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瞒十年说起来也是他的本事了,不容易啊。
“呵呵!”谢铭也一肚子的不满,“我这么多年就觉得自己结了个假婚!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是傻是奸,你和结婚那时候一点都不一样!”
结婚的时候厉骜那叫个温柔,瞅瞅现在,简直能翻天!会顶嘴会吐槽还会气死人!
“那你呢?你以前也不这么说话,那叫个矜持!生气了就是哦、呵、嘁、哼。你倒是和我交流啊!”
厉骜也是放飞了,什么话都敢说,积压在心底十年的槽简直能吐一天一夜不带歇口气的。
“你胡搅蛮缠!”谢铭噎了一口气,恨恨的锤了下厉骜的肩。
厉骜见好就收,看着把谢铭惹急了,连忙哄道:“就是以前那么艰难的,咱们也一块过了十年,以后还有什么说不开的?反正妖怪都是一根筋,你看胡静,认准了就不撒手了我可告诉你!”
这就是赖上了呗。
谢铭伸手揉着厉骜的脑袋撒气,“快走吧你,再不赶紧上山天就黑了。”
“瞧好了啊,我背着你一口气跑上去不带歇的。”厉骜撒欢的往山上跑,谢铭在他背上一颠一颠的,慢慢的伏下身子,紧紧拥住了厉骜的肩。
以前厉骜也背过他,结实炽热的背熨贴着他的胸膛,两个人的温度似乎就这么混在了一处,可比一个人暖和多了。
生完了气,那些细小的温柔和爱恋就像是经冬融化的土地上,一点点冒头的小苗苗,嫩嫩的,柔柔的,搔着心尖上的那点柔软,舍不掉放不下。
就像厉骜所说的那样,十多年内的感情不会骗人,心不骗人。
已经过去了半年多的时间,山上留存的痕迹几乎都消失了。
偶尔爬山上来的游人留下了新的印痕,关于胡静曾经来过这里的证明,似乎一点也找不到。
谢铭也不着急,和厉骜漫山遍野的转悠。
这种事情急不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找到的可能性很小。
谢铭只是有点不甘心,关于胡静和徐奉茂的情况只差了这么一点印证。
如果能证明徐奉茂那一天也在这座山上,那么他发现胡静是妖怪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要是明知胡静是妖,徐奉茂甚至打算和她结婚,可是临到头反悔,还闹得这么难堪就很难理解了。
谢铭怀疑这里面有其他的隐情。
而胡静对徐奉茂的恨意,也就能说的通。
毕竟是徐奉茂自己追上去,哪怕胡静是妖也不介意,都到了谈婚论嫁这一步,再翻出胡静的底子借由超刑科来威胁,难怪胡静会气到不顾一切。
“发现什么了吗?”谢铭对于那种玄之又玄的所谓气息,是半点也感觉不到的。
厉骜摇头。
山里的气息太过杂乱了,一月底胡静历劫留下的气息根本感受不到。
谢铭有些遗憾。“那就算了,我们回去吧。”
这条路走不通的话,只能试着从徐奉茂周围的人那里打听一下。
毕竟他曾经和胡静差点走到结婚这一步,不可能瞒住周围的朋友。
“还有办法。”厉骜的眼睛亮晶晶的,得意的卖瓜:“也不看看我是谁,总不能就靠鼻子,这山里不是还有那么多的动物吗?”
总是以人的视角看问题,忘了老攻不是人……
“你能和动物交谈?”谢铭迟疑的说,龙和其他动物也不是一个物种,沟通上就没有障碍吗?
“那是!”厉骜拖长了声音,“嗯咳!只要本龙君一声召唤,这山里但凡喘气的,都要过来听我吩咐。”
这个听起了很牛啊。
“那你召啊。”谢铭走不动了,找了棵树倚着坐下来,打算见证这个奇迹。
“没力气……”厉骜两手一摊,宛如废柴,“我刚背你爬山,又转了这么久。我累了,召不动。”
矫情!
谢铭没好气的勾勾手指,“来,你说说看,怎么才能有力气?”
“总得是那种让龙一听就有动力……”厉骜期期艾艾的拿乔。
这还不好意思了。
谢铭没力气教训他,只能坐在树下翻了个白眼。
“来,我给你点甜头。”他扯着唇露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保管你动力十足,能把隔壁山头的动物都召过来!”
这下轮到厉骜迟疑了,他一根手指点点点,“你可不许糊弄我,不然我召出个傻的来,你想知道的事儿可都问不出来。”
有这功夫,谢铭都能逮只兔子了,厉骜还在这儿磨叽。
而且他这么着急都是为了谁?这个拎不清的厉大妖!
