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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心理侧写2(GL百合)——地山谦

时间:2022-01-01 11:00:33  作者:地山谦
  最后宋玉诚忍无可忍,特意将伤员刁书真给提溜出来,安顿在自己刚买的新车上副驾座上。
  *
  陶燃锦一行人穿过粉笔画成的警戒区,走了进去。
  不得不说,校区大而荒凉也有难以预料到的好处。
  比如现在,尸体挂在学校后山的枝叶茂密的榕树林深处,一时半会儿暂时还没被学生发现,出现什么令校方难以公关的大新闻。
  榕树多须,垂下来的气根往往能再生发成另一棵新树,彼此之间缠缠绵绵勾勾连连,一棵就能生长成一大片,形成近似于热带雨林的景观。这里最中心的那棵榕树已有千年的历史,是国家保护植物。
  越往里走,道路就越崎岖。陶燃锦小心地拨开面前的榕树气根,跳开脚下的树根,身手敏捷。刁书真可就有的惨了,拐杖是不是陷在缠绕的树丛里。不得已靠着宋玉诚的帮助才赶上大队伍。
  “死者的身份核实了吗?”陶燃锦问。
  “是我们年级的一个学生。”工管的辅导员叹了口气,“护林员报案之后,我们第一时间就确认了。”
  死者张明尘,男,23岁,是开陵市工业大学公关管理学院的学生会主席,今年大三。父母均是省里的教授,家境良好。死者品学兼优,绩点排在全专业前三,身上还有数不清的荣誉。死者相貌清俊,文质彬彬,性格外向,善于处理人际关系。异性缘也不错,得到过多名女生的芳心,现在是校花这朵冷淡的冬雪玫瑰的男朋友。
  听上去春风得意,前途大好,却莫名其妙地戛然而止了。
  “狗娘养的,真的发生第二起案子了!”陶燃锦小声和刁书真嘀咕着,咬了咬牙,“还真被你给说准了。”
  刁书真拄着她的拐杖,一向话多的她全程没有搭话,心事重重,若有所思。
  水汽弥漫的丛林深处,斜斜照进来的阳光在空气中出现了一条明亮的光带,那是极美的丁达尔效应,本该构成清晨榕树林的绝美画卷,静谧安和。
  这照进来的光亮,却落到了悬挂在榕树枝丫的尸体之上。
  树高约两米五,死者面朝东方,全部的头发被拧成了粗大的一束,拴在一股青色的绳子之上,而绳子的另一端挂在树枝之上。
  死者的上身衣服被扯得稀烂,松松垮垮地披在他的肩上。遮挡不住的腹部肌肤,可见一破开的大裂口,伤口极深,流出的血顺着腹部往下淌,凝结成了干涸的血块,令人触目惊心。
  死者的身高将近有一米八,加上他并没有像是绞刑架上的犯人那般被吊得极高,所以刁书真稍稍抬抬头,就能看到他那张泥泞不堪的脸。
  眉头高耸,眼睑大开,两只眼睛露出了大范围的眼白,暴突在眼眶之外。嘴唇张开,下方的牙齿暴露在外面,像是在死之前见到了令他极度惊恐的事情。
  临死之前,他看见了什么?
  刁书真拄着拐杖缓缓走近,凝视着张明尘那双死鱼般毫无生气的眼睛。
  有无数的画面在她脑海中飞逝而过,却像是帧数过快的画面,她有限的视觉根本无法捕捉得到,只余头晕目眩。
  卑微的。膨胀的。愤恨的。嫉妒的。窃笑的。纯净无垢的。淫`秽不堪的。
  最后那一点的轻飘飘的悔恨,如同一片雪白的轻羽飘落在熊熊燃烧的烈焰之上,融化成渺茫的尘埃,半点痕迹不留。
  刁书真头疼欲裂,她弯下腰来,撑在一片的榕树上,粗糙的树皮擦破了掌心的嫩肉。
  在茫茫无所依之中,有人将她放在了自己柔软的胸口上。
  “姓刁的,你给我清醒一点。”宋玉诚的声音惶急,“别看他,看我!”
  她对上了一双黑玉般的眼瞳,温润明亮,泛着莹莹的正道之光。
  “没事儿。”尽管刁书真的面色还有些白,但她直起身子笑了,推开了宋玉诚,“哪有的事情,我刁书真可是天王老子都不怕哈哈哈。”
  宋玉诚见她恢复过来,也不过多关心,自顾自戴上口罩,戴着手套去检查尸体。
  拍照留下现场的证据之后,宋玉诚伸手探进伤口里,做一个初步的探查——
  像是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寒意浸透了她的全身。
  “死者肝脏和胆囊,好像缺失了。”
 
 
第22章 无痕
  宋玉诚清清冷冷的声音落下, 每个人的面上都笼罩了一层难以化开的阴翳。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起现今尚未侦破的悬案,那具浮在水里的年轻男尸,缺失了两颗肾脏。
  上次是肾脏,这次是肝脏和胆囊, 凶手究竟是想做什么?
