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抱歉,楚先生,我们酒店的房间都是这样的古董大床房,如果您需要单独休息的话,可以再订一间房,每晚的价格还是一百一十欧元。”
楚斯年默默揉了揉眉心。
秦昭哼着小曲,若无其事地尝了一口酒店免费提供的夜宵南瓜奶油炖汤:“别那么娇气。都是大男人,一起睡觉怎么了?快过来喝点汤,你晚上都没怎么吃吧?这汤真不错!或者来点可颂小面包?”
楚斯年看了看秦昭递过来的金黄油亮的起酥小面包,摇摇头。他没有秦昭那么旺盛的体力,时差没倒过来,他只想赶紧洗澡睡觉。丝毫没有胃口。
“放心吧啊,我的睡品可好了。”秦昭吃完夜宵,心满意足地去洗漱,叼着牙刷探出头:“以前我在韩国当练习生,队友都抢着跟我睡——”
“一个屋”三个字秦昭突然放低了声音——楚斯年已经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秦昭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轻轻把楚斯年的胳膊塞进被子,又调高了一点空调温度,调暗了卧室灯光。
啧,真是身娇肉贵的知识分子。秦昭想。
然而,知识分子的睡眠质量往往是最差的。半夜三点,楚斯年无可奈何地睁开眼睛,再也睡不着了。
失眠的原因很多。比如他有点认床,比如他实在不习惯自打有记忆以来第一回 和别人同睡一张床,同盖一张被。
再比如旁边这个人虽然自称睡品很好,也的确不打呼噜,却整个人如同八爪章鱼一般扒在他身上,压得他又热又闷喘不过气。
楚斯年满头大汗,满心烦闷地从秦昭的长胳膊长腿的禁锢中解脱出来。秦昭睡得越香他就越来气,但他还是及时忍住了把对方踹下去的想法,转而默默拧开了床头的小夜灯,靠着羽绒软枕,决心把《坎贝尔骨科手术学》最后几章看完。
“唔”,秦昭睡到一半觉得口渴,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了楚斯年几秒,含混地问道:“你……你怎么不睡?”
楚斯年靠在华丽的羽绒软枕上,透过金丝镜片,抬眸冷冰冰地看了一眼这只睡得无比香甜,又无比无辜的大八爪鱼,哗啦一声响亮地翻了一页书,一言不发。
秦昭支起身子:???
秦昭光着上半身,仅穿着四角内裤,一头雾水地下床倒水,可水杯刚碰到唇边,他突然停住了。
“你……听见什么声音没?”
楚斯年的书页翻到一半,也突然停住了。
一阵有节奏的嘎吱声,伴随着若有若无的粗重喘息,正透过年代久远的木质墙壁传了进来。
像是生怕他们听不清似的,这声音越来越大,还夹杂着意大利语和带着哭腔的女声。
这难道是……
嘎吱,嘎吱,嘎吱!
楚斯年飞快地低下头,神色如常地继续翻书。被子下的手指却微微蜷缩起来。
“啧啧啧,这意大利人,果然开放哈”。秦昭用大拇指示意了下隔壁,挑眉:“原来就是这吵得你睡不着觉啊?早说啊,我可是有办法对付他们。”
楚斯年终于抬头。
“办法?”
秦昭勾起唇角,双手支在在楚斯年身侧,手臂和后肩胛骨撑出非常漂亮的肌肉线条。
他不怀好意地冲楚斯年笑了笑:“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第15章 隔壁的不可描述
说完,秦昭大马金刀地坐在楚斯年身侧,挺胸抬头收腹,深深吸了一口气:
“baby~~~~~you are so hot——”
楚斯年面容一僵。
“come on baby,dont be shy……”秦昭微皱眉头,压低了声音,用一种颇为深沉邪魅的气音深情款款道:“I want to kiss you,hug you,bite you,and ** you ——”
楚斯年一把拉住秦昭:“——你要做什么?”
秦昭一脸“放心吧一切OK”的表情,低头呷了一口水,捏着嗓子变了个音调:
“well,it‘so hard,wow……wow——!”
楚斯年崩溃地扶住额头。
秦昭却继续正襟危坐,飞快变回原来的声音自问自答道:
“you are so hot!”
