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时君御瞬间失望了,比较年轻,那就证明这位巫刚刚上任,恐怕还没来得及培养少巫。
他松开了时曲的手,此时才有闲心拍拍他的肩膀,关心他的伤势:“不论如何,你这一次能捡回一条命都是兽神的庇佑。快点进来吧,我的兄弟,刚刚我也是为了整个部落的安全着想,希望你不会介意我刚才的怠慢。”
时曲这才有了些笑意,知道时君御心中还是记挂他的,这样他就满足了。
“哥,他……他怎么又回来了?!”
别人对于时曲的回归只是一时好奇就过了劲头,但时君御的弟弟时先御却顿时紧张了起来。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前几天他们猎到的野牛早已分配完毕,而他偷偷求到哥哥那里,拿走了时曲的份额。
现在人回来了,他的肉可还没吃完,但也绝对别想从他手里抢走。
时君御早已忘了这些小事,反正弟弟从小到大都对时曲十分厌恶,也就没当回事。
“时曲幸运地被救治,伤已经好了。”
时先御没想到时曲运气这么好,肥肉横生的脸上忍不住带出几分嫉妒。他抱紧哥哥的手臂,如同护食的胖鸡般呼哧呼哧地扇着翅膀。
“就算他回来了,他的肉也别想再拿走,那可都是我的了。”
时君御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事,忍不住警告地看了时先御一眼。蠢货,这件事不说出来时曲也不会找他要,现在讲明了反而麻烦。
他知道弟弟贪吃的德行,也觉得都是一家人没必要再分那么清楚。
他无奈地朝时曲笑笑,先一步服软道:“抱歉,当时以为……不过现在你回来了,我直接把我的份额分给你一半好了。”
时曲却是摇摇头,他哪里舍得拿时君御的东西。反正他已经习惯了饥饿,少吃个一顿两顿根本不成问题。明天没有集体狩猎,他自己再去捕猎就行了。
时君御也没跟他客气,见他拒绝就不再提这个话题。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又说了两句就匆匆离开了。
时曲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本以为自己死而复生能让时君御万分开心,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如此。
时先御冲着他吐了口吐沫,恶狠狠地骂了句“倒霉鬼,居然还没死”就摇摆着笨重肥胖的身躯大步离开了。
时曲没有在意他的话,毕竟这些难听话听了十几年也都习惯了。
他沿着泥巴路走回自己的小房子,这里离部落的中心已经很远了,说是房子,其实就是几根木头撑起的茅草棚,冬冷夏凉,一点也不适宜居住。
一般来说,在族里盖房子都需要邀请族人帮忙,但他因为身份的问题只能自己动手,就费事了许多。
当时时间选得也不太好,眼见着马上快到冬天了,他也只能先垒起石块凑合凑合。
屋子里黑黢黢的,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只在地面比较干燥的角落上铺了些杂草,当成睡的地方。
屋檐下放着个缺了口的碗,碗底儿里沉淀的都是泥浆,上面则是相对清澈的雨水。
火基本就没有升起过,更别提什么肉块、食物,反而是灰落了厚厚一层,可见主人不在的时候,绝对没有人进来过。
时曲并没有嫌弃自己的小屋,相反,他觉得比小时候被人喊打喊骂要清净多了。
他一边打扫卫生,一边忍不住想:那位大人此时又在做什么?
白苏很烦,他在准备东西,可是作为一个心不灵手不巧的人他是真的不会织布纺纱。
“系统,批个装备吧,不然装不下去。”
大狸不满地摇摇头,觉得白苏哪里都好,就是太懒。
“纺车的金手指都给你开了,让你纺一下布都做不到吗?”
白苏气炸了,他每天五六点起床开始喂牲口、磨草药、浇水施肥,勉强吃口早饭,还得外出打猎、采草药。累死累活一天回来还得自己生火做饭刷碗,完了又得重复一遍早上的工作,甚至没事还得烧个陶。等晚上月亮都爬高了才能烧点热水洗洗澡,还没躺一分钟就睡着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是人过得生活吗?!
现在,居然他还要他纺布,有没有搞错!他不干了!
白苏往地上一躺,直接破罐子破摔,想他养尊处优多年,从来都是被别人伺候的,什么时候过过这么艰辛的生活。
大狸才不怕他,无聊地张开大嘴,露出尖尖的牙齿,打了个哈欠。
“随便你啊,反正挨欺负的是时曲,又不是我,你爱什么时候行动什么时候行动。”
白苏握紧了拳头,愤愤地说:“他又不是沈亭序、封如荆的转世,我管他去死!再说,就算他是,我们这一世也是陌生人!”
