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两个选择都是死路一条,要么承认自己想跟他约会,要么承认自己傻……
许迟宁可从十五层跳下去,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君夜也没有追问,他淡淡的看了爱德华一眼,后者立刻摊了摊手,认命道:“行,行,我回避。”
君夜客气道:“谢谢配合,顺便把狙击枪也拿走吧。”
爱德华:“……”
反正他现在是看出来了,许迟呆在君夜身边相对安全,根本不需要过度担心。
爱德华大中午的没吃饭就被强喂了一口毒狗粮,满腹怨气的背着狙击枪走了,并且决定中午也不做饭了,找个饭店白嫖一顿。
许迟一点儿也不想和君夜单独相处,尤其是在天台这种具有糟糕回忆的地方。他避开君夜,埋头向铁门走去。
君夜伸手拦住了他,戏谑道:“不是想杀我吗?现在走了怎么报仇?”
许迟挑起眉梢,斜着瞥了他一眼,“你都说了人类的枪伤不了你,那我还能怎么办,找个原子弹来跟你同归于尽吗?”
君夜好笑的道:“那也伤不到我。”
许迟:“……”
许迟不想再跟他废话了,简直就是浪费时间,他粗暴的推开君夜,大步走过去,伸手拉铁门。
不出所料,拽不开。
许迟有点儿暴躁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让我看看你的伤恢复的怎样了。”君夜不紧不慢的在许迟后背上按了按,后者微微皱眉,咬紧了牙。
“还是有点儿疼吧?下次别那么莽撞了。”
“我莽撞?”许迟一时气结,利落的拔出手枪抵住对方的肩膀,向前逼进了一步,“你这个幕后主使者有资格教训我吗?!”
黑洞洞的枪口紧压在柔软整洁的布料上,君夜不悦的眯起了眼。他并不喜欢许迟总是对他刀枪相向,这让他有一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
也许该给他一个教训,让他以后不敢再这样做。
这样想着,君夜已经付诸了行动,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手夺过了许迟的枪。
许迟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手腕一疼,五指不自觉地松了,零点一秒之后,那把本属于他的枪已经倒戈叛主,被握在君夜手中,而冰凉的枪口不偏不倚的顶在自己的喉结处。
许迟下意识想反抗,君夜抬了抬枪口,示意他老实别动。
“艹!”许迟顿时不敢轻举妄动了,因为那把枪就抵在自己喉咙上,只要对方扣动扳机,这么近距离的轰击能打碎他的脊椎骨。
君夜用枪口挑起许迟的下巴,强迫他微微仰头直视自己,十分满意的笑道:“果然,你只有害怕的时候才会听话。”
许迟硬着头皮,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有本事你就开枪!”
没想到君夜居然若有所思的点头,“好啊。”
许迟顿时浑身一僵,因为他竟然从恶魔眼里找不到任何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
他是认真的?!
君夜用枪口挑开许迟衬衫的扣子,冰冷坚硬的枪身紧挨着胸口的皮肤往下滑,酥酥麻麻的,引起微小的电流,许迟的呼吸一下子深重起来。
他喘了口气,恼怒的骂道:“要杀要剐随便你,别玩这种把戏!”
君夜没回应,他左手臂松松的揽住许迟的腰,手枪绕到背后,沿着脊椎骨缓缓下落,最后枪口隔着牛仔裤,如同戏弄一般、暧昧又危险的抵在了许迟的屁股上。
“你很喜欢枪对吗?但是当枪拿在别人手里的时候,只能带给你恐惧吧?”
许迟紧张得喉咙干涩,几乎不敢回应。身后那把枪已经拉开了保险栓,随时有走火的危险。
要是以这种方式惨死在天台上,他小半辈子的英名就毁得渣也不剩了!
君夜眼里含笑,温柔的凝视着他,然后手指轻轻一动,忽然扣下了板机!
“!!!”
那一瞬间,轻微而清晰的板机声如同惊雷一般砸在许迟的脑神经之上,他全身剧烈的颤抖了一下,面色铁青,冷汗在刹那间就浸湿了单薄的衬衫。
他甚至本能的向前靠了靠,君夜顺势搂住了他,摊开左手,露出掌心上三颗橙黄的子弹。
他把那三颗子弹一一放入弹夹之中,还给了许迟,看着他苍白又惊惧的神色,只觉得好笑。
“枪里没有子弹,宝贝,我逗你玩呢。”
许迟虚脱般的靠在君夜肩膀上,胸口因为后怕而剧烈的起伏着,过了良久他才缓过来,咬着牙骂了句,“你个混蛋!”
