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了那大汉的惨状,一时之间没敢开口,可那大汉还是不屈不挠,断断续续地呵斥道:“能为你作证的都是贼人!贼人的话!怎么能信!!”
他敬业的顾连霄都要怀疑这是王爷或者陶无涯请来的托了。
陶无涯轻咳了两声,开口道:“实不相瞒,顾遥临原本姓陶,是家父十余年前丢失的独自,前几年才找了回来。”
“只可惜当时暗辰的楼主顾青衣极为厉害,我尚且不能在她手下走过几招,只好忍痛让兄长继续呆在暗辰里。发生命案的人中,皆有过吾辈不齿的行为,包括我陶家几位长老,真是令人心痛。”
“诸位若是不信,在下手中皆有证据,随时欢迎来查。”
在上面的严定楠已经看傻了,第一次知道陶无涯可以做出这么痛心的表情,正经地都不像是他了。
陶无涯又诚恳地对着大汉说道:“在下的人品,想必在座的都有所耳闻,是在不行,各位想必也可以相信家父,贼子之说,实在是背负不起。”
接连变故。
这想必是有史以来最精彩也最狗血武林盟主争夺赛了。
掌门开口问道:“不知……暗辰的阁主现在何处?”
顾连霄说道:“在中州一处山林里,诸位若是相见,我可以带你们去。”
掌门颔首道:“有劳了。”
这是松口了的意思,顾连霄微微勾了勾唇,将万辰洗白的第一步,成功了。
果然,掌门又开口道:“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尚需时日查清,等水落石出,再举行盟主大典也不迟。”
顾遥临颔首道:“可以。”
顾连霄笑道:“还有一件事,飞鸽楼的楼主也是我。。往后飞鸽楼与万辰合并,万辰只做消息的买卖,这些长老死有余辜的证据算作免费,再来讨要消息,可就要收钱了”
台下又是一阵异动,不过顾连霄没管,他暗搓搓肖想起了冬藏美人。
那姑娘收集消息很有一手啊……真想让她帮忙培训一批人才。
当然,不收费就更好了。
眼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了,宁言之侧头对着严定楠说道:“走吧?”
严定楠点了点头,抱着女儿跟上他,两个奶娘也亦步亦趋地跟着。
他也很好奇,就问道:“王爷,你们什么时候谋划好的?”
宁言之摆了摆手,说道:“不算谋划,就随口提了几句。”
“对了,库房里还剩几把宝剑,你看看不喜欢哪一把,扔出去说是绝世秘宝。”
严定楠点了点头,又问道:“那舅舅知不知道二哥已经回来了?”
他现在叫严居江是大哥,顾遥临是二哥,陶无涯是三哥,不再分什么亲哥表哥了,叫着也麻烦。
“暂时还不知道,不过三哥给他传信了,应该很快就会知道的。”
严定楠这才明白了,轻轻拍了拍宝宝。
八月十五过后,宝宝两个多月了。
宝宝出生时他曾上了一封折子,将这件喜事告知了今上,如今应该快有回复了。
于是顾遥临和顾连霄领着武林众人去看了看长老们圈地自谋的证据,逼死百姓的证据,很快风向就变了。
顾遥临放任不会傻到领着他们去看万人冢,只是带着去中州看了没有武功的顾青衣。
又是两个半月,十月中了。
顾遥临和顾连霄留在了陶家,没再来西北。
天气转寒,圣上派来的钦差终于到了王府。
不知是不是严定楠的错觉,总觉得来的热中有一个看着他们的目光非常怪异。
宁言之附在他耳畔咬耳朵,说道:“文启给我传了书信,说里面有三皇子的一个门客,还是主动要求来的,你多小心。”
严定楠点了点头,还是觉得很怪异。
往后好几天他都是这么认为的。
那门客名叫梁渐秋,长相很端正,唯独一双眼睛让严定楠觉得很古怪。
相应地,梁渐秋却是觉得整个王府都不一样了。
明明严定楠应该是和宁言之相对如冰,可现在却是如胶似漆。
明明静王成婚两年没有一子,静王妃有孕四月时亡于李源颂剑下。
明明李源颂应该一直呆在御林军,明明背叛了宁言之的李落染不应该在厨房。
她此刻应该是在王府里做侧妃啊。
怎么什么都不一样了?
为什么和静王有关的都不一样了?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自己把自己吓了个半死。
难道,静王也重活了一遭?
