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有年摊了摊手,口出狂言:“呵,我从不尊重神仙,再说了这是送子观音……”
他话语一顿,坏笑着调侃他:“哦……你尊重,你是想要孩子啊?啧啧啧,可惜了,就算我生得出,你也无能为力啊。”
姜有年的视线往下移,赤裸裸定在萧邑澍的胯部。
事关男人的尊严,萧邑澍却没被他的话刺激到。
他将手里的送子观音抵在姜有年的肚子上敲了敲:“先操心你的肚子有没有生孩子的本事。”
姜有年:“……”
可恶,有被刺激到。
两人凑到一起准不会有两句好话,非得吵一架才舒服。
回到麒王府,孟管家早已在大门前等候。
还没等他上前迎接,就见三皇妃气哄哄地跳下马车,也不等后面的麒王殿下,一个人进了王府。
孟管家猜测大概是小夫妻俩闹别扭了。
麒王殿下平时待人总是冷冷的,应该不太懂哄媳妇儿的心思。
孟管家作为过来人,哄媳妇儿这件事上他的经验比麒王要丰富。
他说道:“殿下,恕老奴多言,女人的脾气跟养小猫一样,您越是冷淡小猫就不亲近您,热情些,小猫自然就黏你身上讨好您,很简单,准备些好吃的好玩的哄一哄绝对成。”
萧邑澍侧眼看了看孟管家,他想起来一件事。
是白天跟姜有年打赌的赌注。
十只南灵山的大肥鸡。
可以把那只狐狸哄一哄,继续玩弄他。
萧邑澍吩咐道:“派人去南灵山抓十只鸡回来。”
“啊?”孟管家愣了愣。
此时桃儿小声在孟管家身后小声说:“孟管家,方才三殿下和三王妃在马车里好像在谈论生孩子的事。”
孟管家恍然:“欸,好的,老奴这就派人去南灵山抓大肥鸡回来,让厨房炖鸡汤给三王妃补身子。”
萧邑澍又加了一句:“抓最瘦的。”
孟管家:“好嘞。”
估计是三王妃怕胖。
姜有年回到卧房,搭在肚子上的手一直未放下。
退一步越想越气。
用力拉扯束缚在脖子上的定妖环,要不是这玩意儿,他怎会如此受气。
他指着萧邑澍睡的床大骂:“生?我为什么要生,我是公的,你也是公的,你肚子生一个我看看!你他娘的,等你硬得起来,我有的是法子生给你看,你是人别不把我当妖看……”
不对……
“呸,老子上你,你生!”
骂了一通,也没觉得气顺一些。
卧房门外有人敲门,小竹在外面说道:“三王妃,晚膳已经好了。”
姜有年:“不吃!谁爱吃谁吃去。”
门外小竹还没离去,桃儿的过来了:“小竹,三殿下不用晚膳了,等下要沐浴,你跟我去烧水吧。”
“好。”小竹应道,又对卧房内的人说:“三王妃,我让厨房温了汤,待会儿……”
吱呀——
卧房门打开。
姜有年问:“殿下沐浴去了?”
不知为何,桃儿和小竹总感觉三王妃这一问不怀好意。
两人点了点头。
姜有年的狐狸眼亮了,扯了个和善的笑脸:“去吧,烧多点儿热水。”
你们三殿下可能不够用。
第88章 阴沟里翻船
浴房雾气氤氲,从外头看不清楚里面。
只看见浴池边一个绰绰人影。
姜有年轻轻推开没有关紧的窗户,悄声无息溜了进去,潜入水里。
进宫事情太多,萧邑澍一整天没安心。
今天见过的所有人,说过的话,好像依旧在他耳边徘徊。
特别是萧靖颐最后说的。
一字一句在剜他的心,将他的灵魂从身体中挖出再处于烙刑,永远打上罪恶的疤。
事实就是那样,他百口莫辩。
那时候萧邑澍的身体吊着口气上不来去不了,不少从前眼红他的人想趁他病要他的命。
几乎每天都有一碗加了剧毒的汤水送到他的殿里,每一口食物都十分小心才保下半条命。
那段时间萧靖颐每天都会去探望他。
某天她如往常一样前去,稍稍碰了一口水就倒下了,她的明亮从此消失,迎接她的是无尽黑暗的世界。
这些年萧邑澍一直纵容她的脾气,能给到的一定满足她,以此减少些愧疚。
可笑的是每每见到萧靖颐空洞的眼睛,伸长双手迈着蹒跚的脚步,罪恶感只有增无减。
似乎无论给再多的补偿都是徒劳。
她不该如此活着,她永远做不回小镇里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大概原本就心烦意燥,萧邑澍觉得今晚沐浴的这一池水比平时过多过热。
水过胸口处,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就开始有些昏睡。
