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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流推理社(推理悬疑)——中不二

时间:2022-01-01 10:58:05  作者:中不二
  食堂内暖气充足,乌探将羽绒服挂在椅背,易侦同样也脱了外套,在室内就穿了件素色高领,使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沉淀下来不少。
  乌探点了份汤面,易侦点了份盖浇饭,二人虽吃得心不在焉,但两人坐一块儿极为赏心悦目,当即不少人偷偷往这儿看。
  乌探嘬了口面:“吃好饭我要去活动板房看看。”
  他们已琢磨透犯人的目的,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摸清犯人身份,以阻止悲剧发生。
  他们手里有的唯一有关犯人身份的线索就是密室——箱子消失的地方。
  食堂的筷子很尖,他用筷子点了点碗里的流心蛋。
  流动的蛋白薄如纸张,筷子犹如利刃刺透外衣,浓黄的蛋心霎时溢出,污染了一片汤面。
  乌探始料未及,他略显嫌恶地皱了下眉。
  这时,一把调羹从对面伸过来,一下舀走了那片流黄,使得碗里的汤水再次干净起来。
  一道戏谑的声音传来:“没见过流心蛋?”
  乌探将汤面里的葱花滤到一旁,夹起一筷子面:“我很少在外面吃饭,来食堂也没点过这个。”
  易侦扬了扬眉,他道:“难道你一直家里蹲?宅男?”
  乌探对“宅男”这个称呼不置可否。
  相比同龄男生,他更喜欢一个人安静地看书,却也因此失去了很多交朋友的机会。
  更多时候,他会看着书突然开始走神,他会被窗外同学的嬉戏声吸引,偶尔便会迷茫:他究竟是为了看书不和他们一道,还是害怕交流而避开他们呢?
  想到这,乌探一双明眸不带感情地往易侦方向看。
  在食堂吃饭时,他对面这个位置从未坐过人。
  见乌探没出声,易侦一边往他露出的脖颈处和手部偷瞄,一边道:“明明是个男的皮肤却又细又白,一看就不喜欢到处跑。可现在又是偷拍又是查案的,也没见你说累,难道这就是你对真相的执着?”
  他一边摇头一边“啧啧”道:“好奇心旺盛的人真可怕。”
  乌探拿筷子敲了敲他的碗边缘:“快吃。”
  吃完饭,二人再次回到一开始相遇的地方。
  乌探用指关节敲了敲活动板房,仔细绕了一圈道:“看材质,这套活动板房应该是泡沫板夹了水泥,外面粘了两层铁皮,工地上很常见。”
  易侦学着乌探的样儿也敲着活动板房,半晌道:“稀了奇的,那犯人是怎么从这铜墙铁壁里偷走箱子的?”
  唯一的一把钥匙在刘宜民那儿,可以勉强进出的窗户也是锁上的。
  尽管没表面上说,但易侦知道,乌探最关心的果然还是密室问题。
  “我们不妨从创造密室的目的着手。”
  乌探背靠铁壁,他遥望三两只麻雀落在路边啄泥,金黄的落叶像煮熟的黄金糕,一阵寒风袭来,落叶滚了两圈吹跑了。
  “接下来要说的可以算作密室的动机讲义……用这份讲义来对付这个小案子,可以说是牛刀杀鸡大材小用,不过时间紧迫,就不管那么多了。”
  易侦舔了舔尖牙:“愿闻其详。”
  “第一,最常见的一个,将他杀伪装成自杀。”
  由于死者死在一个密闭空间,看上去外人难以进出,由此只好断定死者是锁上门后自杀。
  “第二,也很常见,那就是将杀人罪嫁祸给同在密室的其他人。”
  其代表作毫无疑问就是卡尔的《犹大之窗》,凶手设计将密闭书房内的死者杀害,嫁祸给了被迷晕的另一人。
  “第三,阻碍尸体的发现时间。”
  若密室内温度不正常,例如开了空调,则推断死者死亡时间就会造成偏差,从而对警察的办案造成干扰。
  “第四,使警方产生密室是第一案发地的错觉。”
  说到这条,不得不提高山彬光的《刺青杀人事件》,其核心诡计是将尸体“某部分”带入密室而非将尸体“其他部分”带出密室,造成密室即现场的假象。
  “第五,利用时间差创造密室,以便凶手制造不在场证明,摆脱嫌疑。”
  当死者出现时,现场处于密室状态,但在死者死前“密室”并非密室,凶手使众人产生误解从而制造不在场证明。
  “以上是我比较认同的密室动机,下面的部分来自大山诚一郎《密室收藏家》的讲义。“
  “第六,凶手的自我表现欲和虚荣心。第七,为了掩盖被害人真正的死因。第八,凶手需要密室来达成自己真正的目的。”
  乌探大概自己也没察觉到,他说这些话时眼中波光闪闪,嘴角微微上扬,透着无尽的愉悦,那是犹如孩童获得糖果般无邪的笑容。
  此时,一片灰云遮盖住阳光,使得活动板房这一块儿被阴霾遮盖一阵,易侦紧盯住乌探的脸,心里砰砰直跳。
  他就该待在推理社,他想。
  暖阳复又照耀大地,易侦笑了下:“乌大侦探,那我们遇见的这个小密室,究竟算哪种情况呢?”
