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为子息做任何事。”
“是吗?等你见了你一直在找的人,或许就不会这么说了,凌执风你不去看看故人吗?”
“長情真的……”凌执风目光瞥向另一边。
旷玉道:“她已经回来了。世有長情,相见当初遇。”
凌执风:“你说長情在心泊峰?”
旷玉:“不信你自己可以去看。”
凌执风前脚走,墨子息后脚就来了,只是错开得那么完美!
旷玉和墨子息的眼神对上,旷玉惊愕无比。
果然这双眼睛是世间最清明之物!
墨子息走到旷玉身边。
“你告诉他了?”
“我不想瞒着他。我本以为他知道我是谁之后会杀了我,可……”
“那现在好了,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去吃吧。”
“他去心泊湖了?”
“对,你要是后悔现在去心泊湖还来得及。你要选择凌执风,那么也要想清楚自己的后路了,我想这一点莲君比我更清楚。”
“也好。”
“好什么,我觉得你是一步踏错,往后每一步都在走向深渊。”
“以此生还他而已。”
其实,凌执风想和他分享今日在旷古君这里得知的事。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去见長情,他想来问问墨子息怎么办,结果墨子息不在荷华山啊,他离开往古殿就去了心泊湖那边。
相见当初遇,凌执风去荷华山没见到墨子息,就去了心泊湖,去见了長情。
湖泊边坐着一个女子,荡着脚,悠闲自在,浅蓝色的服装和湖泊的水似乎融为了一体,吹着一首萧曲,是那首无比熟悉的《皓月令》。
“長情……”凌执风说话的声音都在抖。
是她,和自己记忆里的長情一模一样。
“执风?”長情站起来,微笑如桃花轻绽,那双清澈的眼睛,如湖水一般明亮,一眼万年,俘虏人心。
她便是带着一个人记忆而化身的長情。
“長情!”凌执风跑了过去,紧紧抱住她:“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执风。”
“真好真好……”凌执风激动得落下了泪。
隐身在远处的墨子息看着,脸上明明在笑,心里却止不住的心酸,似乎把什么珍贵的东西弄丢了一般,嘴里也喃喃着,“真好,久候故人归。恭喜了,凌执风。”
墨子息失落的回到了荷华山,如同丢了魂儿一般,遥芩上去,“庄主,怎么了?”
“没事。取些春酿来。”
“是!”
墨子息喝了几天几夜,喝到麻木,心还是痛痛的,走到一股寒泉边,直接跳了进去,冷水刺骨,全身都痛可以不必那么清楚的感觉到心一处的痛,他便就这样泡在里面,继续喝。
他才知道自己的心陷得有多深,可是長情是自己一手安排的啊,他哪里知道凌执风根本不恨他,他以为凌执风会杀了他,他便想找一个長情代替自己照顾他一生,仅此而已,终究是自己酿出来的苦酒,自己含泪默默吞下。
碧落来:“子息,你在干嘛?”
“你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人难免有心情不好的时候,过两天就好了。”
“遥芩说前几天你出去之后,回来就一直这样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说了,没事。”
“你不说,我去请芳祖!”
“碧落,别去!”墨子息伸手拉住碧落。
“你别喝了,这寒潭水这么冷,我带你上去。”碧落下水,要强行带他上去。
“别管我!”墨子息吼了一句,然后继续往寒水里蹭,似乎要吧自己淹死在里面才甘心。
这是墨子息第一次冲碧落这么生气,碧落道:“我不管你,我去找芳祖管你,看你不在仙涯谷跪个三五七天,没人替你求情。”
“别……”墨子息拉住碧落,碧落站在水中脚下一滑,很直接的画面,碧落在下,衣衫不整的墨子息在上,是他主动的,他先伸手抱碧落的腰的,他主动亲碧落的。
“子息?你干什么!”
“凌执风……”
碧落瞬间僵硬了,那个人真的在他心里很重要了吗?
就在碧落思索之际,墨子息把碧落按在墙上,就在墨子息纠缠不休之时,碧落是在赶紧想办法把墨子息一拳打醒啊,然而遥芩正好过来看见这一幕。
仙君?!庄主?!
我去,不会吧,庄主,我以为三天两头往荷华山跑的,和你吵架的才是……
没想到,居然是碧落仙君,仙君,你下一个劫不会是我们庄主吧,妈耶,这也太刺激了吧,仙凡的旷世绝恋啊?
