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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病弱之后(古代架空)——澈似练

时间:2022-01-06 10:54:25  作者:澈似练
  后来他奉命前往青州,这架古琴自然被存放在了旧居。如今因搬家而重见天日,顾晏的心也随之触动。
  他轻轻压了压琴弦,像是在回忆那些年苦练琴技的岁月,低声道:“就放在那间屋子吧。”
  那间屋子是顾晏为了不打扰苏策休息,对自己房间的称呼,本是作书房用的屋子被顾晏暂时当做寝室。
  谭秋应声后,很快有亲兵前来收拾。谭秋又问了一些别的物件,它们大都与他思念苏策相关,被顾晏一同放置在了书房。
  顾晏又在府邸内逛了几圈,一直到夕阳西下,金红色的光芒攀附上房檐,他才转身回到房间内去叫醒苏策。
  听见有人在叫自己,苏策努力睁开双眼,在顾晏的帮助下费力地撑起身子,尽管如今他早已没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忧虑,但习惯却没有那么轻易被改变。
  顾晏哄劝道:“安澜,吃口饭,等喝了药,再继续睡。”
  苏策没有接话,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一炷香后,顾晏默默注视着苏策饮尽了汤药,悄悄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果然,中午时只是他多虑了,苏策并不抗拒喝药,他也是希望身体尽快好起来的。
  接连三日,苏策都在顾府遵循医嘱,好好休养身体。
  他很少下床,倒不是不想出去走动,实在是有心无力。顾晏也不勉强他,最近自己也并不太忙,可以有很多时间陪伴苏策。
  为防止苏策无聊,顾晏将一些他感兴趣的书籍放在了床榻边的矮桌上,又叮嘱他不要劳心劳神。若是想到庭院内散心,随时可以告诉他。
  苏策二十五年的人生,头一次体验被当做珍贵瓷瓶对待的感觉,他本以为自己会不习惯,没想到三天过去他的心情并没有被自己无能的忧虑所困扰,反而愈来愈舒心。
  有顾晏在身边,他理所当然的懈怠了。
  这一天深夜,日夜昏睡不知时辰的苏策罕见的毫无困意。
  身在顾府,远非他不得片刻安宁的金陵,苏策漫不经心地将目光投向窗外,心想顾晏说的有道理,他是该出去走走。
  苏策的动作毫不拖泥带水,直接侧身下榻,取下挂在横杆衣架上的一件厚重外袍披在身上,手扶着床架试着走了几步,待气息稍稳后,才慢慢走向房门。
  早春的深夜不似清晨,没有虫鸟叽叽喳喳的叫声,却能在静谧中闻到一股桂花幽香。
  苏策越过站岗守夜的士兵,慢吞吞地行走在院内。
  踏着倾泻的月光,走向几日前安置古琴的石桌,他原本是想在这里坐一会就回到室内,却不想听到一阵婉转悠扬的琴声。
  有人在顾府内弹琴,会是顾晏吗?
  苏策秉着好奇心站起身,寻着琴音一步步向源头走去。
  突然,他顿住了脚步,站在这处翠竹拐角远远望去,只见八角亭中间端坐着一个披头散发身着黑绸衣的男子,正低头闭目轻轻抚弄着琴弦。
  此人正是顾晏。
  苏策并没有上前去打扰对方,他将自己的身形隐没在翠竹的阴影里,静静聆听从八角亭顺风而来的乐曲。
  时而舒缓悦耳,时而婉转哀绝,是晋朝末年一名戏子所作的乐曲,他一时想不起这首乐曲的名字,只觉内心酸涩胀痛的厉害。
  他远远凝视着奏曲人,自七年别后的一幕幕都从眼前如流水般走过,最终定格在了那日清晨青葱葳蕤中的再重逢。
  顾晏弹奏的乐曲比不得那位戏子技法精湛,却别有一股动人的愁绪,让苏策有些心神恍惚。
  他虽出身豪门望族,对于琴棋书画却并无太多兴趣,最擅长的便是幼时因与小叔赌气而练就的一手好字。
  除此之外,琴会弹,却并不精通;棋会下,也无甚兴趣;
  丹青稍微好一些,算是他少时真正喜爱又颇具天赋的才艺,却在他成为苏氏家主之后搁置了。
  而书法技艺能延续至今,也无外乎是在朝堂之上、日常生活中会经常用到。
  他的人生自十六岁那年起便被割裂,他放弃的又何止是喜爱的丹青,他放下了整个殷州苏氏,孤身一人走向了战场,后来也就这么迈入了朝堂。
  十八岁那一年正是始平二年,孟显还是占据长安称帝的一代雄主,韩亮因兄长被杀刚刚逃往江南,梁茂还未崭露头角,萧绛仍然在稳固西北豪族。
  他作为孟显首要拉拢的对象,不得不与对方虚与委蛇。他谨慎地在心中称放一杆秤,内心评估着孟显是否值得他追随,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便伪装出风流的假象,流连酒楼与名门望族之间的聚会,以此来麻痹孟显。
  命运迫使他收敛自己的本性,在遍布荆棘的道路上独自挣扎,然而他遇见了顾晏。
  十八岁那一年他遇见了尚且十六岁的顾晏,与他一见如故,结为至交。
