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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外之意[末世]——六梨

时间:2022-01-06 11:17:54  作者:六梨
  娄越半躺在藤椅上,手指间转着尖利的飞镖,露出了一个见到新奇事物的略带惊喜的腼腆笑容:“头一次见到恐吓我的人,我好怕啊。”
  说着,他哈哈大笑起来,愉悦地掷出手中的飞镖。镖尖擦着冯老板的咽喉割出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噌”地一声深深钉进他身后的木板墙里,镖尾噌楞楞打颤,一如冯老板抖动的身体。
  “你是个聪明人,我知道了什么,我想问什么,你都应该知道。”娄越摇晃着藤椅,在吱吱呀呀的摇动声中开口。
  没多久,冯老板终于斟酌着交代:“他们……他们是自愿的,我真没强迫他们啊……我也就是个普通会员,其他的一概不知啊。”
  血从冯老板被飞镖尖钉住的伤口蜿蜒流下,副官在一旁举着手帕站得笔直,后背上却有冷汗悄悄滑落。
  娄越接过副官递来的一方手帕,却没有擦手,也没有说话,只是歪头看了看特别打磨过的钢针般的镖尖,然后闭上眼睛,似乎在沉思。
  半晌,娄越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觉得,这种回答我会满意吗?还有,”他说这句话时缓慢而轻松,甚至有种小孩考了好成绩在讨要夸奖的感觉:“你说,我的飞镖准吗?”
  冯浩天不知道娄越想干什么,心中恐慌,却只能硬着头皮点头道:“准,准得很啊。”
  娄越从腰间摸出一把枪来,以一种和朋友分享好东西的亲昵语气说:“其实,我的枪法更准。”他的目光在冯浩天身后木板墙上的弹孔上逡巡而过,又露出微笑:“大老板可以啊,还私藏了枪,玩得真大。我也想试试你的乐趣。”
  然后,他扬起头,把手帕盖在眼睛上,摇晃着吱吱呀呀的藤椅,举起枪说:“要不,咱们玩点有意思的?”
  黑洞洞的枪口摇摇晃晃,娄越拉开了保险栓,刚要扣动扳机,就听冯浩天嚎叫道:“娄队长!我说……我都说!我还知道其他好多事,能不能争取个立功表现,有话好商量啊!”
  冯浩天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娄越依然闭着眼睛躺在摇椅上不紧不慢地晃着,像沉睡在摇篮里的婴孩一样。
  当听到”作弊“这个词时,他把手帕拿下来,坐直了身子,胳膊肘架在膝盖上,说:“胆子还挺大,半本《主城律法》都被你们给犯完了。”
  “这不关我的事啊娄队长,那是其他会员做的事儿。我就是闲着无聊,找了几个自愿的人玩飞镖……他们都签过了生死契的,我给了他们v点,死了也不能怨我啊。”
  娄越冲副官招招手:“入城考试什么时候来着?”
  “明天考场确认,后天开考。”
  娄越单手转着枪,摇晃着藤椅说:“去看看。”
  “嘀——嗒——”
  这是从叶片上滴落下的第十滴血。
  孙二和孙大本来想趁乱逃走,却发现冉喻不知什么时候把牵头的绳子绑在了旁边一棵粗壮的树干上。他俩的手被绑住,背上还捆了几十斤的柴,根本逃脱不开。
  但他俩并没有来得及恐慌,因为就在第十一滴血凝聚在叶尖将落未落的时候,冉喻回来了。
  冉喻被溅了一身血,脸也被染红了一大片。他把短刀和枪别在腰上,吃力地抱住巨蟒的尸身,把它扛在肩头,然后哼哧哼哧地拖着它一步步朝孙大和孙二走来。
  两个人还没从刚才那场极其迅速果决的屠杀中醒过神来,脖子就被缠绕上了冰凉粘腻的沉重物体。
  冉喻的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把滴着血的短刀在孙大衣服上蹭干净,又伸手去扒拉巨蟒绽开的皮肉,满意地说:“真好,临走前还能加个餐。”
  这种体积的巨蟒可遇不可求。冉喻在这附近生活多年,对各类变异但可食用动植物再熟悉不过,之前一听那沙沙的声音就知道是很丰盛的食物在向他飞奔而来。
  他费力地把巨蟒盘来盘去,终于扭成了合适的形状,架在孙大和孙二的脖子和肩膀上,又把野菜篮子取下来,加长二人之间绳子的距离至六七米。试着走了几步后,冉喻改进了方法,拿绳子把垂落的巨蟒头尾在二人腰上捆了几圈,确保走动时也不会掉落。
  巨蟒中间那颗大头正垂在孙二胸前,孙二一低头就能看到它圆睁着的没有神采的眼睛,以及到最后也没能吃到肉的遗憾张开的大嘴。
  “回家吃饭喽!”冉喻重新牵起绳子,高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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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巨蟒:啊!食物!冲!
  冉喻:啊!食物!冲!
