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遇回过神来,反应极快的摇头辩解:“没有没有!弟子不敢腹诽师尊,弟子刚刚是在想、是在想今日的师尊看起来好像比昨日更帅…啊不对,应该说是更俊美更有气质了!”
“哦?”墨云蘅尾音微微上挑,不紧不慢的从桥上走下来,直至祁遇面前才停下脚步,“你这是在夸本尊吗?”
墨云蘅一走近,带给祁遇的压迫感就强烈了一些。
他用力“嗯嗯”了两声,点头道:“弟子当然是在夸师尊了!师尊在弟子看的那本小说里面可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呢,俊美无俦、气度不凡、超凡脱俗、举世无双!尤其是在与邪教魔头对歭时,那一身的凛然正气简直犹如天神下凡!”
这种拍马屁的赞美之话墨云蘅不知道听过多少,就连昨天小家伙刚醒过来时也说了很多。
但今时的心境却不同于昨日。
唯一的区别就是,今天的这些马屁话听起来格外顺耳一些。
“行了,少跟老四那个马屁精学一些不着调的话。”墨云蘅作出不耐烦的样子来,冷冷打断祁遇的话。
祁遇的身份在墨云蘅面前已经不是秘密了,也就不需要再伪装了。
他哈腰弓背,笑得一脸谄媚:“师尊误会了,这些话我可不是跟四师兄学的,都是发自肺腑的!在我心里师尊就是这样的人!我可是师尊的铁杆粉丝,也一直都对师尊心存爱…啊呸!是心存仰慕、敬佩之心~”
淦,差点又说错话,幸好脑子反应够快!
不知道墨云蘅有没有听见,应该没有吧……
“爱慕?”墨云蘅微撩双眉,眼里流露出浓厚兴趣,但说出的话却是冷漠至极:“小东西,你竟然对为师心存爱慕,你…好大的胆子啊!”
最后一句话墨云蘅说得十分缓慢,但他的语速越慢,祁遇内心就越凉。
“没没没有!我怎么会对师尊你心存爱慕呢?先不说表面上我们是师徒关系,我和师尊都是男人,男人和男人…这、这、这么荒唐的事情我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吓死人了!以后一定得千万小心,可不能再说错话了,墨云蘅这眼神太吓人了!
“荒唐?”墨云蘅冷眼看着祁遇,“你方才在茯苓面前说不管男男还是男女,都是值得被祝福的,怎么到了为师面前就变成了荒唐之事呢?没想到小东西你还有两副面孔啊!”
“啊?”祁遇听到这话后,直接愣住,“师、师尊你怎么知道的?师尊你不会是偷听了我和茯苓师姐说话吧?!”
闻言,墨云蘅脸色立马沉了下去,眸光凌冽如刀:“本尊是什么人?怎么会做出偷听这么卑劣的事情!”
祁遇狐疑的问道:“那师尊是怎么知道我和茯苓师姐说了什么话的?”
这要是搁现代,他都要怀疑墨云蘅是不是在这汀兰苑里放置窃听器了。
墨云蘅冷着脸:“本尊耳力好,刚好听到不行吗?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问本尊了?”
祁遇立马就怂了,不敢多问,“我错了我错了,师尊这么神通广大,一定是无所不知的!”
他决定了,以后不管墨云蘅说什么,表面上都要无条件相信,绝对不能再发出任何质疑的声音。
这男人太难伺候了!
墨云蘅看着祁遇那弓着的腰,还有笑得眼睛都快成一条缝儿了,脸上立马流露出了嫌弃。
“站直点!哈腰弓背的像什么样?让别人看到了丢本尊的脸!还有赶紧收起你那笑得跟太监似的谄媚笑容,君子坦荡荡,行的端做的正就好,老四拍马屁时也不像你把腰弯成这样!”
祁遇被训得一愣一愣的,连忙把腰背挺得笔直,牙齿情不自禁的咬着内唇,小表情委屈的不行。
所以墨云蘅这个魔鬼来这里到底是干嘛来了!特意跑过来训他吗?
好气好气好气啊!!!
这个男人……希望他注孤生!
墨云蘅说完茯苓的事儿,又开始说饭堂的事儿。
“本尊昨晚怎么跟你说的?把本尊的话当成耳旁风是吧?要与他人保持距离,要洁身自好,结果今日在饭堂你竟当众与青木交头接耳、举止亲密,你们二人还偷偷摸摸躲在假山后面不知道干了什么,实在是有伤风化,若被人看到了,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
“???”祁遇有些懵逼,又有些奇怪,同时还有些气,“师尊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又是刚好听到的?不能吧,师尊可是从来不去饭堂吃饭的,而且以师尊的身份如果去了饭堂那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难道师尊在饭堂安插了眼线专门盯着我不成?”
