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给她直播。
尖叫声、低吟声听得她脑仁疼,现场观众也不时发出低声惊呼。
关山月说,“现在鬼出来了,有点血腥,那胸口上的伤很典型,我以前缝合过。”
纪苍海:......
医生看电影都这样的吗。
纪苍海也不看电影了,专望着她的侧脸。
电影演到中途,正当以为主角们安全了的时候,突然又跳出一张狰狞的脸。
这一幕出现的太突然,关山月也被吓得一颤,纪苍海逮住机会轻轻抚上她的背,本想安慰一番,可说出口却变成了挑衅,“害怕了?”
关山月偏过头望着她,唇边沾了一小点爆米花的碎屑,纪苍海缓了呼吸,抬起手轻轻捻去。
席董第三式:四目相对的时候就该接吻了
纪苍海微微倾身靠近她,一旁却突然有人经过,“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关山月将目光转回荧幕。
纪苍海:......
纪苍海十分不满,都放一半了谁还走来走去?
冷着脸盯了那人一会儿,那人似是觉得身上有些发冷,打了个寒战,往这边看过来的时候纪苍海收回了目光。
关山月暗笑,本来也没想让她得逞,继续一边嚼一边看,还没吃到一半她就咬不动了,她把爆米花递给纪苍海说,“我不吃了。”
纪苍海看了看剩下大半桶,她也不爱吃这东西,但关山月都递给她了,她只好先放一边。
关山月见她只是放着,开口说,“吃完,别浪费。”
纪苍海:......
你这是在为难我。
纪总勉为其难地咬了两口,说,“太硬了,不好吃。”
关山月看她,她估计是吃到没完全爆开的了,“是你牙口不好。”
纪苍海又靠近她低声说,“医生帮我检查一下吗?”
关山月后撤了一些,目光望着屏幕,突然说,“看,结束了。”
这么快?纪苍海毫无防备地看了一眼,整块屏幕上都是极其清晰的硕大一张血肉模糊的鬼脸。
纪苍海闭了闭眼。
她跟谁学这么坏了。
关山月笑出声,伸手捏了爆米花塞她嘴里,说,“安静一点好吗。”
纪苍海默默地听完了这场鬼影实录,决定以后再也不会踏入电影院半步。
终于散了场,关山月见她真的吃完了自己剩下的半桶,挑了挑眉,纪苍海看了看腕上的表,跟计划时间差不多,还剩下半小时。
她问,“你还想去做什么吗?”
关山月说,“不想。”
哦,纪苍海又忘了,她说,“你想去散步还是打游戏?”
关山月:“......散步吧。”
现在有些晚了,夜深人静,她们去了故宫午门,结束营业后故宫是进不去的,但是午门栅栏门外可以走,从西华门往南沿着河,午夜的星星不多。
这里周围的建筑不像商业中心那么高,红砖白瓦,沉稳古韵,走在这里像是远离世俗的宁静。
两人都很安静,走路时偶尔蹭过手臂,呼吸间漫出的雾气在空中散了,纪苍海问她,“冷吗?”
“不冷。”
纪苍海默了一会儿,忽然在触到她指尖的时候牵住她的手,关山月的长睫颤了颤,似是绷了身子,最后还是没有挣开。
她们沿着附近的小街闲逛,安静的胡同、昏黄的灯光,是独属于燕都的古韵与喧嚣。
纪苍海牵着她的手装在外套的口袋,带着些暖意的体温覆在指间。
关山月脚步一转走到夜市摊前,买了些小吃,分了纪苍海一些。
纪苍海看着她说,“关医生不是月光族吗?”
“是的,不像纪总。”
“要不这样,我一个月给……”
“停。你以为你是霸道总裁?”
“……我一个月给你买几套衣服,你就不是月光族了。”
关山月忍了忍,冬天的风涌进来,她还是说了,“好冷。”
“你在说我的笑话吗?”
“你那也算是笑话吗?”
纪苍海替她掖了掖衣领,凛然的面容带着柔和的神色,“只要你开心就算。”
关山月抿了抿唇,半阖眼眸。
“回去了。”她说。
中途她看了眼手机,席芮问她:怎么样?
纪苍海不知道今天算不算顺利,可看着关山月平淡无波的侧脸,回道:好像没用,她没什么反应
席芮:我猜可能是人不对
纪苍海:......换你?