遥芩正要转身离开,自觉的不去打扰,却看见身后一个人甩袖而去,只留下一个恶魔般的背影。
他兴高采烈的来告诉墨子息,他找到了長情……却看到了什么?
看见了他墨子息主动纠缠着碧落,他不肯让自己碰一下,原来自己自己他消遣的人而已……
凌执风想起雪涯湖那天他说的话。此时,似乎一字一句刺在自己心头:“雪崖湖甚美,唯独缺一株红梅,不然这冰天雪地太过荒芜寂寥!”
“你若喜欢……”
“不,我只是觉得这里有一株红梅,会增添一丝生趣。”墨子息看着凌执风道:“并不喜欢。”
对,自己只是他在这无穷天地间增添生趣的一株红梅罢了,而自己却以为他喜欢,还种了一片梅林,终究是自作多情了!!
遥芩瑟瑟发抖的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道了一句:“完了……”
碧落运灵禁锢住了墨子息,瞬间将人带出了水,冷冷的走到遥芩面前,“你们庄主喝醉了,快扶他回屋休息。”
“是!”
碧落一身湿漉漉的离开。
凌执风回雪涯湖之后,将那片梅林全部毁尽,当时夭绍拦都拦不住!
红梅花瓣和着漫天大雪在空中纷纷落下,像下了一场血红的泪雨,凛冽的狂风呼啸其间。
夭绍抱住凌执风,强行拖走:“凌君,你干嘛?”
“滚开!”凌执风全身都充斥着紫色的戾气,还好夭绍强大,换做凛域和花倾颜,没一个敢靠近。
夭绍见凌执风这次这么发疯,肯定是墨子息戳到凌君的痛处了!
“凌君,这是你一株一株亲手栽下的花,毁了不可惜了吗?”
凌执风双眼通红:“可惜?从来都不会有人觉得可惜!”
夭绍使劲儿禁锢住凌执风,免得他一会儿把周围的山、湖都毁了:“凌君,他不喜欢就算了,你还非他不可了吗!”
“他墨子息从来没把我放眼里,夭绍,我是什么,本君难道就是他消遣的玩物吗!我一心一意对他,换来的是什么,是什么!”
凌执风一身灵力暴涨,夭绍直接被弹飞,他被这股力量逼退好远。
就刚刚那一道力量,梅林全部毁灭殆尽,一株不剩,地上铺满了红色的花瓣,紫玉萧从他手中滑落在地上,他瘫软无力的坐在冰雪地上。
夭绍远远看着梅雪之中的那个惹了一身伤的身影。
很久,夭绍才慢慢靠近。
“凌君,回巽月宫吧。”
凌执风摇摇头,看着即将被大雪掩盖的落梅,他又开始刨坑,一株一株的要去栽。
夭绍拦住:“凌君,你这么折磨自己,给谁看!”
凌执风擦了擦眼泪:“让开,别挡着我。”
“凌君……你清醒一点好吗?”
“走开!”凌执风掀开夭绍,又开始种那些被他摧毁的梅花树。
夭绍跑去荷华山,直接被碧落、遥芩等人挡在书尽阁外面。
夭绍眼神都在嗜血:“让墨子息出来!”
碧落:“没上雪涯湖找凌执风算账就是好的了!看看他把子息祸害成什么样了!”
夭绍和遥芩等人所占之地瞬间开满了彼岸花:“挡我者死!”
遥芩:“好,我今日倒要跟你去巽月宫问问凌执风,他把我们庄主当什么人了,在凌执风,我们庄主终究只是那个女人的影子是吧!如今那个女人回来了,就不需要了是吗,一脚踹了是吗?”
“明明是墨子息,还在这里强词夺理,我今天非毁了这荷华山不可!”
于是,碧落、遥芩等人和夭绍打了起来。
因碧落在这里,仙界的人很快就支援了过来,夭绍一个人和玉逢、游方等诸仙对抗,是在不是对手,差点死在荷华山,要不是凛域和花倾颜带人支援过来,恐怕是有去无回!