他真的生气了!
昨天跑过来说一些莫名其妙的师门规矩也就算了,今天又跑过来训斥他,他不过是和徐青木说几句悄悄话而已,怎么就举止亲密有伤风化了?
祁遇觉得墨云蘅是不相信他说的话,所以才定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规矩,就是想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他越想越气,压抑许久的小脾气噌噌得往上涨,控制不住的爆发出来。
“如果师尊怀疑我说的话是假的,直接说句不相信就行,或者直接把我关押起来派人看守也都行,完全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派人监视我与他人接触!要不是因为这具身体的原主还有个哥哥,我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才不想管这破事呢!哼!”
吼完之后祁遇压根不敢直视墨云蘅的眼睛,他觉得自己死期将至了,竟然敢对墨云蘅这样大呼小叫。
不过…这感觉还真挺爽的!
第39章 祁遇怂了
“我的天呐!小平安是不是疯了,之前还怂得不行呢,现在竟然敢这样跟主人说话,就算他不是原来的小平安,但这胆子也太大了吧!当初徐青木穿越过来的时候,也不敢这样跟主人无礼呀!”
“不过主人也有错的地方,明明就是吃醋在意人家,非口是心非不直说,要是只拐弯抹角也就算了,偏偏还用这么冷冰冰的语气训斥人家,搁谁身上都得生气呀!”
汀兰苑院墙外某棵开满了白色槐花的树枝上,趴着一只通体雪白的波斯猫,圆圆的猫眼睛转来转去,身上的毛微微炸开。
这只猫就是阿斯。
她打完小报告后就走出大殿,然后躲在暗处偷偷观察,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看到主人面若冰霜的从殿内走出来,直奔汀兰苑而去。
本来还以为能看到师尊吃醋,然后小徒弟脸红害羞的赤鸡场面呢?
结果就这?就这?
是她对主人的期望太高了,以主人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表达出来。
看来得去找一下云不知了,让他好好的给主人传授一下经验。
主人再这样毒舌下去,怕是要注孤生了,到嘴的媳妇都得让他弄飞!
汀兰苑内。
在祁遇吼着说完这一番话后,院子里安静的可怕,就连树枝上的鸟儿都仿佛感觉到了危险气息,连忙飞走了。
墨云蘅那张总是面无表情、处惊不变的冰块脸上,难得露出了不可置信的震惊表情。
他活了三百多年,除了师父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跟他讲话!
“好,很好!祁遇,你可真有种啊!竟然敢这样跟为师说话,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本尊这个师父了?!”墨云蘅脸色阴沉可怖,眼神冷得可怕,犹如两道冰刀子一般直直射向祁遇的心脏。
祁遇感觉自己正在被墨云蘅的眼神千刀万剐,长衫下面的双腿微微发软,心里面慌得一批。
这就是逞一时口舌之快的后果吗?
祁遇突然有些后悔了,可是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时光也不会倒流。
而且…输人不输阵,头可断,血可流,面子绝对不能丢!
刚才气势汹汹的说了那么多,这会儿要是服软认输,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祁遇挺了挺胸,下巴微抬的看着墨云蘅,理直气壮的说道:“严格来讲,我本来就不算是您的徒弟,但我是一个负责任的人,既然我的灵魂霸占了这具身体,从而让我获得了新生,我才会继续维持原主的生活,可是这次…是师尊您太过分了!”
说完这些话后,祁遇怕墨云蘅一生气再冲动打自己,连忙转身快速的跑回了自己房间,然后再“砰”得一声关上了房门。
“呼~吓死我了!”祁遇心有余悸靠在门板上,长呼了一口气,“祁遇你真是出息了!竟然敢跟墨云蘅那样说话,真是不怕死,不过幸好我跑得快,一想到墨云蘅刚刚那个眼神……”
“本尊刚刚的眼神怎么了?”
屋内突然响起墨云蘅的声音,把祁遇吓得五官飞起,身体与门板的碰撞发出巨大的响声。
“师师师尊?!!”
墨云蘅那双怒不可遏的寒眸,如冷剑般寒气逼人,满腔怒火欲翻涌而出。
“现在知道叫师尊了?刚才不是直呼本尊其名吗?你以为你能跑得过本尊吗?你以为你躲进这个房间,本尊就进不来了?小东西,你还真是够天真的!”
祁遇欲哭无泪,他怎么就忘了墨云蘅不是普通人,瞬移、闪现、穿墙而入,这些对墨云蘅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他感觉此刻的墨云蘅周身不再只冒着冰冷寒气,而是另外又笼罩着一层浓浓的黑气,再配上那张阴沉可怖的冰霜脸,特别像小说里面的黑化师尊。
要不…他现在赶紧跪下认个错?