  “肝心脾肺肾, 凶手该不是为了凑齐五个内脏器官吧……”小陈小声嘀咕道。
  “不要胡说!”陶燃锦呵斥道, “侦查案子最忌讳先入为主,我们连现场都没勘查完,尸体都还没解剖检验,就推测‘东方榕树林杀人案’和‘北方酒店杀人案’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是会误导大家的。”
  然而, 陶燃锦的话并没有驱散大家心中的恐惧和怀疑。
  小陈的话,虽然草率唐突, 可是恰恰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
  九月五日, 开陵市工业大学后山的榕树林里发现一具年轻男尸,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学校的护林员, 经校方核查死者的身份,死者为公共管理学院的学生会主席张明尘。
  死者悬吊在两米五高的榕树树枝上, 面朝正东方。悬吊的绳索由两截构成,上方是麻绳, 下方是死者拧成一股的头发, 中间由水结相连。
  死者身披一件墨绿色的绸质衬衫, 衬衫为锐器划破, 后撕成数个布条, 搭在死者的肩上。死者下`身全`裸, 黑色长裤和内`裤散落一旁, 也为锐器划破成为两片。
  在榕树的树叶和死者身下的土壤中, 提取到数处血迹,经过检验,确系为死者本人所有。现场未提取到可疑的脚印、指纹或DNA痕迹。
  尸体解剖检验:死者男,23岁,身高185厘米,重75千克。尸体头皮见淤血淤斑。额肌上抬,眼球突出眼眶,上下眼睑暴露。双眼睑、球结膜点状出血,巩膜外露,角膜混浊液化。取玻璃体`液见血性混浊。肝动静脉离断,肝脏、胆囊缺失,其他器官脏器未见明显异常。死者手腕和脚腕上存有勒痕,皮肤上皮小范围缺损,其上有胶带粘质残留。
  经检验得死因为腹部锐器伤所造成的失血性休克,根据死者的胃内容物进行检测,推测死亡时间在九月四日凌晨一点-三点之间。
  宋玉诚无甚感情地报告完尸体检测的情况,就默默地坐了下来。
  刁书真望着人手一份的验尸报告发愣,不知道小脑瓜子里转的是什么念头。
  “来啊,说说。”陶燃锦放下那份仿佛重逾千金的验尸报告,扫视专案组的众人,“又来案子了,大家有没有什么想法?”
  气氛死一般的沉默了下来,大家都盯着手上的卷宗,皱着眉头,面色难看,一言不发。有的人的手伸进口袋里想要掏出根烟点上来缓解这令人窒息的压力,被宋玉诚飞过一记眼刀,讪讪地又放了回去。
  “我先说我先说。”刁书真举起了手,官腔官调地说,“依我看,这起案子的手段极其残忍,性质极其恶劣,凶手的反侦察意识极强,极大地践踏了社会人伦,必须早日将凶手抓捕归案,还死者一个公道!”
  你搁这当付青云呢!
  “听君一席话。”陶燃锦忍俊不禁,弯了弯嘴角,“如听一袭话。”
  经过刁书真这么一打岔,会议室里那种令人窒息的沉闷气氛无形之间消散了不少,不再像是厚重的水泥板一般压在人的胸口上了。
  说起来,刁书真和宋玉诚都是非常人般的存在——一个案发之后盯着案卷神游天外,半点没有凝重的神色,仿佛是在玩一场悬疑推理游戏。
  另一个面对死状可怖、器官再次缺失的尸体,情绪没什么波动,像是机器人一般给出了专业的尸检报告。
  自从‘东方校园榕树林谋杀案’发生之后,惊恐的阴雨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头顶,可以说人心惶惶。毕竟,开陵虽然经济不发达,可是一直都是世外桃源般的存在,几时发生过这样的恶性`事件?
  这就好比四季温暖如春的地方,嫩花小草都抽了芽,突然劈头盖脸地来一场冰雹,个个都有鸡蛋那么大,那谁顶得住?
  “既然问题是我问的,那我就抛砖引玉,先来说说吧。”陶燃锦感激地瞥了刁书真一眼,对方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
  她在白板上画下了工业大学的示意图。
  “我们已经找到了那天搭载张明尘回学校的出租车司机,证明其就是在学校西门下的车。而公共管理学院的宿舍是在学校的东边。”陶燃锦画了个箭头,继续说,“而张明尘从大门口返回宿舍,必定会经过半月形的小镜湖。凶手就是在这里伏击他的。”
  “因为尸体检验未发现张明尘的颅脑损伤。虽然张明尘醉酒,但是凶手能在短时间内制服一个年轻、身材高大的年轻男性,可能是借助了某种能快速挥发的麻醉剂。”说到这里,陶燃锦看了宋玉诚一眼。
  “可能是乙`醚,一般用于外科手术,在50秒之内可以令人昏迷不醒。”宋玉诚接上话,“如果是在室内的话,可以考虑提取室内的空气,再使用气相色谱法【1】,可以检测出超微量的乙`醚。不过,小镜湖是个开放对流的场所,现在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了二十四小时,是提取不到的了。”
  “嗯,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凶手伏击了死者之后,是如何将死者运送到杀害点,也就是榕树林的中心地带,而又不留下脚印的呢?”陶燃锦抛出了第二个问题,“通往榕树林的路线大致分为三段。第一段是最外围,是宽约30厘米的水泥小径,两边固定有鹅卵石。长约两百米。第二段是纯粹的树根和泥土,没有修缮的痕迹。”
  “第三段是榕树林的中心,这里枝叶稀疏了不少,阳光充裕,生满了杂草。”
  “因榕树枝叶繁茂,遮挡了绝大部分的阳光,里面空气湿度大,第二段的路面大多数为青苔等苔藓植物,偶尔有几株低矮的灌木。”
  “这一段有大约三十米,在松软湿滑的土地上,凶手是如何不留下自己的脚印,还把150斤重的张明尘给运送进去的呢?”