  这就是绝美的双向奔赴吗……(流下感动的泪水
  
 
第3章
  孙大和孙二呆若木鸡,脖子上绕着巨蟒沉重滑腻的尸身,茫然而吃力地往前走,就像古代戴枷游街的囚犯。
  冉喻到家时,何荣晟已经洗完澡换了衣服,在看那本打了许多红叉的《入城考试思想道德课精讲精练》了。
  这本练习册显然是被翻了很多遍,纸张边缘已经泛黄卷起,每道错题旁都有红笔标注着做题人当时的困惑和暴躁。
  “为什么说人的最高价值就是为主城的未来奉献?答案也不给解释?”
  “为什么不能以牙还牙?不懂。”
  “出题人是不是有病?”
  “最宝贵的才不是品行,是食物和武器。”
  “人类命运跟我有关系?”
  ……
  何荣晟憋着笑,暗地里给冉喻竖了个大拇指——非常率真,很难不赞同。
  然而只靠率真是考不了高分的。入城考试每年约有五千人参加,仅录取十人。尽管考试分为文化课和战斗课两大类,冉喻的战斗能力又是何荣晟所见过最强的,但思想道德课错这么多题,实在是太拖后腿。
  文化课考试主要由《通识课》和《思想道德课》构成。前者包含甚广,涵盖了物理、生物、化学、地理、历史、逻辑等等二十多个门类,考察综合文化储备和基础科学知识。这部分冉喻掌握得不错,这从他桌上散落的几乎全对的模拟卷上就能看出来。
  冉喻的这间小卧室里布置很简单,除了一张窄小的木板床就是宽大的书桌和被压弯了承重板的书架,书架上整齐地摆满了考试要用的辅导资料。这些纸质资料是由主城人事部统一下发的,城外十五岁以上的适龄散户可在就近的邮局填写资料申请单和考试预报名表,并等候邮局配送。
  趁着刚才烧水的功夫,何荣晟为了修发电机,去了趟冉喻家的后院仓库里寻找工具箱。尽管城外人都有囤积物资以备不时之需的习惯,但何荣晟还是被冉喻后院仓库里的种类繁多的东西震惊了。
  各式各样的斧头、工兵铲、刀和枪被分门别类地挂满了一墙,有些是手工制作的,有些是邮局工作时配发的,还有不少是来路不明的。手工搭建的几个巨大木制橱柜中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压缩饼干、罐头、营养剂、能量胶等应急食品。药品也按照标签分成了许多不同的小玻璃盒子,何荣晟一眼扫过去,发现其他许多盒子都满满的,唯独标着“抗生素”这个蓝标签的盒子空空如也。
  怪不得冉喻之前说没有感冒药可吃。可没及时补充存货,这不像冉喻的性格——也许他最近有急事,忘了吧。
  仓库下头甚至还挖了个地下室,储存了很多冰块,用以保存易腐食材。食物和武器占据了仓库的大半空间,剩下的则是些备用发电机、机动车零件、修理工具等物品。
  何荣晟只略微看了两眼就拿着工具箱退出来了,一来是那些东西摆得密密麻麻,看得他有点膈应。二来则是冉丘一直在后面跟着他,表情有些奇怪。
  “怎么了,冉丘弟弟?”
  冉丘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摇头不说话。
  “是饿了吗?”
  “嗯,很饿。”
  “冉喻之前说鸡蛋放在哪儿来着,你先吃点东西。”
  冉丘又摇了摇头。
  何荣晟以为冉丘不喜欢吃鸡蛋,只好说:“再等等吧,你哥应该很快就回来,到时候咱们一起吃顿热乎的。”
  冉丘只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说话,转身离开了。
  这孩子真奇怪。何荣晟心想,不过一想到两年前冉喻刚到邮局上班时也是这样孤僻的性子,他又多少能理解一些了。
  其实,大多数城外的散户们也是聚居的。就比如何荣晟,他从小就生活在邮局附近的一处聚居区,好几位邻里长辈都在邮局上班。他十几岁就常跟着大人出任务。长辈们动不动就念叨着,说他天资好,人又聪慧,以后一定能通过入城考试,过上令人羡慕的安稳日子。据说某某家的孩子通过了入城考试进了城,经常给家里寄东西,那家人走到哪里面上都有光。
  何荣晟就是在众人这样的期待中长大的。据他所知,选择离群索居的人很少。起码在他认识的人里,冉喻是头一个。
  不同于何荣晟这些即使不出任务送货也要坐班的正式工,兼职的冉喻只负责出任务,且一个月只出一两趟。但这一两趟的时间长短无法保障,短则两三天,长则一周多,最长的一次折腾了两周——担任网点负责人的老王十分看重这位临时工的能力,常把最难的报酬最丰厚的任务留给他。当然,何荣晟也常被老王扔给冉喻组队,老王说这叫双重保险。
  何荣晟这两年常和冉喻一起搭班,彼此还算熟悉。冉喻虽然看起来非常冷淡慢热,总是游离于人群之外,且脑回路不同寻常,但遇到危险时却是最靠谱的人,从怪物口中救下了许多同伴。然而每次别人想表示感谢时,他却早已不见踪影了。
  何荣晟一边假装专心地翻着厚厚的习题集,一边竖起耳朵留意着大门的动静,暗自期盼冉喻快些回来。尽管他为人活络,跟谁都能搞好关系,甚至跟冉喻熟起来也只用了三四个月,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更加奇怪的弟弟相处。
  他坐在桌前看习题集的这一刻钟里,冉丘悄悄来了两回。何荣晟多年出外送货,对危险十分警觉,他机敏地转过头,就看到冉丘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直勾勾地看着他,说:“我饿了。”
  “要去吃点饼干吗?”