席芮:哪能跟你抢啊
席芮:再来一招——无微不至
纪苍海:说了像没说
她决定不再听席芮的主意,没一个好使的,锁了屏幕,却看见关山月似是有些难受,秀气的眉轻轻蹙着。
纪苍海问她,“你怎么了?”
她摇摇头说,“没事。”
“哪里疼吗?”
“就是有点困了。”
纪苍海默着紧赶慢赶回了家,关山月有些昏昏沉沉,平时医院工作太忙,饮食基本每天都是不规律的,胃有点小毛病,今天嘴馋杂七杂八吃了一些,现在开始疼了。
到了小出租屋,纪苍海从另一侧扶她起身,“胃疼?”
关山月蜷着身子,没有说话,纪苍海见她难受,心中一颤,轻轻抱起她上了楼,阴暗的楼道里她温热的身子好像轻了,呼吸一深一浅。
纪苍海将她轻放在小床上,随后退了半步。
她的温度离了开,关山月迷迷糊糊中蹙着眉睁开眼,纪苍海半跪着为她脱鞋,手轻轻扶着她的脚踝,精致的眉眼满是认真和心悸。
她的动作很轻柔,像是对待易碎的梦,那一瞬间关山月心中的大坝决堤了,她不顾一切想要原谅她,她一心一意想要重归旧好。
她想起从前度过的那些日子,她想起纪苍海望着她的双眼,那两颗小痣一如既往,她精致的面容一如既往,她的沉稳、凛然、柔和一如既往。
纪苍海会认真又细心地教她做很多事,会帮她疏导坏情绪,也会告诉她人生总要自己走,她会故意使坏逗弄她,也会在她耳边说些令人害羞的话。
她就是个长得好看、有责任心、聪明又理性、肆意又克制的混蛋。
人是会反反复复地喜欢上同一个人的。
可是。
可是她害怕,她还有多少个五年?
纪苍海探了探她的额头,轻声说,“我去买药。”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无法察觉的轻颤,“右边第二个抽屉。”
纪苍海一怔,端来热水,扶了她起身,问,“你经常疼吗?”
关山月眼尾似是有泪,吞了白色药片,没有回答。
纪苍海抬手覆在她消瘦的背,蹙着眉开了口,“以后......”
关山月轻声打断她,“先别说话,我累了。”
纪苍海止了话头,只是默默陪了她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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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关关没反应,估计是知道老纪请了外援,最后能打动她的还是老纪本身
不过关关要原谅她了?还没有。
第41章 浅尝辄止
关山月已经恢复过来,只是脸上带着疲倦,今天仍然要上班,纪苍海默然无语地送她到了医院。
走完病房,关山月正贴着化验单,一个电话打过来,她点头说,“主任,好,我马上到。”
心血管内科的手术不多,一般用药物治疗,但心血管外科的手术她也能做,医院太忙人手不够的时候她也会跟着主任做心外的收尾工作。
滕主任前面架着医用显微镜,墙上挂着的显示屏是患者心脏状况,组织黏膜溢出有点多。
见关山月来了,滕主任朝她点点头,移开显微镜说,“可以缝合胸口了,你收尾。”
滕主任一向说话不客气,旁边站着一个跟台的实习生,滕主任问他如果刚才的手术遇到了什么什么情况该怎么样做,问得实习生一头汗。
收尾工作比较轻松,其他住院医生一边闲聊着一边手术,梁医生问关山月说,“等下你要去哪儿不?”
“加护病房,你呢?”她回答。
“我没手术了,下楼逛逛,喝杯咖啡休息一下。”
刘医生帮忙清理组织,边准备离开边说,“我等下还有一台手术,你们缝。我先走了啊。”
梁医生问他,“二十八小校长?还是杨科长他老婆?”
“不是,三十多岁,女的,姓季,挺有钱的,就摔了一跤,到这儿来直接就从缺血查出来动脉瘤,直径还蛮大的。”
什么?姓纪?三十多岁?女的?缺血?
关山月正在缝合的手差点一颤,缝合针停了停,她后背惊出冷汗,忙压下心思固定好,等她想再问的时候刘医生已经出了手术室了。
她满眼都是患者胸腔的血色,眼前有力跳动的心脏正一点一点被合上,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是谁?是她吗?可是她刚刚还站在她面前,怎么可能突然要上手术台?
动脉瘤直径多大?听刘医生的语气好像不是特别严重,可是如果血管壁破裂就没有治疗的可能了,患者送来多长时间了?
