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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外之意[末世]——六梨

时间:2022-01-06 11:17:54  作者:六梨
  冉喻坐在最后排,台上的声音在他听来单调平缓,且不算吵,周围的光线很昏暗,桌上甚至还有盏小夜灯。近一周没怎么睡好的冉喻感觉困意越来越浓,但他不能睡,因为他是有正事要做的人。
  刚开始他还竭力挣扎,掐着自己的大腿试图清醒。可是没过多久他就败下阵,趴在桌子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可能是今天见到了太多海蓝色,又听这话很多的老师讲了很久的海,冉喻又梦见了那片海。
  梦的开头,他依然是条不知名的鱼,躲在黑暗狭小的礁石洞里,害怕被突然出现的掠食者吞掉。即使经历了很多遍,再次躲在那里时,这种害怕依然是真实而具体的。他正瑟瑟发抖,忽然一阵剧痛袭来,他被咬进了一张长满利齿的大嘴里。大嘴张张合合,嚼了几下就把他咽进肚子里。
  短暂地失去知觉后,他再次与海融为一体了。
  刺耳的电铃声响起,做海的冉喻回到现实,听到台上的那位“老师”在布置作业。
  “红笔在纸条上写你的愿望,黑笔写上你可以付出的东西,放进门口的玻璃瓶,散会后我们会统一整理。”那位老师说,“请不要在愿望实现后反悔,会有惩罚措施哦。”
  冉喻没打算写这张纸条,他把纸条团成小球,从外面看不出是否写了字。这时,上课前跟他说过话的那位女士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似乎想要说什么。可她说了个“不”字,便被不知从哪里忽然出现的两个人拉到一边去了。
  大教室里光线太暗,人又多,那个声音熟悉的女士就这样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冉喻只好放弃寻找,跟随人群将纸团子扔进玻璃瓶,走出了这间大教室。
  出去时跟来时不是一条路。他们先要在另一个很大的空房间排队,然后被蒙上眼睛,一个一个被带出去。
  蒙住冉喻眼睛的布条被拿掉后,他发现自己站在一家歌舞厅的后门处,离银杏路23号步行大约十分钟。
  这里是一条破旧的小巷子,阴暗潮湿,老鼠在翻倒地的垃圾桶,吱吱叫得很开心。主街道上的路灯和彩色霓虹灯只能照亮小巷的前半段,冉喻隐没在黑暗里,贴着墙往里走了走,找到一堆杂物,轻轻踩上去,三两下就翻上了墙。
  出口不止一处,而且同一处出口的人出来的间隔时间很长,协会的组织者看来是不太想让会员间直接碰头,周围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在盯梢。冉喻小心隐匿着自己,回忆着附近距离差不多的小巷口的位置,打算一个个去试,碰碰运气。
  此时天色早已黑透,大片乌云占据了夜空,将星月遮得严严实实,不露出一点亮光来。地上的亮光倒是像人声一样嘈杂,商铺里住户中,叫卖声和吵闹声混在一起,孩子的哭声和醉鬼的笑声融作一团。巷子里也有人晾衣服,没洗净油渍的围裙和尿布堆在一起,不远处老鼠在抱着烂骨头磨牙。
  当他走到第三个可疑巷口的墙上时,正好遇到一个出来的人,身形和动作很相似。
  冉喻默默跟着那人,一直走到主干道上,在一片噪杂的人群中才缓缓凑近。
  “你好,请问你刚才是要跟我说话吗?”
  那是位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士,头发松散地在脑后盘了个发髻,看起来很温婉。她似乎被吓了一跳:“不好意思,请问你是……”
  就在这时,冉喻终于想明白了感到熟悉的原因。
  尽管广播出来的声音与原声有一定的背离,但语气和咬字的习惯可以让他确定,这是他考前听了很久的名师冲刺课的声音。
  “您是佩儿老师?”冉喻问。
  
