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转移了话题的云笙听得一怔,疑惑的看着谢晏归道:“我……我和他是好朋友,去掉姓氏互相称呼也是无礼吗?”
谢晏归看着云笙,神色严肃的点了点头,“嗯,无礼至极。”
第92章 心疼心疼微臣吧
追人无果的云笙被谢晏归哄回了客栈。
用罢了午膳,云笙说起那些刺客的来历,冷嘲热讽的说道:“他们杀我不成,便想栽赃到你的头上,看样子我从前在他们面前做得戏也不是白费功夫。”
谢晏归闻后露出几许疑惑,“做戏?”
云笙用力点头,“对啊!我之前在外人面前故意对王爷那般冷淡,想必他们都当真了!这才想了个这么蠢的谎言来应付我,看来回京后还是要继续……”
谢晏归垂首堵住云笙的津津乐道,最后还惩罚般的咬了一下,
“皇上多虑了,戏台子已经搭好,回京后也该轮到您看他们做戏了。”
云笙怔了怔,追问:“看他们做戏?这是何意?”
谢晏归勾了勾唇,却没再回答他的问题。
云笙动了动鼻尖,嗅到谢晏归身上淡淡的酒气,好奇的在他唇角嗅了嗅,撇嘴道:“王爷不许我饮酒,自己却偷偷喝起来了。”
谢晏归低低的笑,追过去又吻了吻,直到少年本就粉润的唇瓣愈加鲜红了几分。
渐渐的,云笙察觉到耳边的气息变得炙热起来,略显慌张的推了推他,小声道:“王爷做什么,这大白天的……”
“皇上只知道心疼颜欢酒不得心中所爱,却不见皇上心疼心疼微臣。”谢晏归在他的耳边,哑声控诉着。
顷刻间,云笙便不受控制的渾身酥軟,“我……我哪里不心疼你。”
“皇上病的这些时日,微臣饥肠辘辘。”
“方才明……明……用过膳了。”
“臣说的饥肠辘辘可不是用膳……”
外面原本晴空万里的天儿,忽地就下起了大雨。
客栈后院的那棵柳树被淋的枝条乱颤,嫩叶落了一地。
……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那鸟鸣太过可怜,雨势渐渐转小,这才止住了鸣叫,小心翼翼的在树叶下探出头来。
却不想一只苍鹰早就盯上了它,它将将抖落着翅膀想要飞起,便被那无情的苍鹰一口吞下,落入腹中……
“王爷好狠的心。”浑身汗津津的云笙被谢晏归打横抱起,眼尾坠红,委屈巴巴的控诉着。
谢晏归在他耳边低低的笑,“是臣的错。”
“每次你都这般说,下一次也不见收敛。”云笙气的咬他肩膀,却又舍不得用力。
谢晏归浅笑不语,将他轻柔的放入浴桶,随后长腿一迈也跟着进去。
桶中的热水顿时涌出了大半,呼啦一下湿了满地。
谢晏归耐心的为云笙擦拭清洗,眸间满是温柔。
云笙无力的倚在他的胸膛之中,半阖着眼昏昏欲睡。
谢晏归却存心不让他睡似的,捏了捏他的腰间。
云笙一个激灵睁开眼,回过头惊恐的看着他:“王爷还没吃饱?”
谢晏归勾了勾唇,起身将他抱起:“皇上如此美味,一餐焉能饱腹哉?”
……
翌日……
被连着疼爱了半日加半宿,正睡的迷迷糊糊的云笙被谢晏归抱上了马车,在睡梦中踏上了返京之路。
等云笙睡醒,已经是午后时分。
他望着晃晃悠悠的车厢顶棚,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醒了?起来吃些东西。”谢晏归温柔的语调在耳畔响起。
云笙一个骨碌坐起身,眨了眨眼睛看向他,诧异道:“这是在马车上?”
谢晏归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温水递了过去。
云笙乖顺的接过一饮而尽,随后撩开窗帘望了望,恍然大悟道:“我们这是要回京?”
“嗯,这次我们出来的久了些,京中事务积攒了不少,该回去了。”谢晏归耐心的回道。
云笙「唔」了一声,怅然的望了望禹州的方向,喃喃道:“也不知欢……啊……也不知颜美人去了何处,心情可好转了些……”
谢晏归听了云笙的话挑了挑眉,重复道:“颜美人?”
云笙用力点头,理所当然的回道:“不是王爷告诉我不能随便去掉人家的姓氏?可若是连名带姓的叫他又过于生疏了些,他长得那般美丽,叫他颜美人再合适不过!”
