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一得顺畅,羲月公主就趴在地上捂着脖子咳得惊天动力,一张俏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心脏跳的飞快,有那么一瞬间,她真以为要被掐死了。
“皇上这么对待常大人的救命恩人,是否不妥?”半晌,羲月公主才缓过劲儿来,猛地抬头看向沈膑。
沈膑蹲下身来,一把掐住羲月公主的下巴:“药玉交出来!”
羲月公主嗤笑:“待皇上采了羲月的处子血,羲月自会双手将药玉奉上,如若羲月现在把药玉给了皇上,皇上反水让别人强要了羲月,那羲月岂不冤死?”眼看这沈膑脸色变得阴云密布,羲月公主笑得更加风情万种:“皇上若想救常大人,就按之前说好的办,亲自要了羲月,否则便是现在掐死我,也别想拿到解药。”
沈膑掐着羲月公主下巴的手用力的直爆青筋,在羲月公主强忍疼痛的倔强眼神下,猛地将人捏肩提起,甩手就扔到了床上。然而攥拳站在床边,他却久久僵硬下不去手,他不想背叛常新,哪怕是不得已的,可是,解药当前,他别无选择,哪怕只是做做样子,也让他愧疚难当又恶心不已。
常新,常新……子恒……
沈膑狠狠闭眼,强逼自己压了下去。
常新赶到澜华宫的时候,门外只有羲月公主身边的两名侍女守着。
见到常新,两人忙上前阻拦,还没开口,就被常新一把挥开。
“让开!”常新大步往里面冲,却正好被退出来的小白公公撞个正着,一阵晕眩,险些摔倒,被平安扶着才踉跄站稳。
小白公公一见常新就慌得一抖:“哎哟常大人!您,您怎么来了?啊,您,您不能进去,皇上他……”
小白公公嘴上喊着,却根本不敢阻拦横冲直撞的常新。
抬起一脚将房门踹开,看到床上的两人,常新眼冒火光,浑身却发着冷。
沈膑一看到他就慌了,慌忙从床上滚了下来,反观羲月公主,倒是不慌不忙的缓缓和衣坐起。
“子恒……”沈膑慌忙整理略显凌乱的衣裳,看着常新一脸心虚,上前不是,不上前也不是。
却见常新笑得云淡风轻,径自走到桌前坐了下来,翻杯斟茶,好不自在,半晌眉头一挑,一脸看戏的表情:“继续,臣可等着皇上舍身为我求得解药呢,你们就当常新不存在便是,该干嘛干嘛,若是实在难为情,让人给支扇屏风也是可以的。”
沈膑黑了又白白了又黑,被抓包现场,能继续下去才有鬼了,当下过去,拽起常新就走。
羲月公主见状,连忙追下床来:“皇上!”眼见人头也不回的拽着常新出去,气得狠狠一捶桌面:“可恶!”到嘴的肉飞了!
常新被拽出澜华宫猛地甩开了沈膑的拉扯,头也不回的就走在了前面,面若寒霜,显然是气大发了。
沈膑忙追上去:“我知道你很生气,可是,这是目前唯一能帮你解毒的办法,哪怕你因此恨我,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
“呵!”常新猛地停下脚步,却不转身看沈膑:“还求皇上别再恶心臣了,别说这毒暂时死不了,便是死,臣也不要这种恶心的解药!”
说完继续大步前走。
眼看沈膑又快走跟上,常新一声冷喝:“别跟上来!”
沈膑停了下来。
常新一眼都没有给沈膑,带着平安直接出了皇宫。
眼看人越走越远,沈膑颓然的抬手抹了把脸。
小白公公小心翼翼的上前:“皇上……”
“随他去吧,让暗卫跟着,别出了事情。”沈膑叹了口气,转身朝承乾殿方向走去,至于羲月公主提供的解药,他是再也不敢妄动了,可就这么放弃心里又不甘,到底该如何是好?
常新出了皇宫却没回常府,而是直接去了南风馆找楚清漓。非但如此,更是一掷千金包了楚清漓的场,整日窝在房间,搂着楚清漓醉生梦死。
这消息传到沈膑耳里,气得他差点下令封了那南风馆,但是想想又按捺了下来。知道常新就是心里不痛快,故意气他找补呢,若是闹的狠了,只会彻底寒了人心,把人越推越远。
但又不能光看着他拈花惹草不管,沈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亲自去把人带回来,还没动身呢,就听暗卫来报,常新去了南岳王府。
这还得了?!
