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衍由着他抱,抱得不过瘾,刚松开些手,他就捧着穆临之地脸把唇贴了上去。
这滋味美妙极了,穆临之想了三天,渴了三天,现在恨不能捧着这汪清泉溺在其中了。
穆临之喘着粗气,稍稍退开些距离,“哥,进屋里去,你的床离这儿近吗?”
“屋里恐怕也不太方便。”
闻衍原本就殷红的双唇被吮舐得愈发秾丽。
穆临之被冲击的大脑短路,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
“臭小子,”闻衍突然恶劣地一笑,“我屋里藏人了。”
“……”徐舟吾刚洗完澡出来就看到这一幕,确认自己倒了八辈子血霉。
穆临之从善如流地放开闻衍,他装模作样地理了理衬衫领口,笑着说:“徐警官,好久不见,你今晚住这儿?”
徐舟吾浑身的鸡皮疙瘩翩翩起舞,他在俩不要脸的玩意儿的注视下,皮笑肉不笑地说:“是啊,住这儿了。要不你俩今晚睡酒店去吧,我明天一早还得风吹日晒,可没你们这么逍遥快活。”
“不用,我...坐会儿就走,不留宿了。”穆临之快活地进了屋,顺手把门关上。
闻衍又在果盘里挑了个苹果,‘嘎嘣’一口下去,问:“你小叔还在?”
穆临之:“在,这几天陪他处理了一些事情,忙了点,没来得及跟你说。”
徐舟吾:“哟,汇报行程啊。”
“老徐,别这么阴阳怪气,”闻衍贱嗖嗖地说:“这叫分享日常生活。”
徐舟吾牙疼:“你可拉到吧。”
穆临之没说什么,微笑围观这俩好友抬杠。
就在这时,闻衍的手机响了,是孙望打来的。
“喂,狗孙,怎么了?想吃夜宵吗?”
孙望在电话那头压着音量,小声地说:“闻哥,你能过来一趟吗?那个……嘶,那个之前接送孔思童的女人,她说她要报案。”
闻衍手机喇叭的功能实属不错,正常对话都被像开了扬声器似的,孙望在那边说的话,屋子里的三个人都听到了。
穆临之悄无声息地抬起眼睛。
闻衍一愣,“何静红?”
“对!她说她要报案,找你报案,如果你不来,她就在这儿坐着等到明天早上你上班了。”
闻衍与穆临之对视一眼,心里突起不好的预感。
“你看好她,我马上到!”
“好!”孙望说:“那个,需要跟陈队他们说一下吗?”
孔思童案件结束后,孔旻连带着别墅所有人员消失得无影无踪,包括这个何静红。当时的何静红精神状况非常糟糕,而且她对孔旻和孔旻手底下的人存在畏惧,所以没有说太多绑架案之外的事情,但闻衍总觉得她还知道些别的。
在绑架案结束后,闻衍以为何静红应该会平安无事的离开孔家。
所以她这次会因为什么报案?
跟孔旻有关吗?
穆临之地神色也很严肃。
他们一起想到了存在于市局的内鬼,包括抓到李驰时,是谁摁炸了安装在面包车底下的炸弹?
当时周围之后自己人。
自己人……
“不用了,”闻衍说:“现在挺晚了,我看陈队应该休息了。何静红想说什么,记下来明天向他汇报也是一样的。”
第64章 喧闹 六
今天晚上的市局只有孙望一个人值班,何静红说明来意之后便不再说话,连水也不喝。孙望牢记闻衍的嘱咐,不敢离开一步,于是两个人在休息室内大眼瞪小眼。
当闻衍和徐舟吾用最快速度赶到市局后,何静红看到了熟人,情绪明显波动了一下,她艰难地笑了一笑,“闻、闻警官。”
话音刚落,何静红又看见闻衍身后穆临之,他虽然行装低调,但身形气度扎眼,何静红忽视不了他,于是略微带点幅度地点了点头。
穆临之礼貌回应,然后偏头对闻衍说:“哥,我去外面等你。”
“好。”
等到想见的人,何静红的心放下一半,他觉得口渴,开始喝桌上的水。
闻衍耐心地等着她,顺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何静红不蓬头垢面的模样看上比上一次见面时正常了不少,虽然依旧坐立难安,但看得出来,她没有那么大的心里压力了。
等何静红喝完水,闻衍像寻常聊天似的找了个话题,“何女士,挺久不见了,你看上去精神了不少,身体好点了吗?”
“是,好多了。”何静红回答。
闻衍:“你还在孔旻哪里上班吗?”