大狸已经困了,舒舒服服地把头放在爪子上,开始了又一天的打盹。
“是是,你随意。”
说完,就呼呼地打起了小呼噜。
白苏躺在地上,睁着眼睛在黑暗中气了良久,半晌还是一骨碌爬了起来,借着系统开外挂给的灯光,咬牙切齿地织起了布。
MD,我真是欠他的!
大狸悄咪咪地睁开一只眼,看着勤劳的宿主,忍不住露出满意的微笑。
谈恋爱哪这么容易,没有付出怎么可能会有回报~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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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都是一家人何必分这么清04
今日的狩猎结束, 这一次白岩部落的成果相当不错,是头肥肥的熔岩羊。因为时曲出了主力,所以时君御也非常公平地把一条羊后腿分给了他。
众人有些眼红, 毕竟时曲只是个半兽人, 若不是有时君御罩着, 他们恐怕早就闹起来了。
时曲也有些高兴,他一直知道时君御是最公平不过的。即使明知道可能会让众人不满, 却依旧每一次都把重要的猎物分给了他这个半兽人。
没出什么力气又胆小如鼠的时先御愤愤不平地看着时曲扛着羊腿往回走, 眼睛珠子一转,忍不住扯了扯大哥的衣服。
时君御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他这个弟弟被母父溺爱,素来是烂泥扶不上墙。可没办法,谁让他们是彼此血缘相连的兄弟,只是有些委屈时曲了,不过一家人也没必要计较这么多。
他快走几步上前,轻轻拍了拍时曲的肩膀:“重不重, 我来帮你扛吧。”
时曲摇摇头,心中却有些高兴。时君御每次都这样,明明知道他力气大得惊人,却还是任劳任怨地想要帮他分担。这份关心他时刻记在心底,每次想来都觉得暖暖的。
时君御没强求,他的目的也不在此,只是又说:“先御那小子不争气, 嘴巴又馋了。这么大的羊腿你一个人也吃不完,白白放坏也是浪费, 不如还像以前一样, 分给先御一些, 让他解解馋。咱们都是一家人,他也算是你弟弟,你不会介意吧?”
然而这一次时曲却是犹豫了一下,因为他留下羊腿不仅仅是要给自己吃,还是想送给恩人。
虽然恩人看上去很厉害,但一个亚兽人在荒原里生存有多难他还是清楚的。要知道部落里的亚兽人有的甚至连大门都没有出去过,更别提独自一人去狩猎了。
而且他记得很清楚,恩人虽然也有狩猎,但猎到的都是小型野兽,大一点的根本无能为力。这一次他好不容易猎到了熔岩羊,就打算找个机会偷偷给他送过去。
但面对时君御的温柔目光,他也没办法拒绝,只能折中道:“分一半吧。”
时君御微微皱起眉,要知道以往时曲都只会留下巴掌大点的肉,这一次竟然要去一半,一时之间竟让人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他到底心思深,总归还能稳住,但占便宜占习惯了时先御哪能受得了,立刻嗷嗷了起来。
“凭什么!像你这种废物就只配吃一口!要不是哥哥在,你恐怕连一口都吃不上,还好意思在这里讨价还价!”
“先御!”
时君御不轻不重地训斥了一句,却不着痕迹地观察着时曲的神色。
时曲抿紧薄唇,眼神黯淡了许多,他知道时先御说的都是实话,但……
他握紧了羊腿,心中宛如压了块大石头闷得喘不过来气。
片刻,他还是退了一步:“三分之一,不能再少了。”
时先御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时君御冷冷瞥了一眼,只得咽下到嘴边的话,赌气般地将头扭过去。
时君御略带着些歉意地看向时曲:“他不懂事,你别跟他计较。那就这么定了,等会儿到我家让阿蒲分好再给你送过去。”
时曲怕麻烦他,赶紧表示自己分就行,却被时君御柔中带硬地拒绝了。
他向来说不过时君御,就只能随他去了。
然而等到晚上,时曲看到阿蒲送来的羊腿却是脸色一变,不免生了些怒气。
羊腿确实给了他三分之一,可这三分之一几乎都是骨头和蹄子,根本就没多少肉。
可他不善与人争辩,也不会去为难一个听人指挥的仆从,只能忍气吞声地接过,默默地坐在房间里看着羊腿儿发呆。
晚上,夜色明媚,部落寂静无声。身手矫健的时曲沿着墙壁瞧瞧跑了出去,背后背着个大包,里面不仅装着那可怜的熔岩羊腿儿,还有他自己去猎的其他小型猎物。
就在他离开后不久,时君御面色冷漠地出现了,目光直直地盯着他融入夜色的背影,打了个响指,几个黑影瞬间跟了上去。
“那个……那个,我是给恩人送东西的。”
其实时曲在来之前已经打了好几遍腹稿,希望这一次能在恩人面前不那么丢脸。可等他真的看到白苏那张美丽的脸后,就只能干巴巴地挤出这么一句话。
