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郭浩一听这话也出奇地激动，他以和谢成同样的音量回应道：“这儿呢这儿呢！你下来站好，速度点！我看啊，170，1，2，3，4，5，6，7，8，178CM，嘿，不错啊你，真的长高了！”
“哈哈哈。”谢成得意笑起来，“要是再长高两厘米，我就心满意足了！”
“您可知足吧啊！”
“崔袆信，崔袆信，你听见没有？我现在178了！”谢成后来觉得还是叫崔袆信全名比较合适一些。
“听见了。上次说的考研的事情你开始准备了没有？”
一说起考研，谢成就蔫了。来了学校之后，他才知道考研的学生早就开始准备了，买资料的买资料，报辅导班的报辅导班，泡图书馆的泡图书馆，像他这种空有考研的心而没有动作的人寥寥无几。
刚来学校时那种必定要考上研的雄心壮志一下去了大半，心里的天平又向考国企倾斜过去了，但他不敢向崔袆信说，怕本来已经很索然无味的关系变得更差。
所以，谢成撒了谎：“开始准备了。”
“嗯。”
然后就开始沉默，谢成手心里捏着一把汗，在心里搜索能说出来供他们聊天的话题，刚想出来一个，崔袆信就说：“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嗯。”谢成一边不想就这样挂断，一边又因为挂了电话而轻松。
“你考研呢？”谢成刚挂了电话，郭浩就走过来问他。
“是，有这个打算。”
“你不考那什么了？”
谢成摇头。
“你可想好了啊？这是应届生才能考的，但是考研可没有限制条件，就算工作了还是有机会能考去考的！”
“我知道。”谢成叹了一口气，“我觉得我考不上研。高数太难了！”
“那你为什么要报？家长非逼你报的？”
“也不是，我自己想考的。”谢成一脸为难地说。
“谢成，你可想好啊。咱们这个学校，如果你笔试分数没有特别高的话，只能去一个和我们学校级别差不多的学校。一个三流大学的研究生有时候甚至不如一个重点大学的本科生，你懂吗？”
“唉，我都知道。但是太难选择了。”一离开崔袆信，谢成考研的想法就不那么坚定了，但他认为，他爱崔袆信，就应该做一些让他高兴得事情，崔袆信让他考研，他就考研，崔袆喜欢他做老师，那他就做老师好了。
如果谢成从身体到精神完完全全顺从于崔袆信，那他完全不会有这样的苦恼，崔袆信说什么他就照办好了。
但难就难在，有那么一点灵魂，它并不受崔袆信的操控，不过又不够强大到能够反驳崔袆信的观点，所以谢成一直处于纠结的状态。
摇摇摆摆，左右晃动，因此他现在除了上课整日躺在宿舍，什么也不准备。
焦躁一点点蚕食着他，让他每天一睁开眼睛就心烦不已。尤其是看到别人都在为自己的前途奋斗的时候还有别人和他谈论相关话题时，就比如现在，他在回答郭浩时就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烦躁，不让它冲出。
“我打算买上次和你说过的那套教材了。我问过客服，他们说有视频课可以学习。你买考研的教材了没有？”
“买了，昨天刚下单。”谢成一脸愁容地说。
“行，好好学吧。”
谢成苦笑着点点头，他其实想多和郭浩聊一会儿，听听郭浩的看法，但是他心里的烦躁又不断冲击着他，让他没办法开口挽留郭浩。
“唉！好难啊。”谢成无声感慨着，低头把目光放在刚刚打开的淘宝鞋店。
他忽然没有兴致再看什么鞋子了，就关了界面，躺回床上，睡了过去。
最新评论：
-完——
49、学习
谢成大学的头两年几乎是混过去的，到了大三上半学期，他才有点迷途知返的意思，这全都有赖郭浩。
……
谢成大学的头两年几乎是混过去的，到了大三上半学期，他才有点迷途知返的意思，这全都有赖郭浩。
郭浩这个人喜欢玩，但从不在学习上马虎，尤其在决定自己要考国企时就收敛了自己的行为，刻苦学习。
而谢成沉浸在自己身世之苦中无法自拔，根本不把学习当一回事。
但看着别人都在努力，谢成心里不着急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强迫自己跟着郭浩去图书馆学习，郭浩学习他也学，郭浩不学，他也不学。
郭浩是个大气的人，也愿意谢成跟着他，谢成遇到什么问题他都会耐心讲解，从来不见不耐烦的神色。
即使临近考试，谢成心神不宁，但因为平时积累加上试题难度不大，谢成大三上半学期的考试成绩不错，获得了二等奖。
尝到甜头的谢成认真总结出一条陈腔滥调的真理：努力就会有收获和跟着郭浩走，就对了。
受郭浩影响，谢成当初是坚定不移打算考国企的，并且在郭浩的说明下，对考试流程掌握得一清二楚，甚至都预留出五千元的面试培训费用。