性命和面子相比较,还是前者比较重要!
毕竟得先活着,才能够拥有体面,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说认错就认错,祁遇立马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然后双手抱住了墨云蘅的一条大腿。
“师尊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如有下次,我直接以死谢罪!”
墨云蘅:“………”
这小崽子的变脸速度简直比云不知那家伙还要厉害啊!不仅如此,还特别的能屈能伸,说跪就跪,怂得这么彻底。
真是丢他的脸!
看着紧抱着自己大腿不放的祁遇,墨云蘅是气打一处来,真想一脚将人踢出去。
墨云蘅眼眸深黑,声音冷如冰窖:“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为了这点事情就直接在本尊面前下跪,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祁遇仰起头说道:“师尊此言差矣,这俗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然我祁遇穿过来没多久,但也喊了您好几声师尊,所以师尊就犹如我的再生父母,我这一跪啊那是跪得理所应当!”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让人无话反驳。
但墨云蘅也不是一般人,他颦起剑眉,冷嗤一声说道:“要点脸吧,本尊可没有你这么大的儿子,就算有儿子也不会这么笨!”
他要是成了父亲,祁遇成了儿子,那阿斯算出来的姻缘岂不是乱套了。
又被骂了的祁遇暗暗磨牙,在心里连说了三遍‘忍住’,才没有开口怼墨云蘅。
“师尊~”祁遇抬头看着墨云蘅,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来,双手仍然抱着腿不松手,挤眉弄眼的卖萌撒娇:“你就原谅弟子吧~弟子以后再也不敢对师尊大呼小叫了,弟子真的知错了~刚才只是一时脑子抽风了,才会胡言乱语的。”
“师尊师尊师尊~”
“师尊尊~”
“师~”
“够了!”墨云蘅冷声打断了电话的‘撒娇’,他感觉额头眉骨正在突突的跳,气得咬牙:“赶紧撒手,不要逼本尊动脚把你踢出去!”
祁遇突然就想到原书里经常被墨云蘅一脚踢飞的云不知,立马就撒开了手。
“求师尊别踢我!”
“哼。”墨云蘅冷哼一声,墨色如黑色般的深眸闪着寒光,面色沉郁道:“撒娇在本尊面前是没有任何用的,你目无尊长,没有规矩,本尊今天不罚你一下,这日后你还不得上房揭瓦!”
祁遇心里咯噔一声,这就有种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的感觉。
他吞咽了两下口水,声音微微发抖:“那、那师尊要怎么罚弟子啊?”
墨云蘅沉默了一下,思索一番后,薄唇微启:“本尊罚你直至仙侠大会开始之前,都不准踏出汀兰苑,你给本尊好好的闭门思过,反省反省自己!”
听完墨云蘅的惩罚后,祁遇愣了一下,“就、就只是这样吗?”
墨云蘅挑眉:“怎么?你还想去思过崖反省?”
思过崖,顾名思义是用来面壁思过的地方,位置在东胥派后山最偏僻的地方,里面阴寒潮湿,冷风阵阵,修为低的人或者身子骨差的在里面待久了,很容易风寒入体,引发疾病。
更不要说没有任何修为,还瘦弱不堪的祁遇了。
估计他今天进思过崖,明天就得被抬出来。
“不不不,弟子并不想去思过崖!”祁遇连忙摇头摆手,而后又赶紧跪谢墨云蘅的原谅,“弟子多谢师尊心疼!请师尊放心,弟子一定老老实实的呆在这汀兰苑内,绝对不踏出去半步!”
不就是闭门思过吗?反正他也算是半个宅男,虽然说这里没有手机网络,但屋里有很多书籍,尤其是四师兄那儿,他可以翻出来看看。
“对了师尊,既然您罚弟子闭门思过,那明日弟子还需要去第一峰找您抹药吗?”
“不用去了。”
听到这话,祁遇刚要松口气,就听墨云蘅又说了一句:“本尊过来这边。”
祁遇:“………”有时候他是真的搞不懂,墨云蘅到底在坚持什么。
墨云蘅表情淡漠的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祁遇,并未让他起身。
离开这里之前,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又说了几句话。
“平安厨艺不错,画工不错,字也写得很不错,因为他不能修炼,便一直在钻研其他方面,好让自己有一技之长,以便日后生存。”
说完这些,不等祁遇反应过来,墨云蘅便如同鬼魅一般消失他的在眼前。
祁遇连忙站起来,揉了揉发疼的膝盖,眉头微微皱起,思索了一下墨云蘅最后那几句话。
18/96 首页 上一页 16 17 18 19 20 21 下一页 尾页 |