  “不吃。”
  说完,冉丘看着何荣晟,很遗憾地轻轻咂咂嘴,就沉默着转头离开了。
  冉丘来看他第一次时,何荣晟只觉得是小孩子性格孤僻,过来刷存在感的。第二次时,何荣晟就觉得不对劲了。
  他越想冉丘的眼神和表情,越觉得有些诡异。何荣晟心不在焉地翻着书页,觉得冉丘如果多来几次,他就快要神经衰弱了。
  好在没过多久,大门外终于有了动静。
  “冉丘,何荣晟——出来搬东西!”
  何荣晟长舒一口气,快步赶去大门处。门外是浑身被血染红却一身轻松很愉悦的冉喻,以及两个肩扛巨蟒背着大捆柴堆的苦力。
  冉喻冲赶来的何荣晟和冉丘招手:“我跟何荣晟把蛇扛去后院切一切,冉丘你把野菜篮子拎进来,到后院一起洗一洗。”
  说这话时,冉喻割断了绳子,把柴堆、巨蟒和菜篮子取下,对两个苦力说:“走吧,你俩自由了。”
  孙大和孙二一路累得不轻,卸下了重担后立刻扭头就跑。
  冉丘摸着肚子走出门,从冉喻手里接过菜篮子。
  冉喻忙着检查蛇肉在这一路颠簸下有没有摔坏,没注意到冉丘凑近过来,在他身旁闻了几下。但是站在后面的何荣晟看到了,他还看到冉丘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何荣晟还没来得及细想,怀里就被塞了一颗硕大的死蛇头,竖瞳冰凉地与他来了个对视。
  “中午有肉吃,”冉喻说,“今天运气好,蛇虽然变异了,但血是红的,可以吃。”
  目前被“海鬼病毒”感染而变异的动物大体可分为两种,一种在被感染后只是形态变异,血液仍为红色,且无感染性。另一种则是彻底被病毒控制,血液变绿,感染性很强。后者若是发生在人类身上,人会失去过往记忆和神智,只想吃人。这被称为“换壳”,极有危险性。
  二者的相同点是口味的变化。不管他们以前更爱以什么为食,变异后人类对它们而言都有更强的诱惑力。毕竟,这种病毒的来源——“海鬼”,从深不见底的海洋爬上岸来的魔鬼,就是为了大规模猎杀并啃食人类。七十年前的那场灾难来得汹涌迅猛——就像是这颗星球不满意于人类的专断和肆虐,便为人量身打造的天敌一样。
  冉喻和何荣晟合力把巨蟒抬到后院。这蛇可能变异太快,身形变大却没吃到足够的食物,十米的身高却只有两百多斤,若不看那三颗长满利齿的头,堪称瘦弱纤细。他俩均匀地将蛇身切成二十多段,刚要搬到仓库地下冻起来,冉喻忽然问:“冉丘怎么没跟进来?”
  “该不会是被那俩人劫走了吧?你刚才关门没?”
  “肯定关了,我不会忘记关门的。”
  何荣晟和冉喻慌忙赶往前院,却看见厚实的大铁门紧闭,冉丘提着菜篮子正在水盆旁洗菜。
  听到脚步声,冉丘抬头笑了笑:“我想起还有一盆干净的水,没必要再去井里打水啦。”
  冉喻放下心来,说:“好,等会儿咱们就开饭。”
  前院的一小块空地里种了些蔬菜水果,此时西红柿的长势喜人,红彤彤沉甸甸地挂在绿叶间。冉丘就蹲在西红柿菜地旁边,笑起来时嘴唇嫣红——比熟透的西红柿更红。正午的阳光很强烈,冉丘的眼睛在这样清晰的光线下显出一种深沉浓郁的海蓝色。
  不知为何,何荣晟心里突然咯噔一跳。他正要仔细看去,冉丘却低下头认真洗菜,只留给他一个普通的穿棉麻背带短裤少年的背影。仿佛那让人心颤的嫣红与海蓝都只是他在强烈日光下眼睛产生的错觉。
  何荣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却又弄不清这种感觉的来源。
  “走快点,咱们三个人今天最多吃一段,剩下的要赶快放进冰库里。冉丘估计要饿坏了吧。”
  何荣晟点头,迟疑了一会儿说:“他今天好几次过来跟我说很饿,又不愿意吃饼干。”
  冉喻了然地笑道:“他嘴可叼了,挑食得很。”
  这样一来似乎又能解释得通了。何荣晟在心里暗暗唾弃自己想太多,每家人都有自己的相处之道,他这两天大概是太累了,神经竟然紧绷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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