“没有了,”何静红说:“小童找回来之后,孔先生给了我一笔钱,说是合同期内的剩余工资,他说得很婉转,我知道自己被辞退了。不过也没什么好说的,是我工作履职不到位。”
“你的工作只负责保育和日常接送,可不包括保镖,”闻衍扯了下唇角,随意把玩着手机,却悄无声息地拨通了穆临之的号码。在一声微不可闻的提示音后,闻衍接着开口:“何女士,你是什么时候离开风雅院别墅的?”
何静红双手捏着玻璃杯,她之间泛着白,很困难地回忆片刻,“腊月二十六吧,我记得没几天就过年了。那天傍晚,天刚黑,是刘先生跟我见的面。”
刘锦?
何静红把话说得很慢,她似乎在很仔细地回想当时细节,“他手里拿着信封,里面装着钱,跟我说我可以走了。我当时没反应过来,头疼欲裂。刘锦说小童找到了,事情跟我没关系,所以孔先生不会为难我的。我……我是连夜走的,跟别墅里的家政保姆一起,坐着一辆面包车离开。”
徐舟吾诧异:“所有都是人连夜走的?”
“对的。”
徐舟吾下意识地看了闻衍一眼,他发现闻衍的表情非常严肃。
孔旻连夜卷铺盖逃跑的行为太令人费解——首先,孔思童在山里的遭遇谁也没有跟孔旻透露,所以不存再次被找上门的担心。既然顾虑不存在,那他在躲谁?
林芬的口供明里暗里对地下赌庄和套路贷作坊都指向孔旻,他是怕被警察盘查?
但溜之大吉并不是明智举动,反而会引起警方对他的注意——在国内信息全透明的情况下,他又能跑到哪儿去?
在警方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连夜买张机票出国吗?
好像以他的行事作风,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闻衍眼皮子一跳,这时捏在他手里的手机很合时宜地抖了一下。
——灵芝:孔旻应该还在国内。
还真是心有灵犀。
——闻衍:孔思童还住在广安医院。
孔旻非常在意他这个老来得的子,所以不太可能把儿子一个人留在国内。但猜测是猜测,为谨慎行事,还是需要证据说话。
闻衍微微歪了身体,他移到孙望身后,连嘴皮子也没怎么动,“狗孙,给我查一查最近有没有孔旻的处境记录。”
“好!”
闻衍重新坐回身体,他觉得有哪儿不对劲,心神蓦地晃了一下——等一下!穆临之怎么知道孔思童还在住院,他这么关注那个小孩吗?
徐舟吾见闻衍眉目紧蹙,神走出了大洋彼岸,他干咳一声,接着问:“何女士,你今天来市局是为了什么?”
“我……”林芬犹豫不决,捧着杯子的双手愈发局促不安。
闻衍暂时摒弃杂念,笑了声:“何女士,我想你今天能到市局,应该是想清楚了自己来干什么。现在这样子没有太大必要——时间不早了,别浪费时间,你知道什么或者你想说什么,都没必要隐瞒。”
何静红深深地看着闻衍,最后长出一口气,说:“我想找个人,她好像失踪了。”
闻衍:“谁?”
“孔旻的夫人。”
穆临之坐在会客厅的老位置上,他十指撑着太阳穴,原本半睁不开的倏地抬了起来。
休息室内的三个人也同时精神抖擞。
孔旻这位神秘的老婆从始至终没有露过面,而他的说辞也只是悲伤过度不宜见人,似乎把老婆狼狈的形象保护的很好。
但闻衍能从何静红在别墅的待遇上看出来,孔旻的控制欲极强。
闻衍按下翻飞的思绪,问:“她怎么了?”
“我……”事情的来龙去脉可能有些庞杂,何静红不知道要从哪儿切入,只能从头开始说:“我来到申洲市一直从事儿童培训机构方面的工作,经验比较多,所以年份久了,混出了点所谓的资历,培训机构的选择机会也就多了。我第一次见到孔太太时,刚好在本市最昂贵的早教中心任职。唉,小童一直是我们那儿的VIP,但每次接送的人都不同,男人居多,那次是我有印象以来,第一次见到他的母亲。”
说到这儿,何静红顿了顿,见众人没有询问的意思,她继续说:“孔太太比我想象的年轻很多,而且非常漂亮,但是举手投足间却很拘束,说话聊天时似乎不太有自信,也不跟其他富太太们交流。我们那儿的一些员工私下嚼舌根时都说她只是一个赏心悦目的花瓶,不过我不太参与这种交流。小童的课一直是我在上,可能他比较粘我,所以连带着,孔太太也会跟我多说几句话。”
闻衍:“你一共见过她几次?”