在崔袆信身边时，要考研的想法稳居上风，但一来学校，看见郭浩，考国企的念头就越来越旺。两相争执不下时，一篇公众号推文让谢成下定了决心。
那是一篇名为该不该为另一半放弃自己的选择？
的文章，遂一看见这篇文章，谢成就如久旱逢甘霖，欣喜不已，这篇文章正是写到他心坎里去了。
认认真真一字不落地看完后，谢成把一篇几千字的文章提炼为一句话：无论何时，都不应该打着为了另一半的名义放弃自己的选择。
谢成开始反思自己，他现在不正是在为了讨好崔袆信而改变自己原来的选择么？
其实他心里并不是百分百愿意的，如果错过了唯一一次考国企的机会，他也没有考上研，甚至和崔袆信分手了，谁也不清楚到时候他会不会反悔，因而埋怨崔袆信-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当下，谢成就决定不考研而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去考国企，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退掉了考研资料，买上与郭浩商量好的考国企用到的相关资料。
虽然谢成已经下定决心不让任何人干扰自己的选择，难免还是对崔袆信有一点愧疚，因此他更加认真得为崔袆信看起鞋子来，并打算预支自己的奖学金为崔袆信买一双潮牌鞋。
谢成做这件事情时更多的是对崔袆信的愧疚，而从未考虑过崔袆信收到鞋子后有多高兴。
因此，某天下午吃完饭，谢成接到崔袆信的电话时是有些蒙的。
“你给我买鞋了？”
“啊，什么？买什么？”谢成当时急着和郭浩去图书馆自习，但一直找不到一本资料，所以有些心不在焉。
“鞋？”
“奥奥奥，是了是了，买鞋了。”谢成终于反应过来崔袆信在说什么了，“怎么样？合适吗？没有磨脚什么的？要是有你告诉我，我申请退货。”
“再合适不过了。穿上很舒服。”
谢成听了后，会心一笑，不好意思地说：“合适就行。”
“多少钱买的？”
谢成一瞬间从开心中脱身出来，意识到他忘记告诉客服不要开了！
不过崔袆信既然已经看到了，为什么还要问他花了多少钱呢？
“你不要问了！没花多少钱。”
“到底花了多少钱？”
谢成有些烦，心里疑窦丛生，不断思考着崔袆信为什么要一直问他花了多少钱，嘴上却说着：“你真的不要问了，没花多少钱！我要去图书馆学习了，晚上聊，再见。”
说完就挂了电话，装好书和郭浩一起去了图书馆。这并不表示他忘记了这件事，自习结束后，这件事就自动跑到谢成的脑海里，折磨着他，让他头痛欲裂，烦躁不安。
晚上十点半崔袆信打来电话——谢成来到学校后，每天晚上十点半，崔袆信都要打来一个电话。
没有再提起鞋子的事情，谢成也因此稍稍松了口气，在电话结束时，谢成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崔袆信，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你说。”
“我不打算考研了。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要去考那个国企吗。那是应届生才有的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但是考研不一样，即使我工作了，还是有机会去考研的，所以我打算考国企，不想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我怕我自己最后会后悔。”
谢成越说越激动，语速也越来越快，甚至有些口齿不清，他怀疑崔袆信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没有预料中的怒气，崔袆信语气如常地说：“考什么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不能干涉你。我最多只是提供一个建议，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尊重你做的每一个选择。”
“谢谢你！”谢成激动不已，之前的疑虑被抛在脑后，他觉得自己更爱崔袆信了。
“傻子，谢什么谢。”
“嘿嘿。”谢成已经忘了怎样回复，只是一个劲儿地傻笑。
那天结束通话前，崔袆信说：“成儿，你在上学，用钱的地方多，以后不许给我买东西。照顾好自己就成。”
谢成连连答应：“知道了知道了。”但心里却盘算着下一次给崔袆信买什么。
谢成之前从未想到给自己爱的人买东西是这么畅快的一件事情，像发现新玩具的小孩子，对玩具爱不释手。