  自此虽阔别多年,却在心底埋下了盼头,他的日子算不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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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12、涿光
  若有朝一日再相见,惟愿与君并肩作战。
  这时顾晏弹奏的乐曲音律走向舒缓,苏策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外袍,不可抑制地想到他与顾晏相识的那短短半年。
  当时他顶着殷州苏氏家主的名号,孟显的人更是时时刻刻紧盯着他,只能终日沉浸在刻意伪装的表象之下。
  苏策意识清醒,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准备去做什么。
  所以在风流生活之外,他偶尔会借郊外纵马的名头前去与乌狄接壤的城镇,从最接近乌狄人的地方调查这个时刻威胁中原腹地的敌人。
  苏策之所以对乌狄有如此强烈的执念,除了他的小叔因与乌狄人战斗而身死沙场外,更多的是不甘心。
  英雄竞逐的中原大地他目前无法施展才华,于是便将目光投向了长城之外的北方——乌狄。
  他时常前往涿光郡——这个每逢秋冬便被乌狄人洗劫的多灾多难的城镇,思考着他们与乌狄之间的差距,考量战备所需要的一切东西。
  乌狄是一个不能小瞧的对手,晋朝末年他们的国君未立继承人而猝然离世,之后国君的三个儿子为夺取王位,而展开了激烈的争斗。
  此时恰逢晋帝自尽,中原王朝四分五裂,然而乌狄却率先完成了王位交接。
  国君的小儿子支颉继位后,迅速以雷霆手段稳定国内的动乱,同时趁中原内乱夺取朔州、渤州等地,野心昭然若揭。
  苏策怎能眼睁睁看着这样一个强劲的敌人出现而无动于衷,若是他再不行动,等到中原腹地被乌狄人深入八百里,就一切都晚了。
  他默默地为有朝一日与乌狄的作战而准备着,即便此时他还没有得遇明主而施展抱负,但那都是迟早的事。
  就在他一人孤独前行之际,顾晏像是一道乍现在乌云满天滂沱大雨过后的彩虹,蓦然出现在他的生命中,自此一直清新留芳,让他多年念念不忘。
  苏策的眼神浮现出淡淡的温柔,他目光缱绻地注视着远处亭下抚琴的顾晏,想起他们初见的那一日。
  始平二年的涿光郡处在孟显的势力下,却因常年遭受乌狄人的掠夺而处于边缘化。
  孟显尚未夺取天下,并没有顾及这座他不需要费尽心思夺取的城镇。
  他的目光被长城以内的土地所吸引,而忽视了千里之外的乌狄人。
  苏策在这里倒是比长安,甚至是殷州还要自在,孟显的人也不会时刻盯着他。
  早春二月的涿光郡熏风绕柳,虽不是江南水乡,城镇中心却有一片很大的湖泊。冬雪消融,湖上新绿荡漾,已经有百姓下湖游泳了。
  苏策孑立在湖水边,他这一天刚从与乌狄人交易的市场回来,便想在水边散步放松放松心情。
  拴好马后,苏策就围着湖边慢悠悠地溜达,放空思绪,只单纯欣赏涿光郡难得的早春景色。
  顾晏是突然向他搭话的。
  苏策身侧的湖泊瞬间扬起了一片水花,只见一个脸庞尚显稚气的少年正在水中朝他微笑。
  也许是顾晏小时候食不果腹,正处于长身体阶段的十六年少年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一些。
  少年趴在湖边的石砖上,发梢滴水,被他毫不在意地向后一捋,说道。
  “公子,你从哪里来?”
  苏策一愣,说起来偷偷看他的人有许多,这么直白向他搭话的倒是很少,毕竟豪门望族没有几个不认识他的,而他又很少结识普通百姓。
  “长……殷州。”苏策咽下了「长安」,此时面对一个陌生人,他更愿意说出自己的家乡本名。
  顾晏麻利地穿好衣服,站起身和他肩并肩道:“我从泽州来。之前在那边的市场里看到了公子,本想和你搭话,谁知道你一拍马就走了。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了你。”
  苏策和顾晏又具体聊了聊今日市场的各种细节,愈聊愈觉得二人颇有缘分。
  “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苏策偏头问道。
  顾晏爽朗道:“我叫杨晏。”
  苏策颔首道:“杨公子。”
  随即又听到顾晏询问自己的名字,苏策凝视着随风而动的碧波湖水。
  流淌的湖水哪怕会因一时的寒冷而冻结,但终会迎来暖阳,破冰而出。
  纵然一时失意,他的心也不会久冻成冰。
  哪怕等上十年二十年,他的血也不会凉薄冷凝。
  如果说人生百年只为求得最后的死亡结果,从而证明自己。
  那他现在就行走在这条路上,一步一步慢慢地向他的理想和初心靠近。
  因此,苏策回答道:“我叫刘渐。”他化用了母亲的姓氏,用一个「渐」字表明决心。
  顾晏听到他的名字略有些诧异,问道:“公子可是出身禹州刘氏?”
