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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家长”的，自然喜欢听到外人对自家“孩子”的赞美，闻言宋澜得意一笑：“那是自然，也不看是谁家的崽。”
众厉鬼店员：“……”
谢道年似笑非笑：“嗯，你家的。”
第5章
【地狱之声匿名论坛】
【标题】
萌新科普贴，新鬼必看！
【内容】
最近论坛里空降了不少新鬼，整理了一下萌新们问的各种问题，楼里统一回答。
不定时更新中。欢迎插楼，欢迎补充。
1L：蹲，感谢楼主！
2L：搬出小板凳占座
3L：前排兜售：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doge]
4L（楼主）：楼主打字有点慢，大家见谅。
首先科普一下“厉鬼”的概念。看到有好多新鬼问厉鬼和普通小鬼之间有什么差别，简单来说下。人死后大致上有三种结果：投胎，变成鬼，或者是成仙成佛。投胎是最普遍的，成仙成佛几乎是不可能的，也不是我今天要讲的重点。
通常不能投胎的人因为生前还有牵挂，连孟婆汤也无法消除记忆，这才会变成鬼，和人一样，鬼也分好鬼和坏鬼。
坏鬼大部分是生前作恶多端的坏人，死后是直接被鬼使送到十八层地狱受罚，一般的鬼是见不到的。
大多数还是好鬼，也就是咱们这些鬼，生前没做什么坏事，成为鬼以后也就是普通的小鬼，上进点的可以考鬼使步入仕途，无所谓的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也是没问题的。时间长了，一些鬼渐渐忘了前世的事，就可以去喝孟婆汤投胎了。
但还有一些处于好鬼和坏鬼之间的鬼，这些鬼生前既不罪大恶极，但也不能算是纯粹的好鬼，这便是咱们常说的“厉鬼”。大家都知道，成为鬼之后是要到地府报到的，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及时报到登记的鬼就成了孤魂野鬼，不能在地府买房工作更不能考公务员，只好在人界四处游荡。因为这些鬼经常出现在人界，又喜欢捉弄人，还因此惹出了不少麻烦，为了管理这些厉鬼，地府便专门派人去收服这些厉鬼。
收服了的厉鬼就成了鬼使的鬼差，每个鬼使都会有一个百鬼袋用来收集这些鬼差，需要时可以把鬼召唤出来，不需要再收起来，有点像人界二次元所说的召唤兽。
鬼使的等级和能力越高，能收服和召唤的鬼怪就越多，每只厉鬼的能力也随着主人的能力上升，一般一个高级鬼使的厉鬼相当于三只无主厉鬼的实力。
暂时就想到这些，欢迎补充。
***
有了鬼差店员的帮忙，不到三天时间，书店里的那些积压多年的旧书就被整理好，并分门别类挂到旧书网上售卖。不仅是一些珍贵的版本放在网上，连一些普通的最多只能卖十几二十的书也一并挂到了二手书网站里，用宋澜的话来说，就是能多卖一些是一些，蚊子再小也是块肉啊。
还别说，由于这些书的售价比网上同类书价格低了些，销量还挺好的，没两天就已经卖掉了不少。
看着银行卡里不断上涨的数字，宋澜松了口气：按照这样的速度下去，房租是暂时不用愁了。
一周以后张姨准时来收房租，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叫宋澜的年轻人还真凑到了钱。
“张姨，你再点点有没有错。”宋澜脸上挂着标准化的笑。
“不、不用了……”张姨揣着一把钞票，精神恍惚地走了。
“宋哥，咱们可以休息一下了吧？”刀刀见宋澜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无声无息地凑上来。
“妈呀！”宋澜吓了一跳，瞪了刀刀一眼，没好气道：“你走路怎么都没声音的？”
刀刀委屈极了：明明就是宋哥你想事情想得太投入，这锅他背得冤枉。
宋澜稍微放缓了语气，似笑非笑看他：“怎么，你想休息了？”
倒霉鬼赧然看了宋澜一眼，期期艾艾问：“可、可以吗？”
宋澜非常冷酷无情：“不可以。”
不远处偷听的一群鬼一齐捂住额头，发出长长一叹。
林瑟边叹气边摇头：“果然，就不该让刀刀去问宋哥，被他的霉气一沾，好事都会变坏事。”
或许是厉鬼们的声音太响，宋澜有意无意往这边一瞟，继续慢条斯理道：“接下来，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
***
“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我要把那新房子，刷得更漂亮。刷了房顶又刷墙，刷子像飞一样。哎呀我的小鼻子，变呀变了样……”冒失鬼毛世一边哼着《粉刷匠》一边飞舞着刷子，站在梯子上大刀阔斧地刷着墙。
“喂，毛世，你小心点，油漆滴到我的蛋糕上了！”站在梯子下的唐迟愤怒地抬头，一边护着手中的蛋糕一边抱怨着。