他点开日历，标出可以送礼物的日子：七夕、崔袆信生日、圣诞节、春节、情人节……首先给崔袆信买身衣服吧，那么好的身材，应该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运动装？工装？还是正装？还可以买副机械表……还可以买副对戒，像之前在密室里见到的那对情侣一样……
谢成浮想联翩，恨不能马上就把所有好东西都买下来捧到崔袆信脸前。
“哟，谢成，一脸春心荡漾的，想到什么了？”郭浩看见谢成一脸陶醉，调侃他。
“我能想什么，想考上以后每月发多少工资。”
一说工资，郭浩来了劲儿：“不说工资多少，单说这么多人前赴后继，甚至花几万去报辅导班这个情况，它工资会少吗？”
“许多人在贴吧上吐槽说工资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如果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为什么许多子弟都去报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呗。”
“听说会爬电线杆。”
“到哪不是从基层做起？一个小本科生还指望一开始做多么重要的活儿？”
……
类似这样的对话，谢成和郭浩每天都会进行至少一次，基本上是谢成提问，郭浩回答，其实两个人心里都清楚没有一件事情只有好的一方面没有坏的一方面，进行这样的对话只是在证明自己的选择在大方向是正确的。
每日「例行」谈话结束后，谢成高高兴兴进入梦乡。
本来以为他和崔袆信关系会更近一步的谢成在第二天一早发现事情并没有按照他预期中的情况发展。
首先是他发给崔袆信的早安没有得到回应，然后是晚上的语音电话也消失不见了，崔袆信只发了一句：我晚上有事，就不打电话了，你先睡吧。
谢成惶惶不安，反省自己的行为，有没有哪处做得不合适得罪了崔袆信。然而谢成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黑夜漫漫，仿佛为一切事物蒙上了纱布，看不破猜不透。思绪冲破束缚，逃出牢笼，在空间肆意翻飞。
事实由无数可能性构筑，每一种可能性都如此迷人，如此真实，以至于谢成全盘接受，认为臆想出来的都是事实。
因此，他苦恼、愤怒、委屈、绝望，一个念头第一次钻入他的心底，不过未能引起他的重视。经过一番心里建设后，谢成才在凌晨三点成功入睡。
翌日醒来，谢成就把昨夜的种种思绪丢在脑后，一如既往地满怀爱意给崔袆信道了早安，但是和第一天一样没有得到回应，谢成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般蔫蔫的，没有精神。
“你咋了？”郭浩听过他无数次唉声叹气后问道。
“没事。”说完又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你别不是谈恋爱了吧？”
听了这句话，谢成顿时精神抖擞起来，不敢再哀叹了。虽然郭浩不歧视，但是让他主动说还是很让他难为情的。
“那还有什么事情？家里的事情？”
“也不是。”
郭浩不解：“搞不懂你。我一般和平平吵了架才是这种状态。”
“我昨天晚上没睡好，失眠了。”
“那你早说啊，还以为你有什么事呢！我那有安神的口服液，给你两支？”
这次轮到谢成奇怪了：“你晚上睡不着觉？”
郭浩抓抓脑袋，含糊道：“睡不着，担心。”
“奥。我晚上去你那儿取两支喝喝试试。”
晚上十点谢成就喝了安神的口服液上床睡觉，没有和崔袆信打电话，也没有和崔袆信说晚安。
心里隐隐企盼着崔袆信能主动和他说一次晚安以及让崔袆信尝尝打电话找不到人的滋味，或许这样做就能让崔袆信知道他的重要性。
在谢成的预料中，他应该快速入睡，然后崔袆信发信息打电话找不到他的人，从而知道他的重要。
但事实是谢成又是三点钟才睡得觉，崔袆信并没有发晚安，也并没有给他打过电话来。
谢成在心灰意冷中勉强勉强睡了过去，但不到一个小时他就醒了，再也睡不着。
这样过了一个月，谢成放弃了每日的晚安晚安，也不再期待每天「例行」的语音电话。
但晚上仍旧是三点才能入睡，有时候只能睡一个小时，情况好一些会睡上两个小时。
白天仍旧跟着郭浩一起学习，虽然谢成晚上睡不了几个小时，但白天一坐在图书馆，谢成就异常亢奋，竟然一点瞌睡也不打，注意力也比以往更加集中，学习效率蹭蹭蹭得就上去了。
不过，到了吃饭的点，谢成就蔫了，通常只吃两口，就把碗一推，玩起手机了。
37/55 首页 上一页 35 36 37 38 39 40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