有些奇怪的从容,但那从容更像是心死的失望和绝望。
  他接受所有坏事,埋藏他所有的不甘不平,仍旧深信如他年幼之时所言,一切都是天授之,天却不管。
  从前林墨却不肯信命,觉得他是太悲观,只将滟九的伤心事都埋进心里不忘,不让他人得知,再令滟九受害。
  可惜今日的林墨,已经不能将他每句话都记得,也惊觉命是该信的。
  “如今不管我再说什么,都没有人会信我的,六郎。”
  “可是,我又到底做错了什么坏事,才会这样?”
  滟九这两句说话,林墨倒也都还记得,可当日林墨对此能说什么呢?
  “我信你。”
  “你没有错。”
  滟九可曾因为这些话得到安慰?也许有,也许并没有,只不过装作有,但林墨自觉无力,做不到更多。
  惧被人看破身份,听到闲言碎语或批判憎恶更是种加害……滟九不像林墨,偶尔还惦念着外头有些什么有趣事儿,他再也不愿意出江山不夜去,不管林墨怎样说话哄他,他就应着,心里仍旧害怕,若是林墨出去久一些,他就更害怕。
  害怕夜深,害怕天明,害怕孤身一人。
  “那你等着,我去去就回。”
  所以林墨总是笑着,在出去之前留下这句说话。
  后来,得知事情不好,对着安宁林氏失势的情状,惧众人威逼林惠加害于她,林墨赶往虞城之前,他也还是笑着和滟九说了这话。
  因为他不告诉滟九那些外间发生的事情,天崩地裂也不能令滟九失去栖身江山不夜的安稳,亦因他总会依约回来,那一回滟九也跟从前一样,都信了。
  谁又能料,那一回他林墨却失信不回。
  所以也当真不能怪当日在幽独,滟九也训他骂他,说他能跑会骗。
  而现在,还有个季朝云,也在训他。
  “林砚之,你到现在还不觉得你自己有错?”
  “我错什么——”
  “我非是说你曾经做错的那些事,我是在说你把罪责全揽在身上,把秘密都放在心里。”
  林墨愕然。
  “你真的,从来不曾当真的信人,你也不信我。”
  “不是的,仲霄。”
  林墨为季朝云的难过形容而难过,想出言辩解,想出言劝慰,但他只要多想一想,便觉季朝云所说之话其实也可算得是对。
  “仲霄,对不住。”
  但季朝云似未觉得他真心,不言语。
  林墨是真心觉对他抱歉:“仲霄,我——”
  但季朝云打断了他。
  “这世间并非所有事情,一个人咬牙撑住便算英勇,才叫无畏。”
  “若太多事,一个人无法做到……何妨与别人一同去做?”
  “林砚之,如果你今日要走,那便走,从今往后,就当我和你当日也没重遇过!”
  如此简单的道理,若是季朝云不说,林墨真都快忘记了。
  就像孟兰因问的,为何不说呢?
  当日,若能不欺不瞒,与滟九……甚至更多对他怀有善意的人商议,再冷静行事,也许会有不同结果。
  不至于背负骂名,不至于身死人手,一切都还能有些许转圜之地。
  季朝云现在已经气得背过身去了,就像真的由得这个愚蠢林墨要去便去。
  对着他背影,林墨想着从前,认真道:“我并没有想一个人……从来都没有。”
  爱笑,也最爱热闹,所以林墨最盼每日有无数件赏心乐事,与大哥,与阿姐,与滟九,与季朝云,与一切他所爱的,爱护他,待他友善之人同享。
  那样会有多快乐?曾经多么快乐,林墨忆起,甘中带着苦。
  季朝云还是没转过身来。
  林墨走过去,看他手握紧了,应该是当真在气;想牵他手,又觉有些不好意思。
  想来想去,最后不知怎地,林墨便在他身后,将额头抵在季朝云背上,轻声叹息。
  季朝云不动。
  “仲霄,你说的都是对。”
  季朝云不说话。
  见他当真不说话,林墨只得赔着些笑脸,主动和他说。
  “对不住,我们回去……我好好说话,我好好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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