“一边刷油漆一边吃东西，这种事也只有贪吃鬼能做得出来了。”开心扑哧一声笑了，转头问身边的林瑟，“对了，林瑟，你怎么不加入他们？”
林瑟手中拨弄着算盘，嘴角笑意更浓：“宋哥说不需要做体力活，负责动脑就行。”
作为精明的吝啬鬼，林瑟的确更适合做脑力活。
“大家，宋哥说可以休息了！”肖丹从二楼羞涩地探出脑袋，小声说。
“耶！可以吃点心了！”唐迟欢呼一声，率先一个冲去向了二楼。
“真是搞不懂……”毛世无奈地摇头，“明明当了鬼就不需要吃东西，他这样也算是怪咖了。”
“当厉鬼的有几个不是怪胎？”林瑟喝了一口玻璃杯里的凉白开，半眯起眼睛。
二楼被临时开辟出小块空间权且用来做茶水间，因为目前一楼还在装修中，出入都不方便。也因为一楼装修的缘故，原先堆在一楼的书本也都被搬上了二楼来，显得整个二楼拥挤不堪，如果不是已经处理掉了一批旧书，恐怕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谢道年两臂的袖子随意挽起，一双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有条不紊从容不迫地在茶具上运动的。烫壶，倒水，置茶，注水，倒茶，分茶，奉茶，每一个步骤都做的如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细细茶香中，众鬼各自捧着一只小小的白瓷茶杯，围着宋澜和谢道年，或席地而坐，或倚靠着墙，在随意聊着天。
宋澜浅浅抿了一口茶水，眼睛眯了眯。过去他很少喝茶，在国外生活喝的大多数是咖啡，为图方便还是速溶咖啡，喝茶的时候少，喝好茶的时候就更少了。
不得不承认，谢道年这个人虽然在某些方面有点奇怪，但泡茶的手艺真是没话说，绝对一流，不比他先前接触过的那些茶艺师差。
“工程进度怎么样了？”宋澜问林瑟，宋澜让他负责调配工作。
林瑟掏出一个小本本，扫了一眼，说：“书架、四面的墙大致已经漆好了，就等着晾干。”
“预算呢？”宋澜又问。
林瑟说：“目前还没什么问题，不过之后如果要精装修的话，怕有点困难。”
“之后的款项我会再想办法，”宋澜说，“你记好账就好。”
众鬼在认真听着宋澜说话，没有注意到谢道年又重新泡好了一壶茶，默默将自己面前的茶杯给满上了。
“宋哥，”开心扬起头，不解地看向宋澜，问道，“原本的书店简单收拾收拾还是能再次开张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大张旗鼓重新装修？”
宋澜放下茶杯，瞟了一旁一心泡茶心无旁骛的谢道年一眼，心中轻轻一叹，回答道：“现在我们还可以靠着卖旧书的钱勉强撑下去，可等书卖光钱用光之后要怎么办？总不能坐吃山空吧？要想彻底翻身，必须来一场改革！”
顿了顿，宋澜又说：“我考察了一下市场，发现实体书店大多不景气，关门的很多，但我发现另外一种经营模式在悄悄兴起。”
众鬼兴奋，齐声问道：“是什么？”
“网红书店。”宋澜嘴角一勾，“对于实体书店而言，光是靠折扣已经吸引不了大众了，因为读者可以选择网上购书，折扣力度更大也更方便，既然如此，大家又为什么要选择去实体书店呢？”
毛世不同再赞同了：“我还是人的时候就挺喜欢在网上购物的。”说话间，谢道年递给他一杯刚刚泡好的茶，他一怔，笑着道谢。
宋澜说：“我做过一次小的市场调研，发现当前国内有名的实体书店，大多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它们都是能刷爆朋友圈的网红拍照打卡圣地。”
林瑟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色边眼镜，似乎明白了什么，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说，去书店的顾客其实并非真的想去买书，而是为了拍照？”谢道年也重新往他的手里塞了一杯茶。
宋澜点点头，说：“没错，对于现在的年轻人而言，书店更像是城市的又一个景点，而不仅是一个售卖图书的地方。”
“难怪宋哥要让我们重新把墙粉刷一遍，还别说，没涂上前还不觉得，上漆之后发现还怪好看的。”唐迟一边啃饼干一边插嘴道，仰头一饮，一口将谢道年递给他的茶喝尽，末了还吧唧吧唧了两下嘴——甜甜的饼干配上微涩的红茶，是不能再合适的组合了。
“是灰蓝色啦。”肖丹在一旁红着脸小声补充道，她手里也被谢道年塞了一杯茶，羞得她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还有书架，被涂成了原木色，看起来比原先的颜值高多了。”秦涩有点兴奋，他对任何美的事物都抱着浓厚的兴趣。他是略带兴奋地接过谢道年递给他的茶杯，还赠送一枚深情款款的飞眼。
