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只应该是被抛弃了。”他把手机拿给厉骜看,“今年年初的时候严查非法饲养,金刚鹦鹉是保护动物,估计谁家怕被查,偷偷就给扔了。”
有时候这些小动物非常可怜,如果主人不能养了,随便扔个地方就任由它们自生自灭。
“去年冬天还不算太冷,也不知道它是怎么熬过来的。”谢铭用指尖摸摸鹦鹉的脑袋安慰。
他之前从没打算养什么动物,包括孩子,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自己没有时间。
如果决定要养了,但是却连基本的关心都做不到的话,那还不如不养。
不过现在公司已经不属于他了,解决了厉骜和他身体上那半颗妖丹的问题之后,他就有大把的时间……
说起来现在也挺闲的,而且家里的猫、蛇和黄鼠狼都成精了,完全能够照顾好自己。
但是目前还有一个问题。
“家里能养吗?现在林业那边查得挺严的……”这只鹦鹉被抛弃似乎就是这个原因,他们要是被查的话,一点手续都没有,估计也要被罚款没收。
“这算什么事儿……”厉骜一晒,捏了捏鹦鹉的嘴,“搞个障眼法,谁能发现?”
“还是想想起名个什么名字吧。”他一耸肩,“叫金刚怎么样?”
对厉骜的审美谢铭一向是绝望的,这么好看的一只鹦鹉叫什么金刚,掉档次。
赵略一抹鬓角的汗,弱弱的插嘴:“不……不用那么麻烦,我们科长认识人,给你们办个许可证就行。”
养个鸟搞这么大阵仗,连障眼法都使上了。
谢铭谢过了赵略,问了下都需要什么手续。那边厉骜还在「金刚金刚」的逗鸟。
“你别闹,万一它真当自己叫金刚呢?”谢铭看不下去了,这名字忒难听。
想想厉骜起名的水平,狸三儿、小黄毛、小绿尖儿的,多一个土掉渣的叫金刚的鹦鹉似乎完全不意外。
厉骜抬眼望天,似乎刚刚喊「金刚」的不是他。
“你有名么?”谢铭挠挠它颈下厚厚的绒毛。
他刚刚查了,这种蓝背黄腹的鹦鹉是大型鹦鹉之一的黄蓝金刚鹦鹉,又名琉璃金刚鹦鹉。老家在美洲热带,生活在北纬三十度的地方可真是受罪。
难怪撒娇卖萌的想找个窝过冬。
估计也是对人有警惕心了,遇上厉骜这个大妖就不顾一切的赖上了。
鹦鹉在厉骜肩上梗了梗脖子,发出「咔咔」的声音,像是在找音准。可怜见的,估计也很长时间没有说过话了。
“斯克!斯克!”它引着颈子叫。
“斯克是吧,不改了,就叫这个名儿。”谢铭一睡定音,总比金刚好听。
斯克的相貌极为漂亮,头顶一点蓝绿交叠,翠蓝色的羽毛覆盖了背部,颈项上有一圈黑,暖调的黄色软毛接着覆盖了肚腹,眼睛周围有三道纹路。
它的体形较大,足有半米左右,接近身长的尾羽垂在身后,带着优雅娴静的美。
张开的翅膀底下是和腹部同样的暖橙色,但从背部看又是蓝色的飞羽。两种撞色呈现出了反差极大的视觉效果。
厉骜起的名字被否定了,他看看站在他肩上,刚刚发出响亮的「斯克」叫声的鹦鹉,默默的摸了下鹦鹉的头顶。
刚刚才发现,这个崽子的头顶也罩着绿云啊。
原谅它了。
驱车回家后,三个敏感的小妖怪一下就发现家里来了新成员。
小绿尖儿没什么反应,狸三儿过来嗅了嗅就不感兴趣了,一个扁毛畜生而已,论争宠哪是它的对手。
小黄毛反应慢一点,炸了炸毛,被厉骜轻轻一脚撩到了一旁,“家里多了一只崽子,比你们都小,照顾着点。”
不管情不情愿的,三只妖怪依次过来表示了下友好。
处在食物链最低端的斯克吓坏了,炸着颜色鲜亮的羽毛引吭高歌:“救命啊!救命啊!”
叫声嘹亮,刺的厉骜单手捂住了耳朵,一把就将鸟从自己肩头薅了下来。
“在家里不能叫,不能闹,不然煲汤!”厉骜指着鹦鹉严辞告诫。
他们这边楼上楼下住满了人,这鸟要是每天都这么叫,早晚招来投诉。
“嘎?”斯克咔咔嘴巴,一歪头,萌萌的看着厉骜。
智商不够就是交流困难!
“锅!加水,烧开,把你放进去……懂?”厉骜提溜着鹦鹉进厨房,一样样指给它看。
斯克被吓住了,无助的蹬了蹬爪子,“呱!”