沈膑当即就炸了,扔下事情急吼吼的出了皇宫,直奔南越王府逮人。
还是小白公公看不过去大胆相劝:“皇上要不还是把那羲月公主给打发了吧,您虽然是求药心切,可常大人不愿意,便求来,他也不会领情,反而伤了感情,到时候再后悔可就晚了,就像常大人说的,那毒暂时要不了他命,解药可以再找么,总会有法子的。”
“那女人不能放。”沈膑这些天冷静下来,也想通了个中要害,而且大理寺那边已经有了眉目,线索隐约指向沈甄,只等证据确凿拿人,但直觉告诉他,事情绝没这么简单。
小白公公可不知道沈膑的九曲回肠,还想再劝,却见对方闭上眼睛开始养神,只得讷讷闭了嘴。
这厢沈膑在赶去南岳王府的路上,那厢常新正在南岳王府与沈甄把酒言欢。
“真不敢相信,事到如今,你我还有坐下一起喝酒的时候。”看着如芝兰玉树般清俊淡雅品酒浅酌的常新,沈甄心生感慨:“不过你今天过来,应该不止是找我喝酒吧?”
常新却摇头:“当然只是为了喝酒。”
“你现在身子不好,还是少贪杯的好。”沈甄说着就像收了酒壶,却被常新按住了手,顿时浑身一僵,目光炽热的看着常新,喉头滚动喊出那声久远的称呼:“新哥哥……”
“下官本就是寻王爷喝酒来的,王爷却把酒藏起来算怎么回事?”常新懒洋洋的抬眸,隐约还是曾经温和亲切的模样:“我只是有些感慨罢了,所以有兴致想多喝两杯。”
“什么?”沈甄看着常新,有些恍惚,不自觉收回了手。
常新顾自斟酒:“王爷果然是长大了。”
沈甄一时没能明白常新的意思。
常新喝光了杯中酒,才笑若流光的看着沈甄:“我身上的毒,是王爷下的吧?”看着面不改色的沈甄,常新摇头嗟叹:“果然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后生可畏啊!”
“你……”
“甄儿,你我各自安好不好么?还是说,死在你手上,是我注定的命数?”常新忽然倾身凑近沈甄:“我从不认命,却总是争不过命。”
沈甄皱眉:“新哥哥……”
“甄儿曾经,也是叫着新哥哥,把我推上断头台的呢。”常新笑着坐了回去。
沈甄茫然:“我什么时候……”
话出口却是一顿,反应过来,常新的胡言乱语,可能是毒性达到了预期,这是神经出现错乱了?
想着,沈甄心里苦笑。便是神经错乱,没有预期那般忘了沈膑,倒是自己成了杀过他的仇人。
“你说我要是在这王府出点什么事,王爷与北翟使臣,可能活着走出长安门?”常新忽然挑起眉来,俊眸华光内敛,精光矍铄,直看得人心惊肉跳:“我常新,奸佞出名,从来都只有我算计人的份,却屡次栽于王爷之手,死过那么多次,总要扳回一局不是?”
作者有话说
这女人是有点,这是一盘局,但咱们常大人没那么容易被干趴的,看他反击吧嘿嘿
第115章 -常新出手
看着常新笑得慑人的眼睛,沈甄瞳孔骤缩,直觉不好,正欲起身扑过去,常新已经先他一步,拔出匕首猛地刺进肩窝。
恰在这是,小厮匆忙领着北翟国师走进门来:“王爷,北翟国师求见!”
小厮话音刚落,就被屋里的情景惊的倒抽口凉气。
沈甄不知道北翟国师怎么突然上门,两方虽有合作,却并无带到明面,可眼下常新受伤他也顾不上别的,刚要让人找大夫,就被常新糊血的手一把攥住手腕,顺着手腕滑过手掌糊了他一手血,动作快得他根本不急反应,瞪着常新惨白却笑容邪佞的脸,大脑发懵有些反应不过来。
北翟国师也有点懵,他收到沈甄密信就急忙赶了过来,可是常新怎么会在?还……跟沈甄冲突被刺伤?
正当北翟国师皱眉不解时,沈甄已然回过神来,一脸深受打击的看着常新:“为了算计我,你竟做到如此地步?”
“是。”常新咬着牙,笑得局促又决绝冷酷:“云墨金贵,王爷都慷慨舍得,常新自当倾囊相授。”
听到这里,北翟国师哪还反应不过来是着了道,那密信定是常新假传,当即转身就想跑,刚动身,就被拦住了去路。
常新捂着肩膀沉声厉喝:“南岳王通敌卖国,被撞破意图杀人灭口罪不可赦,立即收押刑部,待秉明圣上再行发落!北翟国师狼子野心乱我超纲密谋造反,枉我大周礼遇相待,他日定要向北翟王讨要说话,立即着人封锁驿馆,务必将北翟余孽捉拿归案!”
一连串命令下来,沈甄面色一变,第一反应就是挟持常新拼出去,就凭眼前十几个暗卫根本奈何不了他,谁想刚提气就唔的一声撑着桌沿跌坐回去。
“你在酒里下毒?!”沈甄瞪着常新,只觉身凉心更凉。
“一点软经散而已,比不得王爷离魂散破费,笑纳便是,不用客气。”肩膀太疼了,常新咬牙才没嘶嘶出声泄了气势,可他毕竟现在身体不行,不过片刻,脸色就青白一片:“王府已经身陷包围,别说王爷中毒,便是没中毒,也插翅难逃!还不给拿下!”