 
第13章
 
  “你是说,那个报案的老师也加入了协会?”丁台泰摩挲着自己下巴上的胡茬,一脸严肃地问。
  冉喻点头:“她说因为家里出现了一些变故,正好前几天有人找到了她,她走投无路就去试了试。”
  “那你会不会有危险?”何荣晟问,“如果她说的是真的,你那个空白纸条……”
  “不知道,我最近小心一点吧。”冉喻说。
  昨天晚上,许佩儿在惊讶和简单寒暄过后,将之前在大教室内被阻断的对话继续了下去:“你是第一次来吧?如果那张纸条上什么都不写,那么你会被默认服从调剂。”
  “调剂?”
  “如果有一个人的愿望无法正好匹配到另一个人能付出的东西,达成这个人愿望的义务就有可能被分配到你头上。”许佩儿说,“这等同于你没有需要实现的愿望,但任务你必须完成,否则会受到惩罚。他们的人很多,只要你在城内,他们随时都能找到你。”
  冉喻:“可是他们怎么知道那张纸条是我的?”
  “你进门时出示过邀请函,值守的人和其他‘老师’一直在观察大家的一举一动,任何小动作都会被发现。”许佩儿轻轻叹了口气,“而且估计玻璃瓶里只有你那张没有写字,台上那位贡老师也提醒过,但那时你是不是睡着了?”
  冉喻难为情地说:“这几天太困了。您来过很多次吗?”
  许佩儿摇摇头,将垂落的发丝挂回耳后:“我是第二次来这里……其实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总不会比现在更差,听天由命吧。”
  她突然抬起头,很认真地看着冉喻说:“我很高兴我的课能帮到你,你通过入城考试进来真的很不容易。听我一句劝,如果有机会离开,就不要再参与这件事了。”
  冉喻还想问些其他的,可许佩儿只说了几句就面有难色,说了声抱歉就挥手告别了。
  詹一烨思索了一会儿,问:“按照你说的这套流程,如果有人没有能力支撑这种‘等价交换’,惩罚是怎样的?”
  “佩儿老师没说,她毕竟加入的时间也不长,不是核心成员。”冉喻想了一会儿,又说,“但我半梦半醒的时候好像听到了一点,那个贡老师讲的很抽象,似乎是‘打破边界,融为一体’之类的。也可能这并不是惩罚措施,只是他讲课的其他内容。”
  丁台泰恨铁不成钢,怒道:“差点忘了这茬,你平时在家睡不行吗?非得跑到那里去睡,那里睡得香?”
  冉喻很诚实地点点头:“是很香,环境很好,下次还想去。”
  丁台泰从未见过这样的新人,一激动不小心把口水咽进气管里,连连咳嗽起来。
  何荣晟很有眼力见地端过桌上的茶杯递给丁台泰,拍拍他的背,趁机岔开话题:“今天是不是该咱们队出去巡街啊?时候差不多了,冉喻咱们准备出发吧。”
  詹一烨拿起桌上的文件夹,总结道:“根据督察队之前给我们提供的信息,再加上冉喻刚才的叙述,许佩儿的学生在参加这个互助协会的时候很可能提出了想要v点的愿望,而另一名会员冯浩天可以满足他,并且提出了一些比如‘飞镖游戏’之类的凌虐要求,他们认为这是各取所需。同时,之前被撤职的入城检查处的洪主任和一些监考老师涉嫌利用职权包庇作弊行为;被发现的七八名替考人员原籍是城内三环居民,擅长应试,不止一次参与过这类替考活动,甚至他们在替考失败后还能通过特殊手段回到城内;还有前几天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发现参加集会的城防所副所长,他们可能都是这个协会的会员,在利用自己的资源和能力与其他会员‘共荣共生’。很可惜,这些全是违法行为。”
  v点,全称vpa,value point  average 的缩写。冉喻第一天入职时,坐在颠簸的警车上被灌输的一大堆知识里有这个。在主城,钱币的购买力有限,很多稀缺资源按照v点分配,比如一二环内的居住权和一小部分高端医疗资源。
  丁台泰终于咳够了,频频点头:“我同意你的观点。”
  詹一烨:“所以我们眼下要做的是,第一,上报这件事,请求上级部门支援人手,注意保护已经牵扯进去的我方警员冉喻。第二,静观其变,等待协会的人联系冉喻提出要求,看能否收集足够的证据,抓住接头人或核心成员。第三,冉喻之前提到的那个糕点铺子的阿松和银杏路23号的收银员,我们现在要打报告去查他俩。还有补充吗?”
  丁队长和其他两名队员整齐地摇头。
  詹一烨:“很好,那就行动起来吧。我跟丁队长去打报告,今天的巡街打卡,冉喻和何荣晟你们等借调的其他人在后面悄悄跟着再去,注意安全。”
  丁队长和其他两名队员整齐地点头。
  等到冉喻和何荣晟快要离开时,丁队长才琢磨出点不对劲来:“等等,好像我才是队长?”
  詹一烨点头,说:“那不重要,快去打报告。”
  