  乌探没注意易侦的神情,他自顾自道:“首先可以排除第一、四、五、七、八种。”
  易侦点头:“嗯,没意见。”
  “那就先看第二种情况,即为了嫁祸他人。”
  看着小小的板房,不由引起一些不好的回忆。
  当时乌探与易侦为了躲避卢行的搜查撬锁藏入板房内,结果刘宜民紧跟着进来,发现箱子失踪了。
  如此一看,他们的确像是被嫁祸了一样。
  乌探倏地眯起眼,他看向易侦:“易侦,当初你接任务时,吕梓萱都和你说过什么?”
  他在怀疑密室与易侦查外遇一事脱不开干系。
  易侦蓦地感觉乌探很适合去做警察,他一向冷着脸,如此眯眼瞧人格外有压迫感,特别是问话的时候,非常凌厉,不容置喙。
  他道:“你怀疑我被暗示了?”
  当时是易侦拉着乌探躲进房内,乌探现在对易侦如何想出这个点子表示怀疑。
  易侦忙道:“吕梓萱找到我时,只要求我找出卢行出轨的证据,并告诉我她怀疑他们幽会的地点,在那儿蹲守拍照都是我自己的主意。”
  说着,易侦一副不堪回首的模样:“说真的,我没课的时候一天都蹲在那儿,还被路过的人当神经病看,好不容易守到他们,又遇上了你……”
  做侦探活儿不容易。
  乌探自动忽略易侦的抱怨,他道:“嗯,看来这个情况可以排除,我们闯入‘密室’本就具有偶然性,犯人不可能事先预料到。”
  易侦忙点头:“那第三种呢?”
  “第三种,阻碍发现时间……这个我觉得可以先放一放,因为我们手头信息还不足。”
  “那就看第六种!嘶……我觉得满足凶手的表现欲这条可能性很大啊。”
  乌探眸光微动,他道:“我觉得这条也可以排除。”
  两人一来一回的和说相声似的,易侦觉得好笑,但还是配合道:“为什么?”
  乌探道:“犯人没有在偷到箱子的第一时间就抛箱子,而是等了一段时间再扔,目的我们也推测出了,是为了博关注,我觉得ta极有规划,是个目的性很明确的人,虚荣和表现欲和ta不沾边。”
  易侦懒得思考,唯乌探是从,于是道:“好吧,那除了第三种情况,其他情况我们都排除光了。”
  二人静默一阵。
  乌探难得说那么多话,蓦地感到口渴,他看向易侦:“你有水吗?”
  易侦显然没有,但他还是上下摩挲一番,然后道:“没有,我去给你买?”
  乌探摇头:“我和你一起去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了。”
  学校的教育超市在大门处,离宿舍有些距离,于是二人再次回到食堂,打算买食堂糖水铺的红豆汤。
  乌探刷了校园卡,将吸管插入一次性塑料杯,就听易侦道:“看不出你对密室还挺有研究。”
  乌探吸了口,清甜的红豆汤卷入舌中,味蕾爆炸,宛若清泉拂过干裂的卵石,温热的液体淌过食管,让人胃里暖暖的。
  他回想起小时候一眼相中书架上的推理小说,从此在推理路上越走越远,他看见惊人的谜题会拍案叫绝,看见有失逻辑的解答会感到失望,他从出生到现在,长久陪伴他的不是玩具不是游戏,而是一道又一道难解的谜题。
  他咬着吸管:“不止密室,我对谜题都很感兴趣。”
  易侦笑眯着眼,跟打坏主意似的:“如此,我就更放心了。”
  乌探一愣:“什么?”
  易侦道:“让你加入推理社的事,我更有把握了——我甚至可以百分百的确定,你一定会加入推理社。”
  易侦的话里满是笃定,他神采奕奕,好像乌探加入推理社这件事对他来说犹如天降甘霖,在他干枯的推理社里降了场及时雨,未及乌探同意,他已先庆祝了起来。
  面对易侦的肯定态度,乌探不解道:“你哪来的自信?”
