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一锤定音,“凭我六十年来单身的经验,你这就是爱呀!”
“……”许迟:“等等,你单身了六十年?!”
……
根据克里斯的建议,许迟苦苦想了一个半小时,终于决定主动去接近君夜,从而寻找到一些有关记忆的蛛丝马迹。
正好中午他和君夜一起吃饭,偌大的餐厅二楼只有他们两个人在。
许迟一边用勺子搅着面前的奶油蘑菇浓汤,一边偷偷打量餐桌对面的君夜。他好像不怎么吃东西,就餐的目的仅仅是单纯陪他而已。
但君夜只是坐在那里,暖黄色的灯光映在他身上,就显得非常好看,优雅而从容,尤其是银白色的长发,在暖光的衬托下,泛着一种淡淡的温暖的感觉。
许迟轻咬着勺子,眼也不眨的盯着他。即使餐厅灯光不是特别明亮,这目光也过于露骨,以至于君夜无法忽视。
他放下餐刀,微笑着对上许迟的视线,柔声问:“看我干什么?”
许迟这才回过神来,赶紧低下头,有些慌乱的避开对方的目光。
君夜忍俊不禁,温柔的哄道:“好了,别害羞,这里没别人,你想看就看吧。”
“谁要看你!”许迟忿忿地用勺子捅着汤里的白蘑菇,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理他。就在君夜以为他生气了的时候,许迟忽然又讪讪的问:“你下午有时间吗?”
“有个视频会议,怎么了?”
“没事…”许迟闷闷地把奶油汤推到一边,开始吃自己的主食。
君夜无奈的笑了笑,“宝贝,你想做什么就和我说,我会为你腾出时间来的。”
“那…能不能…”许迟犹疑地问道,“能不能陪我一下?”
“嗯?”君夜讶异的挑挑眉,显然没想到许迟这么主动。许迟接着说:“我想听你讲一讲过去的事儿,也许这样我能想起来,当然你可别误会,我是为了我三年的工资。”
君夜有点儿哭笑不得,不过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如同春水一般落在许迟身上,“好,知道了。”
趁着午后阳光比较暖和,君夜带着许迟在庄园里散步,路过那条许迟复健时经常走的小路时,君夜特意带他过去看了看。
君夜亲昵地揉了揉许迟的头发,问道:“对这里有印象吗?”
许迟歪着脑袋看了半天,“嗯…感觉有点儿奇怪。”
先不说那几个长得好像沙发一样的长椅,这条路的安全系数也太高了,感觉就是完全抛弃了一个设计师该有的审美,过分追求了安全性似的。
当时许迟是想不到审美这类词的,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就是觉得有点儿奇怪。
君夜笑道:“因为这里是给你练习走路用的。”
许迟懵了,“练习走路?什么年纪啊?我记得我前两年才来这边吧?”
“你连这也不记得了吗?”君夜微微叹息一声,“你出过一次意外,伤得很严重,昏迷了很久,醒来之后需要复健,就是在这里练习行走的。”
“这样啊。”他这么一说,许迟倒是有点儿印象了,而且隐约想起是在飞机上跳伞出的事故,但至于他为什么会去玩跳伞,却记不得了。是不是去执行任务来着,毕竟他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侍从。
君夜与他并肩往前走,徐徐说道:“复健的那段时间里,你真是特别的粘我,一刻离了我都不行,白天就先不提,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不愿意一个人睡在病房里,非要和我一起睡,搂着我的手臂才能睡着。”
许迟:“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君夜面不改色,“我骗你干什么,这都是事实。”
许迟怀疑的看着他,“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自己根本不记得,不是吗?”君夜说谎不但不打草稿,连腹稿都不打,信手拈来。
他就是欺负许迟现在什么都记不清,可劲儿的给他洗脑,“你以前确实很粘人,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这么久了,你却只出过一次任务?”
“这个…”
“答案是因为你不愿意离开我,那次任务之所以失败,恐怕也是因为你作战时太想我了,才造成了失误。回来之后你就撒娇跟我说,以后再也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执行任务了,只想呆在我身边。”
君夜的语气太真实了,以至于许迟都有些自我怀疑。他迟疑道:“我以前真是那样的?”