这个恶魔似乎总喜欢用各种恶劣的手段戏弄他,看着自己被耍得团团转他很开心是吗?!
第三十四章 开膛手杰克
君夜最擅长的就是打一鞭子再给颗糖吃,见许迟面色不善,君夜立刻又缓和了语气,柔声道:“其实我过来是想送你一件礼物。”
许迟还没忘记刚才是怎么被玩弄的,顿时警惕起来,也不问礼物是什么,就直接开口拒绝:“我不要。”
“我觉得你应该会需要的。”君夜并不在意对方的拒绝,凭空拿出一个精致的香槟色纸盒,上面还印着精致的金色玫瑰压花。
君夜把礼盒递给许迟,示意他打开看看。
许迟狐疑的扫了君夜一眼,用指关节敲了敲盒盖,“里面不会是定时炸弹吧?”
君夜忍俊不禁,“不会。”
许迟嘟囔道:“要真是炸弹,咱俩就一块儿死。”
他慢慢的掀开了盖子,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把纯黑色的匕首,军刺样式,大小形状和原来那把相仿,被细丝带固定在白色的天鹅绒布上,一黑一白对比鲜明。
这把军刺刀身的弧度非常漂亮,充满了力量与杀机。那种黑色很奇异,没有任何反光,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它都是漆黑一片,如同黑洞一般无法反射色光。
只有刀刃处有两毫米宽的蓝边,发着幽幽的荧光,如同一条晶蓝的水流缓缓涌动。许迟情不自禁的用拇指摩挲了那里,感觉像是某种质感奇怪的金属。
而且只是轻轻摸一下,指腹就出血了,这说明它异常的锋利。
许迟眼睛完全移不开了,喃喃道:“这也太帅了。”
下一秒他忽然反应过来,猛地摇头,“不行,我不要!”
君夜笑了笑,“这把匕首是送给你做赔礼的,之前那把不是废了吗?顺便一提,它的材质特殊,可以对侍者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不过如果你不想接受的话,我也不强求…”
君夜一边说着,一边作势要把盒子收回来。
许迟伸手一把夺过,迅速的占为己有,还气哼哼的倒打一耙,“送出的东西怎么能要回去,太没礼貌了!”
君夜强忍住笑,没戳穿他,只是用一种纵容又宠溺的目光看着许迟把玩那把匕首。
许迟把它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才发现它的重量和形状都是最适合自己作战习惯的。离近了打量,刀身与刀把处竟然严丝合缝,浑然一体,就像是由一整块材料打磨出来的。
用许迟的话来说,它就是男人眼里的玛丽莲梦露。
许迟拿着匕首比划了两下,忽然抬起眼来危险的看着君夜,试探道:“它能伤到你吗?”
君夜遗憾的回道:“不太能。”
许迟比他更遗憾,“好吧…”
“……”君夜无奈道:“宝贝,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做恩将仇报吗?”
许迟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匕首是你赔给我的,不算恩,顶多算扯平了。”
他将匕首插回腰间的武装带里,随手拍了拍,转身就要走。
君夜在他身后不温不凉的提醒,“明天就是周一了。”
许迟脚步一顿。
他知道君夜是什么意思,明天周一,珍贵的七天假期到此结束,第三次游戏不可避免的开场,也代表着鲜血与伤亡的出现。
而在这七天中,许迟没能想起任何有关名字的信息,相当于是白白浪费掉了。
君夜风度翩翩的靠在墙边,意味深长的说道:“不过今夜十二点一过,受害者就要出现了。”
许迟微微睁大了眼睛,回身质问:“受害者?什么意思?一场游戏怎么会有受害者?”
“因为下一场游戏叫做’抓住杰克’。”君夜不紧不慢的解释着,非常柔和的望着他,“就当是给你的优待吧,我提前给你解释一下游戏规则。”
“你知道开膛手杰克吧?今夜凌晨之后,他就会出现在你们身边,随机杀害一个人,你们只要能抓住他,不论死活,都算赢。”
“不过是有限制的。”君夜抬手比了个‘三’的数字,许迟皱着眉头问:“三天之内?”
君夜摇头,“不,是在他杀死三个人之前。”
许迟一阵毛骨悚然,按照君夜的口吻来看,他本来是打算等第一名受害者出现,才再来解释游戏规则的吗?