  易侦嘚瑟地扬眉:“我还有秘密武器。”
  他突然凑到乌探耳边,一边盯着他耳后那颗痣,一边轻声道:“一个你绝对无法拒绝的武器。”
 
第6章 错误
  乌探倏地回望向易侦,二人的距离一下凑得极近。
  易侦那双上挑的眼透出调笑的意味,他没有及时撤开,反倒饶有兴致地观察起乌探的神色。
  乌探双眸内波光微动,好像雪地夜空中的北斗星,使他如雪般的冰冷面容不再拒人千里,他的眼神正在诉说:他想知道。
  这种神情易侦再也熟悉不过,他又在好奇。
  秘密武器的出场还不到时机,现在他们仍在破案,乌探难以分出别的心思去思考,或许现在说出能使他讶异一阵,但那不是易侦想要的效果。
  尽管心知肚明,但面对此刻凑得极近的乌探,易侦薄唇微启,竟忍不住将其宣之于口。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熟悉的嗓音传来,易侦如梦初醒,他蓦地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主动撇开注视乌探的视线,心道方才真是魔怔了,差点让乌探这只狐狸精把信息勾了去。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晚上刚见过面的刘宜民。
  大叔又低又粗的声音响起:“小屁孩,你们刚才凑那么近做什么?”
  易侦心里复杂,一面感激他阻止自己透露信息,一面又为他出现的不合时宜感到不悦。
  他礼貌道:“小屁孩的事儿您别管,爱偷内裤的变态大叔。”
  刘宜民怒瞪了他一眼,又左右警惕地张望。
  许是他刻意错开学生吃饭的高峰期,直到现在才吃完饭,他此刻手里端着饭盒,正打算将托盘放在传送带上。
  他道:“我还没找你们算账!”
  早上的冷月湖飘内裤案在校内显然已人尽皆知,大叔此刻看不出什么情绪,大抵正处于极度惊慌后的平静时期,乌探默默庆幸他们没撞枪口上。
  很遗憾,庆幸的人只有乌探一个。
  易侦笑眯眯道:“为什么找我们算账?你要的箱子我们半天不到就找到了,现在就在我们社团活动室里。”
  刘宜民又瞪着眼,他像个即将爆发的火山口,但岩浆没冒几个泡,他又焉儿了,这下可以看出他此时真没心情去计较些什么。
  大叔只想着他箱子里的东西撒出来,众人很快就会知道是他偷了男生内裤,但其实不然。
  他恐怕不知道,众人对内裤的突然出现正处于云里雾里的迷糊状态,而犯人出于自己的思量,也不一定会将他暴露。
  当然,这种让大叔安心的话乌探不可能说,他还有话想问他。
  他道:“刘叔,你平常一直待在板房里吗?”
  乌探注意到,刘宜民在听见问话时神色明显波动,尽管他极快平复下来,但还是被乌探捕捉。
  他勉强道:“对……对啊,我不待在板房我他娘的还能去哪儿。”
  易侦嗤笑一声:“你一直老实待着,你那满内裤的箱子就不会被人偷了。”
  刘宜民咕哝了一句,大概是在骂人,乌探继续道:“你的爱好已经被很多人知道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大叔脸色不定,他似在犹豫似在纠结,随即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好吧,我并不是一直待在板房里的。”
  他道:“我周二周四会去外面住。”
  乌探眼皮一掀,倏地道:“为什么?”
  为什么不一直待在板房里、为什么是周二周四?
  大叔猛地挠了下头,不耐烦道:“你他娘哪来那么多问题,老子就想周二周四往外跑跑,不行吗?”
  乌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易侦说不清那目光里有什么。
  那目光就像胜券在握的棋手,他一扫棋盘,心中便有定数,仿佛对手的奇招皆在预料,分分钟便能定乾坤。
  ——那是一道自信、了然、愉悦的目光。
  乌探蓦地扭头,他看向易侦,吐出几个音节。
  “我知道了。”
  食堂内没开灯,他们此时站得离大门近,下午明灿的阳光从玻璃门斜射而入,正好将乌探整个拢入其中。
  他的发色并非纯黑,在淡黄光线的照射下,他柔软的发丝呈深褐色,连同他那双获悉真相的双眸,似乎也紧跟着发亮起来。
  他道:“最后一环已经扣上,犯人创造密室的动机、密室如何形成,包括犯人是谁,我都已经知道了。”
  乌探几乎融在光里,他的身影是那样瘦削,但他骨子里似有股劲儿,支撑着他在名为难题的沟渠中破土而出。
  他不会为此感到疲惫,获悉真相的那一刻就像罂粟花流出的白色汁液,令人欲罢不能。
  易侦注视他良久,蓦地吞咽口水。
  恰在此时,手机铃响。
  易侦接听电话,只见他“嗯”了几声,随后对乌探道:“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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