他双手撑在浴池边,准备起身。
忽然感觉到腰部像是被海藻般柔软的东西缠了上来将他往下拉。
萧邑澍措手莫及,又跌坐回浴池中。
雾气缭绕的视线里能隐隐看到水下好像有只「水鬼」。
萧邑澍抓住在自己腰部放肆的东西,用力将他扯出水面。
因为刚才的动作太大,水面剧烈晃荡,浴房中的水声特别大。
守在门外的小竹和桃儿听到里面的声音,以为麒王在水里出了意外,从前就发生过这样的事。
“三殿下,您怎么了?”小竹刚推开门。
便听到屏风后面浴池里的萧邑澍说:“没事,退下吧,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进来。”
说话的声音有些急促,像是隐隐地压制着什么。
俩丫鬟有听出不对劲,但是不敢继续闯进去,于是应声退出浴房。
而浴池边。
萧邑澍依旧气定神闲坐着,不同的是他面前多了个浑身湿漉漉的人。
两人面对面。
姜有年因为双手被反压到背后,腰背向后仰,仰起脆弱的脖子。
平常看这瘸子总是病恹恹的,没想到反应挺迅速,虽然腿废了,可是手的力气真的大。
姜有年想要挣脱,脖子上那该死的定妖环一直压住了他的灵力,让他使不出劲儿。
反而被浴池里激荡的浪晃得他稳不住身子就要往水里扎进去。
最后被一个小浪花猛地推了后背,整个人向前扑,正正撞到萧邑澍光洁的胸膛。
这人不仅手的力气大,平常孱弱的体格脱了衣服之后却出奇的精壮。
可惜了……
姜有年的鼻梁被对方硬邦邦的胸膛撞得生疼,把他疼出了泪花。
那双水光潋滟眼眸往上抬,琥珀色的眼珠子如夜晚粼光湖面上的橙色月亮。
眼尾泛红潮,睫毛尾部挂着一滴水珠,眉间微皱更显委屈,又宁死不服。
因为刚才潜入水底,他一头乌黑长发湿透了。
挣扎而松垮的衣领掉了半边,露出的脖颈和小半胸膛水泽莹润。
他不小心呛了一口水,圈在他脖子上的羊脂白玉环被上下滚动的喉结也带着动了动。
自古狐狸擅长魅惑,被水淹过的狐狸可怜兮兮,谁看了不得迷糊,恨不得把他禁锢在床日日作乐。
可惜了这幅美艳的皮囊,扒开这层皮后,心是黑的。
萧邑澍眼见这出水芙蓉的一幕却不曾动摇半分。
他对姜有年这只妖不可能生出除了厌恶以外的任何情感。
永远不会。
“放手!”姜有年咬牙切齿:“老子不欺负残疾伤患。”
萧邑澍的手指收紧力道,姜有年的两只手腕传来刺痛。
仿佛要被捏碎,他痛呼出声,听着竟像是娇嗔。
若是眼前人是花柳巷里寻欢的恩客,这声音非得把人听腿软,银票哗哗地掏出来。
都说男人都会输在美人关里。
姜有年以前贪玩不是没有用过狐媚术魅惑过人。
仅仅那一次。
与那男人稍微碰到了手他就直犯恶心,不等更多接触便当场就把人的命根子断了。
可是姜有年不明白,当下与萧邑澍的距离要比那时候与那男人亲密上许多。
内心辗转,有很多种情感,硬是寻不到从前面对恶心男的反胃感。
反而……竟然想要继续玩弄下去。
姜有年期待发展到最后一步时萧邑澍有心无力的窘迫样。
到时候他非得好好嘲笑这个不能人道的男人,践踏他的尊严。
既然身体上有束缚阻止他的灵力,无法发出实质性伤害这瘸子,那就从自尊心上进攻。
心灵创伤可比身体上的伤害大得多。
让萧邑澍看着眼前的肉却不能吃的样子,一定很滑稽。
怀着这个坏思想,于是姜有年不再挣扎。
他换了个动作,水下他坐在萧邑澍的腿上。
还恶趣味地蹭了蹭。
如此勾人,萧邑澍却稳如老狗。
这都没感觉,果然是无能的男人。
因为这姿势,两人又近了几分。
萧邑澍的背脊挺直,两人虽然都是坐姿,萧邑澍要比姜有年高上一个头。
他垂眸看对面的人,明明是身处热气迷蒙的浴房里,眼睛里倒是蒙了一层寒霜。
姜有年仰头再靠近一些,鼻尖差那么点儿就能碰到对方的下巴。
双方能感受到对方温热不急促的气息。
两人目前暂时还都算游刃有余。
萧邑澍没说话。
姜有年的眼眉挑起,嫣红薄唇勾了勾,能把人的三魂七魄勾了去。
“好哥哥,今天你冤枉我了呀。”姜有年的语调里清纯含着些许媚。
又道:“我是想要给六公主治治眼睛,你却以为我要伤害她。”
这句是真的。
“我想兑现承诺帮你治双腿,你又弄疼了我,你这不是寒了我的心吗?”