随即,他就否定了这个猜测,按照宁言之的性格,他若是重生,必然不会让李源颂与李落染好好活着。
梁渐秋眯眼想了想,觉得还是第二个可能性更大一些。
重新活过来并且和自己一样时光回溯了的,是静王妃,严定楠。
他默默地想了一遍不同,心底顿时就凉了一大半。
能将现状改变成这样,静王妃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他还是好好想一想未来的路该怎么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上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不会有更新了,我要困死啦~~
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睡神,今天下午从六点半坐到十点码不出字来,害得我只大半夜地码字。
QAQ宝宝真的知道错了……
第46章
今上派来的官员在京城呆了好几天后, 严定楠抱着四个月的宝宝,将宁言之拉进了卧房。
宁言之刚好也有话对他说, 不怎么高兴却丝毫不反抗地被他拉了进去。
“王爷, 那个梁渐秋有问题。”
宁言之愤愤然甩了甩袖子,气呼呼地哼道:“他当然有问题!天天有事没事就来内院, 两只眼珠子都围着你转, 若不是还有顾忌,我早把他砍了!”
“不是。”严定楠没想到王爷居然会有这么大的怨气, 思虑被打散了, 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 “我说的有问题, 是他可能和我一样, 也重予溪団对活了一次。”
宁言之皱了皱眉, 细细地思索了一番梁渐秋的行为, 可他每次都是冷言冷语地直接将人赶走, 并没有注意严定楠和梁渐秋说了什么。
“他在试探我。”严定楠看出了宁言之脸上的思索,也知道王爷根本没注意他们的谈话,说道, “他提过李源颂, 提过李落染,还提过苏州。虽说都不着痕迹, 可将他说的联系在一起,我就觉得他在试探些什么。”
“也有可能是其他的什么人跟你一样,自己不愿意出面, 就让他来试探。”宁言之提出了另一个可能,皱眉说道,“那必然是极其亲近的人,我去查一查。”
严定楠迟疑地摇了摇头,说道:“王爷,我有一种感觉……就是他。”
“什么感觉?”宁言之凑近他,故意问道,“你难道不是对我最有感觉?”
他凑近后两人距离极近,严定楠骤然感受到他的气息,稍稍有些不自在,辩驳道:“王爷,你又故意装作不理解,我明明在和你说正事。”
可他每次一说正事,脸色就会很板正,板正地只会让宁言之想到他刚进王府的时候。
再稍稍联想一下之前的那几个梦,就成了宁言之心底过不去的坎儿。
可宁言之不可能和他说这些,只好直起身子,无奈地说道:“那你想出什么主意了?”
严定楠目光偏了偏,这是他看起来很心虚,心虚的人小声说道:“他是三皇子一脉的人……我信不过。”
“而且。”严定顶着宁言之探究的目光,头皮发麻地继续说道:“他知道的多,只怕会对王爷不利。”
“呵呵。”看透了他想法的宁言之根本不领他的情,皮笑肉不笑地装模作样道:“你想干什么?”
严定楠单手抱着宝宝,另一只手在脖子上比了一下,他习武已久,这个动作做起来干脆利落,格外让人信服。
可刚比完,他就急忙开口说道:“王爷放心,我不会留下丝毫痕迹!也绝对不会让人怀疑到我身上!”
宁言之没有直接拒绝他,看似调笑地捏了捏他的脸,语气却有些郑重,说道:“放心,我让人盯着他。”
严定楠重活一世让他生活美满,那梁渐秋说不定也真有那本事让他夫离子散。
再没头脑的文人也有一肚子的弯弯绕绕。
严定楠放下手,点了点头——王爷这么说,很定是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了。
虽然这两日,梁渐秋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态度,似乎事什么也没有发生,似乎什么事也不知道。就像是他之前几天没有找过严定楠,更没有和他说过话一样。
可严定楠还是有一种直觉,这人和自己一样。
那是某种很玄妙的感觉,像是遇见了同类一样,一见到梁渐秋,他脑海里就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就是他,就是他,这个人和你一样,都是死过一次的人!
可这不仅不让他有遇见同伴的惊喜与安慰,反倒浑身上下都毛骨悚然。
天知道之前梁渐秋找他聊聊的时候,严定楠浑身上下都在冲动着,只想远离他,或者干脆杀了他。
他不知道梁渐秋有没有这种冲动,只知道他自己必须要压抑着这种极端的冲动,不能冲动,只能仔细分辨梁渐秋在说些什么,可越是分辨越是让他脊背发凉。
梁渐秋虽然问得不着痕迹,可提起李源颂也就算了,京城里大多数人都知道;赞美两句静王府如今夫夫和乐也没什么,毕竟是谁都会说的客套话。
可提起李落染是再怎么回事?