又是一声厉喝,北翟国师跟沈甄都双双被扣了起来,至于王府众人,亦早就被控制了起来,自是无力抵抗。
沈甄自不清楚眼下局面,正急想脱身对策,就见石峰带着两名铁甲军步伐嚣张的走进门来。
看到石峰,沈甄那点侥幸陡然破灭,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今天这一切,自是常新与石峰暗中勾结,下的这一盘棋,至于为什么没怀疑沈膑,是因为哪怕他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承受,那家伙最受不的常新受伤,若是知情,自不会如此!
他终究是输了……
不止输了天下,更输掉了常新……
沈甄颓然闭了闭眼睛。
北翟国师不服,当即就想耍横诡辩,然而没等说话,张口就被塞了一嘴破布强行带走。
“常大人还真下得去手。”石峰看着常新身上的伤,一脸唏嘘,随即就正色道:“王府上下已经全部被控制,驿馆那边回消息,也已将北翟余孽抓获……”
石峰话没说完,就听一声唱喝:“皇上驾到!”
话音未落,沈膑已然冲了进来,一看常新受伤瘫在椅子上,更是脸色剧变。
常新眨眨眼,并没有因为那天的事情继续生气,反而眼眶一红:“皇上,南岳王与北翟国师密谋造反被臣撞破,收买不成就意图杀人灭口,幸好小侯爷来的及时。”
常新睁着眼睛说瞎话卖苦撒娇,不提沈甄如何诛心,石峰是实在没眼看,果断一脸嫌弃的背过身去,摸摸脖子阴沉着脸把沈甄给带走了。
一边推搡着沈甄出门,石峰心里啧啧:这老男人戏真多!
不过……
石峰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
别说,那样子的确挺挠心的,慵懒孱弱又邪魅狂狷,可是正经起来又端方儒雅,气质矛盾多变,真是个妖孽!
常新似是石峰肚子里的蛔虫,狠狠白了他一眼。
他这么做为了啥,还不是唱戏唱足给沈甄和北翟泼脏水啊?个小混蛋还敢嫌弃,呵,欠拾掇!
常新正斜睨石峰背影嗤笑,就把沈膑一把抱了起来:“子恒你忍忍,我们这就回宫找太医,不会有事的!”
的确不会有事,就肩窝扎了一刀而已还不深,可沈膑那眼红手抖的不知道还以为常新这是快咽气了呢。
心里叹了口气,常新抬手抚上沈膑的脸:“我没事,你别急。”
本来还有点为那天的事气闷,可眼下却只剩下叹气,若非自己着道,又怎会逼他至此?
这么想着,常新眯了眯眼,所以,那些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本求安稳不想与沈甄纠缠不清,既然咄咄相逼,就别怪他心狠手辣,真好,前尘往事一起清算!
沈膑风急火燎的带着常新就回了宫,惊动大半个太医院,结果却只是一点皮肉伤,惹得以邱辞安为首的众太医甚是无语。
倒是平安哭的眼圈儿通红,太医在的时候他还忍着,等人散了哭的直抽噎。
常新无奈:“哭什么呢?没听太医说只是皮肉伤么?再说爷自己扎还不知道轻重么?”
常新本意是安抚,结果说完平安哭的更厉害了。小孩儿也不哭出声,就憋着眼泪哭的直打嗝儿,看着可怜又头疼。
“哭哭哭,再哭把你卖了信不信?”好言安抚不行,常新当即瞪眼威胁。
“才不信哩!”平安恼的家乡话都蹦出来了:“大人手利索,怎么不往脸上划一道呢?变成丑八怪看您还不拿身体当回事儿!”
“怎么不敢?”常新斜倚床头好笑挑眉:“没听说丑人多作怪么?”
平安……平安被气的跑了出去。
“个小傻子。”常新笑着摇了摇头,转眼见沈膑一脸阴沉的坐在一边瞪着他,不觉眨了眨眼。
“往自己身上下刀还骂别人傻,我看你还没个小厮聪明呢!”沈膑虽然生气,但还是上前扶着常新躺了下来。
常新笑容淡了些:“要不这样,皇上就要去献身了,若坏了这冰清玉洁之身,常新岂不罪过?”
沈膑表情一僵,底气不足道:“什么冰清玉洁,我又不是女人。”顿了顿又叹了口气:“我原本也没打算跟那女人发生什么,你冲进门的时候,我俩衣裳不穿好好的么?”
“是啊,是常新鲁莽,坏了皇上兴致。”常新心里已经不气了,可还是忍不住想挤兑几句。
“胡说什么?”沈膑被挤兑也不生气:“你明知我……算了,此事是我想岔了,你生气也是应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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