这句是假的。
这么快治好他,好让他能跑能跳了,对自己的压制能力更大?
“你有心?”萧邑澍揶揄他,全程冷着脸不为所动。
姜有年再往前凑,胸膛与胸膛隔着两层湿透的布料紧密相贴。
“听到了吗?咚……咚……咚……我的心每一下都是为你而跳。”
这话说出来姜有年在心里恶心打了个哆嗦。
才发现自己说魅惑人的情话还挺有一套。
“那真是为夫冤枉你了。”萧邑澍放开了姜有年的双手。
转而环上他的腰,手掌往下滑覆上一双宛如刚出炉蒸得松软的包子。
这只小狐狸看着没肉,却不咯手。
也就这点值得夸一下。
萧邑澍另一只空闲的手摊开搭在浴池边,另一只手在水里不断在他身上作恶纵火。
表面却平静极了,闲散地享受水下那出奇的柔软。
水面上是似近不近的暧昧,水里是血脉喷张的浪荡。
姜有年忍辱负重,看对方或许快要进入状态了。
再忍忍!
在热水里泡久了,姜有年被蒸得发晕,脸颊的透红延伸到耳廓,瞳仁迷离地望着对面人。
想让对方快点进入失我的状态,他不禁咬了咬下唇,浴房里水声伴随着从喉咙发出的轻吟,奏出一段摄魂曲。
对方的反应却没有如他所愿。
还不够?
他压低声音,嗓音低沉沙哑道:“现在我全听你的,你要如何给我治?”
他摆出一副任人处置的姿态。
如何治,很简单。
姜有年身为妖精,拥有凡人所渴望的特殊治愈能力。
但凡受了伤,伤口转眼间就能痊愈,看不出任何受伤的痕迹。
只要渡些妖气给他,多来几次,相信很快就能愈合,与常人无异。
凡人的医术对他束手无策,妖精却能轻易地做到。
不过他现在还不想给萧邑澍治。
眼前人施施然等待他的「治疗」。
姜有年正在思考要做些什么动作糊弄他以为是真的在治疗。
视线碰撞在一起,姜有年看萧邑澍一向漆黑淡漠的眼眸竟然摆了个喜悦的弧度。
虽然比不上白天他对待萧靖颐那般温和,起码少了很多往常的针对。
抛开他缺德的嘴巴来讲,这瘸子的容貌好像……越看越让人顺眼。
不比别的臭男人多看一眼就犯恶心。
姜有年甚至生出了想要触碰他的脸的念头。
不知道他们对视了多久,好像才刚碰上视线,又好像已经过去了一炷香那么久。
他脖子有些僵硬,脑子一片混沌不知如何是好。
仅存的一丝思绪明明是想用手去触碰他的脸。
可不知为何身体却不按照思绪去走,竟然没有丝毫犹豫往前倾。
两人冰冷的双唇碰触。
鼻尖与鼻尖错开相抵,交织的气息要比方才浓烈许多。
姜有年第一次跟别人唇唇相碰,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干凡人才会有的这档事。
他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温热气息要比这一池子水还要热,烧得他脑袋更晕。
简直要把他烫熟,可是感觉还不错。
一时之间两人保持这个动作谁都没有动。
姜有年心想自己大概是疯了,明明可以随便吹一口气谎称已经治疗了,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可是刚才身体就是不听使唤是怎么回事。
仿佛他才是人,萧邑澍才是那只魅惑他神志不清的狐狸。
到底谁才是妖精……
姜有年难得阴沟里翻船,但是不能表现出来,便生出继续下去的念头。
他一定要把萧邑澍撩起火来,不给他灭。
姜有年紧闭着眼睛,眼睫毛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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