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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之私(近代现代)——回南雀

时间:2022-01-01 10:55:48  作者:回南雀
  ……给我一个家吧,给我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
  我已经知道了思念,知道什么是爱。天上的神明啊,我不会再让他伤心,不会再辜负他,我愿意一辈子守护他,成为他真正的“英雄”。所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不要抛下我,不要留我一个人。哪怕要失去一半的寿命,我也愿意。让他再看看我吧。
  我真的好想他……
  平生不信鬼神,却莫名其妙开始祈祷。
  我自己都觉得好笑的程度,这非庙非观,怎么可能真的灵验?吸了吸鼻子,正想起身,眼前房门在这时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一点点被人从里面推开。
  纪晨风垂眼看了我片刻,按住铁门,往一旁让出了一条道。
  “就一晚。进来,别吵到邻居。”
  我张了张口,愣愣仰头看着他,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猝不及防。
  神明,显灵了。
 
 
第54章 我没有什么能给你的
  纪晨风家与我之前来时一样,又不大一样。
  格局不变,仍然是狭小逼仄的户型,原本转不开身,显得异常杂乱的客厅现在却干净整洁了不少。
  墙面似乎重新漆过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少了。
  “你今晚睡在这里。”纪晨风指着客厅靠窗的一块区域道。
  那是曾经纪晨风睡觉的地方,以前我来的时候地上总是叠放着整齐的被褥,白天做客厅,晚上当卧室。现在干干净净的,想来严善华去世后,纪晨风将房子重新整修,自己也搬到卧室去睡了。
  “好,我凑合一晚就行。”我点点头,将行李箱贴着墙根横放下来,立时,客厅三分之一的面积就叫它占了去。
  纪晨风让我先洗漱,说着进了卧室,看样子是给我去拿被子和枕头了。
  我又热又渴,见矮桌上放着便利店的袋子,露出大瓶乌龙茶的瓶身,忍不住咽着唾沫坐过去,拧开瓶盖举起来就往嘴里灌。
  纪晨风抱着睡具再次出来时,我已经喝掉大半瓶了。
  “抱歉,我太渴了。”指尖不安地抠挠着塑料瓶身,我重新将盖子盖好,道,“我会付钱的。”
  纪晨风看了我手里的乌龙茶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将睡具一股脑丢在榻榻米上,冲我抬抬下巴道:“去洗澡。”
  拿着衣服走向浴室,拉开门时,闷热的水汽瞬间扑面而来。
  整个浴室拥挤不堪,淋浴、马桶、洗脸盆、热水器、洗衣机,小小的空间挤下这样多事物后,再放不下什么多余的东西。
  靠淋浴的那面墙上,头顶上方开着一只小小的换气窗,望出去便是漆黑的夜空。
  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浇下,洗去所有汗水、灰尘,以及疲惫。
  将肥皂涂满全身,一想到这块肥皂也在纪晨风的身上这样游走,鼻端嗅着熟悉的气息,不免有些想入非非。
  脖颈,肩膀,后腰,大腿……粗糙的表面划过肌肤,在心头荡起无法平息的涟漪。
  额头抵住瓷砖,我闭上眼,睫毛不住轻颤着,想象着纪晨风的抚慰,握住那块刚开始使用没多久,还相当圆润的肥皂,将自己和它抵在一起,只是几分钟便激动地软了膝盖。
  低头注视白色肥皂上伴着泡沫的粘稠液体,眼圈连着面颊都开始微微发烫。
  几个月没发泄而已,用得着这么变态吗,竟然连纪晨风的肥皂都不放过……
  迅速将肥皂冲干净放回原位,洗完澡拉开浴帘,要穿衣服了才想起自己忘带浴巾。
  本来是准备住酒店的,也就没有带任何洗漱用品。
  推开门,我探头出去,纪晨风已经不在客厅,应该是回卧室了。
  “纪老师,有没有新毛巾新牙刷?我忘带了。”我朝卧室喊道。
  过了大概一分钟左右,卧室门被打开,纪晨风抿着薄唇,手里拿着毛巾和新牙刷从里面出来,将它们递给了我。
  湿漉漉的手指不小心划过掌心,他蹙了蹙眉,没有表现得太反感,但瞧着也不大舒服。
  “谢谢。”我笑着冲他道谢。
  穿好衣服走出浴室,发现纪晨风已经帮我铺好了床。
  矮桌收起来靠在墙边,榻榻米上铺上软垫,再铺一层粗布凉席,“床尾”整齐叠放着薄毯,另一头摆着松软的枕头。
  躺倒下来,用毯子蒙住头脸。
  好棒,全都是纪晨风的味道。分明环境这样恶劣,我却感觉这里胜过任何五星级酒店。
  扯下毯子,望向卧室的方向,隔着房门,不知道纪晨风现在有没有睡,没睡又在做什么,是不是在想我。
  头顶上方,老旧的电风扇呼哧呼哧旋转着,虽然开着窗,室内还是有些闷热。
  可能是今天体力耗费太多的关系,或者这个地方天然地对我的睡眠有种神奇的魔力,才沾枕头没多久,我就困意上涌,一点点合上了双眼。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多,屋里不见纪晨风的身影,似乎是去上班了。
  早上隐约有听到动静,但因为太困了,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完全没有醒。
  还以为他会赶我走,没想到竟然留我一个人在家里。
  晃荡着起床洗漱,打开冰箱,在里头发现了牛奶和鸡蛋,又在橱柜里找到了泡面。
  将牛奶、泡面和鸡蛋统统丢进一个锅里,煮熟后连面带汤咕噜噜下肚,总算填饱了空荡荡的肠胃。
  照理说,一晚过去,觉也睡了,饭也吃了,我该走了。可好不容易进来的,走了就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再回来,就待一晚,总觉得有些可惜。
  以前纪晨风是怎么对我的?