何静红回想了一下,不太确定地回答:“两三次吧,她也不常来,中间隔得时间很长,能有几个月,我有时候都不太记得她了,突然又出现。要不是小童叫他妈妈,我都不确定她是不是亲妈了。”
闻衍听着她说,思路却没跟她走,他静默片刻,突然问:“高级早教中心的老板能从顾客那儿薅到多少羊毛,就能给你们开多少工资。按你的说法自己资历高,想必拿到的钱应该也不会少到哪里去,怎么会去孔旻那儿当个……私人保育员?”
“英雄也要为三斗米折腰,更何况我呢,”何静红自嘲地笑了声:“孔旻开了比早教机构高三倍的工资,我不服不行啊。”
闻衍:“你很缺钱?”
“每个人都有隐私和难处,再说了,钱这玩意儿,谁不是想越多越好。”何静红含糊其辞。
闻衍不打算在此时追问到底,他一挑眉:“嗯,你继续。”
“我不知道孔先生是从哪儿打听出来的我,可能是小童说的,反正我没问。当时想啊,带一帮孩子是带,带一个孩子也是带。钱多了,看上去工作也轻松不少。虽然说难听点是私人保姆,但我经验还在,到时候如果干得不痛快,从孔先生那儿离开,我也不会愁找不到工作。所以最后没犹豫多久我就答应了。”
“嗯,”闻衍说:“算盘打得挺好。”
“可不是么,”何静红面无表情地垂下眼,“不过工作确实轻松,小童那孩子比一般孩子懂事,偶尔有点要求,也非常容易满足。就是比较怕他父亲,有时候孔先生一拉下脸,他脸大气也不敢出。我不能问主人家原因,但也很担心,因为这对小孩子的身心成长都存在很大弊端。”
闻衍:“你做这份工作以来,来往出入都是在风雅院的别墅?”
“是的,没换过地方。”
闻衍觉得有些奇怪,问:“那在别墅的这段时间你没见过孔夫人么?”
“见过,但是次数也不多,”何静红抬起点头,但是眉头依旧松不开,“我的工作很简单——接送小童上下学,带他去各种培训机构,如果学校布置了手工作业或者课外作业,就会在别墅多留一段时间,陪着小童一起完成。就是在那段时间,孔太太能在小童房间内待一个多小时吧,时间不长,到点了刘锦就会来请人。小童很珍惜这段时间,跟孔夫人的亲密关系也很好,次数一多,孔太太跟我说得话也多了点。”
闻衍点头,“你们都聊些什么?”
“大部分都是小童的事情,能从他出生讲到现在,”何静红说:“不过其他方面,包括她自己的生活说得不多,好像刻意避着,偶尔顺着话题聊开了,她也会马上止住。三缄其口的样子,好像非常忌讳。她……”
话说到这里,何静红突然支支吾吾,好像在困难的组织语言。
徐舟吾心急,脱口而出:“她怎么了?”
“她一直很焦虑,虽然吃饭的时候他们一家其乐融融,但我能看得出孔太太很紧张。在我们单独相处时能稍微好点,不过人也是绷着的,尤其是在临近离开时,她又会坐立不安——怎么说呢,我觉得孔太太也怕他的丈夫。不是普通的害怕,就是……非常奇怪的一段关系。”
闻衍:“你观察得很仔细啊。”
何静红笑了声:“日积月累的经验,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久了,尤其是在教育机构工作,对其中的亲子关系和家庭关系一眼就能看明白的。”
闻衍了然,话题回到最开始:“所以现在孔夫人怎么了,你为什么说她失踪了?”
“我知道小童被救回来之后心便放下了,在自己家修养两天后,我记挂小童的身体,就去了趟广安医院,可是医院被守得固若金汤,我进不去,没办法,回来后就把这事放下了,”何静红答得很谨慎,“大年初七的早上,我去超市买菜,收到一条短信,是孔太太发给我的。”
闻衍慢慢坐直身体,“什么内容?”
何静红拿出手机,照着短信的内容念了一遍:“何姐,多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小童恢复得很好。我很高兴认识你,你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我想送你一份礼物。”
闻衍:“她送了你什么?”
“在收到短信的当天下午,我收到一个同城快递,”何静红从自己的手提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盒子,她打开盒子后诚惶诚恐,“就是这条手链,我印象里孔太太一直戴在手里的,说是孔先生送她的第一份生日礼物。我当时只是出于礼貌夸了一句漂亮,可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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