谢铭换了衣服,听着厉骜如同含辛茹苦的老父亲一样教育小鹦鹉,默默地不作声。
厉骜能教就最好了,不然那样的叫法,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家里干什么呢。
被恐吓的斯克呆呆的站在花架上,看着不远处一堆的小妖怪加餐。
谢铭出去一天了,但是家里的三只把自己照顾的极好。尤其是狸三儿那个机灵鬼,拿爪子开了猫粮又刨出来几颗蛋,顺带把小黄毛的仓鼠粮也分了出来,三只一点不用费心,早把自己喂饱了。
谢铭在车上的时候顺手就给鹦鹉也添置了一堆东西,什么架子、营养素、五谷杂粮……想起猫是个小心眼子,又给狸三儿加了一件猫爬架。
现在他正在每日生鲜的平台上购买果蔬,什么胡萝卜、青菜、卷心菜等等,还给家里买了晚上做饭的肉和菜,一起下了订单。
订单上显示再过半个小时送到,谢铭扔开手机,去看新来的成员。
斯克可怜兮兮委屈巴巴,拿爪子轻轻勾了下谢铭的衣襟,然后把头挨过去贴着,显得那么的可怜弱小和无助。
“你乖乖的,家里也不关着你,明早给你开个窗子,让你出去飞一会。”谢铭点点那颗小脑袋,心里被萌得都要化了。
虽然也养了三只小妖怪,但是不知为何它们和谢铭并不很亲近……应该说恭敬有余,亲昵不足。不过想想它们都是妖怪,谢铭倒也理解。
谢铭可不知道,是厉骜挨个的给训话,要求狸三儿几个在谢铭面前,既要显得乖巧,又要保持距离。
新来的这只没做过岗前培训,还不知道规矩呢。
鹦鹉的嗓子里发出含混的「咕噜」声,腻人的挨着谢铭的腰腹咕哝。
从卧室出来的厉骜黑着一张脸,不是自己手底下的就是不靠谱,一点规矩都没有。
“别逗它了,让它自己熟悉下环境。”厉骜戳了戳鹦鹉的肚子,让它乖乖站好。
“你不给教一下吗?”谢铭想起刚刚厉骜一本正经的样子,笑道:“什么拉臭啊,吃饭,个人……不对是个鸟卫生什么的。”
“凭什么我教?”厉骜不高兴的怼他:“谁养的谁教去,小绿尖儿几个都是我负责的,这个是你的,你教。”
谢铭摇头,“这事还得看你,毕竟你们能够交流。”
“谁和这小崽子能交流,傻逼一个,不教!”厉骜一个不开心,把鹦鹉从花架上戳了下去。
斯克一脸蒙逼掉了下去才想起飞,慌慌张张的张开翅膀,跌跌撞撞的落到了地上,然后仰头无辜的「嘎」了一声。
“不教就不教,你使那么大劲干嘛?”
谢铭蹲下身,看着鹦鹉没有摔出什么问题,又把它抱回了架子上。
“这家伙鸡贼着呢,你就惯吧。”厉骜鄙夷的哼了声。
这会儿沙发上的手机响了起来,谢铭推人:“下楼去拿东西,我刚买的。”
厉骜一脸不爽的接了电话就去了。
谢铭则在家里找了个一次性的杯子,先给鹦鹉添了点水,又切了小半个香蕉喂它。
隐藏在暗处的狸三儿眼睛都瞪直了,它还没从嫂子手上吃过东西呢!
这新来的好不要脸,等厉哥回来了它一定要告状!拔光它的扁毛!
等到鹦鹉的一堆东西都被厉骜扛回来的时候,狸三儿的郁闷简直到达了顶峰!
谢铭拆着包裹,厉骜就在一旁抱怨外带自夸:“买这么多架子做什么,也就是我了,放别人一次都扛不回来。”
“辛苦了,那边有半个香蕉……”谢铭组装着架子,头也不抬。
这个是给斯克落脚的,带着两个小罐,一个装食物一个装水。
上面配有脚环,不过谢铭没用。
这鹦鹉是自己上赶着跟回家的,还怕跑了不成?
厉骜美滋滋的扒开香蕉皮,“另外半个呢?你吃了?”
他一扭头,鹦鹉爪子底下扒着半截香蕉,正啄得起劲。
厉骜悲愤的一口把那半截吞了,他已经沦落到吃这么个小崽子剩饭的地步了!
不是亲媳妇都不敢这么虐他!