“等油漆干了以后，地板也要换掉，换成比书架颜色稍微浅一点的实木地板，”宋澜对林瑟
林瑟了一下，还是问：“这……花费得不少吧？”吝啬鬼只喜欢赚钱不喜欢花钱。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宋澜淡淡道。
见他都这么说了，林瑟好再说什么，只一一记下宋澜的话——
“店门也需要换一下，原先连门都没有，看着太空太一览无余，换成落地窗加玻璃推拉门的形式，有点隔断，看着也高级些。”宋澜说得有些口干，一口饮尽了杯中的茶，将空杯随意放在茶案上。
“灯光也很关键，需要采购一批嵌入式射灯，灯光要暖色系的，到时候内置在书架里。”
“还需要购买几套桌椅……两套好了，多了一楼也放不下，最好是象牙白色的，造型简单点，不要太笨重。秦涩，桌椅灯具这些就由你去选，到时候把帐报给林瑟。”
“就交给我吧。”秦涩用饱含深情的语气道，还朝宋澜抛了个媚眼。
宋澜：“……”gay里gay气。
第6章
“至于其他……”宋澜一谈起工作就有点没完没了的意思，还喜欢加上肢体语言，双手在空中比划了半天，突然觉得掌心一暖，愣了一下，发现是一只小小的茶杯。
“给你。”送茶的谢道年不看他，直看着自己面前的茶壶。在谢道年辛勤的分发之下，在座的每只鬼手里都捧着一杯热茶，就只剩下宋澜的杯子是空的了。
宋澜呆呆看着他，突然忘了自己刚刚说到了哪里，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是机械地把茶杯送到嘴边，仰头一饮。
茶是红茶，温和醇厚，温度微微烫口，虽浓郁却不霸道的茶香在唇齿间弥漫开去，舌尖微微麻颤。
宋澜一个激灵，浓密纤长的睫毛微颤，扯了扯嘴角，低声对谢道年说：“谢谢。”
谢道年见他喝完了，似乎很满意的样子，十分自然地接过他手中的空杯，倾到七八分满，再递给他，说：“再喝。”
宋澜又喝了。
在众鬼惊讶的目光下，宋澜一连喝了七八杯茶才猛然清醒过来：不对啊，这正事说着说着怎么就成了喝茶了？
微微皱着眉看了低头泡茶的谢道年一眼，宋澜摆手拒绝了新来的一杯茶，说：“先不喝了，继续说装修的事。”
谢道年有些遗憾：泡茶是他生平一大乐趣之一，看人喝自己泡的茶就是另一种喜悦了。现在宋澜不喝了，他总觉得心里头似乎有些空荡荡的呢。
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宋澜一拍手：“好了，休息时间结束，大家继续回去工作。”
众鬼哀嚎着各自散去，二楼又只剩下宋澜和谢道年一鬼一人。
宋澜依然坐着，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计算着什么，不时抬头偷瞄一眼专心泡茶的谢道年，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
“你想说什么？”谢道年冷不防来了这么一句，倒把宋澜吓了一跳。
不过既然自己的犹豫不决被对方看出来了，宋澜干脆也不藏着捂着，直言道：“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谢道年漆黑的眸子里不起一丝波澜，说：“你说吧。”
宋澜站起身，走到一盆开得正热闹的兰花旁，用手轻轻碰了一下兰花的叶子，装作漫不经心道：“老板，这些花，你卖吗？”
说这话的时候宋澜的样子看起来似乎很随便很蛮不在乎，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时刻他的内心是万分紧张，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捏成了拳头，掌心被汗水濡湿。
没错，宋澜是打上了谢道年这些花花草草的主意。
在宋澜看来，谢道年养的这些植物品相可真不赖，便是放到花店里也属于上等货，可以卖得好价钱的那种。目前书店正缺钱，虽然书还在卖着，但已经七七八八处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差不多都是那些低价也卖不掉的，什么《养猪一百法》啊，什么《网络时代泡妞指南》之类的。
在用钱这一方面，宋澜已经是非常精打细算了，争取将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上，恨不得一分钱掰两半花，能节省的东西绝对不浪费，这一点从他“请”手下厉鬼充当装修小工就可见一斑。
可纵然如此，扣除必要的装修费用，再留下一批购置新书的花费，目前手头上的钱是远远不够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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