  禹州刘氏与殷州苏氏相当,如今殷州苏氏衰落,禹州刘氏仍然子嗣旺盛,苏策的母亲刘氏和萧灼的皇后便是出身于此。
  若论起辈分,二人虽都是禹州刘氏出身,却因家中子嗣众多的关系故而未曾有牵扯。
  “不是。”苏策摇了摇头。
  苏策虽然衣着简单,但气质出众,并不似寻常百姓。顾晏听罢一笑,显然认为他是在撒谎。
  他们当年都因为对方的化名而在此后纠结了很久,顾晏就差点钻入了禹州刘氏的死胡同,苏策更是手中毫无头绪。
  顾晏也不再多问,而是和苏策聊起了乌狄。二人都对与乌狄人交易十分了解,故而在一起相谈甚欢。
  暮色四合之际,苏策还身处在与顾晏畅聊的情景里没回过神来,看着天边云雾被燎成了金红色,遗憾地与对方告别。
  也许是二人常有的习惯,也许是真心想结交这个朋友,总之他们都对彼此充满执着。
  在长达半年的时间里,苏策与顾晏每过七八天便会心有灵犀地见一次面,后来甚至约定好了时间。
  这份默契一直持续到苏策因追随梁茂而与顾晏告别为止。
  想起二人最后一日的相见,若是没有与顾晏再重逢,不免觉得遗憾。
  那一日太过匆忙,他打消了不告而别的念头,让梁茂的人马不必等自己,一个人前去赴约。
  知己不仅在「知」,更在于「信」。
  顾晏像是对苏策的行为早有预料,并不惊讶,他清楚苏策只待「梧桐识嘉树」,因此衷心祝愿道:“我等着在边疆听到你的名字。”
  苏策横跨上马,手执缰绳对顾晏笑道:“若有朝一日再相见,惟愿是在山水之间。”
  山水之间,无烽火狼烟。
  顾晏了然一笑,郑重作揖道:“保重。”
  苏策回礼后,便策马离去。只留下站在原地的顾晏目送着他的身影,一直到苏策的背影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顾晏的眼眸,他才收回视线,转头望向身侧高大的树木,扫了一眼飘零满地的落叶。
  从早春到初秋,与苏策的离别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若有朝一日再相见,惟愿与君并肩作战。
  苏策的思绪随着顾晏变换了另一支更加激昂的乐曲而有些亢奋,致使他忘记了自己本是重病之身,陡然生出去向萧灼请命捍卫边疆的冲动。
  他的心不可抑制地跳动着,不仅是因为乐曲犹如金戈铁马让人热血沸腾,更是因为弹奏这首乐曲的人是他今生认定的知己。
  若是能与顾晏并肩沙场……
  苏策想的有些入神了,没有注意到深夜的寒露已然侵袭入骨。
  他站的有些久了,是时候回去了。
  苏策扶着眩晕的额头本想返回房间,神思却不甚清明,拐到了水塘边,幸好遇见了前来寻找顾晏的谭秋,不然他得绕一个大圈才能回去。
  第二日雄鸡报晓,苏策躲在衾被里瑟瑟发抖,心道这讨债的身体真是令人心烦意乱。
  等他缓过劲来,从衾被里撑起上身时,便见到顾晏一脸阴沉地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坐在了软塌上,幽深眼眸之下还闪烁着一些意味不明的东西。
  “廷……”苏策本想叫一声对方的字,嗓子却是干痒疼痛:“咳咳……咳咳咳……”
  顾晏见他伸手捂嘴,瞳孔蓦地一缩,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美好的回忆,很快为苏策端来了水杯,半搂着对方轻拍脊背。
  温热的水流过心肺,苏策觉得好受了许多,但身体仍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顾晏接过水杯的同时,眼眸也随之一暗,复杂的目光里带着难言的晦涩。
  他今早听谭秋说昨夜苏策起身去了池塘附近,本不是什么大事,他却内心猛然一跳,隐约生出苏策是不是被他的琴音吸引而来的想法。
  说不定觉得他的琴技还算不错,想和他更进一步高山流水结为知音。
  然而这些美好的幻想,都随着他目睹苏策的病情加重而烟消云散。他下意识地就知道苏策这是昨夜被风吹病了。
  在联系了曹世仁之后,他几乎武断地认定苏策是心甘情愿让病情加重了。
  不然一个多年吃药、身患重病之人,会不知冷不知热,不清楚自己的身体现状而故意去找不痛快吗?
  思及此,顾晏脊背一寒,沐浴阳光依旧冰冷如冬。
  他竟会看不出苏策的勉强和无奈?七年分别,他竟还天真的以为故人如旧。
  苏策愿意称臣和治病都只是缓兵之计罢了。是他一心想要治好苏策,是他一厢情愿地认为苏策也必定愿意。
  可谁知道呢,苏策已不再流连世间。
  他想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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