  每天叫我起床,为我准备三餐,整理房间,洗衣服……
  看了看四周,就这么点地方,好像也不需要我整理什么。
  将薄毯连同被褥一道卷起来塞到角落,试着拧了拧纪晨风的卧室门,发现是锁着的。
  这是在防着我吗?
  撇撇嘴,进到浴室,没看到纪晨风的脏衣服,于是只洗了自己的。
  如果回来看到有人为他准备好了食物,他应该会很开心吧?
  至少他这么对我的时候我挺开心的。
  要不要试着下厨?以前自己动手做过一些西餐,面条也能煮熟,感觉没什么问题。
  在盲目自信下,我决定亲自下厨,为纪晨风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
  由于没有给我留钥匙,只得用纸片挡住锁舌,从外面卡主门缝。反正纪晨风自己屋子上了锁,就算来小偷也没什么好偷的。再者,哪个不长眼的小偷会偷这里……
  查找了附近的大型超市,发现离得非常远,但步行五分钟就能到达一座菜市场。
  以前不是不知道这种地方的存在,但老实说,没想到第一次给我的冲击力会这样大。从踏菜场大门的第一秒开始,脑袋里便不停地重复三个词——好臭、好脏、好乱。
  淌着污水的地面无从下脚,大部分摊位都有股难闻的气味,烂菜叶子随处可见,鱼摊的砧板上甚至还留着上一条鱼留下的内脏……
  掩着口鼻,在小心翼翼地呼吸中买完了自己所需要的食材,走出菜场的瞬间,大口呼吸着,恍惚间都能听到自己闯关成功的胜利BGM。
  如果有地狱,大概就是长这样了吧。
  一个西蓝花,一个炒牛肉,再加一条鱼,两荤一素加个番茄蛋汤应该够了。
  网上找了详细教程,一步一步,看了好几遍,简直到了每个步骤都烂熟于心的地步,然而等真正下锅,我还是乱了手脚,将步骤忘个精光。
  煎鱼时,热油遇到水,整个炸开,不小心溅到我的手上,只是两分钟便生出了水泡。
  面对被锅底粘得死死的鲫鱼,捂着手,我沉下脸,开始后悔做这样的挑战。
  早知道直接点外卖就好了,骗纪晨风是自己做的,他反正没可能吃出来,也不用我做这么辛苦。
  可惜想到得太晚,已经做这么多了,怎么可能前功尽弃?
  半个小时,最后一道菜上桌。至此辛辛苦苦一下午,所有菜都做完了。分别是已经失去翠绿的焦黄西蓝花,糊成一团的炒牛肉,以及皮肉分离的红烧鱼,唯一看起来正常且完美的,大概只有那道番茄蛋汤了。就连米饭,也因为水放太多,变成了浆糊一样的奇怪东西。
  但可能是第一次做饭的关系,客观理性的那部分完全不见了踪影,内心在那一刻被骄傲自得填满,对一桌菜打上了十级滤镜。
  我这不是挺可以的吗?不比外卖差多少。
  怀着期待又有点忐忑的心情,我坐在矮桌旁等待纪晨风回家,从四点一直等到六点,又从六点等到八点。
  饭菜一点点失去热度,又被一次次放进微波炉加热,最后变成了比原来还要让人没有食欲的样子。
  再次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八点半了。纪晨风以前也是这样等我的吗?好难熬啊。
  食物可以加热,“期待”的保质期却很短,冷却一次就意味着过期,最终慢慢失去甜味,只剩苦涩与酸楚。
  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冷掉的牛肉放进嘴里。
  咸得发苦,老到咬不动,我试着配饭吞咽,结果发现软烂的饭配上这口牛肉味道更恶心了,捂着嘴就冲到厕所吐了出来。
  拼命漱口,想要去除口腔里的怪味,耳边这时传来大门外开锁的声音。
  纪晨风回来了!