她越想越慌乱,额间也渗出了些汗水,她硬是撑着完整地缝好了伤口,后背的冷汗浸湿了无菌防护服,她向滕主任点头示意,出了手术室。
她呼吸有些急促,掏出放在外面的手机,蹙着眉拨了那个号码,可竟然响了许久也没接,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这时身后突然响起那女人熟悉的声音,纪苍海两手拿着热奶茶说,“陈护士说你在手术室,饿了吗?”
她看见关山月回过头,眼中带着怒意,那张清丽动人的脸上情绪似是山雨欲来,她怔了一怔。
“为什么不接电话。”关山月面无表情地问。
“拿着奶茶,刚好看见你了。”纪苍海觉得她好像心情有点不好,斟酌了一会儿才说。
关山月压下心中的情绪,稍稍平静后暗骂自己是弱智,想想也是,怎么可能是她?
这王八蛋肯定活得比谁都久。
她靠在走廊的长凳上,闭了闭眼,“你自己喝吧,谢谢。”
纪苍海在她身边坐下,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手术......怎么样?”
她没有睁开眼睛,轻声回答她,“很顺利。”
走廊上没什么人经过,几个关闭着的手术室正在计时,她们两个相对无言。
纪苍海望了望她略显疲倦的侧脸,将散着热意的奶茶插上吸管,递到她唇边。
她睁开眼睛,望着纪苍海握着纸杯的手,站起身要离开。
纪苍海问她,“你去哪里?”
关山月的脚步顿住了,回身站在她面前,弯下腰与她平视,那双猫似的眼中满是她的倒影。
关山月抬手将她的长发撩至耳后,她握着纸杯的手似是有些僵住,心悸一下比一下强烈。
纪苍海望着她褪去了青涩的面容,红润的唇似是泛着水光,她的指尖轻轻撩过自己的耳际,引起一阵轻软的酥痒。
关山月指尖不停,撩过纪苍海的耳垂,划过她的侧脸,挑起她的下颌,微微倾身靠近她,半阖着眼眸轻声说,“闭眼。”
纪苍海被她温热的吐息撩得心口泛热,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关山月望着她清冷精致的面容,眼中满是潜伏的暴戾乖张,低头吻上她的唇。
纪苍海一窒,指尖颤了颤,关山月碾过她的唇舌,两人交缠的呼吸渐重,吻得越深。
关山月听见她溢出轻轻的闷哼,那清冷的嗓音压抑着欲望,直起身子退开半步,轻声说,
“我去哪里?”
“以后别问了。”
突如其来的撤离让两人之间又挤入了无言的空气,纪苍海清冷凛冽的面容上极少见的带着些惘然,眼尾若有若无染着红晕。
关山月似笑非笑地望她一眼,转身离开。
纪苍海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再看不见,随后垂下眼眸,惯常挺直的身子像是有些倦怠,她靠在长凳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关山月查过今天最后一次房,特地嘱咐李湘言注意补水,今天是她的男朋友照看她,他一边握着她的手,一边拿着物理必修二在念,他说李湘言以前一听物理课就睡觉,现在效果一样好。
关山月听了笑,让他们注意休息,回到值班室开始值夜班。
心内的急诊多如牛毛,一整个晚上一次又一次地仰卧起坐处理突发事件,下面打电话说电梯上来一个昏厥的患者,她过去接了。
送她过来的男人有些衣衫不整,关山月边检查边问情况,男人支支吾吾地说,“晚上那个的时候她大叫一声就厥过去了。”
关山月顿了顿,默了一会儿,“好的,那么患者有心脏病史吗?”
男人在裤管上擦了擦手,“我不晓得。”
她边开医嘱边说,“那先去做个CT吧,看看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
男人左看右看,最后重重咳了一声说,“这样,大夫,等她老公来了再看行不行?”
关山月:......
这种事怎么老让她碰上?
以前有一次急诊,某个女患者老公和另一个男人打了起来,结果三个人通通躺进了医院,在病床上大眼瞪小眼。
她只好说,“那尽快联系一下她的家属,这边先做其他的检查。”
她紧急处理了一下这位患者之后交给了其他医务人员,赶着去处理三十一号床的房颤,又穿着厚重的铅衣上台做了介入手术,一晚都没睡上什么囫囵觉。
第二天交班的时候有些恍惚,昏昏沉沉地走出一楼大堂,竟然听见了纪苍海的声音。
纪苍海朝她走过来说,“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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