君夜万分笃定,“是的,像小孩子一样粘人。”
许迟很茫然。
按照君夜的说法,失忆前的许迟与他亲亲密密,如胶似漆,整天腻在一起。
君夜不陪他一起用餐,他就赌气一口饭也不吃,君夜偶尔工作忙,不能陪他一块睡觉,他就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而且还要闹脾气,跑到君夜书房去捣乱。
平时洗澡呢,也一定要俩人一起洗,洗的时候还要来一场浴室PLAY,在床上的时候也总是很主动的要,总之就是一个骚气小妖精。
许迟表示:“???”
他真心觉得君夜描述的那些都太操蛋了,失忆前不好说,反正现在的他是绝对做不出来的,而且还觉得反胃。难道说撞到脑袋不但会失忆,还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吗?
“等等…”许迟发现了盲点,“你的意思是,我们的性生活很和谐?”
君夜点了点头,“是的,宝贝。”
“不对吧?”许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可我看你拍的那些视频里,好像每一次你都是在欺负我啊?”
“……”君夜面带微笑,心平气和的道:“我要说你喜欢SM,你信吗?”
许迟:“我信你个大头鬼!”
第一百四十章 你上辈子是个箩筐吗?
君夜洗脑失败,有点儿遗憾,不过好在许迟的记忆虽然没恢复,但态度倒是变得和从前一样了,不在一口一口您这样叫着,偶尔气急了还会对他破口大骂——等等,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许迟怒气冲冲,“你果然是在骗我,我就知道你嘴里没一句实话!”
话音刚落,许迟忽然一愣。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句话让他有种既视感,好像类似的事情以前也发生过,还发生了很多次。
许迟皱起眉头,毫不客气的揭穿他,“你以前经常耍我吧?是不是?”
君夜:“……”
君夜面带微笑的劝道:“宝贝,这样不对,按照一般的剧本来说,你应该通过一些美好温馨的回忆碎片,从而记起你亲爱的恋人来,比如说…嗯,比如说…”
许迟冷然的挑了挑眉,“比如说?”
君夜一时语塞。
说起美好温馨甜蜜的记忆,从他们相识到确定彼此的心意,好像还真不多。毕竟就算他有心和许迟做一些你侬我侬的事情,也只会被他满脸不耐烦的一脚踹开罢了。
君夜叹了口气,气定神闲道:“宝贝,虽然我们之间的关系比较特殊,但你要相信,我对你的爱是真实的。”
许迟怀疑的看着他,用右手按住对方的手臂,“你一边说爱我,一边偷偷摸我屁股?”
“……”君夜脸上仍然带着淡而宠溺的笑意,顺便又在许迟柔软的屁股上捏了两下,才意犹未尽的松开了,还大言不惭的说道:“这也是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
许迟:“我可去你的吧。”
君夜优雅的整了整自己的衣领,低笑道:“不信的话,看看你自己脖子上挂的东西,那里应该有个戒指。”
“戒指?”许迟伸手拽出自己脖子上的细银链。他知道自己一直戴着这个狗牌,但从来没注意到旁边还串着一枚男戒。
他把戒指和狗牌都放在手心里,细细打量。
这枚白金素戒简洁大方,在日光下反射着微光,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整体设计却独具匠心,别具一格,很适合男人戴。
君夜很怀念地看着这枚戒指,轻声开口:“当初你和我说,想要我送你一枚戒指作为定情信物,还缠着我要了好几天,于是我就把它和狗牌穿在一起送给了你。”
“我跟你要的?”许迟感到疑惑,自己真的会主动要这种娘不拉几的玩意儿吗?人设崩了呀。
不对…
许迟忽然意识到了关键点,他敏锐的看向君夜,目光如炬,质疑道:“你说你把戒指和狗牌一起送给了我,我的狗牌为什么在你那里?”
君夜的笑容停滞了一瞬,然而凭借他过硬的心理素质,硬生生地把这一丝异样掩饰了过去,还继续编:“是这样的,因为你很喜欢我,所以把自己认为很重要的士兵牌送给我做信物。”
“不对,我不可能把爱德华送我的东西转送给别人。”
许迟停下脚步,脑海中似乎有个小齿轮慢慢的转动了起来,越转越快,连带着周围的零件一同运转起来。
他迟疑道:“我记得我当时好像是和你做什么交易…”
脑袋有些发疼了,许迟难受的按了按额角,咬着嘴唇苦思冥想,“好像是在…教堂一样的地方,我一想起来,就觉得很生气…”
君夜脸色有些异样,他伸手揉了揉许迟的头发,心怀不轨的劝道:“想不起来就别硬想了,就算你失忆了我也不会扔下你的。”
许迟奇怪的看了看他,“你慌什么?”