然后又变成骚气十足的音调,一边响亮地亲着自己的手背,一边哼哼道:
“** me,** me now……”
“oh……”
“yeah……yeah ……yeah……”
他模仿的女声并不是很成功,介于似男似女之间,让本来就不堪入耳的对话更加诡异。楚斯年只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全起来了,终于忍无可忍地道:“你够了……唔!”
话未说完,秦昭一把捂住了他的唇:“嘘,你听!”
两人对视,只听得隔壁墙后的激烈声音突然停了下来,一时之间,竟然只听得两人的呼吸声。
“怎么样?”秦昭得意地看着楚斯年:“隔壁的小鸳鸯正在兴头上,直接让人家小声点太不礼貌了。我这招,迂回婉转,含蓄自然不漏痕迹。是不是非常机智!”
说完单手撑头斜倚在楚斯年身侧,无比臭屁地冲楚斯年眨眨眼:“快夸我!”
楚斯年:……
楚斯年无语凝噎,决定眼不见身边的这只二哈为净,关灯闭眼睡觉。
诶,这人怎么又生气了?
秦昭看着楚斯年气呼呼背过他躺下的侧影,一脸莫名其妙。
真是坏脾气。
秦昭躺下刚想盖上被子,谁知隔壁突然又传来了声音。
Oh ……ah……ah……
嘎吱!嘎吱!嘎吱!
比刚才更响的声音,男女的喘息和哼吟夹杂着越来越大的嘎吱声。
对面小情侣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秦昭的刺激,这下甚至完全没有了压抑和隐忍,透过隔音效果极差的墙壁,简直就像故意在他们耳边表演活春宫。
秦昭:“哎呦我去?!”
叫板是吧?来啊!掰头啊!不能给咱中国人丢脸!
秦昭一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皱起眉头打量了一下眼前这张年代久远的古董床一眼,突然重重往下一坐——
嘎吱!
古董床不堪重负地响了一声。秦昭又连续在床上跳了几下,一边跳一边气沉丹田,故意对着那边漏音的墙壁沉声道:“Darling,I want you suck my penis——!”
楚斯年足足愣了三秒,才从他浩瀚的英语词库里勉强提取出这个难以启齿的生物学字眼,顿时从脖子到耳朵根一下臊地通红。
“你……”
这是从哪听的淫词浪语!
“嘘——”秦昭不以为意地使了个眼色,捏着嗓子边喘边叫:
““well,it’so hard ,and delicious,oh,lick,lick me……ah……”
这还评价上了!
秦昭一边说着,还一边配合地拍自己大腿,啪!啪!啪!
紧接着又左手抱着右手,对着手背分外响亮地啵唧亲了一口。
嘎吱!嘎吱!嘎吱!
“yeah ,oh——oh my God——it\'s killing me——”
——ah——ah——ah!
一时之间,秦昭竟然把房间里的动静搞地比隔壁还要大,如果仅仅听声音,简直让人面红耳赤,血脉喷张,想入非非。
然而实际的画面却是秦昭一个人满头大汗又拍大腿又摇桌子腿忙的不亦乐乎,楚斯年则崩溃地坐在一边。阻止无效,他只好在一旁崩溃无言地扶着额头。
就这样一直折腾了半个多小时,对面似乎被秦昭的 “超长待鸡 “震惊到了,终于体力不支比不过,偃旗息鼓彻底没了声音。
似乎还隐隐约约听到几句女人不满发牢骚的声音,和男人的道歉声。
秦昭深吸一口气,捏着嗓子:“You are the hardest guy I‘ve ever met!”
一个太极收式结束了solo表演。
楚斯年耳膜嗡嗡直响,恨不得用高压水枪冲耳朵。
“表演完了?”
“嘶——”秦昭点点头,揉了揉被自己拍得通红满是手印的大腿:“为了你睡个安稳觉,我可牺牲老大了啊。”
楚斯年哭笑不得道:
“你…你怎么还拍大腿?”
拍的都是自己红红的手指印,不疼吗?
“逼真啊,我看那些大片里都是那么演的。”秦昭一边躺回床上一边随口应着,话音刚落,他突然身子一弹,看向楚斯年:
“唉不是——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楚医生?”
楚斯年不解地看着他:“知道什么?”
秦昭翻身凑近楚斯年,试探性地拍了拍手。
啪!
啪!
啪!