  最初的恐惧和震惊过后,在陶燃锦一步一步的分析之中,大家强烈的负面情绪消散了不少,真正开始把目光转移到了对于案子的侦破之上。
  “凶手肯定是穿了鞋套。”小陈说,“在坚固的路面上,就能不留下自己的足迹了。可是,泥泞不堪的地上,是如何做到这一点?”
  “仔细看。”陶燃锦放出了一段录像,摄像机是在她的头顶,以第一视角拍出她究竟是怎么穿过树林的。
  “凶手是踩在榕树树根上过去的!”小刘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道。
  “这对凶手的身高体重,以及运动能力,有了一个比较精确的范围了。”陶燃锦总结道。
  “可是,凶手不光是自己要穿越泥土地,还要带着昏迷的张明尘啊?”神游到半人马星座的刁书真回过神来,饶有兴趣地问,“光是张明尘,就得有一百五十斤,加上凶手本人的体重,两百多斤能踩着湿滑且高低不平的榕树树根来回穿梭?现代社会哪来的武林高手啊。”
  她本来就头脑发达战斗力无渣,加上瘸了个腿还得留神不要破坏案发现场。要不是宋玉诚及时拎住她的后领,她肯定要数次吻上地球了。
  是怨念颇深。
  “问到点子上了。”陶燃锦拍了拍桌子,笑了起来,“谁说凶手是背着张明尘进去的,其是用的滑索!”
  “滑索?”刁书真眼珠子转了转,反应过来了。
  “看这张图。”陶燃锦把照片拍在白板上,快速道,“我看到抛尸现场的第一眼,就在思考这个问题。”
  那是两张树皮的局部微观图像,上面有明显的破损痕迹,有一个新鲜的坑洞。
  “凶手先将挂钉固定在外围的树上,再在里面的树上固定上同样的挂钉,两者之间的高度差大约有半米。”陶燃锦画了个简图,继续说,“再在两者之间拉上承重的钢丝,用绳结将张明尘固定。因为重力的作用,他自然会滑向另一端。”
  精妙。
  刁书真的脑海里掠过了这样一个词语。
  从伏击控制被害人,到杀人手段,抛尸的地点以及事后的清理痕迹和处理,每一环都计划得如此缜密,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刁书真弯了弯嘴角,琥珀色的眼睛里掠过一道冷光。
  这样的一个凶手,会在第一起案子之中,给警方留下一个就差直说我是谁的纱条?
  王者的选手,会犯这样青铜级别的错误?
  “法医学的检验和痕迹学的推断,暂时只到这里了。我们大概还原出了本案的案发经过。”陶燃锦说,“凶手在小镜湖边伏击醉酒的张明尘,使用麻醉剂使得对方昏迷。后将其运至榕树林中心,杀人摘取器官之后,将尸体悬吊在树枝上。”
  “那么,还有一些关键的问题没有解决。那就是,同为杀人后摘取器官的案件,本案是否可以与枫泊酒店案并案侦查?”
  “案发现场,为什么死者衣冠不整?为何凶手特意要将死者吊在树上?为什么要摘取他们的器官?其究竟是遵循怎样的行为模式?”
  陶燃锦说完之后,将目光投向了在一边无所事事的刁书真。
  作者有话说:
  [1]张卫兵, 张媛, 王延琪,等. 室内现场空气中痕量麻醉剂乙`醚的检验[C]// 中国法医学理论与实践创新成果精选——全国第九次法医学术交流会论文集. 2013.
 
 
第23章 失控
  “凶手采取本不必要的行为来布置抛尸地点, 背后则一定有其行为心理模式的原因。”刁书真突然被点名,却丝毫不慌张,不紧不慢地说,“凶手等待张明尘因失血过多而死亡之后, 本可以将死者就地抛尸, 但其大费周章地将死者面朝东方, 悬吊在树上——”
  大家都将目光投向了刁书真,聚精会神地听着。
  “我们看现场的照片。死者悬挂的地方,恰好是第一缕晨光能够照到的地方。”刁书真的声音空灵,“在宗教里有这样的说法, 第一道曙光, 具有洗清罪恶,净化魂魄的作用。是昼夜转换, 阴阳相交的分界点, 具有极强的能量,在自古以来的传言中, 能驱散一切黑暗中的魑魅魍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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