“总之,祝你好运。”君夜温柔的注视着他,半真半假的提醒道,“谁知道开膛手会选择谁做第一个猎物呢,说不定会是你。”
他的语气非常平缓轻柔,听不出任何恫吓的意思来,许迟探究的打量了他几眼,随后冷笑了一声,“借你吉言。”
陈旧的金属门被猛的拽开,又砰的一声摔上,许迟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君夜站在空无一人的天台上,高空的秋风吹起鬓角的发丝与风衣下摆,他若有所思的望着远处的城市剪影,眸色寒凉,如同隆冬的湖水。
……
许迟很快就把第三场游戏规则告诉了所有人,七个人很快聚集在许迟的公寓内。
爱德华想了想,迟疑道:“开膛手杰克…是指那个1888年间,在伦敦杀害了五名妓女的神秘凶手吗?”
许迟翻着一本英国侦探小说,随口道:“对,还是你老乡呢。”
爱德华:“……”
“开膛手杰克以作案手法残忍而臭名昭著,他用割喉的方式杀死女人,甚至会破开肚腹,取走某个脏器。”查尔斯慢慢的说道,“这场游戏里的杰克当然不会是一百多年前真正的开膛手,但是十有八九会仿照那样的杀人手法来作案。”
他看了坐在沙发上的林西西与安娜一眼,隐晦的道:“在选择杀人对象上也同理。”
林西西的脸色霎时间惨白如纸,安娜安慰的按了按她的手背。
许迟接口道:“我倒觉得他不一定会只选择女孩做猎物,君夜说规则是要在杰克杀害三人之前抓住他,但是现在就俩女生,也凑不够三个啊?”
查尔斯不悦的扫了他一眼,显然对他的反对感到很不高兴。
爱德华立刻出面调和气氛,“好了好了,总之我们七个人里每个人都很危险,不能掉以轻心,既然从凌晨开始杰克就会出现,那我们今晚就全部留在这里吧。”
几个人都没有异议,在这种时候把战斗力集中在一起才是上策,不管内部有多少嫌隙,当外面有足够可怕的强敌时,就必须得凝聚起来,为了那微不足道的存活率。
许迟看向窗外坨红的落日,眼里一片橙光。
“那就按照爱德华说的办吧,今晚安娜和林西西睡我房间,男人们都留在客厅,轮流守夜。”许迟伸手关上窗户,隔绝了外面的冷风。
他随手把小说扔在餐桌上,淡道:“我来守第一班。”
秋季的夜晚很快就降临了,十一点的时候安娜和林西西回卧室睡觉,许迟特意叮嘱她们把门和灯都开着,锁好窗户,不要睡得太死。
这里是六楼,虽然许迟不觉得开膛手杰克能顺着排水管道爬上来,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更何况这是性命攸关的时候。
李伍把那间乱七八糟的杂物室收拾了出来,支了张简易的行军床,让自己哥进去睡。
李玟还挺不好意思的,表示自己一会儿也要守夜,这样去床上睡不太好。
李伍摆了摆手,“你别守了,我守两班就行,你赶紧去睡,你睡眠不足容易头疼。”
李玟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那张单人床,提议道:“要不这样吧,咱俩先挤一挤,定个闹钟,等到时间了我跟你一起值夜。”
他们几个人的轮值表是这样的,十一点到一点,许迟值守,一点到三点这种最困的时候,由爱德华和查尔斯同时当值,三点到五点是李伍,五点到七点是李玟。
李玟拿出手机定了三点的闹钟,对李伍道:“就这样吧,你跟我一起睡,到时候一起值夜。”
李伍犹豫了一下,“也行。”
反正到时候闹钟一响自己就把它按了,然后一个人起来值班,让李玟接着睡就行。
他扭头对许迟招呼道:“那我进去睡了。”
许迟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房门一关,客厅里只剩下爱德华、查尔斯与许迟三人。
爱德华和查尔斯都不是养尊处优的人,先不说长期野外作战的佣兵,查尔斯这个大老板也是经常性涉足野外的人,不管怎样,坐在软和的沙发上睡觉比在蛇虫满地的沼泽里睡觉好多了。
他俩到一点还要值班,所以很快就睡了过去,许迟走过去给爱德华盖了张毯子,然后就坐在餐桌旁,拿着安娜的卷发梳,有一搭没一搭的给小土狗梳毛,以此打发时间。
“话说回来,是不是应该给你起个名字啊?”许迟把小土狗放在餐桌上,左右打量了一下,扑哧一声笑了,“黑不溜秋的,叫你地雷吧。”
小土狗摇着尾巴汪了一声。
许迟立刻虎着脸道:“不许瞎叫,你想跟着我,就得守规矩,知道吗?坐、立、行、握手、转圈都是基本功,来,先握个手。”
许迟向它伸出手,地雷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然后凑过去舔了舔他的掌心。
“……怎么那么笨?比林西西还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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