白苏扫了他一眼,懒懒地让开门,示意他可以进来了。
时曲同手同脚地走进屋子,想把装有猎物的袋子放地上,又怕里面的血水流出来,弄脏了干净的地面。
白苏被他的蠢样逗笑了,然而嘴角刚扬起一秒,又冷淡地压了下去。指了指垒起的灶台,示意他可以先放在上面。
时曲把包裹打开,血腥味混着肉气一下子涌了出来,里面除了熔岩羊,还有露鹿、奶狍、蓉蓉鸡等,足够白苏吃好长一段时间了。
白苏不适地皱起眉,到现在他还是没办法适应这些腥臭味。
见他皱眉,时曲还以为他不喜欢,只能呐呐地解释:“时间太紧了,我怕你猎不到食物没饭吃,就赶紧送了过来,下次我会尽可能地送大型猎物过来。”
白苏根本无所谓,虽然大型猎物的肉质确实鲜嫩多汁了许多,但却是目前的他无法负担起的。
“挺好,只是我不喜欢这个臭味。”
时曲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手忙脚乱地想要把包裹重新系起来,免得熏到了娇嫩的亚兽人。
他可真是笨死了!
白苏制止了他,仔细查看了一番肉,似笑非笑地看向他:“集体狩猎你是不是偷懒了,居然只分到了骨头?”
时曲面露苦涩,心底很不是滋味。他没有偷懒,甚至出了很大的力,只是……想到这,他忍不住揉揉鼻子,将心酸压下去。
“下次我一定努力。”
白苏看出他有心事,却没说什么,而是十分潇洒地坐到一边指挥着时曲按照他的要求处理这些东西。
看着眼前忙碌的身影,他满意地喝了口气,又开始捣自己的药草。
有个免费苦力干活就是好啊!
“把盐抹上,多抹点!听到没,多抹点,抹均匀,会不会干活啊!”
时曲听见白苏的怒喝瑟缩了下肩膀,心疼地看着手中白花花的盐,好悬才下了狠心大把大把地涂上去。
这可是盐啊,即使在白岩部落都是相当珍贵的东西,每次只有族长时君御去主城的时候才能换到一些,分到每个人手中几乎剩不下什么了。
都腌好了,白苏又让他挂到了通风的地方,这样一来存放的时间就长了。
见前期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他才开始着手做饭。见时曲一直眼巴巴地盯着他,茫然无措的模样,他恶意横生,故意把特别难去壳的山露子给了他一筐,让他慢慢剥。
咔嚓一声脆响,白苏猛然回过头,就见时曲两指轻轻一捏,就把山露子的硬壳捏碎,露出里面完整无损的白色果实。
他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走过去捏起其中一颗细细观察了一番。没错啊,就是硬得差点把他逼疯的山露子,每次剥都得用石块砸半天,好几次都把他的手指给砸得红肿不堪。
他用尽全力,学着时曲的样子捏下去,然而无事发生。无懈可击的硬壳如同在嘲笑他一般,光滑又坚硬。
白苏若有所思地盯着时曲,拿起他的手指细细翻看了一遍。很粗糙,都是茧子和细碎纹路,但也非常有力。
半兽人有这么强悍的力量吗?
据他所知,这个世界的半兽人之所以会被歧视,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体质不够强悍,无法在狩猎中起到主力作用。
在思考的他也就没看见时曲窘迫到脖子根都红透了的模样。
亚兽人……摸、摸他了……
虽然兽人之间表达爱意的方式确实比较奔放热情,但时曲只是个卑贱的半兽人,根本就没有亚兽人会多看他一眼。
白苏将山露子扔回去,挑眉看向时曲:“你力气倒是挺大,还算有点用。”
说完就又回去看锅了,这里的火可不像现代社会那样好控制,一个不小心就糊了。
时曲却是微微一愣,他力气大这件事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可是却从来没有被人夸奖肯定过。所有人只会用鄙视厌恶的眼神看着他,毫不客气地斥责他为赔钱货、倒霉鬼。
他倾尽全力地付出,却从没有得到过一声肯定,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一般。
时曲默默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粗糙的手指,浑身涌满了干劲儿。
或许对于白苏来说这只是随口的一句话,然而对于他来说却是值得珍惜的一句肯定。
半个月后
黑影在时君御耳边说了些话,惹得他眉头微皱,凝神思索了片刻才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独自生活的亚兽人,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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