第59章 外债
处理好鹦鹉的架子,厉骜给搭把手又装好了猫爬架,两个男人的家里骤然就多了那么一丝活泼的气息。
恰好新鲜的菜蔬也送到了,厉骜挽起袖子进了厨房,谢铭则忙着给斯克喂食添水。
狸三儿漠然的趴在架子最高的地方俯视全家,揣着爪爪仿佛看透了红尘。
谢铭收拾好组装剩下的一堆东西后,进厨房看了一眼。厉骜围着围裙站在锅灶前,做着自己拿手的小炒肉。
酱油倒进锅里「嗞嗞」作响,升起一片白色的雾气。锅里的肉片微微翻卷,配上酱油的赤色,色泽恰到好处,一股香味弥漫开来。
“要帮忙吗?”谢铭在门边卷了卷袖口,露出皮肤白皙的胳膊。
厉骜一颠锅,肉片和青椒翻起又落下,他顿了下才道:“拿个豆豉,在冰箱里。”
谢铭依言打开冰箱,把里面的瓶瓶罐罐认了个遍,才按照上面的字找到了豆豉。
他不会做只会吃,该配什么料都分不清……要是没有厉骜,估计也就是个叫外卖的命。
加了豆豉又翻炒一会儿,小炒肉出锅装盘,厉骜洗了锅烧干,开始准备下一道菜。
厨房里满是炒菜的各种香味,闻的人发馋。谢铭取了筷子站在一旁先给自己夹了一口。
炒肉入口便是一股浓郁的鲜香,带着爽口的辣味和咸香。虽然有些烫嘴,但是完全停不下来。
他早就饿了,中午吃得不多,又不和口味,顶着风在山上转了半天,肚子空空如也。想起厉骜中午没怎么吃饭,谢铭夹了一筷子肉喂了过去。
厉骜一歪头张嘴吃了,眼睛还盯着锅里,嚼了嚼后自我满意的点头,催促谢铭:“饭蒸好了,你去盛点先吃。”
谢铭盛了两碗米,却没有先吃,而是在一旁陪着厉骜。以前的一些琐碎总是容易在忙碌的生活中被无意忽视,但是停下来后才发现,自己错过了多少。
厨房里炒菜的声音如同生活的鸣奏曲,厉骜虽然是个妖,却比他活得更像一个人。
也难怪被瞒了十年,正常人都不会这么想吧,一个大妖会做饭会照顾人,比人活得都像人,妖设太崩。
厉骜炒菜的动作很快,食材都是处理好的,只要控制好火候及时翻炒就行。
不多时又是一盘干锅花菜出锅,“今天没空,明天做干锅香辣虾。”
虾要挑虾线,比较麻烦,今天时间不够。
“明天中午吃。”谢铭端着盘子上桌,“两个菜差不多了。”
厉骜一想也是,晚上吃太多他没什么关系,但是谢铭胃不好。
“行,我再做个汤。”架锅开火烧上水,厉骜决定做个简化版的素烩汤,他提醒一声,“土豆来不及了,就鸡蛋。”
“哦。”谢铭随便应了一声,没空搭理,正忙着扒拉开米饭往厉骜碗里埋肉呢。
水烧开汤差不多就好了,等蛋液飘进锅里形成蛋花,厉骜加好调味料撒上香菜小葱碎,然后关火,洗把手出去了。
出去一看,好嘛,半盘菜都不见了,没的还都是肉……不过厉骜乐见其成。
谢铭一直比较瘦,这几年工作忙,就算是有厉骜精心照顾着,也没见多添二两肉的。
厉骜不在乎这一口两口的吃的,谢铭能再胖一点才是好事。
厉骜扒着饭,一口下去,嗯?里面这是什么?
他用筷子尖挑挑翻翻的,把埋进米饭里的肉全都挖了出来。
然后他不知想起了什么,自个儿乐不可支的耸着肩膀一抖一抖的。
“快吃饭。”谢铭完全不懂这有什么好笑的,微微皱了眉,无奈的看着突然抽风的厉骜,“我怕肉凉了,米饭刚出锅……”
凉的小炒肉味道能有热的好吃吗?腻腻的肉油沁住了,吃起来就不是那个味道了。
“没。”厉骜抖抖肩,勉强压住自己的笑意,“我以前在井底的时候,看到一件事……”
那时候一家子人多吃不饱饭,家里的媳妇心疼自家男人,做饭的时候偷偷给碗底埋了肉,不知怎么被人发现了,两口子郁闷的在水井旁边吵架。
男人说,“都是一家人,这样不好。”
女人就怼他,“给你多口吃的嫌噎得慌?”
男人无奈,“傻婆娘……”
厉骜讲完这个故事「哈哈哈」一阵大笑,他觉得谢铭和这里面的「傻婆娘」有那么点异曲同工之妙。
谢铭只手捂脸,“你都想些什么。”
反正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做的事情,有那么一点点像厉骜口中的傻婆娘……
“家里就你跟我,我给谁偷肉去?你快吃饭,吃完一块整理今天的资料。”谢铭低头吃饭,耳根烧的厉害。
厉骜见好就收,把笑意埋进眼底,吃一口饭看一眼谢铭,极为下饭。
用吃饭的碗盛了汤,热热的素烩汤下肚,身上很快热的都要出汗。餐具扔进洗碗池,接满水就震荡起来。
厉骜一边看着一边教导小绿尖儿,“要从底下开始,把真元控制在这个池子里。”
小绿尖儿一脸懵逼,盘在一旁和听天书似得。
厉骜也没想到会这么难教。他生于水长于水,对水比对空气还熟悉……这种近乎本能的东西很难说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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