 
第14章
 
  第十支队的全体成员正要行动起来,办公室里的内线电话却急促地响起。
  原来是报警台接到案件,十队辖区内的那所精神病院出现命案,要求即刻派人去调查。
  丁台泰和詹一烨火速处理完了报告事宜,递交了延迟巡街打卡的申请,又申请抽调人手对许佩儿进行跟踪式保护,然后带着新入职的警员冉喻和何荣晟,以及技术和法医部门的同事,奔赴他们入职以来的第一个命案现场。
  冉喻和何荣晟入职第一天试图抓鸭时远远看见过这所精神病院,但离得近了才发现它比想象中要大许多。红顶白墙的楼房群建造得方方正正,绿化带里是低矮的常绿灌木,正对着大门的喷泉池因为长期没水而在底部层层叠叠地落了厚厚的积灰。
  他们一行人对看门的保安亮了证件,在一位护士长的带领下前往院长办公室。
  据护士长说,院长本来是想亲自来门口迎接的,但督察队临时造访,院长只能留在办公室接受问话,派她来带路。
  院长的办公室在行政楼里,需要绕过前面几栋病房和诊疗楼。病房楼的窗户上都加装了防盗窗,铁栏杆之间的空隙很窄,勉强只有一根手指粗,但仍挡不住病人趴在窗前乱叫或往楼下泼水。
  护士长带领着一众警卫队员小心绕开病房楼,在路过一栋灰色矮楼时,隔着厚实的墙壁和紧密的窗户,仍能隐约听到有人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见这些警官面色有异,护士长忙解释道:“这里是重症病人治疗区,有时会使用一些电击仪器。”
  何荣晟感叹:“听起来有点残忍。”
  最近跟何荣晟关系不错的技术五队的小王低声对他说:“这不算什么,你听说过督察队的审讯室吗?那里比这起码恐怖几十倍。”
  法医也走慢了几步,加入聊天;“我第一次验督察队送过来的尸体,愣是两天没吃下饭。”
  冉喻悄悄探头:“这么严重?”
  小王毫不留情地拆穿法医:“得了,一顿吃三碗变成吃两碗,这不叫吃不下饭。”
  法医:“总之,远离督察队,这点毋庸置疑。”
  小王赞同地点头。
  冉喻平时不爱加入这么多人的聊天,但在记忆中他遇到娄越时,对方并不像他们口中说的这样。于是他又小声说:“可是娄越看起来不是很可怕。”
  话音未落,其他人齐刷刷地向他投来惊异的目光。
  法医迅速伸手在空气中胡乱挥舞了几下,像是赶走什么脏东西似的:“别乱提,晦气。”
  后头这些人的议论越来越大胆,走在前面的丁台泰适时咳了一声:“快到了。”
  “好的丁太太。”法医和小王会意,齐声说。
  又拐过了一道弯,他们来到了行政楼。院长办公室就在一层,刚走到楼后侧,他们就看见几个小护士趴在窗户边上偷偷往里张望。
  窗户是紧闭的,没有声音漏出来,但窗帘没拉严,留有一条缝隙。冉喻不经意地往那看了一眼,发现从这儿能看到那位督察队长的侧脸。
  护士长低低呵斥了几句,小护士们红着脸,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纷纷逃走了。
  法医等人显然也看明白了,小王低声感叹:“无知者无畏啊,只有没听说过他手段的人,才敢对他有这种心思。”
  何荣晟这次也是头一回亲眼看见传说中的娄越,他愣了一会儿才点头:“长相确实够唬人的……听你们的描述,我总以为他得是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那种。”
  护士长去敲了办公室的门,冯院长在得知丁队长带队来看现场后,悄悄松了口气,扭头对娄越一脸歉意地说:“娄队长,警卫队的人来看现场了,我得去一趟,您看……”
  娄越的双眼沉沉地盯着冯院长,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点细微的表情变化,半晌,才轻轻点头:“好,我也去看看。”
  冯院长连忙弯腰伸出手臂做了个请的姿势,看着娄越迈出办公室的门槛,他这才感觉到背上巨石一样的压力倏然消失,抬起袖子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小王和法医忙着去检查尸体和做鉴定,冯院长和丁台泰汇报案发当时的状况,并找来了在场的护士们接受询问。詹一烨带着两个新人,根据现有的线索细致地将整个案子梳理了一遍。
  这个案子在精神病院甚至不算离奇。
  一位精神病患者A今早突然坚定地认为自己是B,在食堂吃早饭时,该患者A遇到了患者C,而C是B不共戴天的仇人。于是A就故意制造了混乱,并趁看护人员不注意,溜进后厨偷了一把菜刀,将C残忍杀害。
  现在A已经被送进了加护病房由专人看管,医生正在诊断他的精神状况。
  詹一烨的笔盖啪嗒啪嗒敲在硬壳笔记本上:“人证物证都在,现场也有监控证明这场凶杀案的犯罪人确实是A,但有一点奇怪的地方。根据A目前对医生陈述来看,他认为自己就是B,且说出了B的许多生活细节,家庭背景甚至银行卡号。而他说的那个B不是虚构的人,是前几天死于白桦路失火案的四十岁男子。按照今年14岁的患者A的供述,他之前有一个十二岁的儿子被C杀害,C却因为精神病逃过死刑,所以他来复仇了。”
  顿了顿,詹一烨补充道:“在这之前,A和B并不认识,亲人朋友之间也没有任何关联。”
  何荣晟努力捋清人物关系后,犹豫着说:“这是……借尸还魂?”
  说完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双手抓住了旁边冉喻的胳膊。冉喻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别怕。
  一阵凉风吹过,在场的其他人齐齐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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