谢晏归的神情肉眼可见的黑了几分,随后猛地起身推开车厢门便下了车,
“丁玉,伺候小公子舆洗用膳!”他的语调中带着明显的气恼,
丁玉战战兢兢的道了声「诺」,缩着脖子上车伺候云笙起身。
云笙莫名其妙的看了眼窗外,只见谢晏归牵过宝马便跑到了队伍的前面,头也不回一下,不高兴的撇了撇嘴,
“王爷的脾气可真是阴晴不定,难伺候的很!丁玉你说是不是?!”
被点名的丁玉身子禁不住又是一抖,心中暗暗祈求道:
老天爷!赶紧让我们顺利回宫吧!回宫我就可以全首全尾的将皇上交还给干爹了,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我!
曲铭功日日以酒作伴,每天都是喝的酩酊大醉。
启程那日,谢晏归懒得同他浪费口舌,直接派人将喝的烂醉如泥的曲铭功丢到了马车上,又送上了十几坛子酒,让他喝个够。
云笙看着原本气宇轩昂的英雄人物堕落成这般颓废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再一想起他是因着放不下颜欢酒才会这般折磨自己,便愈加觉得他是自讨苦吃愚蠢至极。
云笙感受得到他身上的悲伤气息丝毫不比颜欢酒差,云笙便越发的不明白,既然也如此这般的痛苦着,为何还要放颜欢酒走。
每每云笙为此事唉声叹气时,谢晏归便冷着脸将他拉走,让其不要管曲铭功,此事无论如何结局,都该他自己看破和抉择,旁人说再多也是无用。
返程没了来时那些繁重的物资,脚程便快了许多。
为了赶路,云笙白日大都骑马同行,晚上有店便住店,没店干脆在马车上糊弄一宿。
因着禹州的那次刺杀,一路上谢晏归都十分的警惕,从不让云笙离开自己的视线,更不准他一个人独睡一个房间,如此这般,云笙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至于究竟是为何没能睡成安稳觉,怕是只有那马儿与马车才能知晓了。
第93章 风雨袭来
临至京城的前日夜里,因着附近没有城镇,一行人再次宿在了林中,护卫都纷纷退到了三十丈之外,轮流巡逻或休息。
不远处的马车内,某位狠心的王爷正使着他的雷霆手段,逼迫那可怜兮兮的小皇帝。
“还叫不叫他美人了?”
“不……不敢……了……”
“谁是美人?”
“王爷……王爷才……是美人……”
“皇上知错?”
“知道了……知道了……”
云笙做梦也没想到一句「颜美人」给自己带来如此酷刑,吓得他接下来的一整日都没敢再提及此人。
——
云笙一行人抵达京城脚下时,已经是暮色时分。
京城与他们离开时并没什么两样,街上人声鼎沸,路旁的商人小贩儿忙忙碌碌着迎来客往。
谢晏归趁着夜色先将云笙悄悄送回了宫中,这才领着人马大摇大摆的进了宫门。
摄政王归。
宫人一个个铆足了精神小心翼翼的侍奉着,生怕一个不小心碍了这位阎王的眼。
而云笙这会儿正在宽敞的龙床之上打滚,口中赖唧唧的同许久不见的丁桂撒娇,
“丁公公你不知道王爷有多狠心!这一路就不让朕好好睡觉!白日被马儿颠得腰酸背痛,夜里还要被他翻过来调过去……朕都要累死了!”
丁桂看着小主子眼底明显的青黛,心疼的唉声叹气,但他又有什么法子?还能把王爷斥责一顿不成?
丁桂只能满眼心疼的打来热水,好好伺候着小主子清洗了一番。
迷迷糊糊的被侍奉着洗白白后,云笙又累又困的趴在床上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
丁桂在一旁守了一会儿,便听到殿门外传来给摄政王请安的声音。
他心头一凛,忙迎了出去,跪地行礼。
谢晏归抬了抬手叫起,低声问:“皇上睡了?”
丁桂应了句「是」,想了想又道:“皇上着实累坏了,奴才瞧着好似瘦了不少。”
谢晏归似乎在他的话语中听出了几分埋怨之意,横了丁桂一眼道:“退下吧。”
丁桂瞟了床上睡得天昏地暗的皇帝一眼,满眼怜惜的退了出去。
翌日清早,云笙被身边的人叫醒,他不耐烦的拨开那在自己脸上掐捏的大掌,嘟囔道:“我还没睡够……再让我睡会儿。”
身边人轻笑一声,吻了吻他的眉心,温声道:“皇上不是要看戏?戏台子都已经搭好了,缺了主角怎么成?”
云笙听罢一个激灵坐起身,顿时睡意全无,“朕差点忘了已经回了京,走走走,上朝!”