“那你来不来?”他精致的眉一皱,唇角抿着,眼睛却还带着挑衅的意味。
明明坐在树底下,矮了厉骜半个身,谢铭却好像捏着厉骜的下巴,危险又轻挑的逗他。
这幅样子的谢铭,厉骜说不清多久没看到了。
厉骜一凑过来,谢铭拽着他的衣领就把人扑倒了。厉骜身子底下垫着厚厚的草叶,绵软的好像躺在云端。
谢铭的手探进厉骜硬的扎手的短发,往后一捋,露出他光洁饱满的额。微一喘息,人就俯下身子,轻轻咬住那气人的唇。
厉骜全无抵抗,任由谢铭在他身上撒欢,含着他的唇撬开他的齿列,把舌头探进去勾弄。
良久,唇分。
谢铭躬身喘息不止,“这个甜头够吗?”
简直太够了!
厉骜的小心肝噗通直跳。
觉得他现在能把全国的动物都召过来来个朝拜!
“那就快去,不要浪费时间。”谢铭的拇指压在厉骜唇上,微微用劲摁了下,“等回去了……懂?”
厉骜不要太懂!
他连连点头,要不是谢铭还趴在他身上,厉骜都能蹦起来开始见证奇迹!
给完了甜头,谢铭又懒懒的缩回树底下坐着。
他和厉骜体能的差距太大了,接个吻他像跑了百米竞速,喘都喘不过来。
也怪厉骜,叼住了就不松口,还是被他咬了一口才知道收敛。
山顶上凉风习习,也不见厉骜有什么动作,蓦地一下,有一股气流从他的周围扩散开去。
谢铭能清楚的看见草叶倒伏,树梢摆动。
周围一下就静了。
原本还能听见远处的鸟鸣声,这会儿全都消失不见。
谢铭还以为厉骜要放个大招,没想到动静这么小。
“行了,等一会就都过来了。”厉骜走过来和谢铭坐在一起,等着鹤鸣山上的动物聚集。
不多时,远处的草丛里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似乎是有什么在其中跑动。
一丛草叶分开,忽的一下,蹦出一只皮毛橙黄的动物——黄鼠狼。
谢铭把笑意压在喉间,肩膀一耸一耸的。
这都什么缘分啊,家里养了一只,现在又召过来一只。
但这只是个开始。
从那只黄鼠狼蹦出来后,接二连三的动物涌了过来,各色都有。
谢铭的眼睛都要看不过来了。
野猫野狗这些常见的动物也就罢了,竟然还来了一条过山风!
这可是剧毒眼镜蛇!
也不知道这山里怎么会有……
周围的树上落满了鸟,除了谢铭熟悉的麻雀喜鹊鸽子布谷鹦鹉等等,还有更多他叫不出名字的鸟。
山顶这一片渐渐无处落脚,密密麻麻全是动物!
它们全都恭恭敬敬的低垂着脑袋,小心翼翼的不发出动静来。
天上地下,近千只的眼睛盯过来,看的谢铭头皮发麻。
周围空出了大约十米的空地,所有的动物有志一同的待在一个看不见的圈子外面,谢铭眼尖的看到泥土翻起,就连地龙也听从厉骜的召唤,从地底爬了上来。
“看到了吗?”厉骜骄傲的一挥手,“这都是我的小弟!”
龙的血脉能御万兽,感应到厉骜的召唤,只要是稍有意识的动物都会听从他的指令。
漫山遍野,谢铭一日里见过了鹤鸣山上所有的动物!
第56章 贪欲
厉骜的眉眼说不尽的得意,“说吧,你想知道什么?只要那只狐狸在这鹤鸣山上出现过,就不可能逃得过这么多的眼线。”
那一双双眼睛密密麻麻,谢铭觉得自己寒毛都竖起来了。
主要是这其中有不少危险动物,一米多长的蛇,巴掌大的蜘蛛,筷子长短的蜈蚣……看得人毛骨悚然。
当然也有不少毛茸茸,兔子松鼠小狐狸什么的……食物链的捕食者和被捕食者在这里诡异的和平相处排排蹲,都低着脑袋夹着尾巴,一副温顺无害的样子。
“你问问它们,有见过胡静吗?”谢铭的话音落下,厉骜跟着就搓了搓手指吹了口气。
动物群里,哺乳类的轻耸鼻尖,节肢类的摩擦着腿,鸟群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很快就有一部分动物走了出来,就连鸟也落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神奇的交流法术?
谢铭没有听到厉骜发出声音,可是动物们已经自觉的出列了。
“它们真的听懂了?”谢铭挨着厉骜的肩,奇怪的问道:“山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它们知道谁是胡静吗?”