君夜勉强笑笑,镇定自若,“没有,你太多心了。”
“等等,你先别说话,我好像都想起来了。”
这种事就是顺藤摸瓜,抓住一根藤就能带起一溜的瓜来,许迟一旦想起了狗牌的事情,脑海中就跟开闸泄洪似的,全都一股脑地涌了出来。
无人区、复制的常安镇、牵扯生死的游戏、契约与交易、被强/暴被欺辱被关在家里不让出门…许迟越想越上火,火气蹭蹭的往上涨,如同炸药似的直冲脑袋顶,然后砰一声,炸了。
许迟步步紧逼,咬牙切齿的质问。
“我粘着你?我没有你就睡不着觉?我跟你撒娇不愿意出去工作?你编,你接着编啊,这么能编,你上辈子是个箩筐吗?!”
君夜节节后退,尽量保持着体面的微笑,“好了好了,宝贝,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看你现在记忆恢复了,不是皆大欢喜吗?”
“欢喜个屁!”许迟骂了一句,“想当初我差点儿死在荒郊野外的时候,就是想起你…”
君夜温柔的接话,“是想起了我,就燃起了求生的欲望吗?”
“是啊,是想起了你。”许迟恨恨的磨了磨牙,“我当时想着怎么着也得活着回去,见你一面,然后把你脑袋拧下来。”
君夜:“……”这发展不对。
“这一次我也是被你气得恢复了记忆,你说说,你哪怕能对我稍微好那么一点点,我至于一想起你就只想揍你吗?”
君夜思忖道:“宝贝,其实我觉得这不是我的问题,而是你的脾气太暴躁…”
君夜说到一半,就看见许迟从腰后把沙漠之鹰掏出来了,他哑然失笑,“宝贝,这是模型,没有杀伤力的。”
许迟冷笑,“你错了,这是我从枪械库里拿的真货,里面装的是实弹,所以你想清楚了再说话。”
“……”君夜停顿了片刻,尔后话锋一转,诚心实意的道:“好的,宝贝,我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保证以后绝对会好好对你。”
许迟利索的给手枪上膛,指着君夜的胸口,言简意赅的命令,“发誓,以后不许再在上床的时候录像。”
君夜遗憾的叹息一声,柔声道:“好,以后不会再录像了。”
不能录像,不是还能拍照吗。
许迟得寸进尺,“也不许再用绳子绑着我!”
“好,都听你的。”君夜非常纵容的望着他,很爽快的答应了,“不会再用绳子绑着你了。”
不用绳子,不是还有手铐和铁链吗。不过君夜还是比较偏好柔软的绳索,毕竟手铐这种坚硬的东西可能会划伤许迟的手腕。
许迟又想了几秒,觉得好像没什么可要求的了,但还是可有可无的加了一句,“不许再骗我。”
君夜微笑:“好。”
这句话之所以是可有可无,是因为许迟太了解君夜了,从他嘴里说出十个字来,有九个是假的,说让他’不许再骗我’,不过就是求个心理安慰罢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君夜:我失忆了
许迟虽然嘴上很嫌弃和君夜睡一张床,但身体却诚实的不得了,只要君夜在身边,他就能一觉睡到天亮。
从前的许迟,一旦窗外有个风吹草动,他就会猛地惊醒,眼还没睁开就伸手去枕头底下掏枪,但现在呢,就算君夜凑过去给他盖被子,拽走他怀里的枕头,给他垫回脑袋下面,顺便再捏着下巴亲几口,他也照样睡得又深又熟。
但是今天,却有点儿不对劲儿。
许迟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了来自外界的注视,就好像有人用充满恶意和探究的目光盯着他一样。
许迟打了一个冷战,猛地睁开眼睛,本能地伸手去摸旁边。
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潜意识地寻求君夜的保护,左手在身旁胡乱的摸了几下,只摸到了微凉而空荡的床铺,没有摸到人。
许迟一个激灵,猛地弹坐起来,一看旁边,果然没人。
而床边金色的纱帐已经被拉开,用一根黑色的丝带束在一旁,窗外仍然是一片黑暗,现在正是夜色正浓的时候,可能是两点或三点钟。
许迟抬手揉了揉脖子,看见君夜穿着黑色的丝绸睡袍,优雅地坐在离床不远的椅子上,用一种不可言说的目光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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