这下,荷华山和巽月宫结下大梁子了。
35、在人间
——天神大人的名字不可唤——
睡了几天,墨子息总算缓过来了,恢复如初,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每天处理处理荷华山的事,听听汇报,弹弹琴,听听飞瀑的声音,晚上坐在栏杆上,看着星星睡去。
阁下四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他们庄主突然从上面掉了下来。
日子回到了从前,悄无声息的过着一天又一天,大半年时间过去了,荷华山的人和月塚的人也摩擦不断,互相仇恨。
長情在巽月宫陪着受伤的凌执风。
墨子息心也如死灰一般了。
冰夷醒来。
“这是哪儿?”
“荷华山。”
“谢谢你救了我!”冰夷道。
“不是我救的你,是我家庄主,你能走动的时候就赶紧离开吧。”遥芩淡漠无表情。
长生不老不如一世逍遥,不如在有限的光阴里会心一笑。
“你笑什么。”遥芩突然有些疑惑了,看着一个病态的仙女姐姐对自己笑,他有些招架不住,更加冷肃起来。
“我笑你们荷华山的人真像冰一样,说话做事都寒气逼人,非冻死人不可。”
“随你怎么想,早点离开吧。”
“那最近是你在照顾我么?”
“是。”
“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遥芩。”
“有事叫门口两个小丫头,先出去了。”
黄昏十分,这里朦胧上了一层金纱,曲默楼那边又开始传出幽惜的琴声,是遥芩在弹,在玉兰林中弹琴,未歇,阡玄都坐在一旁练功,安静的听他弹奏,不惊不扰。
“樨若可知是谁在弹琴吗?”冰夷问道,他是在为谁弹奏吗?
“当然是我们遥芩大人啦,不然谁有这么好的琴艺呢!”樨幽回着。
“樨幽多嘴,仙子莫听他胡说!”
“樨若姐姐,我哪有胡说!这次如果不是遥芩大人让我们来照顾仙子,才没有这么好的机会能到这边来呢。”
樨幽很是高兴,她说得对,整个荷华山上下几百人,没有谁不喜欢来倾竹轩这边的,几位守君都住曲默楼那边,而且离墨庄主又进,是个好地方。
“这里不可以随便来吗?”
“当然。仙子,遥芩大人说这是墨庄主从荷花中提炼的蕖子珠,有助于你聚集灵气!”樨若把一串金色手链递给冰夷。
“替我谢谢你们墨庄主!”
“我们遥芩大人其实人很好,就是嘴上不承认。”樨幽一边擦着,一边说道。
“我看出来了!”冰夷微笑说到。
樨若:“好了,花瓶都快被你抱暖和了。仙子,你喜欢什么花,我好让他们为你准备过来。”
樨幽争抢道:“我去我去,仙子快说喜欢什么花?”
樨若看了樨幽一眼,二人对视笑笑,如同姐妹花一般。
“仙子快说,呵呵……”樨幽笑道。
“嗯……其实什么花都好,只是各花入各眼,无所谓喜欢什么花,以前巡查人间江河湖泊时,有水灌溉的地方一草一木皆是美的。”冰夷温婉凝眸而回答道。
“水利万物,仙子不愧是九河神女,擅水至善!”
“我去外面摘一束桃花插入瓶里做装饰。”说完,樨幽便跑了出去。
“琴音停了!”冰夷看了看手上的蕖子珠说道。
“嗯,遥芩大人应该回屋去了。”
“是吗,曲默楼没人住吗?”
樨若对着冰夷笑了笑,望着楼外的湖面道:“曲默楼与倾竹轩隔湖相对,对岸的是桃花,此岸是'青影'翠竹,听遥芩大人说墨庄主住在湖中小岛上面,三座楼正好呈正三角状分布,很是协调呢。”
冰夷坐在屋内,向外远远的探了探,彼岸桃花为谁开,曲默楼的主人吗……
每天他都听着琴声度过黄昏时分,就这样一个月如是,今天她走出屋内,站在楼上眺望对面,却没听见琴音。
“他今天不在吗?”冰夷站在楼上等那迟迟未想起的琴声。
“仙子,你再说谁不在?”樨幽放下手中的东西问道。
“哦,没什么!”她走进屋内,还是挂心的问了“樨幽,遥芩今天出去了吗?”
“嗯这个我不知道,遥芩大人要替墨庄主办很多事,经常不在的,仙子有事吗?”
“没事!你们遥芩大人每天傍晚弹琴,今日不闻所以挺奇怪的。”
“哦哦,这样啊!仙子挺细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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