厉骜也把头偏过去和谢铭凑在一起,“你别小瞧这些不起眼的动物。”
“闻闻,什么味道?”他把自己的手指递过去,谢铭低头嗅了下。
“没味道啊,这上面有什么?”王霸之气?靠着这个就能发号施令?
厉骜嘴角一扬,“那是你的鼻子不好使……我摸过狐狸的牙,但凡这些动物闻到过这个味道,只要嗅到一点点很快就能辨认出来。”
这么灵?
谢铭倒是知道狗的鼻子能分辨两百万种气味,比狗更厉害的还有猪和大象。
没想到这些山里野生的动物也这么厉害……不过转念一想,就算这些动物比不上狗的鼻子那么厉害,但是绝对比人强多了。
出列的动物一共也就十几只,厉骜看出谢铭的不自在,便让那些不知情的动物们离开了。
留下来的有狗、蛇、刺猬、鹦鹉、小狐狸和一窝兔子……
厉骜上前挨个摸了摸,然后表示搞定。
谢铭:……
这又是个什么操作?
“问清楚了?”
厉骜高深莫测的点头。
“胡静来过鹤鸣山,徐奉茂也跟着上来过。”
厉骜从这十几只动物中提取了它们的记忆,从胡静上山一直到下山的画面,虽然凌乱,但是都有。
最倒霉的就是那一窝兔子,它们的窝刚刚好在胡静选择的历劫之地下面,那一道接一道的雷电劈得这一家子心惊胆颤,印象也格外的深刻。
厉骜稍稍整理了下,开始讲述那夜发生的事情。
……
胡静觉察自己即将历劫,特意避过了人群密级的市区,跑到这荒郊野外来。
老天就是这么的不讲理,如果因为胡静历劫而伤到了人,这笔帐是可是要算到胡静头上的。
胡静上了山,她原本就是来自山林的狐狸,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如履平地。
她身后的徐奉茂就没有这般好运了,一路走的跌跌撞撞。胡静许是想让徐奉茂吃点苦头,一开始并未隐藏自己的行踪,直到半山腰才甩开了他。
这一段的记忆来自那只小狐狸,它从胡静上山的时候就隐隐有所感觉,跟着胡静跑了好一会儿,还被摸了毛喂了点灵气。
天色渐晚,胡静在山林里化作的原形,急速的奔跑。
被她甩开的徐奉茂咬咬牙,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山上爬。恐怕胡静也没想到,这个从未吃过苦头的二代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劫数的气息越发近了,整个天空都阴阴沉沉。乌云密布,云层之上传来闷闷的雷声,似在压抑,又像是积蓄。
胡静选好了地方,对着天空吐出了自己的妖丹。每一历劫对于妖怪们而言既是危机也是机遇,顺利历劫的话,修为便能更精进一层。
压抑良久的雷电狠狠劈了下来,追在胡静的身后炸响。翻起的泥土灌进兔子的窝,这一段的画面只有开头的一点。
历劫的声势太过浩大,山林里稍有识志的动物都远远的避开了。至于没避开的,厉骜也拿不到它们的记忆。
接下来的一段,雨点噼里啪啦,徐奉茂抱着一只狐狸躲在两块石头搭起的「帐篷」。
过山峰郁闷的缩在岩石下的缝隙里,它刚刚被胡静威胁不许出来吓人。
胡静的皮毛脏兮兮的,徐奉茂半点也不嫌弃,用自己的外套裹住她,紧紧抱在怀里。
“我这也算是救狐狸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了吧?”
徐奉茂捏捏狐狸的耳朵,“做好事就该有好报,你说对不?”
他怀中的狐狸蔫蔫的,被捏了耳朵也只是懒懒的撇过头。
“人家都说狐狸很灵的,你说我这么好的人,怎么才能让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嗯?”
徐奉茂侧着身子,挡住了漏进来的大部分雨水,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后,他又道:“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胡大仙,拜托你让我喜欢的人对我好一点,不要总是那么冷冰冰的。”
“我就当你答应了……”
“以前呢,不懂事。总觉得风流一点也没什么,现在才知道,老天公平的很。有多恣意就有多苦逼……欠的债都是要还的。”
“以为自己没有心,但是有心的时候太晚了。她不信我。”
徐奉茂抱着狐狸絮絮叨叨,像是再做一场自我检讨和剖析。
一整个晚上,徐奉茂就那么在山岩间狭小的缝隙里站着,用自己的肩背挡住了外面飘摇的风雨,抱着那只受伤的狐狸倾诉自己的爱恋,痴情,求不得。
天亮的时候,徐奉茂发烧了,人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怀中的狐狸睁开了眼,深深的看了徐奉茂一眼,然后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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