谢晏归无奈一笑,耐心的等在一旁,待丁桂伺候着云笙穿戴好龙袍,二人这才一前一后赶往金銮殿。
天阴沉着,灰黑色的乌云压在头顶,仿佛下一瞬便会迎来一场瓢泼大雨。
路上,云笙禁不住心口的紧张和期待,压低嗓音问谢晏归道:“待会儿可要朕做些什么?”
谢晏归脚步停住,狭长的凤眸温柔的望着他:“皇上可信微臣?”
云笙见他驻步,自己也停了下来,转过身认真与其回望,“自然信的。”
“好。”谢晏归欣慰一笑,抬手为云笙正了正身前戴着的朝珠,郑重其事道:“只要皇上信微臣,那么,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皇上都无需慌乱,不可轻信他人之语,只需安心等待便可。”
云笙察觉到谢晏归身上的萧肃之意,心头忽地涌上几许不安,他拧起眉,“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谢晏归目光灼灼的望着他,回道:“不会,皇上安心便是。”……
云笙两人一前一后迈入金銮殿,朝臣均已到齐,齐刷刷的站在殿下。
见到皇帝进来,大殿之内依旧静谧的很,竟没有像从前那般跪地拜礼山呼万岁。
云笙挑了挑眉,转头看向身后的谢晏归。
谢晏归只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即扶着他朝着龙位走去。
就在云笙即将坐到龙椅上之时,一位谏官向前迈了一步,高声道:“且慢!”
云笙横了那人一眼,心道:哪里来的糟老头子坏得很!且慢什么且慢!
云笙恍若未闻,结结实实的向后一坐,当即稳稳的坐到了龙椅之上。
他漫不经心的看着台下气的吹胡子瞪眼的谏官,眼神好似在说:嗯?方才爱卿是在同朕说话?
谢晏归行至台前,凤眸冷冷眯起,质问道:“尔等见到皇上为何不行礼?怎么,想要造反不成?!”
那谏官冷哼一声,眯着眼睛看了看云笙,又看向身着九蟒王袍的谢晏归,怒道:“造反的不是我们,而是你这个乱臣贼子!”
话落,他指着龙椅上的云笙喝道:“元云笙并非先帝之子,你竟一手遮天欺上瞒下将他捧上了皇位,你如此混淆皇室血脉,祸乱朝纲究竟是何居心?!”
此话一出,朝臣纷纷看着云笙和谢晏归露出恼怒之色。
龙椅上的云笙听罢愣住,错愕的眨了眨眼,自己不是先帝之子?
他激动的看着那个谏官,禁不住出声问道,“你说朕不是先帝之子可有证据?”
那谏官嗤之以鼻的将手中奏折递给了身旁的众人传阅,
“先帝身中奇毒,所诞下的男子皆因血脉之由纷纷染之,唯有服用过泉幽谷所出的药丸方可压制毒性,而你,身上并无此毒,足以证明你并非先帝之子!”
云笙听了之后更激动了,他美眸圆瞪,目光看向谢晏归求证。
心道:自己不是那个害了谢晏归一家的混账王八蛋的儿子?!那岂不是太太太好了!
他压不住心中喜悦,拼命朝着谢晏归眨眼,试图让他明白自己的用意,但谢晏归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转头看向谏官,慢条斯理的说道:
“你怎知皇上体内无毒?许是早早的便解了也说不定,如此陈年旧事,就凭你空口无凭就想质疑皇上的身份,简直是笑话!”
那谏官似乎料到谢晏归不会这般轻易的认罪,闻言冷笑一声,
“空口无凭?这折子里都是太医院为先帝几位皇子以及元云笙请平安脉的留案,
足以证明元云笙体内无毒!不过,你若不认这些物证,那便请人证!”
第94章 惊变
谏官话音一落,自门口走入一女子,云笙抬眼望去,看清来人的容貌后禁不住拧起了眉,来人竟然是月姑。
月姑行至大殿之上,朝着众人行跪拜之礼,语调平静道:“民女宋月见过各位大人。”
谢晏归目光冷冷的看着她,薄唇轻启道:“月姑,呵,果然是你。”
月姑听到谢晏归的声音禁不住打了个颤栗,脸色变得白了几分。
一直沉默不语的廖国公捋了捋胡须,出言问道:“你不是在冷宫里照顾皇上长大的那个宫女么?你有什么话要说?”
谏官闻后转过身朝着廖国公拱了拱手,提醒道:“国公爷慎言,龙椅之上的这位并非先帝血脉,故而没有资格继承皇位,您不该再称其为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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