李落染不比严定楠,严定楠即便进了王府也是个男人,李落染可是个正经清白的大姑娘,整天呆在小厨房,出了小厨房就去王府的下人房里。
文人都信奉“君子远庖厨”,不可能进小厨房,更何况钦差进了小厨房,也不合规矩。
至于下人房,里面住的都是姑娘,他就更不可能进了。
所以梁渐秋什么时候见到过李落染?
或者说,梁渐秋有什么机会能见到李落染?
严定楠只是直觉,宁言之却直接将夏冰叫来问了问。
夏冰因为和冬藏呆久了,听到宁言之问“李落染最近和梁渐秋有没有什么接触”的时候,第一反应居然是梁渐秋是不是在后花园/王府后门/买菜的时候对那姑娘一见钟情,打算娶回家养着了。
幸好她多年养成的习惯让她及时将所有的选项都推翻了,尽职尽责地答道:“奴婢不知,王爷要不要将李落染或其他人叫来问一问?”
宁言之点了点头,说道:“将李落染叫来。”
李落染进来的时候很是紧张,虽然这几个月也算是将容貌养出来了,到底还是没有气质,此时显得有些唯唯诺诺的。
她拘谨地行了礼后小声地叫道:“王爷、王妃。”
宁言之打量了她一番,问道:“你知道谁是梁渐秋吗?”
李落染露出了茫然的表情,仔细地想了想,还是摇头道:“回禀王爷,奴婢不认识。”
宁言之又问道:“从京城来的几位官员,你都认识谁?”
李落染急忙摇头,回道:“都不认识,奴婢一直待在小厨房,要么就在自己房里,只是听说过京城来了几位大人,却一位也不认识。”
宁言之看了看严定楠,看见了对方眼底的忧虑。
京官来封地说是带来了皇帝的赏赐,实则还要探查一番静王在封地是不是守规矩,封地治安如何,有没有太出格的行为,所以都会呆久一些。
他摆手让李落染下去了,又向夏冰吩咐道:“让人盯着来的几个人,重点看着李源颂。”
夏冰没问为什么,当即行礼道:“是!”
“还有。”宁言之说道:“可能梁渐秋在哪儿见过李落染,只是李落染不知道,你让冬藏查查看。”
“是!”
待夏冰也退下去了,宁言之才转身对着严定楠说道:“放心了吗?”
严定楠犹豫着点了点头。
宁言之见他犹豫,眯了眯眼,忽然从枕头下面抽出一本书来。
严定楠下意识地抬眼一瞧,当即面红耳赤,本能地捂住了女儿的眼睛,也没有想过她现在是不是睡着了,根本不想让她看见耍流氓的宁言之。
宁言之没管他的动作,指着书说道:“他既然猜出来了,难保不会有其他什么手段,你不准轻举妄动,否则我就将余下的所有页数都做了,听见没有?”
严定楠胡乱点了点头,尴尬极了,他瞄了一眼书的厚度,又忍不住瞄了一眼王爷。
眼里带着那么点儿怀疑。
这一点儿怀疑好死不死地被宁言之看见了,他被气笑了,问道:“要不现在来试试???”
严定楠急忙摇头。
宁言之猜测他是有些心慌了,正色同严定楠分析道:“他若是有本王一半聪明,就该知道留些后手,但凡他留了后手,不管是什么,你动手都会有危险性,我不想让你费心费力还受伤。”
“他若是不聪明,连留后手的功夫都没有,或者被这变故唬住了,还没来得及留后手,那这样的对手根本不足为虑,懂吗?”
严定楠点了点头。
宁言之亲昵地吻了吻他的唇角,说道:“别想太多,没什么事能够难得倒本王。”
“其实,那时候没有大宴。”严定楠想了想,说道,“乞巧节的时候父皇只是赞叹皇贵妃心灵手巧,织出来的布匹花样活灵活现,再过分的却是没有了。”
宁言之稍稍沉了神色,说道:“这根本不合规矩……你见过那个梁渐秋吗?”
“没有。”严定楠摇了摇头,说道,“两次都没有。”
“那就是他不受重用,或者是我们在封地的时候,他才受到了重用。”
“不是。”严定楠摇头,说道:“我记得很清楚,当时跟着太子,给太子出谋划策的不是这个梁渐秋。那个人要比他高一些,很瘦,看着有些怪异,我听见太子叫他鸿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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