  抹去唇边水渍,我兴冲冲拉开浴室门,正好与开门进来的纪晨风四目相对。
  他站在门口,维持着开门的动作,见到我后一点点皱起眉心,似乎没想到我还在。
  “你怎么还没有走?”
  唇边笑容一僵,关上浴室门,我用脊背牢牢抵住门板,恨不得自己能与墙壁融为一体,让他不要注意到我。
  “我做了饭,你要不要吃一点……”
  不敢应他的话,怕他下一句就是让我赶快滚。
  “我吃过了。”他脱了鞋踩进室内,看了眼矮桌上我做的饭菜,不知是震惊于我竟然能把菜做成这样,还是嫌弃于我竟然好意思给他吃这样的东西,那一眼看得格外地久。
  “哦,也是,都八点多了,正常的早就吃完饭了。”就我这个不正常的,守着一桌垃圾等他到现在。
  弯腰端起矮桌上的盘子,转身将它们一个个全部倒进厨房的垃圾桶。
  纪晨风在一旁沉默地看着,直到我拿起抹布就要开始洗碗,他才从身后出声制止。
  “行了,我来吧。”兴许是看不上我洗碗那磕磕绊绊的样子,卷着衬衫袖子,他将我从洗碗池前挤开,夺过我手里的抹布,动作利落地清洗起餐具。
  就在我心里又要升起自我安慰,分析他这种行为是不是还对我有感情,纪晨风便用言语狠狠扇了我一巴掌,告诉我别自作多情了。
  “如果你觉得可以通过我拿回属于你的东西,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桑家的一切我都不会要,你在我身上下功夫毫无意义,我没有什么能给你的。”
  手上还滴着水,我站在他身后,闻言一愣:“我不是……”
  我急急为自己辩解,纪晨风却压根不想听,打断我道:“放你进来,不是因为对你还有留恋。而是我答应过你妈妈……会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帮你一把,仅此而已。”
  起初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会儿才意识到他口中的“妈妈”指谁。
  严善华,让他帮我一把?我满心不可思议。这算什么?托孤?她一边想好了纠正错误,坦诚罪行,一边又想好了我如果混不下去了,好歹还有纪晨风这个后盾。想得还挺周到。
  我真是……谢谢她了。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我艰难地出声,预感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会让我不太爱听。
  “你可以留在这里,直到找到合适的房子。但不要再试图靠近我了,”他微微偏过脸,用着最平常的语气,说着最冷酷的话,“我的生活好不容易回到正轨,不想因为你又打乱自己的人生。毕竟,我的身边已经没有你的位置。”
 
 
第55章 他竟然忍住了
  这话我果然不爱听。威力之大,叫我缓了半晌才能如常开口。
  “你喜欢上别人了吗?”
  身边已经没有我的位置,那我的位置去了哪里?又或者……给了谁?
  纪晨风动作快速地将碗一个个洗干净,放到一边,语调从始至终没有一丝变化:“和你没有关系。”
  心头跟堵了块大石头似的,如何用力呼吸都不能舒坦。
  理智上来讲,确实和我无关,我与他已经没有关系,他爱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这是他的自由,我无权干涉。
  “是简行吗?”但我从来不是理智的人,就算药物压下了大部分的坏脾气,使我看起来很理智,那也不过是假象而已。
  药物可以帮助我平复情绪,却没有办法抹灭我的情感。
  “是他吗?”见纪晨风久久不答,我平静地又问了一遍。
  不要点头,不要说“是”。我死死盯着他的后脑,内心逐渐升起黑暗的想法。不要让我成为自己都觉得可怕的人。
  伴着水流声,纪晨风将筷子用力杵进筷架,像是对听到简行的名字感到荒唐:“不是,不要把别人扯进来。”
  初生便张牙舞爪的黑色火焰旋即凝滞,越变越小,终至湮灭不见。
  只因他的一句话,心口的石头、火焰、疼痛全都消失了,被魇住的心神得到释放,我迟钝地感到了疼痛,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不知不觉抠破了手背上的水泡。组织液伴着血水淌了半个手掌,瞧着有几分渗人。
  刚刚我要做什么?我想做什么?
  没再说什么,我托着手掌快步离开厨房,在客厅的柜子上抽了张纸巾,压住伤口。找了圈自己的手机,见在地上,我弯腰拾起来,塞进裤兜,转头一言不发地踩着纪晨风的拖鞋便出了门。
  重重关上门,一路下了楼梯,根本没想过要怎么回去。
  没有哪一刻让我这样清楚地意识到纪晨风的可怕,他好像可以轻易地将我变成另外一个人。只要是关于他的事,我就没有办法冷静。他比药物更能控制我的情感。
  缓慢地行走在幽暗的街道间,等回过神时,已经走到了一家亮着招牌的小小面馆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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