他挨得太近了,即使隔着被子,楚斯年也能感受对方身体蓬勃而年轻的热量,几乎一扬下巴就可以碰到他的额头。
楚斯年紧张地支起身子向后靠了靠:“什么意思?”
秦昭扑哧一声笑出了声,越发觉得楚斯年脸皮薄地可爱。他努力忍住笑:“别告诉我你还是处男啊。”
“……”楚斯年又向后靠了靠,不悦地皱起眉:“你睡不睡?明天还有任务。”
秦昭打量着楚斯年微微发红的耳垂,讶异地扬起半边眉毛:“你脸红什么?——不是吧,你还真是处啊?”
楚斯年没回答,默默侧过头。
房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秦昭道:“我类个去,你都快26了啊喂,我爸在你这个年龄,我都上树掏鸟蛋了!”
楚斯年深吸一口气,一板一眼道:“首先,现在国家提倡晚婚晚育,其次,我国男性结婚的合法年龄是22岁,而男童能够自主攀爬树木的年龄至少5至6岁,由此可以得出,你爸的年龄——”
“你看过大片儿么?”秦昭却完全看透了楚斯年的局促紧张,故意坏笑着打断他。
楚斯年一脸莫名其妙,不明白秦昭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大片?”
紧张地甚至结巴了。
“大片儿就是——”秦昭嘿嘿一笑笑,凑在楚斯年耳边压低了声音:“大人才能看的片儿……”
楚斯年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秦昭的意思,耳根不禁微微发热,立刻板着脸道:
“睡觉!”
翻身背对秦昭就要睡下,可秦昭却来了劲了,不依不饶地非要凑到他耳边:
“嘿不是吧楚医生,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你不会连猪怎么跑都不知道吧?”
楚斯年背过身,合眼:
“睡觉。”
“怪不得刚才我在那叫的时候,你脸那么红。”秦昭嘻嘻哈哈扳住楚斯年肩膀,只觉得内心抖S狂魔作祟,楚斯年越抗拒,他就越想看看楚斯年羞愤的表情。
无论泛出粉红色的圆润的耳朵,还是因为羞耻而闭紧双眼,却仍不受控制微微颤抖的眼睫,还有更多,比平常更加丰富的表情……
楚斯年终于忍无可忍掀开被子:“秦昭!你有完没完!”
“当然没完啊,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诶你不是医生吗?医生难道不学生理课?总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吧?”
“你为什么没看过片?是因为生理课看多了,麻木了吗?”
“你们医生是不是都像你这样?那妇产科的男医生呢??泌尿科的女医生呢?”
………………
楚斯年头嗡嗡直响,只觉得自己的坏脾气和好脾气都被秦昭给彻底磨没了。终于认命般地睁开眼睛:
“不是生理课,是解剖课。我们解剖课的目的是为了了解人体构造,不是为了窥私。我们医生大部分还是非常专业,工作内容与生活内容并不发生实质性冲突……”
“所以你真的……连女朋友都没交过?”
楚斯年喉结轻微滑动了一下,面无表情干巴巴道:“没有”。
“???那你上学那么多年,都干嘛去了?你身边的人,都瞎啊?”
秦昭可以肯定,无论是站在男性还是女性视角来看,楚斯年的样貌和一举一动,都是绝对出挑,这也正是他担心自己被楚斯年压风头的重要原因。这样的人,难道在学校没有追求者?
他当年以一张亚洲面孔在加拿大上高中时,也是有一堆洋妞追随,虽然他并不打算找个洋妞,但是热情的加拿大女高中生们可是因为他没少争风吃醋扯头发拽头花……当年他的校园生活,那叫一个鸡飞狗跳丰富多彩……
楚斯年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高中时代不得不帮学渣同桌补习的时光。他尽量心平气和地对学渣秦昭解释道:
“……上学当然就是老老实实读书,写论文,做实验……获取知识才是目的,大家更希望提升的,大多还是创新能力,实验操作能力,问题意识和临床实践。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想象的那样……”
楚斯年以为自己已经说得很婉转了,没想到秦昭却丝毫没有理会,依旧绕回原来的话题:“所以你在学校,到底有没有人追?”
“……”
医学生的生活本就被繁重的学业和永无尽头的实习充斥着,再加上供养植物人继母的巨大经济开销,楚斯年仅有的那一点点闲暇时光都被兼职家教填得一个缝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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